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誉道:每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去那里烧个香,给寺中添些香火。
苏璟然看着谢子誉,他没想到谢子誉还会去那里,那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后来听那里的老住持说,有一日早上他照常开寺门,刚打开门就看见寺门口躺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婴儿旁边还放着一把刀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苏璟然三个字,那把刀就是苏璟然随身携带的那把短刀。
好吗?
谢子誉的声音让苏璟然回过神来,他淡声道:好。
这一顿饭吃了好久,谢子誉将近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给苏璟然听,苏璟然也安静地听着,偶尔也跟着附和几句。
苏璟然好久没听到有人和他说过这么多闲话了,每日吃饭只有他和丁闲,总是冷冷清清,如今谢子誉来了,不知怎么就觉得热闹了起来。
谢子誉:快过年了。
嗯。
谢子誉看着苏璟然,眼神中带着些期待,认真道:今年来家里过吧。
苏璟然一怔,然后才缓缓道:过年你该在宫中过。
谢子誉不屑道:和他们有什么好过的,应付两句我找个借口就走了,除夕晚上我来接你,回家里来吃饺子吧。
一句回家里听得苏璟然心中一颤。
苏璟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谢子誉也没再追问。
两人吃完饭,苏璟然就让丁闲备了马车,两人一同去心缘寺上香。
心缘寺是个小寺又远在郊外,常年没什么人来礼佛,在这郊外更显得荒凉冷清,这么多年这个寺庙只住着一个僧人,法号一诚。
一诚法师就是当年将苏璟然抱回寺中的僧人,后来苏璟然想给心缘寺捐些香火钱,想让一诚法师修缮心缘寺,但一诚法师说什么都不收,说心缘寺只要香火,要是有心真想做点儿什么,那么有时间来拜拜就好。
这寺庙的木门风吹雨打已经斑驳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外墙也留下了无数风吹雨打的痕迹。
苏璟然和谢子誉两人下了马车,进了寺中,迎面就碰到了一诚法师。
两人向一诚法师行了一礼,就听一诚开口到:两位施主,终是一起来了。
苏璟然和谢子誉对视一眼,谢子誉先开口道:一诚大师,这怎么说?
一诚笑了笑道:两位施主小时候就一起来过几次,再后来十多年都没见你们一起来了。
谢子誉看了眼苏璟然,然后对着一诚法师笑了笑道:以后我们都一起来。
苏璟然行了一礼道:一诚师父。
一诚法师看了看苏璟然,然后才缓缓道:施主,这眼前的草就是草,眼前的木就是木,如此这样心中的疑惑便可消。
苏璟然愣了愣,然后才双手合实,微微颔首恭敬道:苏璟然定将一诚师父的话谨记于心。
一诚法师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走出了寺门,从背影上看,走远的人精神矍铄,看不出是一个老人,但一诚法师已经胡子花白,也没有人知道他多大年纪。
苏璟然在心缘寺住的那几年,一诚法师只给一口饭填饱肚子,给一片瓦遮风避雨,一诚待他并不亲近,苏璟然对一诚是感激是是恭敬。
两人目送一诚法师离开后,才向大殿中走去。
寺院中的青松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这寺中很少见到香客,但香火的味道始终萦绕不散。
谢子誉边走边问道:苏大人,刚刚一诚大师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璟然瞥了眼谢子誉,淡淡道:一诚师父的意思是让我多种种草、种种树,修身养性。
谢子誉一听乐了,然后笑道:那苏大人把我种下去吧,长出好多谢子誉,我去出征就让他们陪你吃饭。
苏璟然:
这是什么冷笑话
谢子誉笑了笑,继续道:那我送苏大人些种子吧,等来年我出征回来是不是就能见到一院子的花了。
苏璟然没搭理谢子誉,他突然问道:你常来这里吗?
