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年没照顾过我,就一块手帕,我拿了又怎样?李思淼嘴都撅起来了,本来儿子上学就该亲爹亲娘交束脩的啊!
谢霖:
谢霖头疼。
他一时想不出劝解的话,带着李思淼默默回了客栈。
到客栈他也没忙着去准备晚餐,先跑到李老板的房间里。李老板想问他船上见闻,一路跟了进来,奇道:你找什么呢?
你那堆旧的《天守月报》呢?
床底下。
谢霖一掀床单,拖出一摞《天守月报》,看了眼年份又塞回去,拉出另一摞。
他在八年前的《天守月报》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新闻。
近日,望月谷掌门之女萧樱萧修士喜得道侣,对方为风雨门严传良严修士二人伉俪情深
谢霖猛地一合报纸,纸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声。
天守阁用的纸张历经八年不腐,仍是新纸的模样。
李老板没看清他在找什么:究竟怎么了?
我们在船上看到严传良了。
呃李老板猛地跳起来:卧槽!
冷静点。谢霖忙按住他,你一个凡人,别妄想找修士报仇了。
可以先让思淼树立目标啊!
思淼偷了他一块手帕,说要是法器,就拿去交束脩。
李老板顿觉神清气爽,忍不住鼓起掌来。
谢霖只觉得这姓李的一个两个都好让人操心,头疼得不行:别闹了,我听店里住的散修说,那船是紫霄门的。他惯会钻营,搭上紫霄门说不定有什么发展我们连他现在是什么修为水平都不知道。
如果说修士张扬,需得凡人退避,那紫霄门就是跋扈到普通修士和凡人一同退避的存在。今天那些穿着制式锦衣的弟子,怕不都是紫霄门的人,也难怪严传良为首的三个修士甘心做舔狗。
李思淼的复仇之路还没扬帆起航,差不多就要夭折了。
总之你先冷静。谢霖稳住李老板,抽走那张《天守月报》,下楼找李思淼。
他把旧报纸塞进弟弟手里,自己到灶前忙活:看看就行,真想做什么,回头就乖乖去上学,总有机会。
李思淼扫了一眼,把报纸搁到旁边,继续烧火:我又不傻,拿他点东西心里就平衡了,怎么可能去找他麻烦,那不是以以蛋撞石头吗?
那叫以卵击石。谢霖无语。
不过,李思淼看起来比李老板冷静多了,这让谢霖多少放下了心。
但没想到,当天夜里,严传良上门找了他们的麻烦。
沉沉暮色中,一道金红色剑光当空劈下,将这座石木搭成的三层小楼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咣!
咔
卧槽!
我去,哪位道友如此奔放,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半空之中,严传良一席白衣,脚踏飞剑,冷冷地望向此处:让客栈管事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活在字帖里的攻
第5章
先出店的其实是几名还住在店里的散修,一出来就仰头问:道友何方神圣为何一上门就拆家啊!倒是考虑考虑他们这些住店人的心情!
严传良立在飞剑之上,衣袂在夜风中翻飞,端得气派,本不想回答这种无聊问题,低头一看是修士不是凡人,这才开了口:在下风雨门严传良。这家客栈主人偷了我的东西,我自是要来讨个说法的。
几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有一人小声说:风雨门是不是那个跟望月谷结了亲的?
散修甲:嚯!
散修乙:嚯!
难怪这么牛逼呢!
这边动静大得,客栈周边的百姓都醒了过来。离得近的不敢造次,躲在屋里探头探脑;离得远的却是没了顾忌,大剌剌地凑起了热闹。
那猎了刀角鹿的吃货散修对谢霖一家子有几分好感,忍不住说了句:但是「凡人地界,若非救命不得动用法术」这条规定,并不是装饰品啊兄台,你这样会遭天雷的!
旁边几名无知的散修惊呆了:什么?还有这种后果?
轰隆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吃货散修的话,一道惊雷之声凭空响起。吃货散修见状露出智慧的笑容,另几个无知散修面面相觑。
卧槽,还好我们一直都乖乖遵守规定啊!
惊雷声滚滚,紫色闪电撕开厚重云层,眼看就要劈下,严传良瞳孔一缩,夹着三分惊惶大喊道:齐兄!
就见一枚圆形法器骤然升空,恰好对上了那来势汹汹的天雷!
轰的一声
天雷被那法器阻挡,飞散开来,分几道飞向四面八方,融于夜色之中,再不具威力。众人这才看见,原来严传良身边还有一人御剑于空,只是他穿着深色长衣,在夜里不够显眼,一开始大家伙没注意。
但那深色长衣的款式,分明是
几名散修倒吸一口凉气:紫霄门的人!
