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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免费阅读(86)

    小先生沉稳地烫熟了。
    礁石上凝结的夜露坠进海面。月色一搅,海鸟从睡梦里醒过来,扑棱棱掠过沙滩。
    明危亭依然看着他。
    他的视线落进明炽的眼睛里。那里有涟漪漾起来, 一层叠一层, 像是明炽对着他一个人弹的那段曲子。
    明危亭忽然开口:不好。
    明炽回过神, 他正在想自己是不是把风都烫热了:怎么了?
    不该推迟烟火。明危亭说,这时候的气氛很合适。
    他和明炽约定了等出去办事回来, 就抱着对方去追海里的烟火。但今天的时间太晚了,明炽又玩得太尽兴,实在已经不剩下多少力气。
    考虑到安全性和其他因素, 明先生暂时把这件事在日程里推迟了两天, 当时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却忽然生出明确的遗憾。
    明禄不远不近地站着看风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咳嗽了一声。
    明炽也咳嗽,他看着相当严肃反省的明先生, 忍不住也压低声音加入探讨:合适做什么?
    明危亭摇了摇头,他并不清楚:禄叔不肯说。
    他只是在看明炽的眼睛他当然经常会看明炽的眼睛。过去大多数时候是为了让明炽看清他的口型,建立明确的交流感, 也从里面找出明炽身体和情绪状态的细微变化。
    后来就变成习惯。他总是想去看那双眼睛,看见里面的笑意就会觉得轻松, 自己也会跟着想要一起高兴。
    还有当他们来到岸上,在一群人中间。
    明危亭对人群不算适应,也一向没有什么对热闹的倾向, 原以为下船后多少会有些不习惯。但在沙滩上待了很久才发觉, 原来周围的那些情形很难被注意到。
    他并没注意到身边有多少人、有多吵,也没有注意到陆地和邮轮的区别。
    他站在喧闹里看明炽, 发现明炽也刚好看过来。
    即使是明先生也很清楚,这种时候,《追星指南》和交朋友的技巧是派不上用场的。
    但明家久经风浪的总管就相当过分,不肯把父亲当初总结的心得轻易泄露出来,还告诉先生,这部分只有靠自己去研究。
    被控诉的明家总管本人毫不在意,趁着先生看不见,笑吟吟给小先生打手势。
    明炽眨了下眼睛,立刻心领神会,藏住笑:这么过分?
    是。明先生继续告状,要我自己摸索。
    明炽依然相当沉稳地发着烫,他深吸口气,慢吞吞把手抬起来:可以。
    明危亭有些不解,视线露出询问。
    可以。明小先生大大方方弯腰,请摸索。
    明危亭怔了怔,不及回神,手已经被捞起来牵过去。
    这里是烫的。明炽握住影子先生的手,把那些手指搭在耳朵上,自己给他介绍,往下也是,到这里都是。
    他把影子先生的手引向自己左边的耳朵:这边不耳鸣了。带着助听器的时候,听得很清楚,能听清所有影子先生说的话。
    视力也没有问题,复查结果恢复得很好。明炽用他的手轻轻碰自己的眼睛,又落在太阳穴上,头也不疼了。
    明炽一直介绍到衣领,然后隔着衬衫来到胸口:这里是跳的,特别快。他握着那只手,隔着胸腔敲了敲自己的心脏,我猜它跟影子先生很熟。
    我看了信,说实话有些扑朔迷离,很难完全推测我写信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明炽有点头疼:我写了十三个啊。
    不过现在或许能够推测了。
    毕竟有些心脏不光在胸口可劲地跳、不断撞着胸肋跟对方亲切打招呼,还在勤奋地帮他把啊一口气加到三十六个。
    明炽抿了下嘴角。他抬起视线,如果不是正带领着对方对自己展开探索,他几乎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影子先生的眼睛。
    这是当事人的肩膀,有点酸,等回邮轮上,想去浴缸里泡一泡。邮轮的浴缸有按摩功能,我是因为这个想和影子先生回邮轮。
    这是当事人的胳膊,明天估计会抬不起来,所以明天的早点想吃不用筷子的。其实现在就饿了,想拉着影子先生和禄叔吃夜宵,我这些天练习了几道新风味的菜。
    这是当事人的手。这些天画了画,准备给影子先生看。今天弹了吉他,把这些天写的歌都弹给了影子先生听。
    明炽最后把他的手放回自己手里,交叠着握住:这样很舒服,所以准备一直这样牵着。
    这是当事人,他正在牵手,等着一起回家。
    明炽热腾腾抬头,汇报完毕:先生,摸索清楚了吗?
    明总管咳嗽了一声,压着笑意矫健退场,几步的工夫就快速没进夜色,先叫人去放邮轮的舷梯了。
    明危亭依然看着明炽。
    他实在太久没说话,久到明炽都忍不住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影子先生?
