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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录小说(41)

    听到了葛招娣的这些难言之隐,宋引章和孙三娘看向葛招娣的目光变温和了不少。这时,赵盼儿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么机灵,那到外头随便找一个活儿肯定也不难,为什么一定要到我们这儿来?
    葛招娣看着赵盼儿,眼神澄澈无比:因为你给我钱让我买药,你还说姑娘家手上不能留疤。我出来干活,就怕被人欺负,所以一直扮成小子。那些人,有看出来的,有没看出来的,可除了你,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要爱惜自个儿。而且你们三位主人家,一个弹琵琶弹得好,生意不愁;一个力气大,泼皮不怕;一个又那么聪明,连我的底细都能识破。跟着你们,肯定能赚钱!哎呀,别啰嗦了,到底雇不雇,给句准话!
    赵盼儿听了有些心酸,跟孙三娘、宋引章交换了眼神后,说道:成,那就先来试试工。
    葛招娣立刻转身就去收拾茶碗桌椅,风卷残云之间,就将一厚摞的茶碗端到了后厨。
    孙三娘看了忍不住夸赞:麻利!
    宋引章也点头:有趣!
    赵盼儿托腮道:划算。
    赵盼儿、孙三娘、宋引章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伤痕累累的江氏趴在床上昏睡,嘴里还喃喃不休:是老奴活该姑娘,别让姑娘知道!
    高慧难过地抹掉眼泪,吩咐道:好好服侍,一到时辰,马上扶奶娘起来喝药!说着,她含怒冲出房间。
    高慧在走廊里快步疾行。春桃在一边看到,忙追上来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姑娘等等,等等!您千万不能再去找老爷了,要是再惹老爷生气,奴婢娘的命就真保不住了!高慧却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说:我不会去找我爹,我找的就是你!说,我爹为什么要打奶娘?别跟我说什么奶娘贪了钱,她管着我房里的银钱十几年,一分一毫都没少过。我爹已经好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要是不是气到极点,他绝对不会随意对家中的老仆用这么重的刑!
    春桃很是为难,若老爷知道她对姑娘说出实情,她恐怕也要落得跟母亲一样的下场。
    高慧见春桃不说,硬下心肠威胁道:你以为只有我爹会抽鞭子?
    奴婢不敢!春桃吓坏了,忙低声道,奴婢的娘,好像去找过一个女人的麻烦那个人,之前跟欧阳官人定过亲。
    什么?高慧如遇雷击,颓然地后退几步,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定过亲,欧阳他定过亲?
    茶坊早已打烊,赵盼儿却仍不紧不慢地打着算盘,不时往账本上写一笔,瞄一眼外面已近西斜的日头。
    孙三娘向赵盼儿走来,催促道:你怎么还没盘完账啊,快点,还得去给招娣买衣裳呢,咱们总不能让她穿成这样跑堂吧。
    快不了,我弄错了一笔账,得重新来。赵盼儿为了等顾千帆来接她,一直不断拖延时间,她又找借口说,算了,你们俩带她去买吧,我算完这个才能回去。
    宋引章愣了愣,不解地问:带回去慢慢算不就行了?
    孙三娘也正要说什么,葛招娣却恍然大悟地一拍前额,她一拉孙三娘袖子,使了个眼色:我饿了。
    孙三娘一怔,再看赵盼儿着急的样子,蓦然间回过味来,忙大声道:哎呀,小姑娘长个子,就是饿得快。咱们先走吧,我也饿了,让盼儿在这慢慢算吧,人少还清净点。说罢,把宋引章也拉走了。
    趁宋引章先上马车,孙三娘悄声问葛招娣:你刚才拉我走,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葛招娣小嘴一撇,一脸高深莫测地小声说:我今天刚来,能知道什么?不过,赵娘子刚才想支走咱们那个样子,就跟我表姐想偷偷摸摸地去会情郎的时候一模一样。
    孙三娘眼神一亮,一摸葛招娣的头:机灵鬼,今晚肉管够!
    天色渐暗,赵盼儿正就着油灯的光线执笔在白纸上画着一幅简单的图画。她画得很专心,连顾千帆何时来到自己身边都全然未觉。顾千帆一挑眉,索性走到她左边,没想到赵盼儿却正好拿起油灯,转身向右,去看墙上的一幅画着亭台楼阁的图画。
    被忽略的顾千帆有些失落,索性走到赵盼儿身边,在她耳侧问:在看什么?
    赵盼儿被吓了一跳,手上的油灯失手跌落。只在瞬息之间,顾千帆就一手抓住了油灯,一手揽住了赵盼儿的腰。
    赵盼儿的惊讶慢慢退去,她笑了起来:咱们这样子,还挺像在跳绿腰舞。
    顾千帆有些不舍地松开掌心的温香软玉:你倒是遇险不惊。
    今天我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胆子早就吓大了。赵盼儿伸手替顾千帆整理了一下鬓边的散发。
    顾千帆突然握着赵盼儿的下巴吻了上去,这一吻很快,在放开赵盼儿的那一刹那,他又道:刚才在宫里我又想起一些事,只敢亲完了,趁你意乱神迷才敢交代,要不以后被你发现了,又会生我的气。
    赵盼儿抚着涨红的脸问:什么事?
