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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婚后每天都给相公预备着葬礼 -大锤子-(44)

-大锤子-(44)

    嗖一声,顾桥突然去而复返,瞪着眼睛道:我试试有多正宗!
    小贩:哦,八文钱。
    顾桥:不是半价吗?
    小贩:
    付了钱后,顾桥举着糖葫芦,心满意足地回了酒楼。
    又是一天忙碌过后,深夜里,顾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一所矮小房屋,一张大炕,上面摆放了十多套被褥。
    见他进来,一个端菜伙计啧了一声,一边洗脸一边说道:阿桥啊,你这肚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啥时候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腹腔积水积成这样,不是闹着玩的!
    登时有另一人接话道:是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怀了呢!
    一群糙汉子怔了怔,然后爆出哄堂大笑,直骂那人不着调。
    顾桥跟着他们一起笑了,却笑得腼腆:没有的事。
    他五官深邃,眉眼间带着的异域风情,外放且明朗,直将满屋两坨高原红的男人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有个长相淳朴的洗菜小工顿时来了精神:阿桥,你娶过媳妇没?
    顾桥:没有。但我当过别人媳妇儿
    人们顿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无一不是感慨顾桥若非身患疾病,定会被凌福拉到酒楼门口去招揽客人,万一被哪个过路女商看上了,这辈子可就吃喝不愁了!
    酒楼里不管干什么都十分累人,他们说笑了一会儿就都睡下了,不一会儿,大通铺上就鼾声震天响。
    烛影跳动,将顾桥的清瘦身影拉得很长,他坐在桌旁,上方摆着笔墨,都是凌福的儿子送他的。
    还记得那天,小家伙一把将东西塞进顾桥怀里,却故意呲着牙道:听说你会写字,正好,帮我抄书!字迹学得像点,不然夫子会发现的!
    顾桥一愣,问道:抄几遍呢?
    小鬼头道:十遍!
    可当顾桥誊写完毕后,却发现多出了两张纸。良久,他摇头一笑,忽然意识到他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的模样被人偷窥了
    铺开纸张后,顾桥缓缓提笔,一如既往地写道
    宝宝,这是爹给你的第二十八封信。
    怎么样,糖葫芦好吃吧?其实爹才不是嘴馋,只不过因为那是金陵的糖葫芦,怎么着也得给你尝一尝吧?就当过节了,毕竟去年的今天,是爹和你六哥成婚的日子
    对了,那晚,你六哥给我剥了很多桂圆。
    后来我还骗过他,说给他买了一篮子摆成六六六的桂圆,很无语,是吧,你以后可不能学我
    夜深人静,顾桥嘴角含着柔和笑意,等待纸张阴干的时间里,又拿出另一张
    阿尧。
    有时候,顾桥会想,如果路尧活下来会怎样呢?
    或者,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他们私奔成功了会怎样呢?
    那时,他的侍卫牵着他,他们气喘吁吁地一起向着明天跑去,除了私奔,他找不到更适合的形容词了
    而也有人说,当世上没有路时,就出现了桥。
    顾桥有些出神,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路尧说,可刚起了个头,忽听门外传来一声:阿桥,知道你没睡!滚出来!
    是凌福。
    顾桥连忙走出去,只见凌福站在门口,提着一个大红灯笼。
    老板,怎么了?顾桥轻手轻脚地关好门。
    你别干了!
    顾桥心底一沉,怔怔站在原地: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凌福看着他的腹部,眉头狠拧,恶声说:我看你这肚子越看越怵人,万一哪天你死在我这里,我背上人命官司怎么办?
    仿佛一盆冷水迎面向顾桥泼来,他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嘴唇一颤,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一个小布袋忽然塞进他手里
    有几分重量,应该是碎银。
    凌福皱眉说:这几天你先别干了,小松私塾放假,你陪他去乡下看看他奶奶,我忙得脱不开身。
    说完凌福就提着灯笼走远了,貌似不经意地道:对了,村口有家人姓夏,老婆子接生过很多孩子,她和我老娘经常串门,你没事跟着过去坐坐
    顾桥完全蒙住了。
    反应过来后,久违地,他鼻子突然一阵发酸,迅速地低下头去,眼泪在眼眶里来回的滚动,却始终没有落下。
    这时,凌福回头一脸凶样地说:你再敢给那小兔崽子抄书,腿打断!
    良久,顾桥轻轻嗯了一声,带着鼻音。他将那个小布袋紧紧捏在手心,捏得骨节都发了白,只觉得它那般灼热,滚烫
    八月底的天,太阳暖融融的。
    顾桥带着凌松走进村里时,几个大娘正在村口嗑瓜子,唾沫横飞,一个大娘哟了一声,说道:凌老太婆,你儿子啥时候续弦了?
    那根弦,指的是顾桥。
    闻言,凌福那半白头的老娘怔了一下,竟一拍大腿:那狗娘养的兔崽子,肚子都这么大了,才让小松带回来给我瞧?
