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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葛朗台伯爵阁下 作者:司泽院蓝

    第33节

    就在夏尔等待再一次回信的间隔里,国王派人给他送来了一条口信,问夏尔介不介意他再带几个人。这种礼仪上的询问,夏尔当然满口答应,心想大概是哪个贵族加塞儿了。但真到名单到手的那天,他瞪着那张纸,觉得脑袋有一点转不过弯来——

    前头几个名字里带德的贵族就不用说了,但维克托·雨果?是他想象的那个雨果吗?

    第108章

    这时候已经快到通车仪式的正式日期了。从食物到保安都得亲自过问,夏尔没有太多时间分到核实这件事上,就打算等旅途上再说。

    而除去达官显贵之外,还有很多人将要登上“艾米丽·葛朗台”号新型机车。其中当然包括在研发方面做出巨大贡献的法兰西科学院众人,比如法拉第与安培;也包括欣然同意前往波尔多以实地参观的几位画家,比如杰利柯与德拉克洛瓦。

    如果再加上将来的文学巨匠雨果,这列车上可谓是群星闪耀!所以,其实夏尔在心里管它叫星光号——

    这时代的巨星光辉,岂不是正全全聚集在这里了?

    在拿破仑战争之后,巴黎已经多年不见如此规模浩大的盛事。并且,这盛事并不是谁谁领着大军出征,而是一列新火车即将出发——

    这对普通巴黎民众来说十分新奇。固然,他们能看到已经在车站里整装待发的列车,也承认它看起来的确很新潮,但能做到人人口耳相传、声势比阅兵还大,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

    “葛朗台家真是有钱!”大多数人这么说,“他们在这次活动里投入了多少?几百万法郎是肯定不止的吧?”

    “瞧瞧葛朗台家的能量!”也有人这么说,“不管是保王党还是共和派,他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们最大的不同!”

    “说句实在话,就算是我,也不能抵抗让生活变得更好的诱惑——”这种则是看得明白的人说的,“不管人们做什么,不都是为了这最终的一个目的吗?”

    没人能否认这一句话。无论是制车匠还是纺织女工,无论是小佃户还是微型画师,无论是裁缝还是假发制造者……都是一样一样的。就算是个单纯的政客,他大多数时候靠的是嘴皮子功夫,他也要一些实际功绩来给他的能力做佐证,没有人能逃开这条定律——

    对更好生活的渴望,才是人类文明前进的动力!

    这是另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一时之间,巴黎全城似乎都燃起了同一种热情。也许是对新事物的好奇,也许是对上流社会生活的渴慕,也许是别的其他更多的原因,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年轻的葛朗台伯爵阁下,彻头彻尾地红了!

    虽然人们坚信,夏尔最近花掉了一大笔多得令他们难以想象的钱,但他们也同时承认,没有谁能在挣钱方面超过夏尔,只要夏尔继续保持他前几年的发展态势;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乎毫无疑问!

    “他什么都知道,”很多人这么公开称赞,“他知道什么行业有发展潜力,他也知道什么人安插在什么位置最合适;他知道怎么和聪明人打交道,他也知道怎么摆脱那些无用的蠹虫;最重要的是,他不光知道怎么挣钱,还知道如何引导别人挣钱!”

    “他也许会成为另一个拿破仑!”也有人窃窃私语,“他和他的军队在另一种战场上无往不利!”

    夏尔对这种传言略有耳闻,但他并不当真。以巴黎人的说话方式,所用的形容通常言过其实;从他自己的标准来说,他根本还没做到最满意的程度。

    这种态度表现出来就更像是谦逊,所以这又给他博了些好名声。另外,他同时以国王的名义赞助市政府修建几座福利院和图书馆,相关委员会已经开始运作。这下就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得不发自内心地称赞一声——

    “年轻的伯爵阁下拥有这世上最沁人肺腑的同情心!他真是个大善人!”

    如果把这些夸奖连起来,说不定可以对成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光言语的重量就能把人压死。这应该算是坏的方面,但相比于它的真正作用——不让人们注意到这表象下的更大举动——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于是,在一片民众的夹道欢迎中登上列车的路易十八非常满意。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有许多年没这么扬眉吐气过了。

    没错,主意是夏尔他们出的,事情是夏尔他们做的,他其实也没在其中起什么大作用;但无论如何,夏尔是在他做国王的时候成功的,这天一般大的荣耀和赞美盖下来,头一个受益者岂不就是他?