    顾千帆垂下双眸,沉声道:其实我也定过亲。
    赵盼儿惊讶地睁大了眼。
    第十九章 珊瑚钗
    赵盼儿事先没有心理准备,着实是惊了一下,但仔细想想,顾千帆马上要到而立之年,若是从未定过亲,那才不合常理。
    定过亲,很好,咱们扯平了。她迅速平复了情绪,将过字咬得很重。
    顾千帆见赵盼儿平静得反常,慌乱地解释道:我连那个姑娘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婚事是我爷爷定下的,但那家人一听我进了皇城司,就马上托人来退了亲。我在皇城司这么多年,如果说一直和烟花风月无缘,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但是在你之前,我的确没有相好的小娘子、也从不曾逢场作戏。说完了,就这些。
    赵盼儿感动又诧异地听着顾千帆的这番话,她想了想,也轻声道:我很小就被没为贱籍,但我一直记得我娘临终前吩咐的话,她说越出色的官奴婢,命运就越凄惨。所以我一直藏拙,就算原来就会弹琴作画,可一样也不敢露出来,最后被嬷嬷嫌弃舞技太差,索性被安排去学了算账管事。后来我爹的旧部寻了过来,帮我求情脱籍,我这才侥幸脱离了以色事人的命运,凭着以前所学开始自己学做生意。我跟欧阳旭,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顾千帆有些心疼地打断赵盼儿:你不用说这些,我不在意。
    我要说。赵盼儿坚持道,因为我不想你我之间有任何的猜疑。说完,她拉过顾千帆的脖子,踮起脚主动吻了上去。顾千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而赵盼儿则予他以更热情的回应。这一吻,良久缠绵,足让他们飘忽云端、忘乎所有,直到赵盼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顾千帆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顾千帆从怀中抽出一支红珊瑚钗,插在了赵盼儿的发间。
    赵盼儿立刻认出来这正是两人躲避追兵被认作小夫妻的时候,顾千帆顺手买下的那支。那段日子里,他们忙于逃命,一切都兵荒马乱的,赵盼儿以为那钗子多半早就丢在半路上了,她万万没料到顾千帆竟然一直留着它。
    赵盼儿心中欢喜,嘴上却调侃道:这么久了,你还一直带着那支珊瑚钗?哦,原来你那会儿就对我没安好心啊。
    顾千帆取笑道:不满意?去皇城司告我啊。
    赵盼儿乐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板着脸说笑话的样子很奇怪?
    顾千帆故意一本正经地道:那又如何,反正也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其他的都被我这个活阎罗灭口了。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时光仿佛停滞了。
    赵盼儿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往自己肩头飞了一镖、还威胁说可能会将她灭口的皇城司,竟然成了她最信赖、最亲近的人。
    你刚才在画什么?那么专心?顾千帆伸手拿起赵盼儿刚才放在一边的图画。
    赵盼儿忙抢过画来,搂在怀里:我胡乱描几笔,预备着以后半遮面要扩建,心里头也能有个计较。
    顾千帆不禁奇道:你这茶坊才开业没到一个月,就想着扩建了?
    赵盼儿拍着账本,颇为得意地说:因为我赚钱了啊。跟你打的赌,我一直都记得。看看,就算加上最初的那一笔,现在我也没亏本。顾千帆看看账本,又看看赵盼儿,意味深长地点头道:嗯,是赚得不少。
    喂!赵盼儿听出顾千帆语带双关,佯怒地轻拍了他一下,然而就抱着画朝茶坊外面走去。
    顾千帆倚在门槛,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打趣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赵盼儿一边锁着门,一边轻哼了一声:没说错,总行了吧?信不信哪天我把你的钱都全亏光?
    随意,反正以后都是你的钱,你不心疼就行。顾千帆满眼含笑地跟着赵盼儿走出茶坊,顺手拿起赵盼儿的画对着月光仔细看,规模不小啊?亭台楼阁都有。
    赵盼儿点点头,眼中生出几分神往:那天跟茶汤巷的人斗了一回茶,我就有了些新的想法。以前在钱塘,就那么些客人,想开大一些的店都办不到。可东京人又多,又乐意花钱,现在半遮面的名声既然都传出去了,我自然也想更走远一点看看。以后啊,至少得有一个阁子,引章在里头弹琵琶,才叫清净。还得雇两个厨房里打下手的,让三娘专心琢磨果子。其实她的热菜做得更好,以前我还和她商量要不要一起开酒楼呢,可惜她要照顾子方,欧阳也反对赵盼儿意识到自己竟然习惯性地用了从前还跟欧阳旭相好时叫的昵称,她闭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顾千帆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接着赵盼儿的话问:他为什么要反对?
    赵盼儿有些尴尬地说:他说开茶坊毕竟还算是雅事,可开酒楼就他若是做了官,让别人知道有个商妇娘子,会有损清誉,官途艰难。说到这里,赵盼儿顿了顿,试探地问:千帆,如果以后,我们真的成亲了,我还能继续做生意吗?
