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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78)

    我喜欢你,无所谓你喜不喜欢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在哪里。
    她话音落下的每一个尾音,都在颤着,像是对不准焦距的镜头,只有满腔不知如何倾诉言语的热忱和爱意。
    在得到答复的那一刻,元容飘忽不定的心脏,仿佛笃定了下来。
    他俯下身,将她拥进了怀里,骨节修长的手指叩在她腰后,仿佛要将她嵌在心口,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拥抱着她。
    元容下颌抵在她的颈窝里,微凉带着酒意的薄唇贴近了她的左耳,青丝掩住他的半边侧颜,他的唇似是在微微翕动,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顾休休忍不住问:你在说话吗?
    他将脸埋进了她的颈中,好似摇了摇头:没有。
    嗓音低哑又有磁性,朦朦胧胧传进她的耳中。
    元容抱了她很久,明明她就在面前,他却觉得患得患失,好似下一刻便会失去这温暖的怀抱。
    直至过了很久很久,他松开了她,牵着她的手,神色再没有半分脆弱,嗓音温和道:不去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顾休休很是欣喜:真的?
    他改变主意,不去西燕了?
    元容轻轻颔首,看着她的眸光温柔。
    顾休休没来得及激动,眼前飘过的一条弹幕,却给她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我反复从各个角度观看了上百遍,太子刚刚的口型是在说对不起吧?】
    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顾休休看着元容俊美的脸庞,微寒的秋风迎面拂过,倏忽就冷静了下来。
    弹幕上读者剧透的原著剧情,每每到了各个能改变主角或配角命运的转折点,都好似无法逃避一般,早已经在冥冥之中注定下来。
    就譬如她和顾佳茴在采葛坊被人下药。
    原著中也是贞贵妃在暗中搞鬼,只不过那时候的贞贵妃,是担心永安侯不答应她和四皇子的婚事,这才下药想要让他们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以免永安侯让她悔婚。
    而她改变了自己嫁给四皇子的命运后,依旧没有逃过被下药的情节。只不过这次贞贵妃的目的变了,成了毁她名誉,让她嫁不成元容。
    再譬如,这一次谢瑶、谢家大臣和城中无辜百姓惨死之案。
    弹幕曾提及她嫁给四皇子后,四皇子发觉自己认错了人,便伪造谋逆证据栽赃顾家族人,以至于顾家满门被灭。
    这剧情应该是发生在她和四皇子成婚后的几个月,但因为她擅自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剧情便被推前,将栽赃顾家的剧情,提前到了她和元容成婚后。
    如今她得罪了接手案子的靖亲王,那些有关凶手的猜测又都指向了顾家,顾佳茴也被贞贵妃所动摇,现在恨极了她和顾家。
    假若顾佳茴帮着贞贵妃,往顾家藏了什么谋逆的证据,那么这个原著中顾家被栽赃的剧情,依旧会无可避免的发生。
    也就是说,那些原著中转折的大剧情,顾休休都无法避免。
    可虽然无法避免,她却可以在剧情发生之时,尽她所能改变命运的结尾。
    就像是她在采葛坊虽然被下了药,最后却因为她从楼跃到一楼浴室,碰见了在沐浴的元容获救,而改变了名声尽毁的命运。
    就像是她赶到北宫,在赏菊宴上,护住了顾月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尺素琵琶,改变了顾月被贞贵妃栽赃与人私通,被赐死的命运。
    元容说对不起,大抵是因为他欺骗了她他一定会去西燕。
    顾休休阻挡不了原著剧情的发生,就像她阻挡不了元容去西燕一样。
    但只要她豁出一切来,就必定能改变元容死在西燕的命运。
    豆儿?见她看着他的脸怔怔愣神,元容抬手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别在她耳后:在想什么?
    顾休休回过神来,扯了扯唇:我在想,我兄长什么时候能做舅舅。
    许是她的思绪跳脱的太快,元容一时间没有跟上她的思路,待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他垂眸轻笑了一声:你还小,不急。
    顾休休一掌拍在元容肩上,像是有些恼了:你说什么,我哪里小?
    元容挑眉,道:我说年龄。
    我年龄也不小了,我十七了。若是算上上辈子活的岁数,她心理年龄都已经十七了。
    更何况,这里又不是现代。在北魏洛阳城里,女子及笄之后就可以成亲,若是十七岁还没成婚的女子,便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说着,顾休休就举起了例子:你看虞歌夫人,她才多大岁数,孩子都生完了。
    元容低低笑了一声,牵着她往青梧殿走去:弟妹比他岁数大。
    顾休休愣了一下,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想要分散方才沉重的气氛,却不想他竟然说虞歌比刘廷尉岁数大。
    顾休休问:刘廷尉多大岁数?
    元容:虚岁一十。
    那虞歌夫人比刘廷尉大多少?
