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隔了几丈处,一个点着灯笼的僧人跨过门槛,声音里带着小心:这边请。
乌云遮月,一片漆黑,借着微弱的灯火,只能看到僧人旁边的男子身姿修长,形如青松,冷风吹来,撩起他身后的紫貂斗篷,显得挺拔无双。
这这是?
南肃眼角微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抓着门框的手,骨节越来越白
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略有些哑,仿佛声音的主人患了伤风:大师,我深夜来此借阅,可曾打扰?
只听那僧人回应:六皇子客气,您一心向佛,我等
说到这里,僧人突然顿住,只呆了一瞬,便迅速高声喊道:来人,救火!!!
第十九章 小哭包生气了
南肃精神恍惚,坐在地上,整个人好似真的喝醉了酒一般
这一个时辰里发生的事,两句话就可以概括
他决然地引燃火折子,呲拉,火起了。
男人站在几丈外,平静地一挥手,哗啦,火灭了
就他妈像做梦一样。
南肃怔怔看着整个火灾扑灭过程,只觉得自己心里那颗反抗的小火苗,也跟着灭了......
当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赶来时,殿辰将手放在鼻尖扇了扇,淡淡地道:皇妃身上,好重的酒味。
仿佛在提醒南肃似的:收拾一下,该你上场表演了......
南肃仰头望向殿辰,拳头渐渐捏了起来。
这究竟是无意的巧合,还是有意的阻拦?可不管是哪种情况,殿辰究竟知不知道,他这次的横插一脚,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真的要逼他多绝望一点,要逼他做出...更离谱的事吗......
南肃仰天长笑,上半身跟着晃了两下。
然后,他醉倒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喊道:放烟花,过年啦,喝呀喝呀,大家都喝呀!砰砰,我给大家拜年啦~
无数视线汇集到身上来,各种目光都有。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很多次他醉倒在京城的大街上时,过往行人都是这样看他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人群中多了一个叫殿辰的男人。
南肃一边笑,一边手舞足蹈地乱蹬,笑着笑着,眼角竟溢出几朵晶莹泪花,实在忍不住了,他干脆放声大哭,哭得牙齿都几乎被咬碎
他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殿辰与那些大师说了什么,等稍微止住哭泣时,喧声也已经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殿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道:小哭包,起来吧。
身后分明有那么多人,可殿辰偏要亲自来拉他。
南肃登时就被拽得站直了,他心里有滔天的怒火,想也不想,狠狠一膝盖就向着殿辰的腿根间顶去:他妈先给你来个断子绝孙!
殿辰眉头一皱,似乎没做预料,但反应速度并不慢,迅速避开,猛地一个小扫腿,南肃反倒身子一歪,砰地倒进了殿辰的怀里。
低沉男声贴着南肃的耳朵:你真的醉了吗?
南肃恍若未闻,只是盯着天空抽泣起来:下大雪啦,呜呜。
一边说,他整个人一边更加大力地压向殿辰,腾出一只手,五指成爪,猛地就向对方心口拿去,动作迅捷,真是狠辣至极!
殿辰被他压得一个踉跄,身子突然往外一侧,浑然卸力,南肃被他抱着腰,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转动。
男人揽着他转了一圈,才刚停下来,霎时又是一脚过来踢在小腿骨,疼得南肃太阳穴一跳,整个人登时向前一跪,竟直接挂在了殿辰的脖子上......
你妈的!
南肃猛地抬起脸来,两眼恶狠狠盯着殿辰,胸口更是气得剧烈起伏,一下下地撞过去......
两人的姿势真是极尽暧昧,脸对着脸,鼻息可闻,殿辰垂眸看了看他,面色突然变得缓和了起来,温润一笑:娘子,还打不打了?
南肃眼睛顿时发红,正要继续发难
却就在此时,一直见南肃发酒疯的方丈终于皱了眉,上前道:纵然藏经阁并无太大损失,可此事总需有个说法。六皇子,六皇妃您可先带回去,但他醒酒后,请来佛堂给我等一个交待。
多谢方丈体谅。
殿辰斗篷一扬,便将南肃包裹在其中,冲众人轻一点头:那,先告辞。
南肃怎肯躲在殿辰的斗篷里,可后腰突然扶上一只大手,便将他向前推了几分,整个人就像是已经醉到站不住了一样。
南世子。
男人眼中再不见一丝刚才的温柔,边走边冷声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此刻是在耍酒疯,还是在借酒撒疯,若是后者,我劝你适可而止。
一个酒鬼怎能听懂他这番话呢?
南肃深吸一口气,立马拍手一笑,语气恍惚地大叫道:头好晕,浑身燥热,妈的,六皇子,你带我回家能帮帮忙吗?哦,好像不行,新婚夜我他妈可是喊了一晚上的臣妾坐不到啊,臣妾坐不到啊~~
......