    相对于虚无缥缈的君权神授,我们亲爱的国王陛下更注重现实的面子;比如说,臣民们众口一词地声称他是个好国王。夏尔帮他赚足了面子,难道还不够换来他对夏尔的喜爱与重视吗?

    所以,在列车启动之后,路易十八就迫不及待地把夏尔叫到了他的国王专属包厢。“这车又快又稳!”他一点也不吝惜展示自己的好心情,“比马车还舒服!”

    “感谢您的肯定,敬爱的陛下。”夏尔弯腰回答,“您的满意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国王哈哈大笑。“有些时候,我还真有点遗憾,遗憾你不是个诗人!不过这也不是必要的——我已经带了几位,你要认识一下吗,亲爱的夏尔?”

    诗人什么的,夏尔觉得他估计永远做不成。不过国王这么说,面子当然不能拂。“您说的是,”他转眼看了看周围几个人,“我大胆地猜测一下,您身边这几位想必更能写出您赞赏的诗句?”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哪个是雨果?

    国王心情简直好到了一个极端,这从他主动为夏尔介绍可以看出来。那些人中有一个德·维尼先生,他去年就和年轻的雨果一起创办了一份周刊。雨果经常在里头发表一些诗,内容大多夸赞波旁王朝。

    贵族朋友加颂诗,这正是路易十八注意到雨果的客观原因。

    夏尔不着痕迹地看了雨果好几遍,最终承认他没有从一张十九岁的脸上看出后来成为文学巨匠的预知力。要不是这名字实在如雷贯耳,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到!

    如果说夏尔对雨果的好奇是因为他所知道的那些历史,雨果对夏尔的好奇就完全是因为他所知道的那些现实了——

    短暂的发家年限,精准的投资目光,务实的敬业态度,加起来就成为了注定的巴黎首富!

    对一个刚刚成年就俘获了奥尔良公爵青眼的人,一个似乎乳臭未干却迅速地做出了一番大事业的人,一个前一代还是平民、到他就成为了国王御赐的伯爵阁下的人,这难道不足以暗示一个成为传奇的未来吗?

    这种沉默的打量大概被国王注意到了。“年轻人总和老人家一起呆着,难免觉得无趣,”他打趣地说,“夏尔,你就带他们去外头走走吧?”

    说是走走,但火车不像轮船,有甲板什么的可以赏眺远景,只能在走廊部分转转,至多在侧门位置吹吹风、看看远处移动的景色。每节车厢都有人各自交谈,贸贸然加入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至于车头这样的关键地方,老早就被科学家们占据了——他们需要观测实际数据来确定下一步提升性能的方向。

    所以,他们最终选了个地方坐下来,可以一边享受夏尔精心准备的酒和点心,一边随意地聊天。

    德·维尼先生正好而立,相当沉默寡言,甚至超过奥尔良公爵。这样一来,谈天的主力就只能是夏尔和雨果了。

    毫无疑问,十几分钟之后,夏尔已经对雨果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他同时也知道,雨果写那些颂诗大部分是由于家庭因素。从他知道的以后来看,这无疑是雨果还年轻、并没形成自己的世界观的缘故。

    想想看,一个在晚年生日时能有几十万人特意走过他寓所的窗前为他祝寿的人,怎么可能走在时代或者民众的逆流?

    虽然夏尔对文学的研究有限,但对待这么位大家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生敬意。不过在现在表现出来就太奇怪了,所以他只能努力找些轻松愉快的话题。他不求给大文学家留下什么美好印象,但求不留下什么糟糕印象啊!

    所以后头米歇尔来找夏尔说有事的时候,夏尔感觉大松了一口气。他头一次感到了知道太多的坏处——不知道还好,一知道就莫名地紧张啊!果然还是理工科适合他!

