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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免费阅读(29)

    虽然不难治,但问题原本也不在治疗难度上。
    他们只是医院,如果骆家人没有给骆夫人治疗的主动意愿,也总不能带着人闯进骆家,把人硬绑了去强制接受治疗
    骆家主?明危亭像是刚想起这个人,对了。
    荀臻看着他的神色,背后没来由升起寸寸寒意,干咽了咽。
    他也是忽然想起,赶来医院之前还听人说,骆家的生意好像在一夜之间,突然就爆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闹得太大,就连他们这些不太相干的人也隐约听说了,好像是整个船的货物,就只有骆家的集装箱被扣在了港口。
    骆家最近激流勇进,借着之前给养子办的那场生日宴,和几家跨国公司牵上了线,正在抢几个大项目。
    项目前期烧钱烧得厉害,骆家的流动资金在主公司和几个子公司间来回倒,时间卡得精准到半天。这笔货的款子都已经预支出去了,那边却忽然出了窟窿,违约金每秒都在飞涨。
    偏偏骆家自己这些天也乱成了一团,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
    骆钧的能力不弱,本来该是骆家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这些天却不知撞了什么邪,扔下四面楚歌的公司不管,只是没完没了四处找人打听骆枳的事。
    骆家那个养子刚拿到手的影视公司就暴了雷,做台柱子那个小明星已经彻底没了转机,到处闹得乌烟瘴气,那些被牵连的代言企业和剧组律师函就堆满了前台。
    骆家主正因为这一大堆烂摊子急得焦头烂额,什么办法都想了,连夜到处打电话求人。可骆家目前这个势头,交情一般的家族早就避之不及,生怕也被牵扯进什么是非。
    任家现在当家主事的是任尘白,到处都找不到这个人。任父原本就是上门女婿,每天只是品品茶、练练字,管不了半点正事,一样只能对着骆承修说抱歉。
    直到半夜两三点钟,他们这些人里还有接到骆承修电话的,不过在那之后就消停了下来,骆家也再没了任何动静。
    时间拖到今天,那边违约金已经是个连他们都要咋舌的数字。不少人都在私下里忍不住议论,这样一个无底洞的窟窿,就算是骆家也要卖资产来填了。
    今早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还觉得奇怪。
    出了这么大的事,骆承修难道忙到两三点,就两手一摊去睡觉了?
    他好像在我家喝茶。
    明危亭垂下眼睛:我忘了叫人放他回去。
    荀臻张口结舌,愣了半晌。
    他是见过明家喝茶的阵仗的,这时候也总算联系起了所有事,忍不住低下头,在心底无声叹了一句自作自受。
    要是骆家主再想不明白,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还要再多收治一个病人。
    放回去吧。明危亭说,你去,当着他的面带走他妻子。
    明危亭想了想:如果他那么想保护他的妻子,可以不同意。如果他想要那批货,就让你们把人带走。
    荀臻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是。
    告诉他,给他半天时间处理家事。明危亭看了看表,晚上来喝茶。
    荀臻低头应声,拿出电话逐一安排。
    明危亭说完了话,也不再多留,转身朝骆炽的病房回去。
    他很想快一点回去找骆炽。
    上次他做错了事,他不该去谈那笔生意。这次虽然只是不得不暂时离开,但依然觉得心急。
    明危亭快步走回病房前。他走到虚掩着的房门外,伸手要推开门时,听见明禄正在里面和骆炽说话。
    明危亭离开后没多久,骆炽就醒了。
    醒来以后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影子先生不在,骆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明禄安排过事情回来,发现骆炽醒了,就扶着骆炽坐起来,一直慢慢地对他说话,又给他看明危亭留下的外套。
    骆炽靠在床头的一排软枕里,轻轻弯着眼睛,安静看听明禄说。
    是真的。明禄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孙辈,声音也不自觉放轻,耐心地慢慢把口型做明显,先生一会儿就回来。
    明禄把那件西装外套拿过来,把袖子放在骆炽的手里:摸一摸,是真的。
    骆炽的右手放在身旁,被明禄拿着西服挺括的布料碰一碰,眼睛就又弯了一点,然后眼睫又安静地慢慢落下去。
    那些苍白的手指承不住布料的重量,被压得稍弯。
    明禄把袖口从他指间拿开,骆炽没有反应。
    明禄停下话头,把那件西装慢慢盖在骆炽的身上。
    现在的骆炽处理不了这句话,骆炽没有过和真的会回来相关的记忆,所以也触发不了任何回应。
    骆炽最后一段和这种情形相关的记忆,是他想用一份剧本,留下一位素不相识的影子先生。
    是因为他不够勇敢,没有坚定地把那句话说出来。
    那位影子先生的人很好。
    如果他好好地、明明白白地把想法说出来了,影子先生会再留下陪他五分钟。
    大概是被同样的场景触发,骆炽忽然张开嘴,喉咙艰难地动了动。
    他像是已经很久没使用过这里来发声,气流刮过,燎起火辣辣的鲜明疼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影子
    明禄第一次见他有明确的自主反应,连忙上前:要什么?