纵然是僧人,也都是男人,无数道目光登时黏在了殿辰的脊背上,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殿辰面色很平静,可或许因为刚才的打斗颇为费力,他嘴唇白了几分,登时揽着南肃快步离去,再不做停留。
........
南肃吃不准殿辰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在与皇室反抗,索性戏做全套,一路吵着嚷着,好不容易才让男人拖回了主卧。
可兴许他南大世子当真演技超神,当殿辰将他一把扔到床上时,剑眉已经皱了起来,就好似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一般。
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能不能端到台面上来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晕,小爷要睡啦~
南肃真是一眼也不想看见这男人,呜呜哭了两声,就直接滚进了被窝。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久到南肃甚至怀疑殿辰已经走了时,忽然间,男人将他的肩膀扳过去,一只大手轻轻落在他的额头,测了测体温。
没一会儿,哗哗流水声响过,一块湿软的毛巾覆上南肃的手背,还冒着热气。
干嘛!
南肃终是忍不住将眼睛睁了一条缝,只见殿辰坐在床沿,正垂眸给他擦手,从指尖到腕子,从手心到指缝,每一处的黏腻酒水,还有那些南肃在地上摸爬滚打时留下的灰尘,终是被男人一点点地拂去了
四周很静,只有窗外的北风呼呼刮过的声音,外面冷风凌冽,而男人手中那块毛巾,温度正适宜。
南肃及时地别过脸,闭上眼睛,他很清楚自己不需要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祖宗。
殿辰忽然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床榻上那人一动不动,殿辰盯了他良久,只能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换水。
直到将祖宗那两只爪爪都擦得白白净净的了,他才将他抱起来,然后.......
手放在了腰带上。
很明显,要替他脱衣。
事实证明,有时候体贴得过了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贴心。
某人眉头一皱,终于装不下去了。
第二十章 我喜欢你
南肃猛一下扑向床沿,便开始假模假样地吐起来,力求让殿辰感到不适后就赶紧滚。
殿辰眉梢一挑,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了:南世子,你真的醉了吗?
南肃怎么可能承认,他也不理殿辰,就那么边呕边喊: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胃里就不舒服,你走吧!
殿辰顿了两秒,眸色一沉,转眼大手就抚上那面脊背,开始轻轻地拍起来他倒想看看他能吐多久。
结果很显然,干呕也是个体力活儿,很快,南肃呕不动了,只能重新倒回床上,死尸一般闭着眼,心里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来!脱!
他虽觉得殿辰很让人窝火,但毋庸置疑的是,上次他真醉到一塌糊涂之时,人家不仅将他送回了房,甚至还贴心地盖了被子,说到底,他并不担心他的君子作风。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的作死下,那位君子已然改变了主意......
突然间,南肃嘴角一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腰带被摘下时,他只感觉到一只大手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腹部,只是稍稍往下了那么一点,便是失之毫厘的距离,差之千里的刺激,即便隔着中衣,南肃仍像浑身过了电般抖了一下。
若非正在装醉,南肃真想坐起来拍拍殿辰的肩膀:小伙子,手法不错,下山去找个班上吧!
殿辰却淡笑一声:看来是真的醉了,那就好办了。
话音刚落,毫无任何征兆,殿辰猛一俯身,便将南肃压在身下,大掌抚过,中衣被掀开,登时露出一大片肌肤,而带了药草香的的呼吸已落在了脖颈
哎哟我的亲娘啊~
南肃猛地一抖,终于睁开眼睛望向头顶那张清隽的俊脸,幽幽地道:啊,吐完感觉好多了,好像已经清醒一些了呢~
殿辰弯唇笑了笑:那可真是好。
好你个得儿好!
方才的火气还顶着南肃的胃,可如今骤然遭受如此局面,一时之间,他都说不上自己究竟是该愤怒还是隐忍,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先把中衣拉回来,遮盖一下自己那点可有可无的颜面,再言其他。
可拽了几下竟没拽动,南肃抬起脖子一瞧,这才发现两片布料还在殿辰的掌心下死死地按着。
他陡然抬眼向殿辰望去,只见男人静静地看着他,精雕细琢的脸庞上隐约露出一丝锋利: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藏经阁也是你能烧的?
一说这个,南肃反倒镇定了下来,撇了撇嘴,抬手轻轻按着眉心:我喝得有些多,记不太清楚了,话说,我今儿有去过藏经阁吗?
殿辰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天生一把撒谎好料。
南肃动作顿住,直直地向殿辰望去:咱俩各过各的,我撒不撒谎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不需要给你擦屁股?
你可以选择不擦啊,说得好像谁逼你了似的?