谢子誉想了想,环顾了一周,然后弯了弯嘴角:这院子的春夏秋冬、风花雪月我都见过,也算不上常来,心情不好或者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来看看,在佛像前跪一阵子,求个静心。
苏璟然轻轻点了点头,当年他和谢子誉整日在一起玩闹,有一天谢子誉问他住在那里,他就带着谢子誉来到了心缘寺。
那是谢子誉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寺庙,那天他们拜了佛敬了香,还在苏璟然的房间住了一晚。
皇家有国寺,苏璟然本以为谢子誉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寺庙,但看样子苏璟然来的次数还不少。
两三句话的功夫,苏璟然和谢子誉就走到了佛像前。
两人同时跪在佛前,拜了三拜,拜完之后两人也没有立马起身,他们闭着眼跪坐着。
青松发出的簌簌声,树上积雪落地的闷响,烛花爆裂的哔啵声都清晰可闻。
两个跪坐在蒲团上的信徒,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祈愿,都贪求能得到神明的垂爱。
☆、等你
苏璟然,你在想什么?谢子誉突然出声道。
希望年后少下些雪,苏璟然顿了顿,然后又轻声道,你行军路上好走些。
谢子誉轻笑一声,弯了弯嘴角:你猜我在想什么。
苏璟然:谢子誉,你无不无聊。
谢子誉挑了挑眉,两人少有地像小时候那样说话,他们都默契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谢子誉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那笑眯眯地佛像,轻声道:我在佛前许了个愿,等我凯旋归来,我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你。
他顿了顿又道:苏璟然,你说佛能实现我这个愿望吗?
苏璟然:
这是向佛许愿吗!这不是告诉他要他去接人吗!还问他能不能实现?这可太能实现了!
谢子誉,苏璟然无奈道,你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接你。
谢子誉转头看向苏璟然,认真道:那如果我不能平安回来呢。
苏璟然捏了捏被斗篷盖住的手,然后才淡淡道:照顾好自己,我会等你回来。
好,一言为定!
苏璟然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笑地开心的佛像,淡淡道:谢子誉不管你想干什么,都要记着你只有一条命。
好。
苏璟然想说,没有人值得你去送命,可是如果谢子誉真的想借着这次出征调查冯康通敌之案呢,许是谢子誉发现了什么,他想求得年如海的支持就必须冒险。
谢子誉作为不受宠的皇子,这是他的命,多年来的小心经营,才让谢子誉平安活到今天,这样的人怎么会怕死呢?他怕的是失去机会,怕的是失控。
苏璟然,你说他在笑什么?,谢子誉看着高台上的神明,突然出声问道。
苏璟然回过神来,也认真地看着那的笑脸,然后道:看透世人皆贪心,对世人的怜悯罢了。
我到不这么觉得。
那你说他在笑什么?苏璟然边问边看向谢子誉。
他当然是被我逗笑的啦!谢子誉扮着个鬼脸,大声道。
苏璟然:
他看着谢子誉扭曲的眉眼,不经想问这真的是心思缜密的誉王爷吗!这就是一傻子吧!
幼稚!
苏璟然虽心中暗骂着幼稚,但还是看着谢子誉那鬼样子,忍住不笑出了声。
谢子誉眸光微漾,他看着笑出声的苏璟然,想:他管那佛像在笑什么,反正苏璟然被他逗笑了。
就像是回到了从前,苏璟然总能被他这些小把戏逗笑,虽然幼稚,但苏璟然总会捧他的场。
两人在心缘寺呆了许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往回走,苏璟然像是累极了,靠在马车中眯着眼小憩。
【北极星:苏大人,谢子誉真要走了,你怎么办。】
【苏璟然疲惫道:他走了又怎么了。】
【北极星:苏大人,最近谢子誉总不在,你的分数可是一直在往下掉啊。】
【苏璟然:我又不是耳背,你天天在我耳边扣我分数,我又不是听不见。】
【北极星着急道:听见了没用,你得想办法让分数涨起来啊,否则你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的。】
【苏璟然:放心我不会死,我只是最近有些累。】
【北极星:要不然在谢子誉出征前你先娶了他。】
【苏璟然:】这东西在说什么鬼话
【北极星:开始我以为你是想杀他,但后来我才发现你是想睡他啊!】
【苏璟然:】呵呵有这么明显吗
【北极星: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苏璟然无奈:你还是闭嘴吧。】
【北极星疑惑:我说错了?不应该啊,那天你挺开心的啊】
【苏璟然厉声:闭嘴!】
【北极星:苏大人,我是认真的,不然他娶了你也可以。】
【苏璟然:滚!】
【北极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苏璟然:你今日的话怎么这么多。】
【北极星:哼,我憋了这些天可算想明白了,你可以气我,我也可以气你啊,反正你不能拿我什么样,我都好些天没说话了,都快憋死我了。】
苏璟然:
【北极星:而且谢子誉走了后,我总要想办法帮你,不然你真死了怎么办。】
【苏璟然冷笑:真是劳您费心了。】
【北极星不客气道:哪里哪里,不用谢。】
苏璟然:
到了,下车吧。谢子誉突然出声。
嗯。
谢子誉下了马车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身向苏璟然伸出手,苏璟然顿了一下,但还是扶着谢子誉下了车。
咳,咳
苏璟然放开谢子誉,一转身就看见了年峤。
年峤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撞破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尴尬道:誉王爷,太师。
谢子誉微微点了点头没再理年峤,而是冲着苏璟然道:苏大人手怎么这么凉,过些日子我让冯管家送些补品过来。
年峤:
苏璟然: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苏璟然只是扶了下谢子誉胳膊,还隔着那么厚的衣服,谢子誉怎么就觉出他的手凉了!
