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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婚后每天都给相公预备着葬礼 -大锤子-(46)

-大锤子-(46)

    蒋青登时明了男人的重点何在:我再加派人马,但是,不保证能在短时间内找到。
    殿辰不说话了,沉默片刻后,重新进入卧房。
    此刻天边都已经泛起了一丝白,数个时辰的生产后,屋内只身下沉重的喘息声。
    殿辰走到床前,静静地看着那个修长身影,只觉得他胸口的起伏越加微弱,好似下一刻就会停滞一样
    得罪了。
    干脆利落地说完这一句后,殿辰就掀开白纱帘,闭着眼睛,只是将手摸到那人的腹部后,学着凌老太之前的手法,轻轻地推着。
    顾桥身子猛然一抖,斗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
    宝宝胎位已正,他此刻只是没有力气再生了,感受到那只大手的引导和帮助,他忽然鼻子一酸,咬紧了牙,拼命用力。
    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了,他痛到不由自主地哼出一声喊叫:啊额
    殿辰:
    若说之前那只手是错觉,可这熟悉的声音又是何道理?
    他动作一滞,猛然睁眼瞧去,只见那人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忽然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下半身,并不想让他看见他的身体。
    你。
    只说了这个字后,殿辰就没了下文,只是下意识地将手伸向那黑纱。
    顾桥大惊失色,分明都痛到无以复加了,却还是立马掐着嗓子,尖声尖气地说了句:你,你要对奴家做什么
    这一瞬间,殿辰不止看见了他的腹部,还看见了他胸口那傲人的两团。
    惊觉自己是在对别人的妻子做无礼之事后,他迅速将手收回,只是沉默不语地重新将手放回他的腹部。
    俗话说得好,久病成医,虽然殿辰并没有接生过,可他自小针灸,习武后更对人体穴位和构造敏感万分,胎位一顺正后,竟比凌老太还要适合做这件事。
    摸清掌心下的收缩规律后,他顺着那力道轻缓地推,冷声说道:我数一的时候,你用力,二时松开,不要耗费过多力气,能听见吗?
    他的声音好像罩着冰,全无过往清暖。
    那些不相见的日子里,男人的温润尽数收起,渐渐地,他的眉梢眼角都布满了冷峻的冰霜冷雪。
    眼里柔情再多,终究会被辜负。
    在这段军旅生涯之中,杀伐果断、手段凌厉、铁血冷酷已成为了他的新标签,男人的态度仍是知礼的,可当他坐在谈判桌上时,却会用最儒雅的手法去掀翻这个桌子。
    他已有这样的资格。
    皇帝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可嗅到某些风向的人们,都已将他定为太子之位的隐藏黑马,可这份尊重不是皇帝给的,而是他一刀一刀杀出来的
    只是,突然就有一个大耳光子落在了殿辰的脸上。
    啪!
    紧接着就是一声怒骂:轻点!
    完全是某种惯性使然,可打完后人就愣了,迅速将手缩回去,瑟瑟发抖。
    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殿辰缓缓转过脸来,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峻地道:你得庆幸自己是个女人,或者我是不是该问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奴家黑纱后的声音疼到在发颤:当然是姑娘
    然而下一刻,那份粗犷又展露无疑,已经痛苦到装不下去了:出,感觉要出来了
    要出来了?
    殿辰闻言神色凝重几分,无暇去顾及那些细节,一边帮着用力,一边冷静地引导着那小生命降生,整个过程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就仿佛他本就干这行的一样。
    可却感觉到了产妇的痛苦,以及那渐渐散去的力气。
    殿辰主动开口:你丈夫呢?
    没得到回答,殿辰只能继续说话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可语声多了几分悲哀:其实,我本来也是个父亲,但有一天,我娘子突然就不要我了,我的宝宝也没了,所以,你如果还有力气,就先别放弃。
    在男人看不到的黑纱里,突然有眼泪从顾桥眼角汹涌落下,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透过黑纱看到男人修长的眼睛。
    殿辰低头推着,只是静静地道:曾经,我对我娘子一点手段都舍不得用,我用的都是我破碎的心拼凑出来的真诚,可他最终还是丢下了我。比起我,你和你丈夫都算幸运的,至少,你们还在一起。
    分别后的他们,一个站在阴影里笑着努力生活,一个站在阳光底下却得了抑郁症。
    顾桥的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臂弯,所有无法出口的话语都透过那奋力的指腹传递过去,可是,他接收不到。
    于是,顾桥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句:你爱他吗?