    等夏尔离开之后,德·维尼先生才开口。“葛朗台先生看起来正如传闻所言,相当地谨慎小心,并不显得如何高傲。”

    “你也觉得他那样的人必然会成功?”雨果拄着下巴道,视线还落在夏尔离开的门上。“他对人的态度果然无可指摘。”几乎看不出常见的阶级歧视,真可算是一朵奇葩了!

    德·维尼先生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作为一个传统贵族,他真心不想承认传统贵族正在走向没落;而同时,越来越多的事实在不停地提示他这点——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夏尔这样的人为什么出生在一个箍桶匠的家里,而不是任何一个贵族?甚至不止夏尔,还有更多做出成就的人也是出身贫寒?

    “我能看出,陛下真的喜爱他。”德·维尼先生最后这么说。“就和你说的一样,如果葛朗台先生能将他现在的一切保持发扬下去,我找不到他任何不能成功的理由。”就算不在法国,放到其他国家也绝无问题!

    “噢,这可是你给出的最高赞扬了,至少从我听到的话里是。”雨果微笑起来。“这对我们来说是大大的好事,不是吗?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得表示,我相当愿意看到那么一种未来!”

    第109章

    再来说夏尔这边。米歇尔找他,理由很是正直简单——还有两位画家在等着他招待呢!

    “您可真是忙,”夏尔刚一露头米歇尔就打趣他,“从上车以来,我就再也没看见过您了!”

    “那您也看见了——”夏尔略微摊手,“我更恨不得能将我自己分成几个来用!虽然这只能存在于我的想象中,但您不正帮我减轻了这种压力吗?我对您的慷慨相助报以诚挚的谢意……”

    “啊,我就知道,您一张嘴,我就什么气也生不出来了!”米歇尔做无奈状。“所幸您还是给我们留了点时间的。”然后他向夏尔介绍了德拉克洛瓦。

    和杰利柯的文静腼腆形象不同,德拉克洛瓦虽然年轻,但一头随意蜷曲的深色短发已经暗示了他不受拘束的性格,相对也开朗得多。“啊,亲爱的葛朗台先生!”他热情地向夏尔打招呼,“我常听米歇尔先生提起您!在他嘴里,您的形象都已经光辉到了快与神祗并齐的地步!”

    “您一开口就这么说,是希望夏尔被你直白的赞美吓跑吗?”米歇尔故意这么说。

    “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夏尔笑道。也许米歇尔的确一直在夸奖他,但德拉克洛瓦这么说绝对只是单纯的赞美,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在里头。

    “您瞧,这可不怪我;”德拉克洛瓦做了个略夸张的耸肩动作,“葛朗台先生比您好打交道多了!”

    “这我也必须同意。”杰利柯一直在边上笑眯眯地看他们,这时候补了一句。

    “得,我已经成为了破坏诸位先生们友谊的坏人了,对吗?”米歇尔更加无奈。“说句实话,谁能想到你们一见面就能把介绍人抛诸脑后呢?”

    这话语气萎靡又伤心,配合表情看还真像那么回事,惹得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气氛轻松,事情自然容易谈。杰利柯自不必说,德拉克洛瓦则表示,等他实地、喝到实物以后一定更容易产生灵感。“艺术源于生活!艺术反映生活!”他这么表示。

    夏尔很赞同他这种观点。然后他们就什么样的画作更容易印刷出来做了些讨论,两个画家就结伴出去溜达了。

    “我们去把格罗找回来!”杰利柯这么表示,“而且正好有时间,可以深入探讨一下鲁本斯——你说对吗,亲爱的欧仁?”

    对荷兰画家鲁本斯几乎一无所知的夏尔果断支持他们这么做。而等到他们离开,车厢单间里就剩下他和米歇尔两个人。

    “这倒正是个好时候,”米歇尔道,脸上依旧挂着他招牌的笑,“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谈谈。”

    “请说。”夏尔在他对面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阿图瓦伯爵,似乎已经找上您了?”米歇尔问,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

    但这绝不可能是真的!夏尔感觉脊椎骨一下僵硬住了,但没表示出来。“没有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地道,“如果您是说圣诞晚宴的话,我们只寒暄了几句。”

    米歇尔仔细地打量了夏尔的神情两眼。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是不是,我的确管不着。不管怎么说,聪明如您,一直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在这点上,我对您抱有全然的信任。”

    “嗯?”夏尔用一个鼻音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如果米歇尔真不关心,就不可能知道这个——开玩笑,那时边上根本没几个人听到阿图瓦伯爵的那句话啊!

