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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58)

    顾休休顿了一下:将这脂粉盒子里,被动了手脚的脂粉,涂抹在了谢瑶和二房女郎今日要穿戴的衣裙、首饰上。
    她起初还以为这是让人皮肤过敏的毒粉,便想着惩治两人一番,谁知道谢瑶会蠢到命人当众投放蜂巢,害人终害己,将自己蛰成了猪头。
    倒是那顾佳茴侥幸逃过一劫以顾佳茴的身份,还到不了东宫殿外,便错开了谢瑶让人投放蜂巢的位置,没有收到蜂巢的波及。
    元容见她那小心翼翼说话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害怕他心中不快,觉得她睚眦必报,心思歹毒。
    他将手中的银剑交还给了金甲护卫,抬手覆在她温热的手背上:豆儿,你做得没错。伤害你的人本就该付出代价。
    于元容而言,顾休休的所作所为算不得什么,若是他来处理,大抵会直接让人杀了谢瑶,以绝后患。
    似乎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怔了一下,连忙摇头:殿下,这脂粉该是贞贵妃授意,她正想将谢瑶除之而后快,若我们这样做了,反倒衬了她的意。
    是了,顾休休特意让秋水去查了查,昨日她离宫后,贞贵妃身边另一个张嬷嬷将谢瑶在宫中所有贵重物品都打包,装了整整一马车,送去了谢府。
    秋水还道,在此之前,谢瑶已是山穷水尽,被谢家女郎欺负得很惨,吃不上饭,睡不好觉。
    谢瑶不得已,变卖了身上所有的值钱之物,打点北宫外的侍卫,想要见贞贵妃一面,在北宫外徘徊了整整三日。
    贞贵妃耳目通八方,定是第一日就得到了消息。
    可贞贵妃足足让谢瑶等了三日,明知道谢瑶在谢家备受欺凌,却还是等到顾休休大婚前的那一日,才惺惺作态,让张嬷嬷给谢瑶送去一根救命稻草。
    贞贵妃等上这三日,无非是有两个目的,一是让谢瑶多吃些苦头,只有如此放大了谢瑶心中的愤怒,才能使她更恨顾休休。
    二是让谢瑶清楚,没有了贞贵妃这个姑母的倚仗,她在谢家便什么都不是,免得谢瑶那张不把门的嘴,到外面胡说八道些什么。
    想来谢瑶在北宫中,跟着贞贵妃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贞贵妃再是小心,也无法避免谢瑶这个身边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如今谢瑶失去了利用价值,贞贵妃定是想要将其除之而后快,免得留下把柄。
    可贞贵妃还不愿意亲自动手,便让张嬷嬷给谢瑶送了这盒脂粉,稍作提点,令谢瑶昏了头脑,做出这样愚蠢的行径来。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搅乱顾休休与元容大婚,给他们心中添堵。届时元容一查,知道今日作乱出自谢瑶之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难免会起了杀心。
    贞贵妃越是想杀谢瑶,顾休休便偏不如她心意。既然谢瑶作乱,那元容只需要将此事交给刘廷尉来查证,并秉公处理,上报皇帝便是了。
    虽然谢瑶已经不是温阳公主,也跟贞贵妃脱了干系,但谢瑶在皇太子大婚放蜂伤人,令皇族失了体统颜面,难免皇帝不会迁怒贞贵妃或是谢家。