苏璟然瞪了谢子誉一眼,然后看向了年峤,苏璟然一眼就看出了年峤的不自然,他按住心中想骂谢子誉的冲动,问年峤:怎么了?
年峤:出征在即有些事情还需要向太师禀报。
好,去书房等我。
是。
年峤走后,苏璟然才看向谢子誉道:我让丁闲送你回去。
谢子誉道:不必了,我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送走谢子誉后,苏璟然来到书房,一进门就道:说吧。
年峤试探道:这次出征是誉王爷主帅,但誉王爷从没领过兵,只怕
谢子誉不难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让一个闲散王爷当统帅,年峤心中有所不满也是正常。
只是谢子誉也只是表面上的闲散王爷,他既然敢挂帅上阵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年峤还是想的太简单。
苏璟然淡淡道:有什么话和他说便是,誉王爷不是刚愎自用之人。
年峤一愣,然后悻悻道:是,太师。
年峤心中的不服气已然是藏不住了,苏璟然眸光沉沉地看着年峤,道:年老将军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吗?
☆、爆竹
年峤心中一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中,他咽了咽口水,解释道:太师,我父亲只是
我不关心年老将军和誉王爷想干什么,苏璟然打断道,我只是觉得你要相信年老将军的眼光。
年峤不知苏璟然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本以为苏璟然和谢子誉只是相互利用,自己作为他的属下,但自己的父亲和谢子誉不清不楚,不管怎么说苏璟然都该要怀疑一下他的立场。
但苏璟然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年峤心如擂鼓,低头道:是,太师。
苏璟然看着年峤,然后道:保护好你们的主帅。
年峤再没二话:是。
苏璟然看着年峤的样子,淡淡道:用人不疑,明天就是除夕了,好好和家人团聚一下,年后就要出发了。
谢太师关心。
当年苏璟然随手救过年府一家上下,年峤一直对苏璟然心存感激,并且这么多年来年峤一直跟着他,从没出过什么差错。
至少到今为止,所有的事情并没超出他的掌控范围内。
年峤走后,苏璟然从书房中出来,迎面就看见丁闲跑前跑后在房门口挂口红灯笼、贴窗花,平日里冷清的府中瞬间热闹了起来。
丁闲是苏璟然离开誉王府时认识的,那时苏璟然躲在一个郊外的破屋子中整日读书,忽然有一天就来了一个小破孩儿说他叫丁闲,然后这个小破孩儿就赖在他的破屋子中不走了。
苏璟然看着丁闲,觉得这孩子大概也是孤儿,不然怎么会赖在这四处透风的房子中。
苏璟然看着丁闲可怜,就让他留了下来,想着有个人相互照应一下也不错,但实际上是丁闲照顾他多一些。
自从丁闲来后,苏璟然也不用每天只吃白面馒头,这丁闲从来闲不住,总是在外瞎跑,每次回来还会带一些野鸡野兔,苏璟然这才知道丁闲会功夫。
就这样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和一个小一点儿的孩子,在那个都遮不了风雨的房子里住了好久。
当年只因自己是孤儿,所以被那些皇子们看不起,并且那些皇子们也连带着嘲笑和他玩儿的谢子誉,所以苏璟然就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
后来苏璟然考了功名,走上了仕途,他也一直把丁闲带在了身边。
公子,我买了好多爆竹烟火,过年热闹些。丁闲边挂灯笼边喊道。
苏璟然看着丁闲忙忙碌碌,还生出了一丝感伤,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他弯了弯嘴角道:好,喜欢就多买一些。
丁闲顿时开心了起来,睁大眼睛道:那我能从初一一直放到十五吗,放他个天昏地暗,不分日夜!
苏璟然:
苏璟然刚刚生出的一丝伤感,瞬间让丁闲炸没了。
苏璟然凉凉道:你怎么不把太师府炸了呢?
丁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做了个鬼脸,然后乖乖闭了嘴。
苏璟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无奈道:丁闲,想放就放吧,你只要别把太师府炸了就行,否则,我把你放了。
丁闲瞬间笑的合不拢嘴,大声道:谢谢公子!
不一会儿就见丁闲拉了个车往外走,苏璟然心中觉得不好,问道:你去哪儿?
丁闲:买烟花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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