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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57)

    她心中顿时明了,这东西必定是传说中的春宫图了。其实在北宫中,皇后派去教习讲解大婚当日礼规的女官和嬷嬷,已是给过她几本房中秘术的小册子了。
    但她觉得大抵是用不上,就没有看,直接让朱玉收了起来,压箱底了。
    旁人给她是一回事,永安侯夫人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给她一册春宫图,这令顾休休无所适从,由耳根到脸颊,都蔓延泛起一片烧红。
    顾月当初进宫时,永安侯夫人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宫中自有女官引导,用不着她操心。
    但顾休休就不一样了,这明媒正娶迎到东宫里的太子妃,她作为母亲,自然是有义务要教导顾休休如何服侍太子殿下的。
    就在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母女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顾佳茴来了玉轩,手中捧着一柄玉如意,道:祖母让我给姐姐送来此物,贺祝姐姐今日大婚。
    说话时,她视线不住向那梳妆台上瞄去,直至看到婢女给顾休休用了那盒脂粉,才放下了心,嘴角微不可见扬了扬。
    送完了玉如意,顾佳茴便又离开了玉轩,母女两人说了些体己话,便这样熬到了黄昏之时。
    顾休休坐在玉轩里,听到了永安侯府外的鼓吹乐声,她知道迎亲的仪仗队已是到了门外。
    永安侯夫人取出了红盖头顾月绣到了一半,便由永安侯夫人带回了府中,着手绣完了另外一半的盖头。
    她象征性地盖在了顾休休的九翚四凤冠上,这盖头四四方方,霞缎绚美,边角挂着彩穗,绣着翱翔于天的九尾凤凰。
    盖上以后,在朱玉的搀扶下,顾休休站了起来,朝着玉轩外走去。
    待她到了前院时,元容也随着礼官进了永安侯府,他将手中的大雁交给随行者,看向他将要迎娶回东宫的太子妃。
    虽盖着红绸,看不清她的面容,单是看她凌傲的气质,似是腊月寒梅,又似松柏竹兰,微抬着皙白修长的颈,比那湖中的天鹅还要优雅端庄。
    按照礼规,将由永安侯夫妇先后训诫过顾休休后,再由顾怀瑾这个兄长将她搀扶上凤轿,太子则乘金辂车至东宫。
    顾怀瑾向来与顾休休斗嘴斗惯了,但却比谁都宠爱这个妹妹,顾休休受父母训诫过后,她的手还没搭上他的手臂,他的眼泪就哗的一下落了下来。
    顾怀瑾用着抿着唇,抬手抹了一把泪,瞪了一眼看过来的元容,似是想要警告元容,若是对他妹妹不好,他可是绝对不会绕过元容。
    可转念一想,他太了解元容了,元容又怎么会对他妹妹不好?
    往年旁人都以为元容与他关系亲近,每每打了胜仗回到洛阳城里,便一定会到永安侯府寻他。
    他们都不知,元容说得是寻他,但哪一次进府,必是要拐弯抹角,提到顾休休,而后装作无意似的,在府中与她偶遇。
    直到三年前,他迫于无奈,在顾家老夫人的威逼下,与元容断了交,元容才没有再来过永安侯府。
    他往日便觉得元容对他妹妹有意思,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感觉像是喜欢,像是在意。
    可顾休休及笄之后,洛阳城中的簪缨世贵踏破了永安侯府的大门,想要求娶顾休休,元容却毫无动静,从不主动约见她,更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情意过。
    也就是顾休休在感情上过于愚钝,及笄过后,对于那些追求者一向是拒之千里,就像是对男人过敏似的,才没有叫旁人趁虚而入。
    这样说来,两人倒也是天造地设都是感情白痴,对男女情爱一窍不通。
    顾怀瑾吸了吸鼻子,将顾休休扶上了凤轿,仍是忍不住低声叮嘱了一句:若是长卿欺负了你,你定是要给哥哥传信,就算哥哥远在千里之外,也不会饶过他。
    顾休休听出了他的颤音,反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笑道:太子殿下不会欺负我。
    顾怀瑾别过头,强忍泪意,放下了轿帘:好,好,不会欺负你。
    随着鼓吹的乐响,凤轿抬起,平稳地向前移动,顾休休掀起盖头一角,透过那晃动的轿窗帷帐,看到了围在长巷街边的百姓们。
    太子大婚,鼓乐喧天,可谓是人声鼎沸,盛况空前。更何况昨日顾怀瑾与太子比试之事,只不过一夜,便传遍了北魏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甚至今日一早,说书先生就将其编成了评书,仿佛亲眼所见,道太子殿下一招制住定北将军,将他打得鼻青脸肿,痛哭流涕,连玄铁打造的宝剑都被内力震碎成了一地的齑粉。
