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亲王一听这话,心中更是笃定,贞贵妃所言不假,顾怀瑾院子里果然有猫腻。
他深深看了一眼元容,扬起首来,气势昂昂走向顾怀瑾的院落。
等靖亲王和皇帝走到了顾怀瑾的院子里,皇帝问道:何处有异?
侍卫指着侧殿不远处,道:这地上有血迹,看着还新鲜,地上的泥土像是翻动过,土壤较为松软
靖亲王眯起眼睛来:拿铁锨来,将这片地翻一翻。
侍卫们得了命令,说干就干,寻来一把铁锨,几下铲下去,便连带着那血迹与泥土一起翻了出来。
地面下果然藏着东西!
侍卫们点燃火把,映照着光亮,俯身看向那土坑。靖亲王扬着唇,胡须也跟着抖动起来:怎么,挖到了什么?
回王爷,挖到了侍卫顿了顿,嗓音低了些:一地鸡毛。
那得意的笑僵在了嘴角,靖亲王不可置信地皱起眉来,快步走上前去:鸡毛?
皇帝也跟着上前,迎着火光,果然是看到了那映着斑斑血迹的土坑里,埋着散碎的禽羽,看起来像是鸡身上的羽毛。
靖亲王恼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顾怀瑾环臂抱胸,挑了挑眉:我妹妹想吃我亲手烤的鸡,我晚膳之前,就宰了只柴鸡,顺手将它的羽毛埋在了地里,有什么问题吗?
靖亲王不死心道:你为什么要把羽毛埋在土里?像是想要从他的话语中寻到什么漏洞似的。
顾怀瑾听见这话,却是被气笑了:靖亲王,你搞清楚,这是我的院子,我想埋就埋,是犯了北魏哪一条律规吗?
不对,这不对!靖亲王从侍卫手里夺过铁锨,看着那侧殿,按照贞贵妃信中说的,在石阶往前十尺的位置,放下铁锨,狠狠挖了下去。
他动作很快,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铁锨挥舞起来,几铲子下去,将那一片地方都给翻了一遍。
但除了一些散碎的鸡毛以外,什么都没有。
顾休休见靖亲王还要继续翻找,冷声问道:靖亲王,你是要将这院子的土地都翻找一遍吗?
靖亲王不是说要找什么翻墙进来的凶手,如今却像是认准了定北将军院子里藏有什么似的难不成,靖亲王觉得那凶手有遁地术,藏在了地底下?
靖亲王被顾休休问得一时有些答不上来,他总不能说,他来永安侯府,就是冲着顾怀瑾的院子来的吧?
至于什么凶手,当街杀人是真,但他赶到那地方时,凶手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不过是想借着此事,有一个正大光明搜查永安府的理由罢了。
靖亲王感受到皇帝微冷的视线,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只能在暗中祈祷着侍卫们能在其他院子里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但直到所有搜查的侍卫都归位,也没能在顾家寻找出来什么杀人和谋逆的铁证。
靖亲王不由在心底将贞贵妃狠狠咒骂了一顿,他将铁锨扔给侍卫,态度放缓了些:想必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既然永安侯府里没有凶手的踪迹,那便是最好了。
顾休休笑道:靖亲王此言差矣,你让人搜也搜了,查也查了,方才还大言不惭,说顾家窝藏凶手,又道太子殿下也是帮凶。如今只轻飘飘一句误会便算了?
靖亲王似是有些不屑,寒声道:那你想如何?本王不过是秉公办案,查案心切,若非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本王也不会怀疑你们。
顾休休神色淡淡,嗓音不急不缓:倘若靖亲王是秉公办案,查案心切,就可以没有证据随意出口污蔑。那本宫是不是也可以说,那杀了谢家女郎和几位朝中重臣,又残害了诸多百姓的凶手跟靖亲王有关系?
你休要血口喷人!靖亲王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本王与死者无冤无仇,为何要让人杀了他们?
那顾家与死者就有仇有怨了吗?还是说,靖亲王是对顾家有意见,想要借此事扳倒顾家?