    元容听出了顾休休的弦外之意,他沉吟片刻,道:好,孤不插手,此事交由刘廷尉处置。
    说罢,他命人将谢瑶抬了下去。
    两人说话之间,金甲护卫已是将毒蜂尽数斩杀,而被蜂蜇伤的十几人,也抬去了医馆医治。
    元容从东宫侍从手中接过一瓶药丹,连服了三颗,总算是恢复了些气血,苍白的脸庞上也有了颜色。
    这段插曲过后,很快一切都恢复秩序,礼官在前引路,由元容将顾休休从东宫大门迎入,送进了他的寝殿青梧殿。
    顾休休昨日是第一次来东宫,今日又是第一次进他的寝殿,虽然如此,却与想象中的相差无几,寝殿内布局雅淡,亦不失奢丽。
    她坐在价值连城的沉香木阔床边,床帐以鲛人纱为罗,寝殿内燃着数对龙凤喜烛,将殿内映得亮如白昼,柔软的红绸锦被与四方玉枕皆是双人份,看得她心跳不知不觉中加了速。
    明明是陌生的环境,却并不让顾休休觉得抵触,约莫是因为这寝殿里有他的气息,那淡淡的草药味,微微的苦涩,让人凝神安心。
    元容去前苑宴客了,她在青梧殿内闲着也是闲着,便让朱玉打来了温水,洗净了脸上的泪痕与浓颜的脂粉。
    如今只差一步合卺礼,大婚便算是结束了。但合卺酒要等到元容宴客归来才可以喝,她脱下厚重的褕翟礼服,正准备更换红裳长裙,内殿却走进了两个婢女。
    两人生得肤白美貌,穿着打扮不似是寻常婢女,倒是富贵华美,比之寻常家族里的女郎还要奢侈靡丽。
    顾休休更衣之前,便让侍从守在青梧殿外,说了不让旁人进来。
    但这两个婢女却一声不吭进了寝殿,侍从连通报一声都不曾,真是好大的架子。
    顾休休刚刚脱下褕翟礼服,此时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朱玉见两人步入青梧殿后,眼高于顶,如若无人,不由气恼道:你们是何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其中身着绛裙的婢女道: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于太子殿下身旁,贴身伺候饮食起居的宫娥,我叫绛珠,她叫绿翡。
    顾休休听说过她们,这两人的确是皇后安排进东宫里来的。不过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皇后见元容不成婚不纳妾,东宫之内连一个女婢都瞧不见,便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婢扔到了东宫里,伺候元容饮食起居。
    因东宫内除却这两人,没有了其他婢女,大抵是两人待得久了,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将自己当做了东宫的女主人。
    如今顾休休刚入东宫,两人自然要来下马威,试探一下这个太子妃好不好拿捏。
    绛珠说过话后,绿翡便道:我们是来给太子殿下点安神香的,殿下不燃此香,彻夜难眠。
    这话说得却是有些挑衅了。
    顾休休作为太子妃,东宫的女主人,她们明知道她在殿内,连通报一声都未曾,直接在大婚之日闯入了青梧殿。
    其次便是门口的侍从,有她的明令在先,他们却以绛珠和绿翡唯首是瞻,任由这两人进出青梧殿。足以说明在东宫侍从心中,这两个宫婢说的话,比她这个东宫太子妃还有份量。
    此刻又寻得借口,仿佛是在告诉她,她们有多么了解元容的喜好一般,可不就是在挑衅她吗?
