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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录小说(44)

    顾千帆按住了她的口,温柔地提醒道: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你讲了一个故事。那幅画只要不在你的手中,你就是安全的。欧阳旭想扣着它,也随他去。
    我明白。赵盼儿这才知道杨家大案背后竟如此复杂,她不禁后怕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已是三更时分,顾千帆执意把赵盼儿送回了小院。
    两人在小院门口站定,赵盼儿将顾千帆披在她身上的披风还给他,不舍地说:那我进去了,以后你别总自个跑,三五天想法子报一次平安就行。
    顾千帆想了想,指着墙上的蔓藤道:不如这样,如果我平安,就让人在这放一朵红色的花,如果我想见你,就放一朵黄色的花,咱们在茶坊碰面。
    赵盼儿正眼前一亮,却发现顾千帆的脸色不对,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院中的石桌边,正坐着愕然的宋引章!
    平日里,到了这个时辰,宋引章早该睡了。可今晚,宋引章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一闭上眼,摇着扇子的沈如琢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可当她走近,沈如琢却又变成了长着獠牙的帽妖,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宋引章,索性到院中散散汗,恰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声响。她以为真是帽妖来了,吓得一声也不敢吱,可当那扇门终于被打开,她竟然看到了赵盼儿和顾千帆正举止亲近地站在一起!
    宋引章瞪大了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吃惊地问:你们为什么这么晚会在一起?
    顾千帆担心宋引章在教坊司接触的人鱼龙混杂,她年纪小、耳根软,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把他与赵盼儿的关系泄露给雷敬的人。他迅速反应过来,沉着地说道:葛招娣事涉帽妖案,赵盼儿是雇主,当然得到皇城司应讯。
    宋引章不疑有他,忙紧张地问:啊?那盼儿姐不会有事吧?
    顾千帆故作严肃地说:现在没有,以后不好说。此案涉及重大,又和郑青田案息息相关,她既是重要证人,那就得随时预备着被传唤到案。
    说着,他还没忘给赵盼儿使个眼色。
    赵盼儿听到顾千帆这样编排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如此宋引章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可她还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问,那,帽妖案既然这么重大,您怎么还有空送盼儿送回来?
    赵盼儿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要瞒不住了,然而当她看向顾千帆的时候,却发现他依旧面色沉着。
    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顾千帆从袖里摸出一卷薄薄的丝绢,递给宋引章,看看吧。
    宋引章展开丝绢,只见里面一张明显有了年头的工尺谱,她大惊之下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声音说:《凉州大遍》!这是失传已久的《凉州大遍》!
    顾千帆云淡风轻地答道:没有失传,而是秘藏在宫中,上次我入宫面圣,正遇到一位太妃去世之后,宫人向官家还缴此曲,我便向官家求得此物。有道是曲赠有缘人。赵盼儿既然说你最近苦心磨炼琴艺,我就想把这张曲谱交给你,盼你能让这支古曲重现光辉。
    宋引章没注意到顾千帆说话时始终不自觉地瞄着赵盼儿,她双手颤抖不已地捧着那曲谱,朝顾千帆深深一拜:多谢顾副使相赠之恩,引章铭记五内!
    顾千帆却只是淡淡说道:不必多礼。
    赵盼儿也难掩震惊,不知道顾千帆怎么会随身带着曲谱,她一面帮着扶起宋引章,一面用口型询问着顾千帆。
    顾千帆眼底含笑,朝赵盼儿的房间方向使了个眼色,又板起脸客客气气地对二女道:告辞。
    目送着顾千帆离去的背影,宋引章心潮起伏,紧紧地抓着那张琴谱,喃喃道:盼儿姐,我做梦都想听一回的曲谱,他居然特地来送给了我盼儿姐,我太高兴了!
    赵盼儿替宋引章抹着眼泪,温柔地说:高兴归高兴,别哭啊,不然该把三娘她们也闹醒了。走走走,赶紧回屋休息吧。说着,她把宋引章拉回了房中。
    宋引章想赶紧研读曲谱,心急之下,她几乎没注意到赵盼儿与她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另一边,赵盼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脱力地长松了一口气,然后马上奔到窗边。她推开窗子,果然见到顾千帆正在窗外。
    赵盼儿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正好带着那张曲谱?
    还没正式订亲,我又不知道你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别人,皇城司办事,自然要万全准备。不单是曲谱,还有这个。顾千帆从袖里摸出另外一张丝绢,南唐御厨的宫宴食单,原本想着万一撞破咱们的是孙三娘,就给她这个,可看起来她已经知道了。
    赵盼儿笑了:知道了也得送。
    哦,遵令,明儿就找个机会送给她。顾千帆收回菜谱,又邀功地问,如何,刚才我的应对是不是天衣无缝?
    见顾千帆是一副等待夸奖的乖巧模样,赵盼儿不禁噗嗤一笑:我没听错吧,顾副使,您这是在向我邀功?