靖亲王被顾休休的话气得手指点在空中,止不住颤着:你!你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在黑夜里炯炯,迎着火把的焰火,看起来有些骇人。
皇帝见两人像是斗鸡一般,你一言我一句,不禁出声呵斥:好了!吵什么,你们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太子妃,成何体统?
顾休休福了福身子,低着头道:儿臣不敢。只是靖亲王既然空口无凭,便让人搜查了顾家,还兴师动众请来了父皇,儿臣以为于情于理都不合。
皇帝看向她:那你说,想要他如何才可以?
顾休休不卑不亢,道:儿臣不想如何,只是怀疑靖亲王与凶手有所勾结,还请父皇下命,搜查靖亲王的住处。
皇帝处理政务,忙都要忙死了。
若不是此案牵扯重大,不但死了谢瑶,还有几位朝中重臣,又有不少无辜百姓因此遭殃,闹得洛阳城中人心惶惶,他又怎会第一时间换了便服就赶到永安侯府来。
结果到最后却是一场闹剧想来也是,顾休休那日闯进乾明殿里,将靖亲王怼得哑口无言,本是想为世子讨一个说法,到靖亲王最后没落得好,还被顾休休奚落了一顿。
靖亲王是个小心眼,刚好此案被杀的几位大臣都跟永安侯和顾怀瑾朝政不合,靖亲王自是要趁着查案的名义,来顾家撒撒野,找机会找补回来面子。
如今靖亲王将他喊来永安侯府,又将府内翻了个底朝天,如此兴师动众,传出去永安侯定是会失了颜面。
显然顾休休也不是个善茬,靖亲王什么都没搜出来,她自是不肯放过靖亲王,非要跟靖亲王扯平,将靖亲王的住处也搜一搜,这样才能全了顾家的颜面。
皇帝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场闹剧,见靖亲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挥手:好,那就依你。
靖亲王咬牙切齿:搜就搜,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说话时底气十足,仿佛无所畏惧。
但很快,在一炷香后,当侍卫捧着从靖亲王住处搜查出来的血衣和数十封与西燕来往的书信,呈到皇帝面前时,靖亲王神色大变:这都是什么东西?本王从未见过!
第71章 七十一条弹幕
侍卫将搜查出来的书信, 呈到了皇帝手中。见皇帝皱着眉,拆开信封查阅,顾休休瞥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血衣:若是靖亲王没见过,那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的住处被搜查出来?
难不成, 靖亲王的意思是, 这些东西是别人藏在你住处, 有意栽赃陷害于你吗?
她不掩嗓音中的讥讽,听得靖亲王脸色一阵黑一阵白, 他怒道:不然呢?
说话之间,靖亲王走到侍卫面前,从侍卫手中夺过一封书信, 迎着火把的光亮,拆开信封一看, 却是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书信上的笔迹, 真假难辨, 简直跟他的字迹一模一样,就连靖亲王看了都要恍惚一阵,思索是不是写过这些信件。
他一连拆开了五六封信,上面全是他跟西燕君主的你来我往, 他提出自己对皇帝心生不满, 早有谋逆之心, 西燕君主道可以助他谋逆造反, 推翻皇帝当今的朝政, 为北魏重立新主。
甚至信件中, 还提到了顾家。西燕君主说自己看不惯顾休休成为太子妃,让靖亲王想办法在进京为太后贺寿时,闹出些幺蛾子来, 最好是杀一些士大夫,栽赃到顾家身上,让顾家被皇帝灭族。
又道顾家对皇帝最是衷心,所以要他在顾怀瑾院子里藏些赃物,只要顾怀瑾被处死,皇帝就少了一员得力大将,那平城就休想从胡人手中夺回来,元容到死也别想看到北魏收复平城。
靖亲王脸色铁黑,忍不住将手中的书信撕毁:这都是栽赃污蔑!本王从未与西燕君主联络过,更从未写过这些书信与其来往!
皇帝将掌心中的信件攥紧,手臂微微发抖:那这些书信是怎么回事?地上的血衣又是从何而来?