    殿辰沉默了一会儿:小时候爱过。
    世界突然间变得那般安静,风声似乎也止息了,顾桥的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苍穹上飞过的鸟儿扑扇着翅膀,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向西北而去。
    顾桥只感觉视线越加模糊,他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只有头顶的樱花静静地向他落下来,微风吹起他的鬓发,他埋在他颈间,害羞地道:哥哥,爱你
    哥哥,爱你。
    哥哥,如今我是顾桥了,所以,可以爱你了
    而南肃也是那个南肃了,其实,你也可以去爱他了
    大片鲜血滚落的同时,顾桥拼命捏紧了拳头,身体瞬时间神迹般的有了力量,让他不顾一切地抓紧被子。
    因为他的名字,他的记忆,他的他,他把一切都还了回去,如今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宝宝了
    用力,男人感觉到他的挣扎,陡然加重力道。
    啊啊啊
    突然间,顾桥只感觉腹腔好似空了一些。
    可是,接下来无论两人如何努力,宝宝的头却依然卡在那里寸步难行。
    夏婆婆曾对顾桥说过,婴儿不能窒息太久,想到这里,莫大的力量再一次遍布全身,他抓过枕巾塞进嘴里,咬着牙,开始拼命
    是的,他在拼命。
    不行,我得看一看。殿辰说完,做了下心理准备,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只见血水流得让人眼晕。
    然而下一刻他愣住,盯着某处,皱眉道:你真的是男人?
    顾桥已无力去应答什么,反正都被看见了,他干脆一把抓过殿辰的手往下探去。
    这一切的蛛丝马迹实在太让人疑惑了,殿辰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也怀疑自己。
    究竟是男人生孩子已经成了常态,还是他的耳朵和眼睛都出了问题?
    并且,这两条长腿看起来,实在是太熟悉
    就仿佛,他握过它们很多次。
    殿辰拧眉,突然伸出手就要去掀他的面纱!
    然而下一刻,他又瞬间顿住动作,将这一切都通通抛到了脑后
    只因一颗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
    殿辰猛然瞪大眼睛,伸手去接,那小脑袋便落在了他的掌心,血糊糊的,被挤压得有些变形,但却突然让他眼眶一酸,莫名其妙的。
    啊啊啊
    顾桥突然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后槽牙几乎咬碎,整个人痉挛得不成样子。
    肉乎乎的小身体
    捏紧的拳头
    圆圆肚皮
    蜷缩在一起的两只小脚
    最后,牵出一根长长的脐带
    哇啊哇啊~~
    片刻后,响亮的啼哭突然响彻整个房间,就好似他之前受了极大的委屈,正在与人倾诉一样。
    殿辰整个人已经懵了,两手怔怔地托着那团血糊糊的东西,一时竟有些神智无知。
    啪!
    忽然另一个大耳光反手抽来:剪啊
    哦,殿辰站起身,一时抱孩子也不是,去拿泡在烈酒中的剪刀也不是,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后,终于将那不断啼哭的婴儿放下,转身大步去拿剪刀。
    咔嚓!
    轻轻的一声后,殿辰抬脸,凝重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顾桥也不知道了。
    两人隔着一面黑纱大眼瞪小眼,中间放了个哇哇啼哭的婴儿,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哇哇哇~~
    可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硬是将昏迷的凌老太唤醒了,只听失血过多的老太太发出虚弱的一声:阿桥阿桥
    黎明的霞光不知何时已然露出了,金色的晨曦落在凌乱的卧房里,从门口移到婴儿身上,将他的小脸照得无比清晰。
    顾桥和凌老太都已虚脱得站不起来,村里的女眷也都受了惊,最终,给婴儿清洗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殿辰身上。
    除了他,也就只剩军营里那帮徒手撕人的糙汉子了。
    温水哗哗流过,殿辰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进盆里,他总觉得自己轻轻一碰,这小家伙的胳膊腿儿就会断掉,于是十分缓慢、非常缓慢
    你再磨蹭,老娘还得让小松给你烧水!你愣什么,快洗啊!
    凌老太的伤口被包扎好后,虽然脸色还十分苍白,说话却已经恢复了中气十足的模样。
    殿辰冷冽地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襁褓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刻钟后,干干净净的宝宝被裹在了里面,凌老太还手法熟练地在外面捆了根小绳子,将宝宝捆得紧紧的,只能张着小嘴巴砸着。
    顾桥已经因为力竭而昏睡过去了,凌老太想了想,将殿辰叫过来,恶声恶气地道:抱一抱!
    殿辰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那个白纱后的修长身影上,闻言扭过头来,沉默片刻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襁褓。
    宝宝的眼睛还睁不开,只有两小条,鼻梁倒是很挺,可眉毛和头发都还很少,皮肤还是皱巴巴的。
    说实话,殿辰觉得这小东西有点丑。
    可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宝宝瞬间放声大哭起来,哇啊哇啊,小颤音哭得委屈巴巴的。
    片刻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雾蒙蒙的瞳孔第一次打量着这个世界,好奇地眨巴间,就像葡萄一样黑亮漂亮
    殿辰惊诧,好大的眼睛比葡萄还要大!