    而那诸国使臣被太子威慑,竟是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出了东宫。
    一个在上面讲得是唾液横飞,慷慨激昂,底下听书的百姓们,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沉迷其中,丝毫没觉得夸张离谱。
    人人都有慕强心理,更何况那是让胡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的太子殿下,曾经北魏的杀神、战神。
    往日传遍洛阳的谣言传闻,仿佛不攻自破,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灭绝了。随之而来的,是百姓们铺天盖地的敬意与倾慕。
    倒是顾怀瑾因为此事遭了罪,先是被永安侯训斥了一顿,昨夜又被召入北宫,受皇帝责骂了半宿。
    顾休休思绪之间,凤轿已是抵达了东宫之外,刚一停稳,她便将盖头放了下来,端坐着仪态,等候元容来掀帘。
    她看不清楚盖头以外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凤冠沉甸甸压人,时间仿佛变得极为漫长。
    直至那轿帘被挑开,她眼前的绸布似是亮了些,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增快,许是过于紧张,连手脚都有些发软。
    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到她盖头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指甲修剪整齐,泛着莹润凉泽的光,比那少年钢琴家的手指还要好看一些。
    到了东宫殿外,迎入正门时,她便不用蒙着盖头了。
    她双手安放在膝头,心脏恍若跳到了耳畔边,清晰可闻,甚至忘却了呼吸,秉着一口气,等待他挑开盖头。
    元容指间握着喜秤,掌心渗出了些薄汗,有些发凉黏腻,他挑起盖头,动作轻缓,慢慢地揭开了盖头。
    少女如云的青丝堆起,鬓间点着簪花钗钿,她今日的妆容要比往日颜色重一些,似是朱色笔墨晕染在白纸上。那双熠亮而明澈的眸,摄人心魂,与他对视了一瞬,便极快地落下。
    元容短暂地失神过后,将喜秤交由礼官,扶着顾休休从凤轿中缓缓步出。
    到了东宫外,观礼的人便从百姓变成了北魏名士、群臣,诸国使臣与士族女郎,无外乎是些身份高贵,赫赫有名的簪缨世贵。
    谢瑶便混在其中,不知何时挤到了最前排,似是为了更好的观赏片刻后顾休休狼狈失措的模样。
    顾休休一出凤轿,那观礼的人群中便响起一阵吸气与惊叹声。她本就有北魏第一美人之称,尽管早已经知道她冰肌玉骨,貌似仙人,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瞬,他们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
    黄昏落日的夕阳挥洒在她鬓发间,将那柔软乌黑的青丝笼罩上一层淡薄的柔光,像是水洗过后的软绸,铅华尽褪,恬静而美。
    那浓颜欲色缀点在她面上,却分毫不觉突兀,她肌肤瓷白近乎剔透,将那绛唇朱色映衬得分外昳丽,撩人心弦。
    这世上怎会有人生得如此精致绝伦,宛若神明造物,无暇而圣洁,魅惑而不妖。
    谢瑶看着那些被顾休休迷得神魂颠倒的郎君们,咬牙切齿,她视线移到元容身上,看到他今日大婚穿着的纁裳冕服,嘴唇边的肌肉隐隐抽搐了两下,随之飞快移开,看向人群那一侧的尽头。
    人潮涌动,她一早派人穿着华丽服饰,混入贵族观礼人群中,如今趁着众人失神,给那人打了手势,示意他向前而来。
    那人手中提着一只四方的箱子,于不知不觉中挤到了后排。微微俯下身子,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后,用裹着软绸的两手捧起箱子里的蜂巢,一个接一个,用力向外抛出,共是先后抛出了五六个蜂巢。
    中排观礼的士大夫被蜂巢砸中了脑袋,转过身正要发怒,定睛一看,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却是传来嗡嗡作响的振翅声。
    随之人群中响起一声惨叫,不知是谁被硕大的马蜂蛰了脖子,而后越来越多的黄色马蜂从狠狠摔在地上的蜂巢中倾泻而出。
    顿时哀嚎声连片响起,众人纷纷逃窜,人潮拥挤,不时有人被踩踏在脚下,发出惨叫声。
    守在前排的金甲护卫发现异常,想去维持秩序,却晚了一步,那马蜂蔓延开来,将四周的宾客与贵胄们吓得抱头鼠窜。
    当顾休休站在东宫门口,看清楚成群飞来的马蜂时,嘴角抽了抽,总算知道那盒粉脂是做什么用的了。
    她还以为那粉脂里掺了什么药粉,能叫人皮肤过敏,又或是有毒性,能让人毁容。
    倒是没想到,却是比她猜到的还要更离谱。
    说真的,这谢瑶到底是怎么想的?