    明炽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
    烟火。明危亭说,禄叔是对的。
    这种事不该有指南、技巧和教程,不该去参考父亲留下的心得。
    这些会让人变得有一点把握、不那么无措和不安,但同样也会抵消每个毫无预料的片刻后袭来的强烈的、像是烟火盛放的感受。
    明炽抬起头,看见影子先生忽然笑起来。
    明危亭低下头着看他,眼里满满全是笑意,全是他的影子。
    明炽就也忍不住弯起眼睛,他的手实在抬累了,但还没来得及用光力气掉下去,整个人就已经被抱起来。
    很清楚。明危亭把他抱进怀里。
    他不常会这样抱着明炽,手臂把整个人环拢进去,下颌轻轻抵着他的发顶,说话时的胸腔微震:一小部分,很清楚。
    明炽还以为自己已经介绍得很详细了,有点惊讶:还有那么多没说?
    很多,要说很久。明危亭说,要用很长时间去了解。
    相当长的时间。
    或许是写满两万件事的时间。
    码头上,明禄叫人把舷梯放好,没等多久,就等到了被先生抱回来的小先生。
    明家总管笑吟吟摆手,没让随船的健康管理师再来调整先生的睡眠问题。他不急着进船舱,自己在甲板上看了会儿风景,又被诱人的菜香拉进去吃夜宵。
    邮轮泊在港口,风平浪静。
    月亮已经走到另一头,愈黑的天穹像是块上好的绒布,衬得星星尤为明亮。
    灯光下的夜宵热腾腾冒着香气。明炽在海滩的派对上新学会了做果酒,剔透冰块落进玻璃杯里,叮叮咚咚地响,玻璃杯外飞快凝上一层冰凉的水珠。
    明炽把饮料做好,被影子先生圈着坐下来,让他讲沙滩上发生的事。
    这团火好像对自己究竟有多酷这件事还是没有足够明确的认知,但那些视角也有趣,让人忍不住去好奇他眼里的世界。
    明炽给他们讲朋友们的变化,讲每个人都好像变得更成熟和稳重,那些艺人的专业水平也比之前更好。
    明炽讲他看见一对老先生和老奶奶,一头白发,打扮相当时尚潮流,活力一点不输年轻人。
    他还看见一小群来玩冲浪的爱好者,都是年轻人。大概是天黑后打算在附近住店,不急着走,借着灯光在浅滩讨论技巧,时不时就会做出相当惊艳的动作。
    沙滩上有很多有趣的人,也有好玩的事。他看见两只海鸟因为抢一条鱼打起来,打得火冒三丈,掉头就迁怒了路人刚买的的薯条。还有会喷水的花蛤,和螃蟹藏在不远的两个沙孔里,一个负责让没见过海的游客吓一跳,另一个负责去夹人家的脚指头。
    还有位相当酷的夫人。
    是个十岁上下的男孩的妈妈,戴着墨镜咬着棒棒糖,和儿子一起兴高采烈地堆沙玩水,被音乐声吸引,两个人飞跑过来一起挤到前排蹲着听。
    要这么酷!欢呼声和掌声太高,一阵连着一阵的音浪里,妈妈扯着儿子喊,长大了要这么酷!酷给妈妈看!!
    男孩在妈妈身边的时候撒欢,见了生人就还是紧张。抱着妈妈新给买的吉他,在几个小吉他手的不断鼓励下终于壮起胆子,跑来找明炽签名。
    这里就要提开在海滩边上那家乐器行这家店可有些年头了。老板在这儿干了十多年,因为喜欢大海不肯走,每天都因为除潮防湿跟海风顽强斗争。
    老板半卖乐器半开班,给附近的酒吧提供驻唱和临时乐队,生意一向平平淡淡不温不火,上次把吉他卖到脱销已经要追溯到十年前。
    这一回不光吉他转眼就卖得精光,因为还有其他乐器合奏,另外几样乐器也卖得火热,连电子琴都被扛走了两把。
    老板乐得合不拢嘴,辗转找到明炽,送了他一套最好的琴弦,还邀请他务必多来海边玩,最好每年都来一次。
    明炽的风衣口袋里被塞了不少东西。他在里面翻了半天,找到那套琴弦,又想起那个小男孩:问他想要写什么,他说他想快点长大。
    明危亭把玻璃杯拿起来,在他额头上轻轻碰了碰。
    明炽回过神,抬起眼睛笑,看到面前多出的吸管,就咬住喝了两大口。
    水果汁混在酒里就完全尝不出酒味,果酒的口感冰凉甘甜,多喝几口会有种格外轻松的晕,但明炽用的酒度数不高,思维依然足够清醒。
    明危亭轻声问:妈妈说什么?