    顾千帆转过身来看着赵盼儿:你喜欢吗?
    赵盼儿轻轻点头,她虽然曾经想过要为了欧阳旭的仕途关掉茶坊,可那实际上是要她舍弃一部分的真实的自我。客人的认可、账本上日益增长的的数字都是她安全感的来源,只有让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到能够独立养活自己,她才能收获真正地幸福。
    顾千帆定定地看着赵盼儿,郑重地说:那就继续做下去,直到你厌烦为止。还有,我们不是如果会成亲,而是一定会成亲。
    赵盼儿感觉顾千帆那幽如深潭的双眼几乎要把她吸进去,她看得有些失神:可是你难道不担心
    顾千帆打断赵盼儿,笃定地说:大宋律法里没有哪条写着官商不婚。哪个言官又敢没事找皇城司的麻烦?
    赵盼儿终于雀跃了起来: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顾千帆广袖一挥,然后将一捧东西放在赵盼儿手中。他松开手后,有几只萤火虫在赵盼儿手中飞舞,微微的光将赵盼儿的脸庞映得无比美丽。
    赵盼儿心中大动,不自觉中已经松开了手,流萤从她手中飞走,围绕着她和顾千帆翩跹起舞。她喃喃道:顾千帆,你对我这么好,什么事都由着我。可我能给你什么呢?钱,权,家世,我都没有
    做生意做魔障了吧?相思相守又不是买卖,还要讲什么公平?顾千帆将赵盼儿的手轻轻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你在这里,你懂我,就已经是你能给我的最好的东西。
    赵盼儿心中激荡不已,良久方道:顾千帆,我喜欢你。
    我知道。顾千帆将赵盼儿拥在了怀中,在她唇角轻轻一吻。
    顾千帆将赵盼儿送到桂花巷小院门口后,两人在小院外站定。顾千帆有些恋恋不舍地说:这几天我都未必有空来瞧你,你自己保重。等忙完了这一段,我就先带你去拜谒我娘,然后再找媒证来提亲。
    赵盼儿知道平日里顾千帆再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看她,她想起了什么,难掩担心地问:你之前进宫,是有大案子?
    顾千帆点了点头,他确实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南边在闹的帽妖案,听说过吧?据说那妖物长得跟会飞的草帽一般,只在夜间出现,能变成巨狼吃人。昨晚,在离东京只有五十里的祥符县也出现了。
    听了顾千帆的描述,赵盼儿只觉脊背发凉,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世间真有妖物?
    顾千帆眸色深沉,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丝狠厉:人心不足即为魔,是真是假,杀了就知道了。说完,顾千帆的目光又柔和下来,在难得的二人时光里,他只想让赵盼儿专注于他们的事情中。于是,他把话题转了回去:说起提亲,你可还有族中长辈在世?总不能让三娘当你的娘家人吧?
    赵盼儿从对妖魔鬼怪的遐想中收回思绪,脸色微红:应该有,但我爹落难的时候都失散了。只听我娘提过,我家是邓州赵氏。
    顾千帆替赵盼儿推开院门,又在赵盼儿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放心,全天下还没有皇城司查不到的东西。赵盼儿眼眶一酸,她没想到顾千帆竟然已经把成亲的事情想得这么周全了,这世上还未有人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她好过,她不想破坏这个美丽的夜晚,忍下泪意,朝顾千帆嫣然一笑。两人又腻腻歪歪地说了好一会儿话,若不是顾千帆强行把门关上,他们很可能会在那里站上一夜。
    赵盼儿带着仍未消退的微笑走入院中,刚关好门,却被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孙三娘吓了一跳。
    孙三娘蹲守多时,终于得逞,她兴奋地拍了赵盼儿一记:依依不舍啊?赵盼儿,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小点声!赵盼儿忙捂住孙三娘的嘴,往宋引章已经熄了灯的屋里望了望。
    孙三娘知道赵盼儿担心被宋引章发现,便道:她早睡了,吃完饭就心神不定地在那挑明天要去教坊的衣裳,连换了三套。招娣也睡了,我让她住在耳房里头。说,你跟顾千帆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盼儿耳根微红,抿着嘴含混地说道:就那么回事呗,误会都说清楚了,他想娶,我愿意嫁。就这么简单。
    孙三娘一瞬间泪盈于睫,她抹了抹眼泪,高兴地说:我就说老天有眼嘛,该是你的凤冠霞帔,就绝对跑不了!欧阳旭那个混帐,滚得好!他才一个八品,猪鼻子插葱装大象,跟顾千帆完全没法比我没事,没事,我就是替你开心。
    赵盼儿没想到孙三娘会激动成这样,忙给她递了块帕子拭泪。待孙三娘终于平复下来,赵盼儿又赶紧嘱咐道:先别告诉引章。一是千帆说现在为了安全,还得保密。二是,之前我们毕竟约好过以后都不嫁人,要一辈子姐妹相处,引章要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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