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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英雌养成手册(30)

    阳翟不算颍川的大县,陈佑设下的宴席里也都是些面熟的人。她和系统经常开鲨来鲨去的玩笑,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因此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想太多。
    然而
    然而别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琴师手一抖,琴弦被捻得太重,发出铮一声的长叹。
    刚才还想凑近她混脸熟的年轻男子,吓得把手中陶壶一扔,立刻伏跪在地面上,叩首谢罪。
    陈佑脑门子冒汗,左顾右盼找不到可以交流的人,默默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死。
    她自带的几个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荀彧了解她的秉性,对她说的话宽容得很;郭嘉虽然与她相处不过一日,也大约能看出她不是那样昏聩的人,也从荀彧的态度上猜测出了她的意思。
    而高玥,高玥才不在乎阿楚杀不杀人,想杀谁,要杀几个。阿楚就是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屠干净了,她估计也只会拍手称赞。
    宴席的氛围一滞,周遭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可是几案中央的空地上,舞剑的男人还在继续。
    这人生得健硕,穿的还是粗布葛衣,唯独手里一柄银剑舞得耳后生风。
    那剑比起寻常铁剑显得略细点,在他手中一点一刺,劈开虚空,被烛光映得微红。雕花的剑柄被挟持在那人虎口间,剑尖飞扬乱舞,非但不显轻薄浮夸,反而带了点杀伐气。
    阿楚本来还想和地上几人说些什么,然而目光一移到此人的剑舞上,便怎么也移不开了。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了上来,让她忘记了心里的烦躁、周围的乱象,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柄长剑:点、挑、撩、刺
    她终于看清楚剑柄的纹路,那是一只凤凰!
    她也无暇顾及地面上颤抖的年轻人了。
    六年前,富春县狱里,她曾亲手放出过一个刺客,将自己用于挡他匕首的宝剑赠予对方。那时她亲口承诺:若你以后无处落脚,可去琅琊、或是雒阳,就说寻伏家的阿楚。
    那张隐没在无光处的男人面庞转过来,阿楚没有细看他的容貌,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了,这舞剑人下巴上的那道疤痕。
    记忆里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典韦!
    第45章
    后人评价:死典韦足拒生贼军。说的是典韦的英武卓绝, 在死后都能震慑他人。
    按照原本的历史,他最早成为军士,应该是在公元190年之后,反董卓联盟成立之时。陈留太守征召猛士, 典韦从此扬名。
    阿楚当年放走他, 其实没有抱太大期望。
    她那时才八岁,太年幼了, 傲慢的武士不可能因为她的举手相救就认她为主。他不是贫奴, 很有气性,因此阿楚虽然许下无路可走可寻我的承诺, 心里却不太相信他真的会来,之后也就淡忘了。
    没想到, 六年过去, 他竟然真的再次出现了虽然是以歌舞美人的形式。
    阿楚从他手上接过自己的剑,听到典韦粗声粗气地嫌弃:这东西太轻, 不适合我。
    她一点也不生气, 反而笑嘻嘻地握住剑柄, 颠了一颠,又举起来挥了挥, 附和道:是有点轻了,回头给你打双铁戟。
    说着,她指了指下面仆人新添的座位, 对他一颔首:位置已布好了,你坐吧。
    阿楚不去问他为什么来颍川,也不问他什么会出现在宴席上, 典韦也就不多解释。
    假如阿楚这仗没有打赢, 或者发挥没有那么超群, 这位心高气傲的任侠或许就会在阳翟城边远远一看,之后自行离去了。
    良禽择木,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典韦为人耿直,阿楚请他坐,他也不推拒绝,一抱拳,自顾自地入了座。
    方才扰乱气氛的几个面首预备役已经被带下去了,阿楚得了新人,心情正好,和周围人笑着聊了几句,场面于是又热闹起来,大家举起酒盏谈笑风生,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刚才的小插曲。
    转眼过去大半个时辰,宴客厅烧了炭火,大家又都饮了酒,推杯换盏间身上都温暖起来。
    阿楚惧热,室内空气又不流通,虽然没喝酒,脑袋也有些晕了。她晃晃悠悠地从榻上爬起来,和高玥交代了两句,便转出去吹凉风。
    月明星旺,东汉的夜色与两千年后有所不同。在她自己的时代,是很少有这样的夜晚,能看到漫天星光、明朗月色的,阿楚从室内走出来不久便注意到了,她仰头痴看了会儿,准备找个地方坐坐。
    县府是办公之所,景色当然比不上贵族家中的小花园。
    阿楚背着手在院子里饶了两圈,找不到一处满意的地方,心里横竖不得劲,看着庭院里一棵大银杏,心念一动,干脆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这银杏应当是长了有些年头了,粗壮的树干两人都合抱不住,枝丫也结实得很。
    阿楚顶着稀疏的新叶抬头,入目是点点银光,星子月牙都亮得吓人,把她伸出去的手背都映得泛起了光。
    夜里凉风一吹,把她深衣的宽袖吹出了声响。
    阿楚盯着月色下惨白的手背,看了好一阵,听到了不远处宴客厅里泄出来的丝竹管弦声。这声音里还有一点嘈杂的人声,听起来热闹极了。
    她坐在树上,不知怎么地,脑中就闪过自己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小事大事从一出生就被送回老家,再到今日俘下一大批黄巾。阿楚又想到今天被她的玩笑话吓得跪地磕头的几个少年人,忽然觉得很荒谬。
    她看着自己那只稚嫩的右手,盯了有一会儿,叹了口气。她心想:
    现在的我和千年后的我,看的是同一轮月亮吗?