    可走得近了一些后,众老太婆才看清那是个年轻男子。
    额,静了一会儿后,最先开口的那大娘站起身,揉着眼睛朝家走去:哎呀,这老眼昏花的,该去做饭了,该去做饭了
    老娘看你不是老眼昏花,而是嘴巴生疮!凌老太呸了一声。
    奶奶!凌松登时挣脱顾桥的手,冲过去,扑进了凌老太的怀里。
    凌老太凶样一收,登时将她的好孙孙搂得紧紧的:哎哟,奶奶的心肝儿,可算来了!
    顾桥跟着上前,颔首说道:凌婆婆,我叫阿桥,是凌老板的伙计。
    虽然带了个凌,可后面跟着的婆婆一出,一帮大娘登时笑出猪叫,直把凌老太笑得老脸涨红,把顾桥笑得莫名其妙。
    然后,他莫名其妙地回了凌家,莫名其妙地住了下来。
    凌老太貌似看他不顺眼得很,可顾桥前些年在女人堆里不是白混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经验居然也能用在正道上。
    他做低伏小地伺候着凌老太,漂亮话一说一个准。可他人更漂亮,凌老太在躺椅上晒太阳时,他就经常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发,全是边塞人没见过的发髻。
    梳完后,老太太拿着小铜镜来回地照,心满意足地一回头,看见年轻男子逆光站在微风里。
    恍惚有那么一刻,老太太觉得自己看见了传说中的金陵
    终于有一天,老太太趾高气昂地说道:别以为你这些手段能糊弄老娘,老娘死也不会让你进门的!
    顾桥:?
    老太太:有肚子了是吧?可你知不知道,小松的娘是怎么死的?就是为了生小松才死的!她是我唯一的儿媳妇!从生到死都是!
    顾桥忽然知道了凌福对他照顾的原因,那个一脸凶样的男人,想必,这辈子都见不得别人在生孩子的时候遭罪吧
    沉默了很久后,顾桥微微一笑,挺着肚子费劲地蹲下身,拉住老太太的手:婆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凌老板没有那层关系,因为我的孩子姓
    顿了顿,他扬起笑脸道:姓顾。
    而在听说他故事的某些片段后,老太太已是泪流满面,直骂道:你说说你,大好男儿,咋就给人当小妾呢?还怀了身子,活该你被人欺负!
    顾桥笑咪咪地听着,也不置辩。
    可是,骂归骂,老太太当晚还是带着他去了夏婆婆家。
    夏婆婆从未给男人接生过,可她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两个老姐妹一商量,直接给顾桥拍了板:不怕,保你生完后,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地去洗碗!
    顾桥:
    他噗嗤一笑,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洗碗的命了。
    其实,对于生孩子这件事,他也是怕的,可他看着她们,心中的忐忑不安突然都不翼而飞了宝宝,爹做好准备和你见面了,你呢?你做好准备见爹爹了吗?
    这时,肚子忽然动了一下,仿佛在对他做出回应,顾桥心生欢喜,眼底流过温暖的光。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到了临产期,顾桥已经翻身都困难了,后来反倒是每天凌老太照料他多一些。
    顾桥十分惶恐,经常手忙脚乱地要起来时,老太太将他霸道往椅子上一按,端上一碗鸡汤:给老娘喝!
    顾桥:婆婆,我真的喝不下了。
    凌老太:咋地?你嫌老太婆炖得不好?
    顾桥:
    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家姓凌的人,从老到小,个个都是一脸凶样,却就是这样的凶恶,渐渐将他心底的隧洞填满了,使那里不再漏风
    可他从未想过,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十月初,一个如常平静的夜晚,村子里起了一丝萧瑟北风。
    到了夜间,突然马蹄震响,刀光横掠,一伙北地赫赫有名的匪帮席卷了这个宁静的小村庄,见锁就撬,见人就杀,不过一会儿,无数颗被割了的头就被挑在了马刀上!
    哈哈哈
    有的村民被吓破了胆,穿着中衣就往村外跑,但立刻被砍杀在池塘里,肠肚流出,小蛇一般蜿蜒在水面上,让人毛骨悚然!
    看到这种情况,顾桥一把捂住凌松的嘴巴,当机立断退回屋子里,将哭成泪人的凌松和凌老太藏在了地窖里!
    现在出去就是个死,凌老太见他转身,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颤声道:阿桥,你现在上哪儿去?不要命了?
    顾桥额头冒汗,急声道:我去报官,这里距城里只有二十里地,我偷偷牵匹马儿,一会儿就能带着官兵过来!
    凌婆婆:不行!躲在这里还可能逃过一劫,你大着肚子,如何能行?
    顾桥摇摇头,坚定地道:婆婆,相信我!
    此刻,整个村里已经沦为了人间地狱,惨叫声和马踏骨声混杂在一起,四处都是鲜血和脑浆。
    顾桥看着一些惨遭杀害的熟悉面孔,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他快步偷偷潜到村南,只见棚子里马儿还拴着,正要冲过去,唰,却忽有一柄大刀飞来!