    顾千帆满脸委屈,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赵盼儿的话:顾副使?
    赵盼儿只得无奈地改口:千帆、沉舟,这总行了吧。
    顾千帆这才满意地笑了。
    赵盼儿向外推着顾千帆道: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又被别人瞧见了。
    顾千帆招了招手,示意赵盼儿靠近自己: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警告你,最近一段时间,如果有萧钦言萧相公的手下来找你,你最好
    赵盼儿下意识地凑上前去,紧张地问:什么?
    顾千帆突然飞快地亲吻了一下赵盼儿的朱唇,然后又正色道:最好不要理会他们,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赵盼儿一怔,随即更热烈主动地回吻。
    缠绵良久后,顾千帆心满意足地带笑离开。赵盼儿关了窗,幸福地拿着那支珊瑚钗细细把玩。
    隔壁的宋引章同样也躺在床上,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张珍贵的琴谱喃喃道:曲赠有缘人,有缘人但她的眼前,又迅速闪过沈如琢的面容。她霍然从床上坐起,捂着脸道:不要再想了!你当你是谁?
    宋引章似乎在等待着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夜色之中,一片沉静,连一声鸟叫也无。
    次日清晨,茶坊还没开门,外面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杜长风这一次将眼镜配了绳子挂在胸前,手中攥紧了那只从孙三娘绣鞋上掉下来的绒花,打定主意这一次定要与佳人相认。
    早已站在队伍中的袁屯田眼尖地看到了杜长风,热情地招呼道:哟,小杜,今天终于又见着你了。新配了叆叇?
    杜长风拿起了挂在胸前的眼镜道:是啊,这一次我专门配了根绳,可不会再丢了,这一回,无论如何要吃到她家的桃花果子!
    袁屯田却捋着长须,挤眉弄眼地说:难道不是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你的救命恩人吗?
    队伍中的茶客们顿时哄笑起来,杜长风只得尴尬地打着哈哈,偏偏袁屯田还拍着他的肩说:记住了,人家的芳名叫三娘!
    这时,葛招娣从屋内走了出来,向各位客人道了声早。
    前排的浊石先生认出正打开竹栏杆的葛招娣,不由诧异:咦,这不是那天那个来讹钱的可排在他身后的客人早就一拥而入,浊石先生也顾不得葛招娣,连忙跟了上去。
    浊石先生一边警惕地打量着葛招娣,一边道:他要临江玉津,我要方山露芽,他要五果饮,再加一碟黄中饼,一碟梨肉好郎君,配酸梅粉。这么多,记得下来吗?
    葛招娣拿着一张涂了朱漆的细木板,用粉笔刷刷地写着:放心,错了一个,算我请客。她转身把细木板放在柜台上。不一会儿,孙三娘端着托盘走了过去,把精致的茶点一一摆在浊石先生桌前:您请好了,临江玉津,方山露芽,五果饮,黄中饼,梨肉好郎君配酸梅粉。
    浊石先生验看了一眼,称奇道:嘿,还真是一个不差。三娘啊,你们怎么敢请这个冤家当跑堂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以德化善才是真嘛。怎么,你怕她在茶里头下毒?一个大男人,胆子那么小,还跟一个小娘子计较。你不喝,我可就拿走了。孙三娘说着便假装要去夺浊石先生手里的杯子。
    浊石先生忙抱着杯子躲闪道: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
    隔壁桌的杜长风早就看到了孙三娘的倩影,他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招呼道:店家,给我来一壶建茶。
    好咧孙三娘转头和杜长风正面相向,这一回,杜长风脸上的摔伤红肿早已退去,孙三娘一下子认出来了他,脸色顿时一黑,是你!
    杜长风觉得不对,从胸前拿起眼镜戴上,马上也认出了孙三娘。
    是你!杜长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指着孙三娘。片刻,他又僵硬地转头,在发现赵盼儿刚才柜台后走出时,他更是如遇雷击:这间茶坊,是你们开的?
    浊石先生诧异地看着杜长风和孙三娘,在旁起哄道:哟。这回书说到,他乡遇故知,见面不相识
    孙三娘向周围赔了个笑,一把扣住杜长风的手腕,将他往外拖行:跟我出去!
    杜长风只觉一阵剧痛传来,身不由己地被孙三娘拉了出去。走到竹门边,孙三娘一把甩开杜长风,她没好气地说: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这以后不欢迎你来,更不想见到你这张臭脸!
    杜长风这时也回过神来,忿忿道:你便是求我我也不来!谁想来你们这种没良心女人开的铺子喝茶啊?欧阳多好一个人,明明是前途无限的探花,硬生生被你们逼得远走西京,如今还在玉皇山上和道士一起受寒受冻,连顿肉都吃不着!
    孙三娘大笑几声,连连拍手:真的?哈哈哈,活该!这就叫恶有恶报!