    像极了
    终于,好似有什么沉睡已久的记忆被唤醒了,回忆着一切的一切,殿辰一颗心剧烈狂跳,猛然抬眸看向那沉睡的修长身影,眼眶睁得发了红!
    南肃,是你吧。
    可是,你的手为什么是那个模样?
    第六十四章 冷静一下
    秋风萧索,落叶纷飞。
    殿辰在凌家的院子里站了很久,冷风中,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沉重的呼吸轻轻落在空气里。
    终于,他下了决心,冷声吩咐:蒋青,先请凌家老太太去喝喝茶。
    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天杀的官兵们,你们要对我儿媳妇做什么
    身后的破口大骂渐不可闻,殿辰仰头望天,原本清俊的脸上已然覆上一层疲劳的暗影,他还那么年轻,只不过二十四岁,眉眼间就有了几丝沧桑之感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殿辰轻轻掀开白纱帘,在床边坐下,只见小小的襁褓摆在枕头旁,宝宝打了个哈欠,小嘴嗫嚅着,吃饱后,就心满意足地依偎着那人睡了过去。
    殿辰看了小家伙一会儿,嘴角的弧度不觉柔和了一些。
    而在床榻正中央,新换的被子一直盖到了那人的胸口处,能看出他呼吸不是很平缓,仿佛就连在梦中也在承受着痛楚
    缓缓地,一只修长的手将黑纱揭起。
    这是下巴,削瘦的,线条分明,却失去了以前高高抬起时的放肆桀骜
    这是嘴,唇形绝美,却仿佛有无数磨难在坠着那总是微微上翘的嘴角,扯得似乎不会再真正的笑了
    这是脸颊,轮廓依旧立体,却已经瘦得不成形了,再没有帝都第一浪子的丰神俊朗
    殿辰突然间是那样的害怕,因为他怕自己会不认得那双眼睛,可是,他又更怕自己认得那双眼睛
    !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昏睡的顾桥忽然惊醒,一把扯住殿辰的手。
    身体接触的那一刻,恍若有大片的沧桑岁月从他们之间穿梭而过,顾桥心跳剧烈,拼着腹部残留的余痛,瞬间翻朝里睡,使殿辰的手停在了半空。
    南肃。
    这是个肯定句,不是疑问句,男人的手掌从后方按住他的肩膀,低沉地道:转过来。
    即便隔着衣物,顾桥也能感受到男人指尖的冰凉。
    刹那间,记忆里那温润如玉的六皇子终于和身后的清冷将军重叠在一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那么耀眼,只是一个眼神就可夺人心魄,可顾桥惊慌垂眸间,却看见了自己的指甲盖,里面除了血迹,还有未来得及清洗的泥灰
    他扒过了树皮,翻过了垃圾,甚至还捡过了被人啃过又踩过的果子。
    如果他没有这样的一双手,也许,此刻他敢回过头笑道:殿辰,别来无恙。
    将军。
    顾桥镇定了一下心神: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口中的南肃是谁。
    你确定?
    如果我没猜错,南肃就是将军的娘子吧。
    顾桥猛然制止了他揭开黑纱的动作,继续说道。
    虽你俩已分离,可你到底还爱他不爱他呢?倘若不爱,为何要如此在意一个与他长得相似的人?倘若爱,那你更不该只是在此处对着一个陌生人倾诉思念,而应不顾一切的直接去见他,难道,将军不知道他住哪里吗?
    殿辰陡然沉默下去。
    我很感激你昨夜替我接生,可我是有丈夫的人。
    顾桥总是如此,谎话越编越顺口:将军已经看光了我的身子,倘若再看全了我的长相,我丈夫的脸面置于何地?我会铭记于心你的恩德,往后也必定时常供奉观音,替将军祈福,但眼下,还请你离去吧
    殿辰却抓住了一个漏洞:你为何会和我娘子同时生产?如此巧合?
    顾桥反问:难道,只有将军的孩子才能在今日降生?
    这顶高帽可是盖得好。
    殿辰微微眯起眼睛,却终究没再说话。
    感受到殿辰的无言以对后,顾桥缓缓松了紧锁的眉,轻出一口气。
    但他没想到的是,如今的男人已然不是当初那个不争不抢、不言不辩的温润君子了,当他想得到一个答案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扒光别人妻子。
    啊!
    陡然一声惊呼后,顾桥半个削瘦肩头暴露在了空气中。
    殿辰将他按住,熟练的两下就将他的两只手在背后反握,沉声说道:要学会在金陵生存,这还是你教我的道理,当然,如果南肃是你的话。那就让我看看
    随着他的话语,顾桥上身的衣衫被一点点地扯开,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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