    影子。骆炽的嗓子疼得厉害,他的头也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肆无忌惮地翻搅,有红亮的铁水灌进去,影子,先生。
    骆炽茫然地坐着,他被这种久违的剧烈痛楚折磨得冒出冷汗,隐约察觉到有人进来,本能地把所有反应都压下去。
    从很小开始,骆炽不让别人看见自己难受。
    关心他的人因为他的难受难过,关心他的人不该难过。恨他的人因为他的难受痛快,他不会让那些人痛快。
    骆炽痛得意识模糊,他什么也不清楚,只是慢慢弯起眼睛。
    然后他在雾里见到一个影子。
    混乱的意识忽然在脑海里搅成一团,太久没有转过的思维齿轮早生了锈,完全运转不动,只是来来回回碾磨着神经。
    他是个小骗子,他不大方,他不慷慨,他想用一份剧本留下一个影子。
    他好高兴,他想再高兴五分钟,他不够勇敢,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他一定会做最勇敢的事。
    他会去拉住影子先生,会请对方和自己合一张影,会大大方方地请对方再陪自己五分钟,他弹吉他给他听。
    影子先生攥住了他的手。
    骆炽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脑子完全转不动,用了很久才意识到,在自己的手上,还有另一个人的手。
    骆炽有些费解,他茫然地吃力挪动目光,让视线一点点聚焦在那片雾里。
    明危亭握紧骆炽的手,另一只手去轻轻揉他的头发。
    然后他看见那双一成不变弯着的、黑净空茫的眼睛里,忽然有大颗的眼泪停不住地涌出来。
    第32章 声音
    骆炽没有声音。
    他看起来甚至被这些忽然从自己身体里涌出来的液体吓到了, 温热的水滴落在僵硬蜷起的手指上,整只手都跟着一抖。
    明危亭牵住那只手,坐在他眼前, 用衣袖替他擦泪。
    火苗。明危亭看着他的眼睛, 我回来了, 我会一直回来。
    明危亭慢慢揉着他的头发,仔细擦拭那些水色:我以后会一直回来, 能让我看着你弹吉他吗?我还想买你的画。
    我想买你很多张画,我想看着你画。明危亭说,什么价格我都付。
    骆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漉湿的泪水沾满脸颊, 摸起来比初醒时更苍白失温。
    他理解不了这些液体是什么, 它们刚被擦净, 转眼却又比之前更汹涌地溢出来。滚落下来的时候烫得像是岩浆在灼烧,可没过多久就又冻得仿佛是没有尽头的冰海。
    骆炽靠在明危亭的胸口,他的身体软而冰冷, 胸口起伏着,身体止不住地细细打颤。
    明危亭尽己所能放轻力道,他发现骆炽的状况依然不好,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断续,蹙紧眉抬头:禄叔。
    明禄点了点头, 快步去叫医生。
    明危亭摘下床头的氧气面罩,调好流速,侧坐在床头。
    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骆炽, 所以做起来也格外熟练。他一手揽过骆炽靠在自己胸口, 另一只手扶着面罩,让骆炽能呼吸到补充上来的氧气。
    骆炽在氧气面罩下呛咳。
    眼睛里涌出的液体实在太多太急, 不论怎么再去寻找可落的焦点,视野里依然只剩下大片朦胧模糊的色块。
    齿轮卡在脑中的神经上,边缘蔓延出大片红色的铁锈,混乱破碎的画面全绞在一起。那只是些早已经锈死的齿轮,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骆炽不肯昏过去,他不甘心。
    他感觉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有人扶着自己躺下去,有人往他身上贴冰冷的电极片。
    他不想在医院,他不想生病,他有要紧的事。
    骆炽无意识地挣扎着,他一点点蹙起眉,睁大眼睛去找影子的轮廓。
    眼前只有一片淡红色的雾。
    他闭上眼睛,想要找到被身体熟悉和适应的触感,可按住他的手太多,分辨不清。
    还有别的办法。
    还有别的办法,他记得的,他原本可以做到。
    耳鸣声毫无预兆地穿透脑海,电视彻底坏掉前的大片噪点,扭曲破碎的混着电流声的喇叭里面偶尔会跳出没头没尾的只字片句,但连不成意思,只记得似乎是因为那句话,他没有办法再去听外面的声音。
    但世界上一定不会只有这一句话。
    不会只有这一句话,他一定因为这个还错过了很多重要的声音。
    怎么能重新听见?是不是要把那些齿轮重新转起来?