    不清楚,只是听他说过。
    听闻此言,顾休休觉得有些惊奇。
    就算大一岁,那虞歌就是一十四岁,但若是元容不说,她还以为虞歌只有十六七岁。
    虞歌的美,是介于青春洋溢的稚嫩和妩媚成熟之间的交界线,说不清道不明。许是因为虞歌平日的言辞举止太过彪悍,有时候又像是个童真的稚孩,顾休休便下意识将她当做了同龄人。
    那我下次见了虞歌夫人,要好好跟她讨教一番。顾休休认真道:这样等我年纪大了,站在你身边也不显年龄。
    元容挑起唇,微凉的手掌叩在她的后脑勺上,柔软乌黑的青丝从指缝间滑过:不论何时,你都比我年轻。
    她笑了起来:那当然,你是老牛吃嫩草,我比你小七岁呢。
    秋日午时后的盛阳,伴随着温和的风,凉丝丝拂过院子里种的桂花树,金灿灿的芒被分割成了细碎的光影,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她的眉眼上。
    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脆生生的,唇畔两侧堆出两道梨涡,齿如含贝,青丝半掩着的小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看得元容怔了一瞬。
    假若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他好期待顾休休所说的那些。
    他们会有一个孩子。
    他会陪着她老去,可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永远都会比她年长七岁。
    但这不过是元容的奢望罢了。
    他的年龄终会定格在某一日,抛下尚且年少的她。
    顾休休不知道西燕君主到底有多可怖,他在那里生活了年,整整一千零九十五天,煎熬难耐,生不如死。
    西燕君主将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方式都用了一遍,像是在驯服野兽,为了让他屈服,为了折断他的傲骨,不择手段。
    古语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倘若他身死后,单凭顾怀瑾,又或是顾家,想要在西燕君主手底下护住顾休休,这并不是一件易事。
    更何况,元容实在太了解西燕君主了。
    即便嘴上说着全凭他的想法,去或不去都可以,但如果他不去,西燕君主最后也会想法设法逼他去。
    到那时,又何止是顾休休会受伤。
    顾家,王家,乃至刘廷尉,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遭到西燕君主的报复。
    自从遇见过西燕君主后,元容又何曾有过选择。既然他必定会死,那死在北魏和西燕,又有什么不同?
    但顾休休不一样。
    理智告诉他,她年纪还小,待他与西燕君主同归于尽后,她可以另择一门婚事。
    倘若她不想再嫁,带着他留下的遗产,那些商铺地契,也足以保全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抛却理智过后,元容又忍不住想
    上天在他生不如死的时候,偏不让他死。又在他生出牵挂与惦念后,让他舍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坦然赴死。
    他怎么舍得她。怎么敢去想,在他离开后,她爱上别的男人,与那人亲吻,与那人诉说爱意,被那人拥入怀中,夜夜同寝,死后共穴。
    而他,从孤零零的一个人,变成孤零零的一座坟。
    心如刀绞的滋味,大抵不过如此。
    直到刚刚,元容听到她说我喜欢你。
    便是在那一瞬,逃避了七年,犹如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的元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失去的胆量,失去的勇气,失去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寻找了回来。
    顾休休喜欢他,她的心里有他。
    有她这一句话就够了。
    只是,顾休休不可以跟他去西燕。
    所以,他骗了她。
    元容告诉她,他不去了。但,待到启程那日,他便会用酒灌醉她,等她醒来时,他大概已经出了北魏。
    明日回门,他就会将此事与永安侯夫妇和顾怀瑾坦白,恳求他们拦住她,不要让她离开洛阳城。
    元容会杀了西燕君主,而后活着回来见她。
    他一定会回来。
    翌日一早,顾休休便与元容坐着马车回了顾家。
    顾休休自从将喜欢说出口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与他寸步不离,不论是盥洗还是进食,又或是更衣,她都贴在一旁,捧着下巴看他。
    在马车里黏了他一路还不算,进了顾家的门,也是与他形影不离,一手挎在他的手臂间,恨不得贴他身上去。
    仿佛生怕元容将她丢下似的。
    一整天下来,看得顾怀瑾止不住起鸡皮疙瘩,对着顾休休道:我可记得你之前大言不惭,说什么男人只会影响你吃饭的速度。
    顾休休脸色一黑:我没说过。
    顾怀瑾挑眉:那相信男人倒霉一辈子呢?
    顾休休咬牙切齿道:不是我说的。
    顾怀瑾拿起筷子挑起一根土豆丝,悠哉悠哉道:哦?那我已经水泥封心了,诡计多端的臭男人这句话,也都是不是你说的了?
    不是!她伸在饭桌下的脚,狠狠向前一踢,却被顾怀瑾轻松躲了过去。
    见元容抬手用骨节分明的食指轻叩着下颌,侧着脸,笑吟吟看着她,她脸色一红,只得跟永安侯夫人告状了:娘,你看他!
    她几年前确实在顾月面前大放过厥词,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嫁人,谁知道这话怎么传进了顾怀瑾的耳朵里定是顾怀瑾又蹲墙角偷听了!