    这里有一个!
    刀锋带起的气流直袭后颈,顾桥何等敏锐,条件反射一个旋身躲过,却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一股热流蜿蜒流下裤管,低头一瞧,竟是大片的鲜血!
    腹部猛然一阵收缩的剧痛袭来,他倒吸一口凉气,扶着低矮的篱笆墙勉强撑住身子,并忽然意识到宝宝要生了!
    顾桥从没这么绝望过:小祖宗,你能不能不要挑这种时候?
    就在他大口喘息的短短时间里,一个马贼已经骑着马狞笑着冲过来,高高举起染血的马刀,带起的劲风刮得顾桥的头皮生生的疼!
    他避无可避,几乎可以遇见自己的下场,却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声尖锐的穿透厉啸响彻夜空!
    银光闪烁,箭身带风,大火在它的华彩下也变得黯淡了下去!
    嗖
    实在是太快了,马贼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被那支利箭直穿咽喉,甚至身子往后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顾桥心驰电掣,喘息着扭头望去,只见浓重的夜色下,一只大燕铁骑队不知何时已来了此处,浑身尘埃,显然经历了一场急行军。
    杀
    震耳欲聋的冲锋号顿时响起,士兵们手握利刃,穿着青铠,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汹涌而来,全是正牌的军队冲锋式!
    然而,当看见护卫队前方的那个挺拔身影时,顾桥的瞳孔突然放大
    那是?
    只见男子骑在一匹名贵烈马上,铠甲加身,暗黑如夜,放下手中长弓时,他的眼神缓缓扫过来,清冷,锐利,无端让人生出压迫窒息之感来
    他离顾桥如此之远,远到让顾桥无法看清他的五官,可只凭一个轮廓,便让顾桥的心口剧烈狂跳了起来,几乎要跳出胸口
    殿
    殿辰?
    第六十二章 别怕
    杀啊
    青灰铠甲潮水般涌来,杀气腾腾,快马而至,大惊失色的马贼们急忙还击,双方势力迅速渗透彼此,瞬间犹如两朵巨浪猛烈地撞击在了一起!
    可对顾桥而言,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他定定看着那个身影,心底是大片大片的苍茫与恍惚。
    怎么会
    怎么会是殿辰
    就在两人目光即将交接的一瞬间,顾桥突然反应过来了,猛地弯下腰,连忙从那马贼的尸体上摸了一把血,糊到自己的脸上。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这支铁骑是救星还是灾星了,但不管怎样,他不用入城请官兵了,如今上上之策,那就是赶紧逃回地窖!
    在大燕,只有一等铁骑军才能穿青铠,而青铠军的各指挥官大多来自金陵或周边重要城池鬼知道有没有人认得他?
    顾桥大惊失色,只想快速离开。
    按照夏婆婆教他的那样,他大口呼吸着,可却不能缓解疼痛,宝宝不停在闹腾,就好像已在单人间里住够了,迫不及待地想出来玩耍一样。
    那两只小脚十分有力,一起朝着殿辰的方向拼命地蹬着,蹬得顾桥几乎要吐血
    仿佛有什么感应似的。
    远处,男人目光突然一顿,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望着那道低矮的篱笆墙。
    虽然只是一道模糊的虚影,却让他感到说不出的警觉,仿佛心头流过滚烫的水,转眼便沸腾成灾。
    来不及细想什么,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翻身就跳下马背。
    注意屋舍后方。护卫队立马跟上,左右警惕,用粼粼寒刀为男人开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可走到棚子时,男人清冷垂眸,只看见一具马贼的尸体狰狞地躺在染血草垛上
    宝宝,你等一等
    几丈开外,顾桥捂着肚子,艰难地朝草丛跪爬着。
    寻常盗贼见着官兵就是个逃,可这伙匪帮凶名赫赫,穷凶恶极,纵然是遇见了大燕铁骑也敢碰一碰硬。
    边塞地广,顾桥一路从马棚小心地爬到村北时,只见前方一片喊杀震天,后方的马贼却还未察觉情况不对,仍在狂笑着肆掠横行!
    到处都是浮尸和鲜血,顾桥边爬边小声地哀求:宝宝现在真的不是你出来的时候算爹求你了,你等一等,好不好,你
    咦?肚子突然收缩得没那么厉害了,连带着也缓和了他的痛楚。
    顾桥怔了怔,连忙起身朝着凌家跑去
    夏婆婆跟他说过,这样的阵痛中间会有间隔,那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成功躲进地窖?
    然而,当顾桥踏进凌家院子时,只觉头皮炸裂,耳边霎时一片嗡嗡作响!
    屋门四处破开,已被洗劫一空,而他费劲搬过去压住地窖门的坛子已被打碎。
    五六个马贼围在院子里,四处追逐着惊慌逃跑的孩子们,哈哈大笑,沉浸于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那些孩子都是附近人家的,居然全部被驱赶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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