    说不急。明炽笑着复述,给他模仿记忆里的语气,急什么啊,不急,慢一点长大。
    玩开心了再长大,准备好了再长大。
    明炽说:一辈子有好长。
    明危亭摸了摸他的头发。
    明炽自己消化了这一段交错的记忆和情绪,深吸口气呼出来,满血复活,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忽然一晃,有点茫然地坐回去。
    明炽想了一会儿,想起那位特别酷的夫人其实不是这么说的。
    夫人拍着儿子的脑袋,笑着喊快快快赶紧长大,到时候你老妈一身轻松出去环游世界,影都让你找不着。
    四周的人跟着善意哄笑,男孩抱着吉他,满脸通红地低头,嘴角也扬得老高。
    明炽撑着手臂自己坐直,看着桌面,认真研究了一分钟:影子先生。
    我的酒喝完了。明炽沉稳地判断出来,刚刚喝的是你的。
    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分配的时候就做了区别,在禄叔的建议下,悄悄给影子先生那杯加了双份的基酒。
    明危亭让明炽靠在自己肩上,拢住头颈帮他坐稳:用的是你的吸管。
    明炽的逻辑清晰,点了点头:所以我没有发现。
    怪不得。
    他刚才还在想,自己的话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多。
    明炽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发现影子先生还在看自己,就抬手去轻轻碰那双眼睛:怎么了?
    明危亭单手拢着他的肩膀,稍低下头,方便他碰:探索结束。
    小先生酒量不高,但酒品很好。明危亭给他汇报结论,喝醉了和平时的区别很小,会稍微比平时喜欢聊天。
    明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掉进前三个字里热乎乎坐了半天,又继续想了一会儿:只是稍微吗?
    他碰了酒就很容易想说话,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低头笑:姨姨说我是小话痨。
    明炽的酒品的确非常好,他不会闹也不会断片,越沾酒脑子里的思维反而越清晰,但对身体的控制会减弱,所以总是会控制不住地一直说话。
    淮生娱乐的朋友比较清楚这个,毕竟明炽大多都是跟他们一起喝酒。总经理顶天也只有三罐啤酒的量,再多一点就会倒头就睡。所以他们想听故事或者是想听歌了,就给总经理灌下去两罐又四分之一,然后一群人从晚上聊到天亮。
    的确是。明炽回想了一阵当时的情形,又自己判断,我那几天刚收到礼物,太高兴了。
    他在成年后对酒精的抗力也有提升,总不至于一口就晕。虽然一直都会忍不住说话,但也基本能判断出自己说的内容是什么、有没有必要停下来不再说。
    但在小时候,他暂时还做不到这么多在被姨姨抱着好奇的心态邀请过去、尝了几口庄园新送来的葡萄酒之后,就蹲在姨姨边上,一分钟都不停地念叨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面对自己完全哑掉的嗓子,还觉得相当困惑和不解。
    什么礼物?明危亭问。
    明炽轻轻眨了下眼睛,他想了一会儿,笑着摇了下头:保密。
    虽然说着保密,但记忆里的画面还是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完全占据了整个脑海。
    明炽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画板和素描纸,又看了看手里的笔,试着在上面描了两笔,剩下的线条就像是自己从笔尖涌出来。
    明炽开始讲解他的礼物,他想自己其实可以不说。这件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处理,自己面对和消化。
    但好像说出来也没关系。
    因为这件事他已经完全可以处理、面对和消化了。
    我们给车做了很多改装,加了新风系统,做了新涂装,换了变色玻璃
    明炽停下来想了想,主动补充:都是合法的,去车管局做了报备,可以上路,年检也一直都合格。
    明危亭揉了揉他的后脑,明炽觉得这样很舒服,所以也抬手去摸影子先生的后脑勺,笑了笑:早就没事了。
    他被姨姨带回家照顾了三年,又因为腿伤在望海别墅和姨姨朝夕相处了整整三个月,还得到了一辆最棒最炫酷的车。
    他被几口葡萄酒击倒,和姨姨念叨了一整个晚上等自己长大,开着车要带姨姨去玩的地方。
    他为了这个特地从网上下载了好多张地图,查了上面的自驾路线和风景漂亮的公路。他把它们全背下来,因为背得太熟,所以喝醉以后念叨得也相当流畅,甚至都不需要停下来想。
    第二天一早,姨姨顶着黑眼圈抱着胳膊,盯着他喝加了胖大海熬出来的雪梨汤,一下一下点着他的脑袋叫他小话痨。
    但等他喝完养嗓子的汤回到房间,就看到了一张超级大的地图他说的地方都被插上了小红旗,那些路线一条不差,都被金灿灿的油漆笔描出来。
    他愣了大概有十几秒,掉头冲出房间。
    他冲出来,正好看见憋不住乐冒头等着他的姨姨,被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两个人一起去车上威风凛凛坐着过瘾,姨姨握着他的手摁喇叭。
    不急的啊,急什么。姨姨摸他的脑袋,慢一点,玩开心了再长大。
    姨姨抱着他晃,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告诉他:一辈子有好长。
    这些都是特别好的事。
    他的生命里有过这样明确的、完全不需要怀疑的好事,这些事让他即使在多年后回想,也依然觉得幸运和幸福。
    姨姨送我车,是想让我高兴。
    明炽把最后一笔画完,他把那张画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要是我因为这个难过,姨姨肯定超级后悔,拍着腿喊嗨呀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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