    大抵是觉得,她们是皇后钦点送来东宫的宫婢,而她初来乍到,就算是看在皇后的面上,也不敢责罚她们。
    若不然传出去了,旁人知道她一进东宫就惩治了皇后送去的宫婢,定是要为她落下恶名,让人以为她泼辣善妒,连两个小小婢女都容不得。
    顾休休下颌微抬,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虽只着里衣,却并无一丝羞涩不适,她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笑着问: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她明明在笑,眸中却无一分笑意,她们在这双不具备攻击力的浅瞳中,隐约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绛珠和绿翡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张了张嘴,有些不大情愿地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太子妃。
    两人本就是故意闯进来青梧殿,她们有充分的理由只要打着为了太子殿下夜里能安眠的旗号,道是一时忘记了青梧殿内有人,她就算明知道她们是故意的,也没办法责罚她们。
    谁料顾休休压根不提此事,直接用太子妃的身份压她们,问她们为何不跪。
    她们跪下,便矮了一头。可若是不跪,就算是传到皇后耳朵里,知道她们僭越身份,枉顾礼规,也会向着顾休休,而不会管她们死活。
    顾休休不恼也不躁,嗓音温和道:今日本宫大婚,便不与你们两个婢女计较。若下次再忘记礼规,擅闯青梧殿,见到本宫而不跪,本宫就让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见两人起身后,还要去点香,朱玉挡在她们身前,冷哼道:安神香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没讨着好,被顾休休训斥一顿便罢了,连朱玉一个随嫁的婢女也敢对她们吆五喝六,这让两人十分不爽。
    可那坐在榻上,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半分不快的太子妃,让她们两人有些胆寒,便是想要反驳朱玉,也没有那个胆子。
    绛珠在心底骂了一句狗仗人势,将手中的安神香交到了朱玉手中,同绿翡灰溜溜离开了。
    朱玉将安神香放在了一旁,伺候顾休休更衣,嘴里还不忘念叨:女郎娘娘为何不惩治两人,她们未免太过狂妄,竟然擅闯太子寝殿,分毫不将娘娘放在眼中,应该逐出东宫,以儆效尤才是。
    比起顾休休切换自如的自称,朱玉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时常会下意识将女郎唤出口。
    她们是皇后送来的宫婢,在东宫待了几年,若是我一来就将她们逐走,难免会落一个善妒之名。为两个不值一提的无名之辈,担上恶名,她们倒是不配。
    顾休休顿了一下,笑道:不过,殿外看守的东宫侍从,倒是可以换一批了。
    我去跟太子殿下说一说,将秋水换过来,这样也能一解你相思之苦。
    这一句打趣的话,令朱玉脸色烧红,似是羞涩,转身拿起那安神香,跑到一旁去燃香了,也不好意思再提方才两个宫婢的事情了。
    她话音刚落,青梧殿外便响起了脚步声,不急不缓,似是从容。
    待元容走进寝殿内,顾休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却是没想到他宴客宴的这样快,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从前苑回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个几个女官,手里捧着合卺,她刚要起身,便听他道:你累了一天,坐着便是。
    顾休休的确疲惫,但她其实今天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婢女涂抹打扮,穿戴好沉重的凤冠礼服后,便坐在屋子里等待吉时出嫁。
    真正劳累了一天的人该是元容才对。
    他起了大早,到现在也没有进膳,方才又动用内力斩杀毒蜂,险些吐血昏迷,消耗了不少元气。
    女官上前,执事者将食案奉上,用两个卺倒酒,合好进献。待顾休休与元容饮下合卺酒,几位女官往榻上撒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寓意吉祥的干果,合卺礼毕,便退了出去。
    元容命人传了膳,这期间朱玉也退出了青梧殿,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两人并排坐在榻前,顾休休身体微微有些僵硬,方才应对绛珠和绿翡的从容淡定都不翼而飞,额间渗出薄汗,湿了鬓间零散的青丝。
    还是元容先开了口:饿了吗?
    顾休休道:还好,午膳用了不少。
    话毕,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寂,这气氛虽然不算是尴尬,却也让人有些无措。
    便是不知道旁人成婚时,是否也是如此。
    顾休休也不知道自己端着什么劲儿,她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端的累了,索性卸下腰间的力道,微微弓了些身子,侧过头看向元容。
    烛火映在他半边侧颜上,显得五官立体,下颌线流畅优美,有一种柔和的清隽。
    方才贴身照料殿下起食饮居的两个宫婢来过。她往后坐了坐,道:我想换掉青梧殿的侍从,殿下可有意见?
