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黎里都很害怕,不仅是因为怕妈妈受伤,更是因为黎全志在打骂妈妈的时候,总是会顺便打骂自己。
她对自己“贱人”“狗杂种”“小表子”的称呼,真是再熟悉不过了,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伤也几乎没断过。哦,拜黎全志所赐,她还多次体验过被掐窒息的感觉。
这一天,黎全志和林茹的吵架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激烈。黎全志发疯一样地在家里砸东西,水壶、玻璃茶几……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他砸到了地上。
“我他妈真是受够了,再也不想受这窝囊气了!你爱跟什么王八羔子好就跟他去,老子这个庙,容不下你这尊佛!”
黎全志边砸边破口大骂,林茹在旁边一直哭,偶尔接一句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是他一直来对我献殷勤,他又是我领导,我总不能撕破脸吧,我能怎么办啊?!”
“你能怎么办?你能怎么办?对,你不能怎么办,你他妈就是个任人随便上的草包!!”
“黎全志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再说一百遍都是这样,你他妈爱被谁上就被谁上,老子我再也不受这窝囊气了,离婚!”
“砰……”黎全志摔凳子的手,刚好甩到站在旁边的黎里,黎里的手臂立刻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手里的文具盒也被甩掉在了地上,哗啦啦地散落一地文具。
“妈的你这个小贱人,跟你妈一样贱!”
黎全志看着黎里,更心烦气躁了,他突然走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捏住黎里的脸,全身的愤怒都从眼里、嘴里迸射出来。
“老子天天供你吃供你喝,这张脸也不知道越长越像哪个王八蛋!”
黎里被捏得很疼很疼,感觉自己只要稍微扭一下脑袋,整个脸可能都会被捏碎。
“够了黎全志,不要这样对孩子!”
林茹扑过来拉扯黎全志,黎里终于被放开了,却听到了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砰……电视机被砸碎了,伴随着黎全志暴怒又痛苦的声音:“林茹,你总是要在我面前护着这个小杂种,对不对,啊?!所有人都他妈在背后耻笑我!笑我不是男人!笑我头顶一头天下最绿的帽子!林茹我告诉你,我受够了,离婚!”
黎全志说完带着哭腔走了出去,黎里坐在地上,看着妈妈也在大哭,只有她自己没哭。
黎里问自己:为什么他们都在哭?我是不是也应该哭?
她走到崩溃大哭的妈妈面前,抬手想给妈妈擦眼泪,却被她一手推开。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林茹对着黎里吼了出来,边吼边用手打她,打到黎里终于忍不住也哭了出来。
黎里知道,都是自己的错,让爸爸妈妈总是吵架,让他们看到自己就会难受,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她怎样才能不是小杂种,她怎样才能变成爸爸妈妈的女儿?
大概是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大概是自己的手也打累了,林茹突然像醒悟过来,赶紧抱住黎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十来分钟后,抽泣的林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起身给黎里收拾书包。
“黎里啊,你先去孙老师家住几天,妈妈有点事要忙,忙完就去接你。”
林茹口中的孙老师跟她是同事,四十多岁,她有个干五金店生意的老公,叫李德。他们的女儿李云从小成绩不错,出于望女成凤的期待,她把女儿送到了S市去读高中,一个月也就能见一回。
孙老师经常跟林茹说,大概是平日里没有女儿陪,所以见到黎里就特别喜欢她,当女儿似的疼。
孙老师经常会从家里给黎里带些零食水果什么的,她老公来接她下班的时候,若刚好碰到黎里,也是喜欢得不得了,总要聊一聊、夸一夸。
当黎里被林茹送到了孙老师家时,林茹只交代了一句:“过几天我再来接她。”
黎里本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觉得不自在,但她的心思在妈妈的安排面前不值一提。从头到尾,林茹也没打算问她愿不愿意,就跟小时候把她放在奶奶家一样。
刚到孙老师家时,恰好碰到孙老师的女儿李云高中放月假,从S市回来两天,于是黎里与云姐姐玩耍了两日,晚上也与她同住,黎里不开心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可是第二天下午,李云就得返回S市补课了。
孙老师对黎里说:“黎里啊,我准备送李云姐姐去S市,陪她一晚,明天早上就赶回来,今晚先让你李叔叔照顾你哈。“
黎里对宋阿姨和李云姐姐一起离开有些不舍,也有些不太舒服的滋味儿,但她哪里有任何资格提任何要求呢,只能乖巧地点头。
“黎里宝贝儿啊,今晚叔叔陪你哈。”
李德突然凑近了黎里,一张满脸褶子和胡渣的脸差点怼到黎里的脸上,黎里脑袋里冒出了很多幼年在村里住时不舒服的记忆,本能地把脸移开了。
“黎里,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今晚想吃什么让你李叔给你做,千万别客气。”
“好,谢谢孙阿姨。”
黎里捏着自己的手心,那时候,她好像已经知道,有些坏的事情,就像饭菜会馊掉一样,是注定会发生的。
第29章 腐臭(下)
这一晚,李德做了四五个好菜,不断地给黎里夹菜,问东问西,黎里哪怕只是简单作答,似乎就能换得他满面春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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