    他去推那些锈死的齿轮,钝痛瞬间吞没了他的全部意识。这不是什么问题,他早已经习惯这种疼了,他应当是找错了齿轮,还有别的
    尖锐的针头刺进他的皮肤,冰冷的药水淌进血管里,从最深处返出身不由己的极度疲乏。
    他知道这是镇静剂。
    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任尘白没少让人给他打过这种东西。
    任尘白是什么?
    不知道,不重要。
    他终于做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角落里最不起眼的齿轮忽然被推动,向前咔哒一声挪了一小格。
    一片寂静的世界被开了个极不起眼的窗口。
    那只耳朵的听力原本就比常人弱,不论听什么都像是隔了遥远的浓雾,但至少已经有声音进来。
    他似乎真的听见有声音进来,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火苗。
    骆炽平躺在床上,循着声音,吃力地挪动着头颈。
    他的身体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开始放松,困倦潮水一样涌上来,所以他猜这个过程大概用了很久。
    但还好,那个声音一直都没有停过,所以他一直都有足够参考来辨认方向。
    骆炽觉得自己应当没找错,他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方向,在那片红雾里尝试着描出影子先生的轮廓。
    最后一次,哪怕是场自欺欺人的幻觉也好,让他说出那句话吧。
    再,留一下。骆炽慢慢地说,五分钟。
    骆炽的声音很轻,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画出的影子先生:好吗?
    明危亭安顿好昏睡过去的骆炽。
    他看过了所有仪器的监测数据,把还不完全理解的地方都问了一遍,才回到床边,陪在骆炽身旁。
    骆炽的右手被绷带松松固定在床边,输着液,戴着辅助呼吸的氧气面罩,脸色似乎比刚才不见一丝血色的状态好了些。
    是颅内高压导致的骆先生应该从醒来就在头疼,只是说不出来。
    医生低声说:已经用了脱水的药,不要紧了。
    医生稍一犹豫,还是补充:今天最好留在医院观察一下。
    颅内高压是最常见的并发症,骆炽应当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只是他身体太弱,本身血压就一直偏低,所以也一直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
    今天忽然发作得这样厉害,应该是病人本身的情绪出现了剧烈波动。已经及时用药降压脱水,只要接下来能保持心绪平稳,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明危亭坐在床边,他替骆炽仔细调整了下面罩,道了声谢。
    医生连忙摆手,又转而找到明禄,简单解释了骆炽目前的身体状况,交待了些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
    明禄记下对方说的,送了医生出门,转回床边:先生。
    明危亭正在把骆炽被冷汗浸湿的额发拨开,闻言收回手,抬起视线。
    我完全没有发现。明禄想起明危亭之前的担忧,有些内疚,当时的情形看起来
    看起来很正常。明危亭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发现。
    骆炽一旦想起来要怎么笑,就不会再把难受那么轻易地暴露出来。这是他的过失,他教错了,所以接下来他会负责,会更仔细地查看骆炽的情况。
    明危亭用手背碰了碰骆炽的额头,他轻轻地揉着那些汗湿的短发,把它们拨到骆炽的耳后。
    骆炽左耳后有一片很狰狞的疤痕。
    医生说过,骆炽的病影响的听力是右侧。如果只是病的缘故,左边那只耳朵的听力还应当保留有很弱的一部分。
    这一侧的听力问题是心因性的,器官的机能依然在。但要想恢复,恐怕比手术治疗这种只要技术足够精湛就能解决的病症,还要更难解决许多。
    会诊的结果,即使听力在手术后恢复正常,病人大概也要几年的时间慢慢走出来,重新听得见外界的声音。
    禄叔。明危亭说,他好像能听见一点声音了。
    明禄微愕:什么时候?
    抢救的时候。我一直在对他说话,他忽然向我这边看过来,我觉得他那时应该看不清。
    明危亭低声开口:他让我再留下五分钟。
    明危亭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多少个好,说了多少个不止五分钟。他同样不知道骆炽是不是听见了、相信了这些回答。
    但在他给出回答时,的确看见那双眼睛的深处,慢慢生出一点模糊的笑的影子。
    骆炽含着那一点满足的笑影,沉进新的睡梦里。
    这让他想不通,为什么还要让那些人心安理得地醒着。
    是。明禄瞬间明悟了他的意思,先生,我去办。
    明危亭垂着眼睛,骆炽的嘴唇苍白干涸,他就按照医生说的用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把它们润湿。
    他做完这些,抬手轻轻碰了下骆炽的唇角,确认过已经变得湿润柔软,把棉签和水放在一旁。
    明禄轻手轻脚离开,悄然合上门,快步去了码头。
    骆炽做了场很漫长的梦。
    在梦里,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谁,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但这些事好像也没多重要。
    他只是在一条路上慢慢地走,因为走得太久,身体的一部分好像已经消失了。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消失也很好,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忘了什么事。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眼。
    他很不喜欢镇静剂,那是种叫他抗拒到几乎本能地恶心反胃的感受。力气一点点流逝,不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控制身体,只能被迫沉进没有边际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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