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他才充满失落的、慢吞吞地说:可是昨晚, 真的是你咬了我的脖子
像是生怕她不信, 孙策连忙扯了扯衣襟,指着自己颈项上的一处微红的牙印还有两处特别深的小孔,想来应当对应着虎牙。
秦楚:
苍天呢。
刚才听过一遍已经足够恐怖了,没想到孙策还有脸再说一回!
秦楚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脸色。
她按捺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轻咳了一声,试图找回大将军兼主公的气度尊严,挺了挺腰杆,拉长了音调:
阿策咳,伯符,你听我说。
首先,我昨晚一直待在居室里,喝完两倍酒便睡下了,绝无可能留下痕迹。再者,不过一个呃、一点红色的痕迹,什么也不能说明,对吧?还,还有,就就算你我真的有
就算有什么?
就算有嗯?!
那声音插/入地太自然,秦楚不由愣了一下 。在她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之后,陡然出了一声冷汗。她差点当场跳起来,猛然一转身,与此同时,牵强的笑容飞快地被她挂了上脸:
奉奉孝怎么来了?
她这话一出口,自己先意识到了问题,脸上那点笑更加僵硬了。
什么玩意!她迁怒意味十足地想,庞令明自己结巴就算了,怎么还传染人?
显然郭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并没有开口应声,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
那扇尖含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引导意味,领着她的视线转了两圈,最终轻飘飘地停在了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锁骨上。
秦楚眼皮一跳,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席卷到心上。她二十年来头一次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古人的非礼勿视,眼观鼻鼻观心地准备低头扯开话题,却见郭嘉嘴角转瞬即逝地划过一道坏笑,当着衣襟的羽扇忽然被放了下去,恰好露出了他苍白的锁骨以及上面那道,和孙策脖子上如出一撤的牙印。
秦楚:
她倒抽了口凉气,后退一步,不自觉地抬起头,恰好对上郭嘉那双笑吟吟的狐狸眼。
郭祭酒似乎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故作无事地理了理衣襟,仿佛真的很茫然地眨了眨眼:主公,怎么了?
倘若他不在整理衣物时刻意露出那牙印全貌,或许能演的更像一点。
然而孙策这笨蛋还一无所察,竟然也贴心地凑上来复读了一句:嗯?阿楚有什么不对吗?
秦楚一咬舌尖,木然道:没事。
她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种莫名其妙的尴尬与自我怀疑笼罩了。
她的确是一杯倒,喝酒易醉,可是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半夜翻两个手下的窗户去拱人吧?兔还也不吃窝边草,更何况她娘之前送来的几个拼了命想凑近的对口男侍还在府里洒扫呢难道是府里的其他人?
可是金城娘子军都囤驻在城郊大营内,府里余下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如果从牙印形状考虑,真能留下那两个小孔的好像,似乎,可能,的确只有她一个。
秦楚不确定夏天的野草和她此时的脸色哪个更绿。
所幸她职位更高,没人敢管她,秦楚干咳一声,自暴自弃地抛出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简单的应对方式,转身跑了。
孙策:欸,阿楚?
郭嘉:咦,主公?
这两人平日关系不冷不热的,这时候竟还异口同声起来!
秦楚那点竖起的寒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一面低头向前走着,一面在意识中拎起了不作为的系统,咬牙切齿道: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个金手指,系统颤抖着看了眼她,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把脸埋进了自己肚皮里。紧接着,仓鼠比她还茫然的声音传了出来,昨天睡得比你还早,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楚:不中用的东西。
她不过批改公文时睡了一会儿,怎么一睡醒就闹出这些幺蛾子了?
所幸自从袁术兵败之后,朝廷诸事都还顺遂,若是在战时遇到这些破事算了,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她放缓了脚步,故作无事地掸了掸纤尘不染的衣摆,试图把被碰瓷的糟糕经历从记忆中拂去。正这时,她感觉头顶一暗,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就见吕布面无表情地站在跟前。
秦楚整理了下乱七八糟的思绪,冲着他矜持地一点头:奉先。
此人除了在战场尤其暴躁外,私下脾气倒还说得过去。通常来说,他脸上没有表情并不是在生气,而是什么都没想。
吕布果然回过了神,后知后觉哦了一声,慢吞吞道:主公早,今天挺热的。
三伏天是这样的,她对这转移注意的寒暄求之不得,笑了一下,顺势道,我一会儿让人放点冰盆去你那里。我记得阿越也怕热,让她有空来我院里吧,那边阴凉点。
吕布点点头,大概是想起吕越,脸上浮现出一点微妙的笑容,又像生气又像无奈,他道:我替那小鬼谢过主公了。
秦楚刚想摆手,便看见吕布兀自挽起了袖子,抬手擦了把汗。
借着午后明媚到有些耀眼的日光,秦楚眼睁睁地看见他挽起衣袖后,小麦色的小臂内侧,一处深深的牙印显现在上面
与孙策郭嘉身上那块长得一模一样。
秦楚不自觉后退一步,见鬼似的抬头看了眼吕布,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良久,她又把午睡的系统从意识里拖了出来,垮着脸问:我这身体真的是人吧?