    “我这么直接地告诉您,难道不算是一种信任的表现吗?”米歇尔微微摊手。“所以,在合适的时候,我也希望您表现出同等的信任。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您说对不对?”

    夏尔一时没有回答。他觉得米歇尔绝对在旁敲侧击,为了他和维克托计划的事情——

    暗中制造舆论,让路易十八把阿图瓦伯爵从王位继承人的名单里头剔除。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最糟的莫过于逼反阿图瓦伯爵,他们两派枪炮底下见真章!

    这可是件大事,米歇尔想知道内情也无可厚非。但问题在于,越大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能增加成功的概率!

    “我明白。”夏尔最终这么回答。“如果真有那种时候,我一定会提前知会您。”不过他估摸着,以维克托对米歇尔根深蒂固的厌恶,这事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您能这么说,可真是太好了。”米歇尔说,语气里并没什么“太好”的意思,想必也知道里头问题出在哪里。“不论怎么说,我不希望我们的酒庄出事。”

    “那当然,没有人会那么希望。”夏尔肯定。其实半座酒庄的利益链并不算太紧密,不过是表面好看;但米歇尔这么说了出来……难道是指望进一步合作绑定?“就和您说的一样,我们的确是合作关系;作为个人来说,我非常愿意看到这种关系亲密无间。”

    米歇尔笑了,又摇了摇一只手指。“如果我手里没有留什么东西,我可不敢贸贸然和谁合作。”他勾起一边嘴角,“尤其是极可能过河拆桥的人。”

    这话理应是在说阿图瓦伯爵,因为只有阿图瓦伯爵才对得上“过河拆桥”的可能。但这种话原本没必要对他说……

    夏尔蹙眉。他隐约感觉到米歇尔手里还有什么底牌,或者是把柄;过去的那些让米歇尔成功摆脱了阿图瓦伯爵,而现在这些可能出问题的东西正是他的。“您说得极是。虽然听起来残酷了点,但这样对自己才是最好的。”他一语双关道。

    “谁说不是呢?”米歇尔这回彻底笑开了。“就和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样。”他点着膝盖,朝夏尔伸出一只手。“祝我们合作更加愉快!”

    两人握手之后,夏尔就先起身告辞了。而米歇尔坐在原位,想了一会儿事情。然后他推开窗户,让外头带着些微潮湿水意的春风吹进起来。

    虽然夏尔并不介意别人进入他扩展开的行业,但没有人能影响夏尔的地位——因为没有人能像夏尔一样,手心里捏着许多保密的关键技术。

    或者换句话来说,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地位无可撼动,夏尔才不介意人们一窝蜂地上马。

    米歇尔扪心自问,如果他有夏尔那样的资源,他肯定会比夏尔更吝啬。别说欢迎别人,他自己做个垄断行业,岂不是更暴利?

    因此,虽然夏尔总说他是个商人,但在米歇尔看来,夏尔还没做到极致——夏尔不够自私,不够狠绝。这样的人,总归太过温和,容易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假使夏尔一定要吃亏,那不如他先给夏尔上一课吧!

    至于夏尔,他一边想着米歇尔的话一边向自己的包厢走去。

    米歇尔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他什么时候都能和别人和和气气地说话;但也有个坏处,就是当他真要做什么的时候,表达方式依旧很含蓄,需要各种琢磨。

    比如说现在,夏尔就不太明白是他多心了还是米歇尔就是那么个意思。

    但话说回来,他仅有的把柄也就是和维克托的关系;因为自知危险,两人都很小心,那米歇尔怎么可能知道?又或者说,米歇尔故意含糊其辞,就是打算让他多想、然后在以后的合作中争取更大主动权?他可是还记得,当初他在维克托办公室里看到的米歇尔时对方脸上的表情……

    就在夏尔琢磨着这个的时候,走廊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他没注意,条件反射地打算先让对方过去。但那人停了下来,对他道:“葛朗台先生?”