    顾休休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具体说方才发生了什么,免得让元容以为自己在告状似的。
    但元容是谁,只听她提了一句,便知道那两个宫婢在她面前造次了。
    他厌烦女子靠近,因此整个东宫里都是男侍从,唯有那两个宫婢绛珠和绿翡是皇后硬塞过来的大抵当时也有让他培养感情的意思,若是她们能入得他的眼,便封个侍妾、良娣。
    她们进了东宫,一直恪守规矩,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冒犯,极少出现在他眼前。
    以至于时间久了,元容便忘记了两人的存在,若不是顾休休提起来,他甚至记不清那两个宫婢是谁了。
    孤没有意见,那两个宫婢明日也一并谴回北宫,若你需要婢女照料,可从永安侯府带来旧人。
    顾休休倒是没想到元容这样干脆,她摆了摆手:先留着吧,刚刚成婚就将她们谴回去,倒叫旁人以为我是个小心眼。
    元容道:东宫内的侍从,往后你随意调遣,不必知会孤。至于那两个宫婢,也随你处置,觉得碍眼就逐出东宫,没人敢说三道四。
    那我能将秋水调到青梧殿吗?
    任你调遣。
    顾休休见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应下,不由看向元容,视线不经意落在了他腰间系着的兰草香囊上,他左右两边各系了一个,看着略有些可笑。
    她弯了弯眸子,还没笑出来,元容也看向了她。两人视线相撞,望见他漆黑眸中毫不掩饰的温柔缱绻,顾休休心跳倏忽快了一拍,不知为何身子有些发软。
    他与她坐的不近不远,身上淡淡的草药气息却萦绕在她周身,止不住往她鼻息中钻去。
    与往日不同的是,那气息中仿佛沾染了一丝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温热而清冽,她清晰听到心跳鼓动的声音,浑身酥软,仿佛掠过了一道强烈的电流,直通大脑。
    她不知是不是方才饮下的那合卺酒起了作用,灌下酒水后辛辣的喉咙里,渗着些苦涩的麻意,仿佛咽下去了一团焰火,将血液点燃烧至沸腾。
    顾休休脸颊泛起不均匀的红,想要别开眼眸,可双眸却像是被吸铁石吸住的铁镍,无法动弹,深深陷了进去。她便如此看着他,那双浅瞳刚刚才哭过,清澈而明灿,透着淡淡的光,令元容有些失神。
    人生便是如此奇妙。
    几年前,他每次在永安侯府看到她时,都会控制不住地想,往后会是洛阳城中的哪个簪缨世贵娶了她。
    那个人会不会待她好,会不会让她伤心她又是否爱慕那个人,像是曾经对他那样,为那个人插花,洗手做羹,时不时讲些新奇的故事。
    元容没想到,她会成为他的太子妃。更从未想过,有一日他可以与她坐的这样近,同她喝合卺酒,听她讨论寝殿的侍从要不要更换,这像是一场梦似的,虚幻又真实。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苍白冰凉的大掌,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感受到她颊边肌肤下透出的灼热,他下意识用指腹贴附在滚烫光滑的肌肤上,一寸寸向下划过,直至修长皙白的手指停在了她的唇畔。
    像是在确定她的真实性。
    顾休休本就觉得浑身发烫,仿佛被什么点着似的,呼吸略显急促,而一向清晰的大脑也变得有些迟钝麻木。
    更何况他突然靠近了她,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微凉,在她脸颊上缓慢地摩挲着,又痒又麻。明明他的手是冷的,却像是带着火种似的,在她灼烧的理智上又放了一把火。
    顾休休知道自己没有醉,但不知道为何身体却不受控制,忍不住向他贴去。
    她神色迷离着,眼前的弹幕倏忽增多
    【按头小分队,给我冲!】
    【亲啊,快亲啊!】
    【休崽主动一点,明年这个时候孩子都会叫娘了】
    【讲真,太子这样的闷葫芦,我都想给他一脚,休崽都把脸快贴上去了,他还不知道下嘴】
    顾休休忽然清醒过来,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她怔了一下,眸中闪过些慌乱,将身体向后撤去,却被他按了住。
    元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腰后,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
    顾休休手脚发软,瞳孔微缩:殿下
    元容俯下身子,垂首贴近了她的右耳,似是情人间的呓语:豆儿,你往日不这样唤孤。
    什么她肩膀微微瑟缩,向内叩着,软弱无力的双手抵在他胸前,明明是在推开他,却又像极了欲拒还迎: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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