    手段如此不入流,当众使人扔蜂巢,放马蜂,难不成觉得旁人都是傻子,只想着一时痛快了,也不想想事后被人查出来时,她要如何自处。
    简直和四皇子勾结虎头山山匪,为了杀她,绑走整个洛阳城的士族女郎,得罪北魏各大家族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抵是觉得自己分外聪慧,做的滴水不漏,绝不会被人觉察出来。
    顾休休听着宾客们的惨叫,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会儿,落在了谢瑶身上。
    谢瑶也在看她,嘴角还含着一丝讥笑,像是奸计得逞后的洋洋自得。
    但谢瑶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发现那些马蜂除了无差别的攻击宾客与护卫外,约莫有几十只马蜂,震动着翅膀,飞快地朝着她的方向袭来。
    它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她发现马蜂们朝她飞来的那一瞬间,便已是抵达了她的身边。
    谢瑶瞪大了眼睛,双眸中满是惊慌无措,她想要后退,试图挤入人群中,蹲下身子避开马蜂的袭击,但面对几十上百只马蜂群的围攻,这根本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它们似乎盯准了她,不管她如何躲避,总能紧绕在她身边,嗡嗡作响。
    这些马蜂是谢瑶专门花重金从养蜂人手中采购的,个头要比寻常采蜜的蜜蜂大上数倍,身子看起来黄黑相间,十分骇人。
    谢瑶抱着脑袋,被飞扑来的马蜂群吓哭了,她大声喊叫着:救命,来人,快救救我
    不论她如何哭喊,也没人愿意救她,他们跑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往她身边的马蜂群里凑。
    越来越多的马蜂将谢瑶围住,它们发了疯似的攻击她,用尖锐的蜂尾针对准了她裸露出的皮肤。不论是头皮上,还是手背上,脖颈上,甚至是衣裙上,只要是能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切地方,它们都会狠狠扎上去。
    谢瑶不断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她从蹲着,变成了趴在地上,颤巍巍用双手抱住脑袋,感觉到手上不时传来的异物感和针扎般的刺痛后,她又疯狂的甩着手臂,摇着脑袋,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知道,这一定跟顾休休有关系。谢瑶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朝着顾休休的方向跑去。
    那马蜂就紧紧围绕着她,吓得金甲护卫们向后一缩,竟是让谢瑶钻了空子。
    顾休休看着犹如疯牛一般扑来的谢瑶,尚未做出反应,元容已是挡在她身前,从一旁的金甲护卫腰间拔.出银剑,以风驰电掣之势挥出剑身,带出一道凌厉逼人的剑气。
    仿佛有狂风呼啸响起,似是惊涛骇浪,平地乍起,将那气势汹汹而来的蜂群一剑斩杀。似是稀稀落落下雨一般,马蜂的尸体被斩成数段,朝着地上坠去。
    顾休休还没来得及惊叹他内力深厚,剑法逆天,便见元容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犹如慢动作一般,弓着身子,迎地栽了过去。
    他并没有着地,只是单膝跪在了地上,勉强以长剑支撑住了身子。
    殿下顾休休近乎惊到失声,她绕到他身侧,试图扶起他,可他身子摇摇欲坠,竟是直接喷出了一口黏稠的鲜血。