    这声音略有耳熟啊……夏尔定睛一看,顿时在心里叫起苦来。怎么他每次一不注意,极品就窜出来了?“您好,德·奥布里翁先生。”

    没错,这位正是夏尔去年在美国南部的查尔斯顿碰见的破落贵族。以德·奥布里翁先生的身份,夏尔自然不会给他送请柬。所以毫无疑问,他是阿图瓦伯爵当做侍从带上车来的。

    幸好,这就意味着那个奇葩夫人肯定不在!夏尔松了口气,脸上显出个笑模样来。

    德·奥布里翁先生向来不会看人眼色,不然也不能混到现在的境况。这时候看到夏尔笑,他一点也没辨认出其中的如释重负,而是觉得,这肯定是对方在顾忌着他是个侯爵。

    这时候我们必须强调,他这辈子都拿不到那个侯爵勋位了。

    但这种错觉无疑给了德·奥布里翁先生极大的满足感。他一方面沾沾自喜地想到,就算夏尔再有钱、还是个伯爵,但毕竟也就是个新贵族,依旧得奉承他;另一方面在内心里勉强同意妻子有远见,夏尔现在的确配得上他家女儿了。

    可就在他想摆出一副体贴小贵族的模样、慷慨地准许夏尔出入奥布里翁宅邸的时候,另一拨人靠近了。而当他们一看到夏尔,脚下瞬间快了两个档次的速度,目标明确地把夏尔包围起来——

    “可算找到您了,尊敬的伯爵阁下!”

    “说得没错!再见不到您的人,我们可都要去陛下的包厢一探究竟了!”

    “我可要大胆地说,就算是陛下,也不能一直独占您的陪伴,对不对?”

    夏尔不知道德·奥布里翁先生正酝酿对他说什么,但他没觉得有追着对方问的必要。他回答对方那一句完全是出于礼貌,其他的……谁管他呢!

    看着一圈密匝匝的人,听着“陛下”“尊敬”之类的词语,完全被无视的德·奥布里翁子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最后他愤恨地一跺脚,扭头走了。

    第110章

    大概是刚上车的新鲜感最足,在列车上的第一天,夏尔就光顾着安顿好一群显然激动过度的绅士们。等他晚上回到自己车厢房间时,突然疲倦感一下子涌了上来——维克托在等他。

    “怎么,累着了?”维克托一下子就读出了夏尔脸上的表情。他一边把夏尔拉到长条沙发上,一边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说:“早让你学学我!”

    夏尔顺势躺在维克托大腿上,闻言扑哧一笑。惯常的做法都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俩煞神岂不是把人都吓跑了?那还做什么生意呢?所以他也不在意,只道:“没事,让我休息下就好。”

    维克托深知夏尔脾性,也不忍心说夏尔——他对夏尔从来就没忍心过——只得伸出两只手,给夏尔按太阳穴。

    手法舒服,力道适中,夏尔很快就昏昏欲睡。不过在睡着之前,他终于从白天的繁杂事务中挑出了需要重视的部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维克托。

    维克托对米歇尔的表现没有任何意外。“米歇尔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他这么评价,“如果真要说的话,他只是比你更像个商人。”

    夏尔睁开一条眼缝看维克托,此时里头已经没有丝毫睡意了。“你觉得他在说真话?”

    “不,”维克托干脆地否认,“虚虚实实,一向是他最爱玩的手段。但要我说,”他说着垂下头,让自己的目光和夏尔的在半空中胶着,“就算他手里真有点什么,我们也不怕他。最大的充其量,也就是增添一点小麻烦而已。”

    夏尔眨了眨眼睛。这时代,人像全部靠画,消息全部靠写,根本没有后世的什么针孔摄影机之类高精尖的玩意儿。

    也就是说,就算米歇尔曾经派人跟踪过他和维克托,也没有实质证据——最重要的一点,他可没有和维克托写过情书之类的东西,再怎么说也是红口白牙而已。

    如果两边之前关系尚好,还危险点;可如果是敌人——尤其米歇尔和维克托几乎是众所周知地看对方不顺眼——那人们就有可能更偏向有人污蔑。

    另外必须要说的则是,承认跟踪就已经侮辱了自己的名誉,给人的可信度大大降低;从非法渠道获得的证据,在法律上的可信程度也不足。

    正如维克托所说,麻烦有,但并不致命。

    “他不会做些没好处的事情。”夏尔沉吟道。“就假设他手里真有什么好了——如果他真准备对我们不利,那又何必说出来提醒我?暗中进行不是更好吗?”

