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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 作者:谷肆

    第9节

    程言明白他的意思。未必是一点都没法治,现有的咨询和药物手段至少能控制下注意力缺陷障碍的发展,对这个年纪的孩子疗效还是挺显著的。可他也看见了老于家里的情况。

    没钱,就等于没有办法。

    他脑子里浮起一个念头,转了圈还是问出了口:“你是几岁时候发现的?”

    李冬行垂下眼皮:“八岁。”

    程言皱皱眉,说:“那你……”

    李冬行平静至极:“以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舅舅舅妈是第一个意识到我不对劲的,他们还以为我被鬼上身,带我去拜访了好多大仙,我在冰水里泡过,也喝过香灰水,家里到现在还贴着符纸,舅妈说……说这可以驱邪。”

    他说得足够轻描淡写,听起来却一桩桩的全是被虐史。

    从郑和平的只言片语里,程言也对李冬行那位舅妈的德行有了点了解,知道她嘴里说的要驱走的邪祟,一定是指桑骂槐,说的就是李冬行。

    都想着要把外甥当成邪物扫地出门了,就算知道他是生病,又怎么可能乐意花钱花精力去治疗呢?

    难怪他那么清楚什么叫生了病却无能为力。

    程言想起前阵子聊过的事,明白过来:“所以你学了精神病学。”

    李冬行舒展了下眉目:“恩,我想多了解些,说不定就能更好地控制。”

    程言说:“这觉悟好,来来来,以后我们一起了解,一起控制。”

    其实说不上假装,他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在两眼放光。

    活案例啊,就算不是这个专业方向的,他的好奇心早就蠢蠢欲动,想打开身边人脑子看一看的冲动已经在奇经八脉流淌了遍。

    也幸好不是这个专业,他这光明正大地表现出自己的垂涎,都不用被精神科医生的职业道德约束。

    就算被当猴子盯着,李冬行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笑说:“师兄,谢谢你,我现在觉得轻松多了。”

    程言:“先别急着轻松,那个,我刚把你的电话留给老于了。”

    李冬行:“啊?”

    程言理所当然:“我一个只会做实验的,哪会治什么多动症?反正老于说不定真就只打算让他儿子来学学算术,一百以内加减法,你不至于忘了吧。”

    李冬行憋了会,说:“……师兄说得对。”

    老于给程言指路的人情,程言今天已经还了,剩下的总得他这个朋友来做。

    见师弟如此冰雪聪明,程言满意地扬扬眉。

    他这一顺手给李冬行招了个事,以后把李冬行绊在精神健康中心的理由,就又多了一个。

    左右无事,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程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冬行聊下自己在做的实验,算是安排下工作,偶尔也会再岔几句说起工地的事,就是没再提过李冬行的病。

    这沿街走着走着,李冬行忽然不动了。

    程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望着街边一家店铺出神。

    那是一家玩具店。不仅如此,李冬行盯着的,还是一个绒毛公仔。

    粉红色的hello kitty,头顶蝴蝶结,乖巧地摆出一个跳芭蕾舞的动作,站在橱窗里。

    程言眼皮一跳:“你该不会……”

    李冬行突然伸出了手,拽住程言衬衫一角,幅度轻微地拉扯了几下。

    然后他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像是鼓起勇气了一样,小声说了让程言觉得无比惊悚的四个字:“梨梨想要。”

    ☆、四个人格(十三)

    离离?丽丽?程言例行一懵,不确定自己听到了哪两个字,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名字肯定不是李冬行的。

    以及听起来还有点像个女孩子。

    他猜到了点什么,连忙左右看了看,跟特工街头对暗号似的,压低声音问李冬行:“你现在是谁?”

    这个问题乍一听简直十分愚蠢,但目前来看相当有必要。

    李冬行像是一下子醒了,看着有点尴尬,松开下意识揪着程言衬衫的手,说:“师兄,还是我。”

    程言提起来的心往下放了放。

    要是这小子当街切换人格,又闹腾起来,他也怕自己兜不住。

    过了会,他清清嗓子,问:“那,是你自己要这个娃娃?”

    李冬行耳朵尖又红了。

    “师兄,梨梨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是她说喜欢这个娃娃。”他说完怕程言不明白,小声补充了句,“她是我的一个人格。”

    程言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能和其他人格对话?”