系统揉了揉眼,糊里糊涂道:当然了,咱们又不是在仙侠志异小说。怎么了?
我怕我是狼人,每天半夜出去咬人。
系统:哈哈,你真幽默。
秦楚:我是认真的。
吕布不知道她心里翻江倒海的震惊,注意到她的视线,居然还相当客气地笑了一笑,那张黑不溜湫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点红晕如果另一位主角不是她自己,秦楚大概会对吕布脸红这件事非常感兴趣,可惜那种不妙的预感再一次充斥了她的内心,让大将军无暇顾及此事。
紧接着,她听到吕布慢吞吞的声音。像是斟酌了片刻,他安慰道:我知道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秦楚:
秦楚:什么意思?
吕布给了她一个懂的都懂的微笑,意味深长到宛如郭嘉附体。
秦楚:我不太懂。
她刚想追问,却见廊下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交谈着走过来。她警惕地转头看去,原来是辛宪英和蔡琰。
蔡琰似乎是刚刚注意到她,弯了弯眼,心情不错地冲着她和吕布挥了挥手:
主公,吕将军,下午好啊。
秦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也懒得再管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颜色了,对着蔡琰与辛宪英各自点了点头,道:下午
然而她的问候到底没有送出去。
因为就在视线投向蔡琰的那一刻,秦楚那倒霉的超清视力,又相当不客气地把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传递给了她,秦楚眼尖地看见蔡琰的左手指尖、辛宪英的右手指尖,各自有一圈红红的痕迹。
那声下午好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她挤出来的笑容几乎是僵在了脸上,快要和她对自己的信任一起风化了。
在抛开是我干的吗这难以确信的问题之后,她内心的困惑已经历了从我是真的人吗到我真的是人吗的巨大转变,最终百转千回地退回到了原点。
她想:我是在做梦吗?
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她对自己的怀疑攀至顶峰时,廊外又恰好不好地路过了一个少年马超。
少年马超瞅了眼面面相觑的四人,最终转头看向秦楚:咦,主公在这儿啊。孙将军和郭祭酒在寻你呢。
秦楚千年僵尸似的转过头,整个人呆滞成了一根亭亭玉立的木头人。她不抱希望地扫了眼马超,果不其然在他脸上,看到一圈牙印。
她恐怕真的要晕了。
主公?
主公?
一只温凉的手探上了她的额头。秦楚一惊,骤然睁眼,便看见荀彧默默收回了手。
终于醒了,他像是松了口气,浅浅的熏香被穿堂风送入了房内。荀彧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对着脸色空白的秦楚微笑了一下,主公睡梦中一直流冷汗,却始终不睁眼军医说是魇住了,所幸现在好了。主公现在感觉如何?
不如何,秦楚苍白着脸,看了眼平静的居室,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她摇摇头,低声道,似乎做了个噩梦。
荀彧递给她一块手帕,跪坐在她的床榻边,闻言一蹙眉,似乎也有些忧心,到底没有问出口。
秦楚对他笑了下,接过手帕,道了声谢:我无妨,只是
然而很快地,她笑不出来了。
就在荀彧广袖外露出的那小截白皙手腕上,有一圈泛红的咬痕。
第125章
纪灵究竟是什么水平的将领, 他们心里都没底。
袁术虽然才能有限,毕竟也是世家名门的嫡子,手中资源远胜孔伷之流, 他麾下的大将,自然也不容小觑。
依照演义所说,纪灵是能与关羽周旋三十回合不落败象的武将, 可是在袁军动乱时, 此人不到十回又被张飞斩于马下, 可见他并不是什么沉稳有谋的将领。
可惜秦楚不在阳翟,无法借着这点预判选择合适的应对方式,而孙策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 只能将目光投向荀彧, 指望着他拿个章程。
荀彧却没有先管纪灵,反而看着那将士,低声问道:主帅也在吗?