说着说着,南肃的火气又冒出几分,连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语气也越发阴阳怪气起来:还有啊,你现在一直趴在小爷身上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再醉生梦死啊,用不着你再舍己为人!像我这种天天逛窑子的纨绔,尝遍万人唇的浪子,挨得近了,您也不怕染上病?
他终于找到殿辰的雷区之一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男人的俊脸上便开始渐渐涌上阴云,遮挡住全部五官,好似只余下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罩下来,让人避无可避。
南肃一直觉得,如果人能被某种目光盯到脊背发凉,那么,那种目光只可能属于鬼,或者蛇。
显然,殿辰属于后者。
但抛却掉某些轻飘飘的情愫后,这样的威慑目光对南肃来说,倒更像是鼓励,鼓励他在男人的雷区疯狂蹦迪。
新仇旧恨加起来,真是恨不能要将此人丢进油锅方能解了他的恨!能怎么地?大不了再被打一顿就是了!
想到这里,南肃果断放弃了与其正面硬刚,只是拼命压下一口怒气后,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四
他之前与人争执时,总是用这种法子来使自己保持冷静,然后,数到八时猛然出拳,没人会预料到他会在那时发起攻击!
八!
南肃一把抓住殿辰的领口,将他猛地拽下来,吻住了那张冰凉的唇。
殿辰:!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男人猛然眼睛瞪大,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南肃已经顺势将两臂揽住他的脖子,拼命挂住,不让他有丝毫往后退的机会。
被人叫了好几年的风流纨绔,其实可怜到甚至没有太多技巧,他只是凭着一股勇气去贴住殿辰,去笨拙地撬开那齿关,然后
就顶不住了,又匆忙退了出来。
心脏其实在发颤,指尖其实在发抖,可他俨然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笑道:喜欢吗?
南肃知道,他现在有多色厉内荏,殿辰就有多吃惊,或者,有多恶心。
但不管怎样,男人呆若木鸡的表情确实让他得到了一丝报复性的快感。带着某种恶趣味的宣泄,他再次凑上去浅啄了一下那张略显苍白的唇,无辜地问:六皇子,喜欢吗?
殿狗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缓缓看向他的眼睛,好半晌才问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你也有问这句话的时候?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的意思就是
南肃挂着男人脖子,用了此生最真挚的语气,最风骚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道:哥哥,我喜欢你。
殿辰盯着他,瞳孔疯狂地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竟好似一个失音多年的哑巴。
哈哈哈,痛快,实在痛快!南肃大仇得报,登时两手一拍,夸张地笑出声。
他什么也没说,可这样的笑声已足以证明其中的嘲讽之意,殿辰怔了怔,旋即一瞬眯起眼睛。当所有的情绪都化整为零后,于是,最后那点温润终于烟消云散。
你这是自找的。
话音刚落,殿辰便俯下身,一下子吻住南肃。
南肃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地要偏过头时,却听殿辰冷冷一句:躲什么,不是喜欢我么?
言罢,一只大手钳住他整个下颌骨,逼得他抬起脸来,承受那张冷唇带来的挑衅。
我靠!
来啊!谁怕谁?
南肃发了狠,不甘示弱地一把按住殿辰的后脑勺,以示自己天下无敌!
与其说他们在互吻,倒不如说是在互啃。带着一种仿佛谁先喊停谁就是孙子一般的味道,他们吻得越来越深,啃得也越来越凶,甚至凶到双方都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都觉得自己对男的没兴趣,都觉得这只是一场对抗,可当怒意上头时,他们都短暂地忘记了一点,用亲嘴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两张嘴唇密不透风地深吻着,连呼吸一口都是艰难,谁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落了下风,于是,纠缠,交接,性质越发恶劣......
但人总得喘气儿,良久后,两人终于心照不宣地停下来,选择歇战片刻。
只是,离得实在太近,很难不看到对方额前的细汗,雾蒙蒙的眼眸,以及,鼻梁交错的线条......
唔。
下一刻,莫名就轻缓了下来,殿辰捧起南肃的脸,闭上了眼睛。
南肃有些失神,只觉得所有的情绪都被殿辰带动,身子一点点地软下去,不由抓紧了男人肩膀的衣服仿佛如此才有寄托。
当不再满足于这样的交换之后,殿辰缓缓离开了那张嘴唇,循着他的脸颊,一点点地吻向耳后,齿间终究溢出一声:娘子。
南肃的心脏颤了一下。之前殿辰这样叫过他很多次,可兴许是环境不对,时机不对,一切都不对,他从不知道当这两个字在耳边被男人低低喃喃地唤出来时,竟也唤走了他的魂儿
神智无知间,殿辰移到喉结重重一吻,终于换得他一声低喘。
阿
于是,一切在此刻戛然而止。
南肃猛地睁开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那声音是自己发出的,陡然垂眸看向殿辰,才发现男人也在盯着他,眼神在一瞬之间变得清明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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