    李冬行思索了下,说:“有的能,有的不能。”

    人格分裂有轻有重,症状较轻的人各个人格彼此能够顺畅交流,主人格在必要的时候能及时争夺到主动权,相当于一堆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热闹是热闹了些,但还算有秩序;而更严重的情况,分裂出来的人格会喧宾夺主,出来的时候把主人格完全挤到一边去,造成严重的记忆断层,这就真跟修仙里的夺舍相差无几了。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程言差点就要以为李冬行是后一种情况,如今看来,这病情还是要比他想象的轻那么一点儿。

    可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看得出来,在刚刚那一瞬,李冬行刚看见那娃娃的时候,眼神动作已经很不对了。这说明主人格对其他人格、哪怕是这个听起来相对无害的女孩人格,控制力度都挺堪忧。

    程言心里打鼓,嘴上还是一派轻松地问:“他们有几位啊?”

    李冬行皱着眉说:“目前是四个。一个是郑和平,他说之前那天晚上吓到你了,很对不起。”

    程言毫不在意地挥手:“那没什么。你们常常说话?”

    李冬行:“恩,他是平时最主动和我聊天的一个,就算他出来了,我也能大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大部分时候都愿意听我的意见。那一次……那次是例外。不好意思师兄,那天晚上我太累了,有点犯困,结果让他出来了。他本来同我说,他已经见过你一次了,不会出什么岔子。没想到……”

    程言挑眉:“见过我一次?哦对了,有一回我听你在厨房哼歌来着。那是郑和平?”

    回头想想,那次李冬行也是一开口就叫他“程老师”,他那会已起了疑心,就是还没太往心里去。

    李冬行不好意思地点头:“郑和平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大的,有四十多岁了。他厨艺很好,很会照顾人,其他几个都挺喜欢他的。他就是有点悲观,情绪不大稳定,可能有些抑郁症状,我试着和他沟通过几次,目前来看还稳得住。”

    就算程言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李冬行这么用旁观者的语气谈论自己的一个人格,还是不免有些古怪。

    他没忍住,说了句:“你还自己给自己咨询呢?”

    李冬行一本正经地回答:“学以致用。”

    程言瞄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师弟在暴露了自己有病的事实之后,嘴皮子也变利索了点,不再那么像如履薄冰的小媳妇了,这还算是个好兆头。

    从李冬行嘴里,他渐渐摸清了其他两个人格的情况。

    除了郑和平和梨梨,还有一个人格是个八岁小男孩,名叫小未,胆小怕黑,最早那晚抱着程言哭的大概就是他。至于最后一个,程言不用问也知道,就是那个最危险的有暴力倾向的家伙,上次在小红楼差点失控,也是害得李冬行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一共四个,不算太糟。

    程言乐观地想了想,下回他说不定可以试试把郑和平还有梨梨叫出来,两个人凑一桌麻将,省事又节能。

    李冬行交代完毕就想接着往回走,被程言叫住。

    “不是说喜欢么?又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喜欢就买。”他说着大摇大摆走到店里,把那个hello kitty的公仔拿下来,扔到李冬行的左手里,“见面礼。”

    李冬行就算长得秀气,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好青年,在几个店员的注视下拿着那公仔,窘得连脸皮都红了。

    程言怕他推拒,态度坚决地说:“这是给梨梨买的,不是给你,好好替她收着。”

    大概自动把这个叫梨梨的当成了李冬行的妹妹或者侄女,店员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不再围观李冬行,就其中一个过来招呼了下程言:“先生,这边还有其他小女孩喜欢的玩具,正版的芭比娃娃,配备几十套能换的时装……”

    程言还没说什么,李冬行先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垂着视线,双眉微蹙,就像在教训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小朋友一样。

    程言怕店员再起疑,连忙打补丁,一扯李冬行说:“对孩子那么严苛干嘛?我的钱,我喜欢,我乐意。”

    也不知梨梨说了什么,李冬行的表情纠结了一瞬,原本绷着的嘴角微微颤了颤,像是忍俊不禁似的,匆匆看了眼程言,又把笑意敛了回去。

    “没事,不用了师兄,梨梨不是那种特别贪心的女孩子。”他握紧了手里的公仔,对程言笑笑,“有这个就够了。”

    虽然李冬行说了不要,程言还是多买了一架飞机模型,带遥控的那种,据说可以飞到五层楼那么高,防水抗摔,还能精确操作航线。

    “给小未的。”程言二话不说付了钱,“我们要讲究男女平等。”

    出门的时候,程言把手里的两袋子鸡蛋合并成了一个,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胳膊底下夹住刚买的飞机,顺便把那公仔也往鸡蛋袋子里一塞。

    走了几步,他想起来,问:“刚刚梨梨到底说什么了?”