那士兵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意识到什么似的, 忙道:
是, 纪灵搦战前, 对身边的黄衣男子态度恭敬称主公, 应当就是袁术了。
孙策啊了一声,下意识转过头, 透过镂空的窗户望了眼室外,遥遥看见了耸立在外的阳翟城墙。他心想:袁术居然还在呢。
从抵达阳翟到现在, 袁术没有露过一次面,即使是士兵安寨扎营, 也都是麾下武将代为监察的。孙策虽然不擅谋划, 却也不是真的缺心眼, 多少也留意了一阵袁术的动静,猜测他或许不在阳翟。
此时确认了他在此地,倒也是件好事。孙策刚想开口,便看见荀彧神色略微缓和了些,似乎是笑了一下:不在荆州就好。
袁术是从荆州借道绕过来的如果他这时候还留在荆州,那么刘表的立场就很难说了。
荀彧低头起身,短暂地将自己思索的神色敛下,对着孙策一点头:先去城楼看看吧。
阳翟的城楼比长葛略高三尺,是六年前黄巾动乱时,县令陈佑派人连夜修葺的。那时荀彧为了点少年礼义,勉强做了监军,陪着秦楚往豫州走了一遭,心中亦是忐忑不安,现在想来,也有点恍如隔世了。
当时城门前的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他们几个少年人摆着稚嫩的计谋,居然也击退了敌人。如今六年过去,兵临城下的早已成了反心昭昭的袁氏精兵,而他
治中?
耳边一阵担忧的唤声拉回了他的思绪,荀彧定了定神,冲那士兵笑了一下:无妨。
正这时,城楼下的纪灵又举起长刀,拍马又走出阵前三步,刀尖直直地指着城楼上的几人,高声叫骂:
村妇伏楚狼子野心,颍川荀氏助纣为虐,天子时日无多,伏楚死不足惜!吾主匡扶汉室讨伐不臣,今令吾来对阵,还不开城迎击?
他前面几句话底气略有不足,说到开城迎击时,音调陡然抬高,想来自己也不很相信袁公路的立场动机,搦战的那些话自己都信不过。
荀彧是听出来了,孙策倒是没有那么多心眼。只见孙将军眉头一皱,听到伏楚死不足惜一句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从周瑜荀彧身上依葫芦画瓢学来的喜怒不形于色当即碎了个一干二净。
好在他不是吕布,没冲动到当场发作,只是右手在腰策放下又按上,从剑鞘摸到剑柄,勉力压下心底那点火气,这才转头问道:
我们迎击吗?
然而孙策嘴上是好声好气在征询建议,表情却并不怎么和善,仿佛他摇一摇头都罪大恶极似的,想来是年纪还轻,未能学会克制情绪。
他都这副表现了,荀彧也不好再拿什么以逸待劳含糊应对更何况两军到现在未有交锋,此时的确是个试探的机会。
这样想着,他招了招手,对着身旁待命的士兵低声吩咐了两句,看他领命下了城楼,才对着隐忍怒气的孙策点了点头,提醒道:
袁公路人多势众,伯符对阵时不宜冲动,当心敌军诱敌之计。
我知道。孙策冲他笑了一笑,一把将腰间佩剑从剑鞘抽出。锋利的剑光在白日青空之下闪了又闪,显得少年将军的眸光异常明亮。他道,治中放心,我有分寸。
这话刚落下,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拎着剑走下城楼,只留给荀彧一个背影,坚决得堪称凛冽。
腰脊那样直,竟似当年的秦楚。
杀!
冲上去!退者死!
儿郎们,随我上前!
在阳翟的驻兵堪堪列好军阵时,长葛城外已是呼声阵阵,沸反盈天。
当年秦楚自请前往西凉,花了整整六年,在边境的风刀霜剑里亲手磨砺出一支破釜沉舟的金城军,排除那些投机取巧出来的蜗角虚名,这支攻无不克的军队才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而这把利刃也从来不让人失望。
她伸手一拦,长/枪毫不犹豫地刺向前方,反手再拨,将那不知死活的豫州军挑下马去。耳边喝声震天,她在腥气扑鼻的夏风里感觉到自己沸腾澎湃的血液。
大概有些人天生流着乱世的血,就像她分明知道自己应当为万世开太平,可策马奔驰于战场时,总是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整整九天,秦楚努力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兴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身侧将士们拍马向前,刀剑碰撞,心道,对峙整整九天,这是第二次正面交锋。
第一次交手是在六天之前,孔伷带兵夜袭,丁斐绕路后方,试图通过刘凡残留的人手,与城中士兵里应外合,被辛宪英埋伏的人手抓个正着,仓皇逃离后,沉寂到现在 。
在这沉寂的六天里,秦楚已对孔伷营中的情况了解了七/八,确认其空有人数为倚仗,手下人才却极为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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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英雌养成手册(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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