    她早就知道元容命不久矣,更是耳闻过他时不时咳血昏迷,然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这些日子与元容相处,他虽然看起来身体孱弱,弱不禁风似的,但武功高强,除了畏寒些,似乎与常人无异。
    甚至有时候比常人更厉害,譬如昨日在东宫校场的高台上,面对身体康健,武功高强的顾怀瑾,却在元容手下过不了三招。
    以至于顾休休下意识忽略了元容还病着,更忘记了他昨日比试过后,那一脸疲惫虚弱的模样。
    许是听见了她惊慌的嗓音,元容勉强抬起手来,擦拭了嘴角的血迹,轻声道:没事。
    说着,他便运功用内力将那阵阵传来的灼烧感和难忍的刺痛压了下去,以长剑强撑着身子,缓慢地站了起来。
    元容几次险要栽倒,又颤颤巍巍稳住了身子,顾休休连忙伸出手臂,从他腰后绕过,半是搀扶,半是搂抱,助他站稳了脚步。
    他面色平静,似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有条不紊吩咐金甲护卫们疏散宾客,捕杀散乱的马蜂。
    待他话毕,正准备安抚顾休休,一转头却发现她脸颊上已是布满泪痕。
    豆儿元容怔了怔,抬手拭去她眼尾的泪光,温声道:别哭,孤没事。
    没事?顾休休泪眼朦胧看着他,嗓音微颤:那你为什么会吐血?你昨天要我走,也是因为你吐血了,对不对?
    第54章 五十四条弹幕
    元容早就知道顾休休聪慧, 哪怕是显露出分毫的异样,也可以叫她看出端倪,借着那蛛丝马迹寻出真相来。
    面对她那双噙着点点泪光的浅瞳,即便他不愿让她担忧, 却也道不出一句谎言来。
    他垂下眼眸, 唇畔微微扬着, 低低笑了一声:嗯。
    顾休休听到他略显沙哑低沉的嗓音,继续问道:是因为你昨日与我兄长比武, 动用了内力?
    元容颔首, 抬起骨节如玉的手掌, 落在她眉眼之间, 用食指轻轻勾下剔透莹润的泪珠:不妨事,修养几日便好了。
    他的手很冷, 比往日还要冷上几分,似是一块化不开的寒冰, 透着刺骨的凉意, 那带着她温度的泪水沾上他的指腹,缓缓向内渗去,竟是有些灼人。
    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温度,像是扎进了他心里, 又疼又痒, 百感交集。
    他极少感应到自己的情绪, 自从回了北魏后,除了病发时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的切肤之痛外, 他仿佛没有了喜怒哀乐,更不会产生多余的情绪。
    但自从那日中秋夜宴,顾休休当众向他表白后, 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微乎甚微的改变,平日里让人感受不到,却在某一刻,她牵动他心绪时,令他恍然发现,情难自已所谓何意。
    你想如何处置谢瑶?元容看着自己的手,怔了一下,掌心微微收拢,克制住了心头的异样。
    见他转移话题,顾休休擦干净眼泪,想起来她还傻站着东宫外,一旁那么多人看着,传出去再让旁人误会她受了委屈。
    她看向迎面栽倒在地上,已经不怎么动弹了的谢瑶,忍不住问道:谢瑶这是?
    到底是大喜的日子,顾休休觉得不吉利,便没将那个死字说出口,虽然没说完,元容却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道:还活着,大抵是受剑气波及,又被毒蜂蜇伤,昏迷了过去。
    说罢,他看向她:你早就知道?
    是了,在那蜂群铺天盖地袭来时,顾休休并不慌张,反而朝着谢瑶看去,似是早有预料。
    倒也不完全是,只是先前从北宫离开时,刚巧遇见过谢瑶。昨日顾家二房女郎,又到我寝室去过一趟,我察觉到梳妆台上的脂粉被人动过手脚,就让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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