说罢,他指着那被铁锨挖过的地方:皇弟,你好端端跑进永安侯府,说看到凶手翻墙入了府内,却跑来定北将军院子里挖东西,那凶手是藏在地底下吗?
还是说,就像那信纸上所言,你已是与西燕君主勾结,原是准备在定北将军院子里藏什么赃物?
皇帝的嗓音肃立,面目绷紧着,显然是有些怒火中烧,攥着信件的手掌止不住在空中抖着。
我说了不是我,皇兄你怎么不信我靖亲王的辩驳显得有些无力,他眉头紧皱着,似乎是在思考到底哪里出了纰漏,想着想着,便突然想到了贞贵妃身上。
是贞贵妃!他眼睛一亮,慌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是贞贵妃给臣弟送来了书信,道是让臣弟戌时三刻,带人来永安侯府内搜查,特别是顾怀瑾的院子里,侧殿石阶往前十尺的位置,会藏有杀人和谋逆的铁证。
贞贵妃昨日在太后诞辰之上,一直鼓动顾佳茴和顾休休弹琴,最后顾休休代表北魏奏了一曲,中途琴弦却好生生崩断开来。
宴席散后,皇帝便将贞贵妃和四皇子叫了去,又专门将乐师们也一并传唤了过去。
待逼问过后,乐师承认那古琴曾在开宴前两日,被四皇子命人取走过。后来四皇子在开宴前又将古琴还了回来,还叮嘱他在太后诞辰当日,务必要带上这把古琴。
皇帝听闻过后,顿时震怒。
若此事是四皇子一人所作所为便也罢了,偏偏贞贵妃在宴上,也帮衬着四皇子打配合,两人像是在唱双簧似的,在不知不觉当中,你一言我一语将火引到顾休休身上。
这说明贞贵妃对此也是知情,在诸国使臣面前为一己之私,丝毫不顾北魏皇族颜面,只为让顾休休当众出丑,便暗中在古琴上动了手脚,实在心思歹毒可怖!
皇帝从永宁寺回来后,得知那日在住持房中搜查出来的银钱都是李嬷嬷擅作主张送去的,而贞贵妃根本不知情后,原本对贞贵妃还顾念着些旧情,觉得冤枉了她。
这次的事情,才让皇帝恍然发现,什么冤枉,贞贵妃本就是蛇蝎美人,面上装着纯洁无辜,心肠却坏透了,竟能琢磨出这般害人的法子。
若不是顾休休在琴弦崩断后还算机灵稳重,那日又有元容及时弥补,北魏的颜面都要被贞贵妃和四皇子丢尽了!
见贞贵妃还试图狡辩推脱,皇帝又是砸花瓶,又是摔砚台,却都不能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以及这些年对贞贵妃错付的一腔真情。
贞贵妃背后有谢家撑腰,皇帝自然是不能如何了她,只能罚贞贵妃和四皇子禁足三个月,以泄心头之愤。
如今贞贵妃正在永贤殿内闭门思过,而四皇子也被禁足在了四皇子府中,这一次皇帝是真的动了怒,将贞贵妃身边伺候的宫人都给换了一遍。
贞贵妃身边的心腹都被换走了,她传不出去话,不得不暂时搁置自己的计划。
靖亲王口中的书信,实际上是四皇子擅作主张,让人传话给顾佳茴,叫顾佳茴代为书写过后,送去了靖亲王的住处。
其实也不能说是擅作主张,原本贞贵妃和四皇子是计划先在太后诞辰那日,让犹豫不定的顾佳茴彻底憎恶顾休休和顾家。
而后等顾休休回门当日,让顾佳茴借着要去四皇子府邸里,从顾怀瑾书房里取走父亲画像的名义,偷偷在顾怀瑾院子里埋进杀人真凶的血衣,以及顾怀瑾与永安侯勾结胡人,意图谋逆的来往书信。
待顾佳茴做好这一切后,贞贵妃再让人给靖亲王传去口信,让靖亲王在指定的时间,到顾怀瑾院子里的指定之处,翻找出顾佳茴提前藏好的血衣和谋逆书信。
这个计划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但也没有什么大的纰漏,贞贵妃也想好了退路顾佳茴的利用价值仅仅是在顾家不设防的时候,将栽赃顾怀瑾和永安侯的证据藏进顾怀瑾的院子里。
倘若顾佳茴动作不够利索,被人察觉或是事情败露了,她就成了一颗弃子。就算顾佳茴说这一切都是受贞贵妃指使,顾佳茴手中没有任何证据,也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大抵还会觉得顾佳茴疯了。
毕竟一个连自己所依靠的家族都可以栽赃陷害的人,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又有什么可靠性和真实性呢?