    维克托嗤了一声。“所以你明白,我到底为什么不待见米歇尔,就算他后来倒戈到我们这边也依旧如此。作为对手,他很难缠;作为合作伙伴,他的事情也依旧很多——因为无论怎么说,他都把他自己的利益摆在其他所有东西之前!”

    “这对合作来说是个不利因素。”夏尔客观地分析。“就算是兄弟俩,利益目标也不见得能完全一致,更何况两个原本毫无联系的人?求同存异才是真理。”

    “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需要用到这个词。”维克托接下去道。因为,只要夏尔想要的,他都愿意给!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很快地变得黏糊糊起来。在交换了一个深吻过后,夏尔才接下去道:“那你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办?”

    “我想先听听你想的。”维克托轻声回答,一只手还在夏尔鬓边流连,卷着短短的头发玩,动作轻柔暧昧。

    夏尔觉得,维克托这种反应无疑在暗示“让那个米歇尔哪儿凉快滚哪儿去”。“两种,”他简洁地归纳了自己的想法,“第一,继续合作,但估计需要同时让出我们手里的部分底牌。或者更准确的形容,看看米歇尔打算为他想要的东西付出多少,我们才好做出一个衡量。”

    维克托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太便宜他了。”

    “第二,就是直接告诉他,要么听我们这边的,要么就拆伙、他爱和谁玩和谁去。”夏尔继续道。“我猜这种一定更对你的胃口。”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语气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笑意。

    “要我说,这两种都太便宜他了。”维克托不以为然。他在夏尔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脾气,但他分得清他的情绪和现实的差距、并不意气用事。“但鉴于米歇尔所能造成的最大破坏力也不过那些,那这件事你照你喜欢的来就行。”他这么说,弯下腰,一口亲在夏尔唇上:“他觉得你做人太过温和,不如就让他感觉一下这种‘温和’?”

    说好的“照你喜欢”呢?还不是忍不住提出了个很具有倾向性的建议?

    夏尔忍俊不禁。“我觉得我要糟糕了。”他嘟哝着抱怨,同时伸出手,从维克托后背绕到脖颈处。

    这种姿势,糟糕的方向显然意见。“噢?”维克托微微挑眉,呼吸很近地洒在夏尔脸颊上,“不介意详细说一下?”

    “你刚才那么说,我本该觉得你小心眼儿又睚眦必报的。”夏尔回答,做出一副苦恼模样,“但我却觉得‘这小性子太棒了’,岂不是彻头彻尾地糟糕了?”

    “‘小性子’?”维克托差点被这形容给气笑了,说话都是一个音一个音往外蹦的。“不如现在我们就来做些真正能体现我‘小性子’的事情如何?”

    一夜春风就没停过。

    等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人们发现,铁道边上有不少白色花瓣正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打着旋儿,景色堪称绝美——原来是正好经过一大片正蓬勃生长的桃花心木林。

    “瞧啊,这些树种都是从西印度群岛引进的吧?”

    “说不好……听说非洲和南美也有?”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巴黎城里无法看到的美景啊!”

    在这种议论声中,新的一天开头看起来非常美好。夏尔起得稍微晚了一些,慢腾腾地吃完早餐,这才出去履行他主人的职责。

    但事实证明,大多数人心情不错,也不能代表全部。至少夏尔觉得,他昨天才处理完米歇尔那头的事情,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今天就和阿图瓦伯爵短兵相接,实在是——

    干、得、漂、亮!

    不过这只是从他预先就想到了会发生这种事来说的。这样固然让他们这派避免了更大的压力,也必须控制一下情况、以免让这种情绪影响到车上的其他乘客,尤其是国王陛下。

    所以在侍从请夏尔过去的时候,他问了一下在场人员,心里就有了个数。

    两派看不对眼的原因真是非常多。光是宗教信仰一项,就足够两边掐个天昏地暗的了。这种事情,想必国王陛下肯定也知道、瞒也瞒不住。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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