    杜长风气坏了,但又不能口出恶言,毕竟他也是学富五车的杜夫子,只能小声威胁道:你!你等着,我这就把你扔我进水的事告诉别人,看以后还有多少人敢上你们这喝茶!
    而孙三娘却只是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说我就说,你说,里头的各位先生,要是知道欧阳旭和你做的那些糟心事,会是怎么一个表情?负心薄情,停妻再娶,富贵易妻,狼狈为奸,还有什么来着?
    不知何时跟出来的葛招娣接口道:同流合污,狐朋狗友,臭味相投!
    说得好!孙三娘操起放在一边的扫帚就朝杜长风抡去,滚!再赖着不走,我就再把你往水里扔一回!
    杜长风不停闪避,嘴中不停地念叨着:泼妇,泼妇!
    先别打!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的葛招娣拦在孙三娘面前。
    杜长风刚松了口气,却见转身过来的葛招娣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正直冲自己划来。杜长风惊吓不已,没想到葛招娣只是割破了他的袖子,撕掉了一根布条。
    葛招娣朝他摆了摆手:行了,走吧。
    孙三娘不解地问:你这是干吗?
    葛招娣甩着手中的布条嘿嘿一笑:盼儿姐不是说陈廉会送几只看门狗过来吗?我先存着这个,到时候让它们闻闻,只要他胆赶靠近这里,嘿嘿
    杜长风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突然摸出袖中那朵珍藏了许久的绒花,愤恨地扔在地上,一阵乱踩后拂袖离去。
    京华书院外,几个逃学的少年正聚在一起逗蛐蛐。余怒未消的杜长风走了进来,一看见他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孙理,胡彦!不好好读书,在这里玩物丧志!
    少年们四散逃走,杜长风拿起扫帚追打他们,最后只抓到了跑慢了的孙理和胡彦。
    孙理屁股上挨了一记,当即愤愤不已:杜夫子,平常我们也对你客客气气地,你凭什么又打我!
    杜长风怒道:就凭我是你们的夫子,我是新科进士!胡彦也是满脸的不服气,压根没把杜长风看在眼里:我爷爷是开国县公,我身上还有着从七品云骑尉荫勋呢,你一个连实职都没有空头进士,凭什么在我面前耍威风?你再敢打我,我就去衙门告你以下犯上!
    杜长风气得站都站不稳了。众少年忙欲拉走胡彦,可胡彦仍然不依不饶地说:本来就是嘛,几十个进士里头,就他最没用,见了官家,连屁都放不出来,不对,只敢放屁,最后连个管道士的官都没捞着,只能跑到咱们书院来守选!
    杜长风突然无力地坐了下去,羞愤之下,连双手都震颤不已,配合着那撕碎的袖子使他看起来愈发落魄。一位年长的夫子奔了过来,见这番情景,也只能长叹一声,安慰地拍了拍杜长风的肩,便迅速朝着学生们奔去。
    日头照在杜长风身上,拉出长长的身影,他只觉自己的人生无比挫败。
    不知过了多久,杜长风还在院中枯坐,身边陆续有刚放学的书院学生和同僚们不断经过,他都浑然不觉。突然之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猛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劲装打扮、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旁。
    杜长风惊慌站起,那刀疤男向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杜长风只得战战兢兢地跟着刀疤男走进了已经走空了的书院。
    茶坊内,客人们已经散去。葛招娣拿着一根猴子糖人进来,插在了柜台前,又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后厨。正忙着收拾碗碟的孙三娘抬头看见糖人,眼角不由有些发红。
    赵盼儿见了,过去拍了孙三娘一下,柔声问:怎么了,想你家子方了?
    孙三娘苦涩地笑了笑,点点头:他从小一看见糖人就走不动路。咱们到东京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这小冤家现在跟着他爹过得好不好?他个子长得那么快,他那比亲娘还亲的婶娘,有没有给他做新衣裳?
    赵盼儿知道孙三娘虽然平日里闭口不提过去的事,可其实一闲下来就会想念傅子方。她轻声安慰道:上回换飞钱的人不是说子方他一切都好吗?子方人小,难免会犯糊涂,等他再长大点,醒事了,自然就会知错。等咱们把生意做大了,把他接到东京来好好读书,你那套太夫人的凤冠霞帔,肯定少不了!
    孙三娘如今早已不敢奢望这些,只能勉强一笑:借你吉言,可是每回一想起那会儿他闹着不认我当娘的嘴脸,我的心就堵得厉害。
    恰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吠声。赵盼儿怔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她们家的狗在叫,她眉心微蹙:才牵来没一会儿,这么快就抓住贼了?
    赵盼儿和孙三娘赶紧朝门外走去,却见茶坊院内,杜长风被两只恶犬追逐得险象环生,口中大声嚷着救命!。
    赵盼儿吹响口哨喝住两只皮毛油光锃亮的大黄狗,和跑在前面的葛招娣一人拉开一条狗。大黄狗一来就抓住了坏人,正兴奋得尾巴狂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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