再说那靖亲王,贞贵妃原本准备以口信又或是飞镖传信的匿名方式,让靖亲王前去永安侯府搜查。
以靖亲王跟顾休休结仇的程度,哪怕是一张匿名的纸条,靖亲王也一定会相信,去永安侯府探一探虚实。
反正靖亲王去搜查一番永安侯府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搜到了就是意外之喜,搜不到永安侯也不能拿他如何。
总之,贞贵妃性子谨慎,思虑缜密,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提前想好退路,一定能够要做到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牵扯到她身上这样的地步。
但太后诞辰之后,紧接着贞贵妃和四皇子就被分别禁足在各自的住处,贞贵妃甚至还没来得及交代四皇子暂停计划,先缓一缓再定夺要不要继续实施。
于是就有了四皇子犹豫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原本的计划,思忖了整整一夜过后,还是擅自决定,要按照原计划实施下去的这一幕。
原本该是贞贵妃让人去传口信,如今贞贵妃禁足,四皇子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他生怕靖亲王不相信,届时耽误了事情,便让顾佳茴以贞贵妃的名义写了封书信,给靖亲王送去。
不想顾休休早就根据弹幕,顾佳茴的身世,以及贞贵妃当日在诞辰宴上的所作所为,推断出了贞贵妃的大概计划。
譬如如何动摇顾佳茴,利用她往顾家藏些能让顾家被灭族的罪证。
又譬如如何利用谢瑶和几位朝中大臣惨死之案,借着靖亲王的手,搜查永安侯府,从而寻找出被顾佳茴藏在顾家的杀人铁证。
顾休休将自己的猜测和推论告诉了元容和顾怀瑾,又让人紧盯着四皇子府的动向。
在得知四皇子准备让顾佳茴代笔,以贞贵妃的名义给靖亲王送信时,顾休休让顾怀瑾提前派人仿着靖亲王和西燕君主的字迹,写了数十封勾结来往的书信,并着顾佳茴藏的血衣,一块藏到了靖亲王的住处。
这样一来,在靖亲王收到顾佳茴的送信后,以为是贞贵妃的亲笔来信,才率兵到永安侯府搜查。
当靖亲王在顾家什么都没搜到时,就会认为是贞贵妃戏耍了他。
这时候顾休休提出要搜查靖亲王的住处,在住处搜查出靖亲王与西燕君主的来信和血衣后,靖亲王百口莫辩之时,就会将给他送信,让他来搜查顾家的贞贵妃牵扯进来。
此时的靖亲王,大概还以为是贞贵妃在暗中害他,却不想那些书信和血衣是顾休休让人藏到他住处去的。
靖亲王更不知道,那封以贞贵妃之名送到他手里的书信,其实是四皇子做主让顾佳茴代笔写的。
见靖亲王如所料之中那样,牵扯出来了贞贵妃,顾休休唇角扬起了微不可见的弧度,又很快归于平静。
是了,顾休休的目的就是扯出这件事情背后的幕后主使者贞贵妃和四皇子。
既然他们如今在皇帝面前已经失了信任和宠爱,她当然要添砖加瓦,趁热打铁,让他们在皇帝面前彻底失去话语权。
皇帝听见靖亲王道出贞贵妃的名字,皱了皱眉,接过靖亲王从怀里掏出来的书信,拆开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将书信扔给了靖亲王:这不是贞贵妃的字迹。
靖亲王愣了一下:不可能,今日傍晚时,一妙龄女郎送到臣弟所居的驿站之中,臣弟亲手在那女郎面前拆开,那女郎道是贞贵妃让她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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