    李冬行终于没忍住,笑得眼睛都弯了,缓了缓才说:“师兄,你真的想知道?”

    程言不耐烦地瞪他:“老实交代。”

    李冬行努力憋住了笑,直视前方语速飞快地说:“梨梨说,就算大叔再有钱,她也不会移情别恋,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

    程言:“……”

    他毫不留情地把那只公仔抽了出来,扔到李冬行怀里。

    于是李冬行只能捧着那只走到哪里都很招摇的hello kitty,跟着程言穿过江城大学校园,接受了无数路人目光洗礼,才被恩准回家。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了办公室。

    李冬行主动要求找来穆木,当着程言的面,把自己的病情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穆木大吃一惊,连嘴里叼着的百乐滋都掉到了桌上。

    李冬行稍有些不安:“还没确诊过,但症状很明确,老师之前帮我瞒着,我觉得很对不起师姐……”

    “什么都不必说了。”穆木出口打断,语气深沉,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冬行。

    李冬行被盯得无所适从,偷偷瞄了眼程言。

    穆木突然就扑了过来,一边用力拍着他的背,一边眼含泪水地说了起来:“好可怜,多少多重人格的小孩,都是小时候受了很多委屈……以后师姐一定好好疼你,不让别人欺负你,比如那个坏人程言……有什么事千万都要跟我说……”

    程言跟个靶子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是该先揉一揉无辜被射中的膝盖,还是千疮百孔的心。

    没想到李冬行忽然说:“师姐,你不要再这么说师兄了,他对我真的很好,这几天为了我东奔西走,要不是师兄,我这会说不定人都不在了。”

    他说得那么正经,就好像程言真的刚上刀山下火海,把他的命给抢救回来了一样。

    穆木给唬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眼程言,说:“真的?这么严重?”

    程言差点就呛咳起来,赶忙押了口茶掩饰:“小事,小事而已。”

    能把离家出走又被劝回来说得这么惊心动魄,李冬行也是有点本事,而且还很有良心。

    这良心让程言十分受用,觉得自己没白操心这一回。

    穆木又安慰了一会李冬行,话题突然一切,问起梨梨的问题,兴致勃勃地说想认识一下,不知道李冬行是否愿意引见。

    程言对此颇为震惊:“你要他主动切换人格?”

    穆木不服气:“副人格也是独立的人,我想认识认识怎么了?”

    程言眉毛皱得死紧,厉声说:“不行。他现在这样挺好,你别瞎刺激……”

    李冬行赶紧打圆场:“师兄,没事的,师姐也是为了我好,如果我能更放松地接受其他人格,让他们有机会出来透透风,对我和他们都有好处。”说完他转向穆木羞涩一笑,“而且梨梨也想认识下漂亮大姐姐。”

    程言觉得自己内伤更重了。

    凭什么叫他是大叔,叫穆木就成了姐姐?

    他这个叔只能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发里,任凭穆木拉着李冬行的手凑到角落窃窃私语,说些所谓“女孩子间的悄悄话”。

    李冬行真的把梨梨叫出来之后,他才确定,前两天街头拉着他衬衫一角说话的,的确还是李冬行。

    眼睁睁看着个举止正常的青年男人突然之间做出娇羞少女才会有的动作,坐姿内八,捂嘴浅笑,大眼扑闪,还动不动脸红,真有够魔幻现实主义的。

    程言脑子里不可遏制地冒出一个念头。

    幸亏李冬行长得还算俊秀,做这些动作最多有点像娘炮小白脸;这万一要是个虎背熊腰络腮大汉,眼前场景岂不是要一秒变成惊悚片?