    当然没人回答。
    当年系统叫她玩家,让这个世界显得那样虚假,现在她一杆枪挑翻了一支军队,依然凌驾于多少人之上。然而她就一个可怜巴巴的亭主封号,连个最低品阶的官职也捞不到,又真实得那样困窘。
    真叫人恍惚。
    她把视线移到弯弯的明月上,脑子里又是郭嘉又是典韦,一眨眼又变成龙椅上垂眼的皇帝、被砍了指头的宦官再然后是沉默的窦太后、对皇帝不屑一顾的刘华,闻鸡起舞的高玥,为了她婚事垂泪的秦妙人和事都是真的。
    昨夜的星辰与今夜不同,今岁的明月自然也不是千年后的明月。
    亭主以为呢?
    又轻又快的声音忽然从底下响起来,阿楚一低头,恰好撞上郭嘉那一双眯起来的狐狸眼。
    阿楚吓了一跳哦,她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她低着头对郭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郭嘉这话拗口得很,阿楚差点被他绕住了,默默在心里把这话翻译成人能听懂的三个字:不一样。
    阿楚:
    也真是个会说话的。
    这人不知道站在底下多久了,清瘦的面颊被风吹得有点泛白,浮现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病气出来。
    郭嘉仰起头,笑吟吟地与她四目相对,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模样:
    月与月当然是不一样的。于嘉而言,上一刻与这一刻的变化已足够大了,亭主麾下新添的猛将真让人意想不到。
    阿楚也笑了,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好吧,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她晃了晃双腿,树枝轻轻颤动起来,恰好摇落一片旧叶。
    郭嘉慢悠悠地抬手接住,果然听到阿楚发问:您来这里,是为了兑现宴席前的承诺吗?
    阿楚野是野,又不缺心眼。郭嘉上午跟着她出来,本来毫无长留的意思,可是看着她打了胜仗,竟然留下就了宴席,这已经是表现出了明显倾向。
    如果不是典韦的出现打断了宴会,说不定这时候阿楚已经收到了他的答案。
    果然,这位未及弱冠、身形还略显单薄的年轻文士轻轻地笑起来,转而低下头,对她深深地一揖这是文人礼节,其中尊敬的含量已经很重了。
    是来兑现了,他说,多谢亭主的美酒,作为回报,就拿我之后的时间来换吧嘉愿在主公麾下效力。
    阿楚不晃了。这银杏长得太高,坐在上面只能看到楼台屋檐,看不清树下人的眼睛。
    她动了动身,轻巧地从树枝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郭嘉前,抬手拍了拍身上尘土,严肃地看着他。
    虽然郭嘉说得随意,但她心里对这个答案,其实是有过准备的。
    然而,谋士和武将终归是不一样的。习武的是否尽全力,做主上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安排起来也轻松;文臣真要藏拙、或是暗中使绊子,其他人还未必能感觉得到。
    阿楚难得磨叽了一次她手下是没有谋士的,唯一的荀彧只是听了朝廷的安排(或者可能是自己要求),跟随协同她而已。他的门第和阿楚很接近了,因此她也不敢苛求其他。
    她紧紧地注视着郭嘉:
    先生确定吗?如果先生是因为自己声名未起,收不到他人邀请才选择了阿楚,那么我也会拒绝的。
    郭嘉闻言一怔,看着阿楚认真的的目光,本想玩笑的心也沉静下来。
    其实阿楚的担忧很有道理,因为此时他们二人的境遇,都能称得上落魄了。
    郭嘉出身寒门,尚未弱冠,隐居山林等候良机,在庸人眼中,大概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山夫;阿楚门第虽高,却因为女子身份走得更加艰难,就算面对新兵,都要加倍努力才能树立起威望,资质再高也不得看好。
    他心里对这些弯弯绕绕一清二楚,明白阿楚为何顾虑,兀地心里一软。那点又轻又细的涩意来得唐突,很不讲理地在他心头盘桓了两圈,悄无声息地钻进去,盘踞其中。郭嘉摇摇头,郑重其事地低头,与她对视:
    自然是确定的,亭主以为我会委屈自己吗?