    永安侯夫人瞪了一眼顾怀瑾:食不言寝不语,你老说你妹妹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多大岁数了,连个心上人都没有,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顾怀瑾被平白教训了一顿,他拿着筷子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道: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娘,你也太不了解你儿子了吧?我这叫宁缺毋滥,就跟长卿一样洁身自好,哪像四皇子府里莺莺燕燕都是侍妾说话说到一半,顾怀瑾一抬首,却正好对上从屋外走进来的顾佳茴。
    他张了张嘴,有些尴尬地合上了。
    永安侯夫人也看到了顾佳茴,她招呼道:佳茴,来得正好,坐下一起吃吧。
    老夫人昨日知道一房父子被追封了谥号,激动地哭了半宿,清晨才睡去,如今已是傍晚了,还未醒过来。
    而顾佳茴向来不会与他们一同进膳,都是在各自的小院子里用膳。没想到顾佳茴会在他们用晚膳的时候来,气氛难免一时有些凝固。
    顾佳茴却没有走过去,只是朝着一桌子的人福了福身子:我今日是来向诸位辞别的,四皇子让人来接我,轿子就停在门外,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过会儿便去四皇子府了。
    她神色不见喜意,嗓音也很是平缓:这年,多谢大伯父大伯母的照料。我听说一哥哥房里有我父亲的画像,我想拿走让人临摹一幅,带在身边。
    一哥哥便是指顾怀瑾了。骠骑将军的儿子比顾怀瑾要早出生几个月,大房与一房之间关系极好,当年一房夫人难产而亡,孩子便是永安侯夫人一手照料长大的。
    是以,顾佳茴将其称作大哥,而顾怀瑾则是一哥。
    顾佳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顾怀瑾放下筷子,正准备起身,却听见她道:不必劳烦一哥哥了,我自己去取便是。
    顾怀瑾看了一眼顾休休,见顾休休点头,他才道:好,那我让下人带你去取。
    直到顾佳茴走远了,顾怀瑾才忍不住道:四皇子还能让人来接她?我听说四皇子和贞贵妃昨日都被皇上叫去御书房训斥了一顿,又是摔花瓶,又是砸砚台,最后还将四皇子禁足了。
    永安侯夹了一筷子汤包,塞到他嘴里:你那么关心别人的事情,倒不如多留意留意你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孤零零一个人,害不害臊?
    我一把年纪了?顾怀瑾瞪大了眼睛,委屈地快哭出来了:长卿比我年长几岁,我不过刚过弱冠之年,怎么就一把年纪了?
    说着话,他愤恨地咬下汤包,也不知是用的力气太大了,还是汤包里的灌汤太足了,这一口下去,汤汁四溅,一滴不剩的溅到了元容身上。
    不止是狐裘上,还有他的颈下,浓郁鲜香的汤汁沿着苍白病态的皮肤,缓缓淌落进他的衣襟之下。
    元容倒是没太大反应,永安侯抬手往顾怀瑾后脑勺就是一掌:你的嘴是个瓢吗?吃什么漏什么?
    无妨。他接过顾休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但那汤包里的汁水油腻腻的,越擦越黏糊。
    元容对着永安侯夫妇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孤去沐浴。
    他刚站起来,顾休休便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也去。
    元容转身的动作一顿,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永安侯夫妇和顾怀瑾都同时看向了她。
    感受到那几道灼热又略显怪异的视线,顾休休的神情僵了僵,而后像是豁了出去,咬牙道:我不喜欢别人碰他,我得帮他洗。
    第70章 七十条弹幕
    话音落下, 永安侯夫妇和顾怀瑾看着她的目光更为怪异了。
    莫不是说反了吧?
    应该是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才是。
    人人皆知太子殿下有洁癖,不喜旁人伺候,若不是皇后硬塞了两个宫婢过去, 东宫里先前可是连个婢女都没有。
    就算成亲了,想必这个习性也是没有改变。顾休休要帮他沐浴,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顾怀瑾虽然不知道顾休休今日怎么像是改了性子, 这般黏着元容, 恨不得走一步追一步, 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妹妹打圆场:豆儿, 你饭还没吃完,长卿自己去便是了
    话没说完,就听见元容道:好, 走罢。
    走罢???
    顾怀瑾听到这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元容最讨厌别人碰他了, 没有人可以触碰元容的身体,就连打仗时受了重伤, 他也是自己包扎。
    几年前, 元容在益州打仗时,被长矛刺穿了盔甲,扎在了腿上,那改良过的矛头扎进血肉里, 便会呈伞状炸开,迸溅出数个银针大小的钩子,需要剜肉剔骨才能彻底清除干净。
    原本该是军帐中的郎中用麻沸散给他止疼,再用精细的长刀将腿部划开, 拿剔骨刀一点点剥开血肉,直到将银针似的钩子找寻到,并逐个完整取出,再用桑皮线缝合伤口。
    但元容却将郎中赶了出去,自己动手清理伤口,为了保持头脑清醒,连止疼的麻沸散也没有用,硬生生自己剜肉剔骨,又自己缝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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