    他想着想着,脑子里的那个络腮胡“李冬行”突然蹲下身,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他膝盖上,双手拉扯着他的袖口,娇羞万端地喊了声“师兄”——

    程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四个人格(十四)

    自从李冬行主动把病情跟穆木他们交代了之后,他也就没了藏着掖着的必要,整个人仿佛如释重负,偶尔会同程言穆木说笑,看着开朗了不少。

    穆木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对此大为欣慰,鼓励了下李冬行的同时,还夹枪带棒地酸了程言两句,叫他也和师弟多学学,脱下虚伪的外衣接受真我,拥抱更好的明天。

    她说这话的时候李冬行也在,好奇地转过头来问程言:“什么叫脱下虚伪的外衣?”

    程言还没答话,穆木先翻译了遍:“我在叫他少装蒜。”

    程言倍感无辜:“我没装蒜。”

    穆木突然问:“你今天开心么?”

    程言一边翻书一边随口答:“开心。”

    穆木又问:“上午实验怎样?”

    程言想也没想地回答:“很顺利。”

    李冬行适时地凑过来发言:“那个,我们上午本来约好的实验被扫描室的老师放了鸽子。”

    程言:“……”

    他手痒了痒,有一点想揍这个拆台的助研猪队友。

    穆木毫不意外,对李冬行说:“你看看,这就叫装蒜。”

    程言不服气地回嘴:“我这叫不向无关人士抱怨。”

    “多可怜啊,装得都成习惯了。”穆木伸手过来,作势欲摸程言的脑袋,“你就不嫌累得慌。”

    程言立刻拿着书转了个身,躲开魔爪,以行动拒绝无关人士的关怀。

    穆木调戏完程言,心满意足地走出小办公室,留下李冬行还站在原地,看着程言欲言又止。

    程言扫完一页,被盯得有些看不下去,合上书表示:“有什么话就说。”

    李冬行十分严肃地看着他,说:“我不是无关人士。”

    程言没反应过来:“恩?”

    李冬行投过来的目光无比诚恳:“师兄要是不开心的话,以后都可以和我抱怨。”

    从面前之人的表情来看,程言简直怀疑,如果他表示自己不开心想打人,李冬行也会乖乖把脸凑过来给他打几拳。

    他心中顿感无力,瞪了李冬行一眼:“你哪里看见我不开心了?别听穆木瞎扯,我开心得很。去,把下午的实验时间给我约了。”

    得了号令,李冬行立即听话地走出了办公室。

    总算把人弄走,程言坐在椅子里,揉了揉太阳穴。

    几天下来,他总怀疑李冬行有点矫枉过正,以前这小子老躲在角落里当蘑菇,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现在却黏得跟个背后灵一样,从家里到学校,几乎跟程言寸步不离。

    当然,这也不能全部怪李冬行,毕竟是程言为了把人留下,独断专行地甩出了一份助研合同。也不知道李冬行是不是为了让程言这笔工资付得物有所值,总之在拿了程言的钱以后,他表现得特别卖力,不仅工作上认真负责,恨不得干得比程言都快都多,连生活上也俨然有大包大揽的趋势,活像程言不仅招了个助研,还聘了个保姆似的。

    就像前两天傍晚,程言一回家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走近厨房一看,果然是李冬行正守在灶前鼓捣些什么。

    他又穿上了那条绿条子围裙,戴着厨用手套,一边盯着锅里,一边在砧板上切切剁剁,忙得不亦乐乎。

    程言怀疑地喊了声:“郑和平?”

    李冬行连忙回头:“师兄,是我。”

    程言放了点心,直到坐在桌前,喝到了李冬行做出来的汤,他险些很不给面子地一口喷了出来。

    往嘴里狂灌了半杯绿茶,程言才有力气问:“这是什么?”

    “药膳,我问老板娘要的方子,听说可以治头疼。”李冬行不安地瞥他一眼,“很难喝?”

    程言未置可否,坚定不移地捧着那海碗,把里面看不出内容的材料都弄进了胃里,到最后表情未改,就是脸色有点发绿。

    他知道李冬行下午提前走了两个钟头,又是买药材又是炖汤十分不易,东西到了嘴边,以他一贯的为人,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事实表明,装蒜是有代价的,嘴里那股味道熏得可怕,那天晚上程言再没能吃下任何别的食物,到了临睡前憋不住,漱了十分钟口才罢休。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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