    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我与亭主境遇类似,明白你的顾虑。然而,他顿了顿,借着月色,专注地望进她眼睛里,和里头自己的倒影打了个照面,正是因为亭主与郭嘉的路途同样崎岖,郭嘉又看到了你的决心与能力,所以才愿意追随你啊。
    亭主,不要妄自菲薄。
    菲薄两个字落得尤其轻,生怕被风带出去似的,他侧过头去看那一头的宴客厅,只留给阿楚一个瘦削的下颌线。
    他生得其实只能算清逸,比起荀彧为人称道的文雅俊美略差一些,平日里又懒懒散散没个正形,于是常让人忽略了他的相貌。这位后世为人乐道的奇士,此时在月色下显露出一二分正经,难得让人有心思注意到他的容貌。
    阿楚看了一会儿,心想,得找个办法让他多活几年,否则用起来都提心吊胆的。
    不过她嘴上说的还是人话:
    我明白了,多谢先生您既然愿意助我,那阿楚也会竭诚以待。
    行了,主公走吧。郭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听完她的话。在她上一句堪堪结束,准备再说什么时,忽然转过头来,打断了她。
    主公与嘉可以字相称。先生、您之类的敬称,嘉虽不介意,外人却不会这么想。
    他说得还算含蓄,阿楚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给予谋士尤其是年轻的寒门谋士,这样的敬意,只会让其他不明情况的人看不起她,以为阿楚是靠此留人的。
    她微微颔首:我晓得。她没有再谢谢郭嘉。
    从骑马走出雒阳城的那一刻开始,她身上的标签就不是哪家贵族的女儿了。哪怕时间流动得依然不疾不徐,她还要沉潜多少年才可起身,秦楚都必须立刻担起成为主君的责任。
    这个世界落后且残酷,门第的优越也掩盖不了世人对性别的偏见,在被斥责牝鸡司晨前,她必须用很少的时间成熟起来,成为天下人愿意追随的领袖。
    一个夜晚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第46章
    阿楚颠着脑袋打瞌睡。
    豫州的春天过去得很快, 眼睛一睁一闭,乍暖还寒的三月就像树上的杏花一样飘逝而去,转眼就入了夏。
    托三月那批黄巾的福,阳翟城对她还算友好。
    她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地窝在县府, 每天也没什么人来找她麻烦, 县令陈佑自不用说,恨不得把放任自流刻在脑门上;和她不太熟的县尉, 也已经和高玥典韦称兄道弟起来, 没事时还会帮着练一练兵。
    另外,除了每日定点的习武练兵, 她每天都要去办公室学习翻阅宗卷。
    治所的大部分文案都是对她开放的,阿楚私下里也觉得陈佑实在心大, 对她一点也不提防。不过再怎么说, 对刚开始学习政务的阿楚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纸上谈兵的作用毕竟有限, 远远比不上实战演练来得有用。阳翟是座富饶的城市, 既然她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真实的文件, 自然不能视而不见。背靠着郭嘉荀彧两位颍川人才,她每天看一点, 找到了状态,也就渐渐发奋图强起来。
    当年诸葛玄捧着上百卷的《诗经》《礼记》,被阿楚的摆烂躺平气得吹胡子瞪眼时, 可能也没想到,她有一天能如此上进。
    郭嘉庆功宴那日喝多了酒,亲口和阿楚说过要拿之后时间来换。阿楚仗着自己得了这承诺, 拎着两卷文案大摇大摆地走到郭嘉门口, 一踹开了他的大门, 把打盹的郭嘉吓了一个激灵,爬起来时还以为在做梦。
    阿楚:奉孝来看看,这东西该怎么学?
    郭嘉:
    他从塌上爬起来,盯着阿楚手里的宗卷沉默了片刻,很干脆地指向了书房的方向:
    主公多读点,每天看个百来卷,自然就会了。
    阿楚:
    她一度怀疑他这个人是不是特别记仇,当年扔给他十几卷竹简,他要拿这个方法报复回来。
    还好荀彧是个良善人。大概是因为少年时跟在大儒荀爽后面学了不少,他传道授业很有一套,每天定时定点去办公室给阿楚答疑解惑,比没事睡大觉的甩手掌柜郭嘉靠谱多了。
    而这位胜似吾师的监军荀彧,此时正坐在阿楚对面,手里握了卷《谷梁传》,垂着眼慢慢地看。
    他一抬眼,发现阿楚一手托腮,眼睛要闭不闭地打瞌睡,便知道她和平时一样,已把桌上那些看完了。
    外头太阳也斜了,暖橘的日光从雕文木窗里挤出来,洋洋洒洒落了满屋,把阿楚头顶的发丝都照得泛金。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手里的竹简,把她之前随意脱下的绸制襜褕从蔺席上捡起来,抖了抖,披在她略显单薄的肩上。
    !
    阿楚一感觉有人碰她,立刻睁大了眼,很像在先生眼皮子底下睡着的学生。她试图掩盖自己刚才打瞌睡的事实:
    嗯?怎么了?
    荀彧看着她左脸下面发红的手指印,勉强忍住了笑,咳了一声:异人醒了?
    阿楚努力维护自己的尊严,板起脸说:我没睡。
    荀彧点点头,他既不应和也不反驳,反而让她无话可说了。
    阿楚想了想,也从座位上爬起身,慢吞吞地套上荀彧给披的外衣,忽然问:
    长社的信来了吗?
    给长社皇甫嵩的信是三日前寄出去的。
    七日前东边传了信来,说波才的十余万黄巾军攻下了朱儁守卫的鄢陵城,已经准备向长社进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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