正是谢霖他们白天见过的高瘦修士,他仍然背着那个包袱,负手立在飞剑上,向下看时,虽神色淡淡,但眼中分明有倨傲之色:正好我带了师尊赐下的法器,小严,今日你只管动手,天雷的事,不必担心。
严传良大喜:多谢齐兄相助!
谢霖睡的屋子在二楼正中间,剑光恰好劈在他床尾,若是再偏上几寸,他现在怕是不能全须全尾地跑出来。
听到严传良的声音,他心底就是一沉。可他又该怎么责怪李思淼呢?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前装孙子:二位仙长,实在对不住,舍弟顽劣,白日偷藏了仙长一块手帕,一直到下了船才被我发现。但我等凡人上不了仙船,原本打算若是明日还被安排还有幸为各位仙长送菜的话,再叫他放回去的。我这就让他把东西拿出来,还请看在他年幼不懂事的份上,饶他这一回。
说罢,他给刚从半塌的客栈中爬出来的李思淼使了个眼色:去找找那东西。
李思淼满脸的不甘愿:他把咱们家都拆了
别说了,去找!谢霖低声道。
严传良道:我可没说要饶人。今儿个东西你们也得交出来,人也得跟我走,要是不施加惩戒,难道随便谁都可以进我房间拿东西了?
李思淼本就委屈,听到这句话,头猛地一抬。
他眼角带红,似有水光,却蕴着天大的不忿。
到底是个孩子,散修也没宗门人士那么高贵,吃货修士看不过眼,叨了一句:既然只是一块手帕,东西拿回去就算了,道友神通广大,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又有什么意思?
其余几名散修附和:是啊是啊。
得饶人处且饶人
虽然只是一块手帕,但那是我道侣相赠,上面还秀着望月谷的纹饰!严传良振振有词,哪是能让人随便动的?若是惹得我道侣不悦,是你们担待得起,还是我担待得起啊?!
那几名散修似乎不敢再说什么了,但谢霖耳聪目明,还是听见有一人没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望月谷的手帕那也只是手帕而已啊自己不敢惹道侣,欺负个孩子算什么玩意儿?
其实形式挺危急的,但谢霖还是有点想笑。
他很喜欢这个世界,也很不喜欢这个世界。
不喜欢这世上的人踩高捧低,不喜欢有些人仗着自己修为高就敢踏平规则。
修仙修的是什么呢?
是对凡人,对一切修为比自己低、背景没自己硬的修士颐指气使、生杀予夺的权力吗?
他没修过仙,但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谢霖不自觉地出神。有一秒钟没人出声,空气似乎凝滞了。
但下一秒,一道委屈又愤怒的童稚之声,穿过木扶镇的夜色,响亮得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到。
你的道侣,不是风雨门的荆淼淼吗?李思淼从怀里掏出他一直藏在那里的手帕,走向客栈门口没被劈倒的灯柱,那上面点着烛火,我烧了它也不还你!
谢霖:
完犊子了!
严传良面色骤变:你放什么狗屁?我何时有过其他道侣!
说罢提剑,一道红色剑光迎面而来,正是劈开了他们家客栈的那一道。谢霖猛地跳起来,抓住李思淼的胳膊就往城外逃:跑!
李思淼被他扯得整个身子一偏,不小心带歪了木头灯柱,惊慌叫道:哥
不能被打中,也不能连累镇上的百姓。
谢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风吹起他的鬓发,呼啸过耳畔,除了逃跑,谢霖无法再想其他的事情,脑海里逐渐只剩下四个大字。
能、量、守、恒。
那还是他上辈子学初中物理的时候学到的。
若剑光也是一种能量,飞行时与空气持续摩擦,总会逐渐失去动力,所以只要他跑得够快够远,应该能
他甚至无法去思索印证这个想法的科学性或玄学性,只能一门心思往前跑。剑光应当还在身后,因为他能听见追着劈来的天雷声。
轰隆隆
有法器在头顶撑着,今日严传良像是铁了心要劈死他们二人。
好在,尽管谢霖的想法有问题,但严传良的法术的确支撑不到城外。等再看不见红光,两人跑得累了,步子慢下来。
这是木扶镇外的一片湖,偶尔他们兄弟俩会跑来这里玩。谢霖撑着膝盖喘气,李思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哥!他为什么他怎么能!
这孩子见过的人心不足以支撑他消化掉刚刚发生的事,都不会说话了。
谢霖喘着粗气,忍不住笑了一声:傻孩子,他要是有良心,你娘当初也不会死。
可是人怎么能否认自己的过去呢??
李思淼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所以我叫你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否则就会渐渐变成他那样人来了。谢霖语气一变,强撑着支起身子。
出了城的严传良再也没有在镇里被凡人围观时的仙风道骨,他一脸小人得志的张扬与狰狞,笑道:在城内动手我还要掂量掂量天雷呢,你二人可真是省了我的事!
不就一块手帕,至于吗?谢霖问。
可我们现在的仇怨不止一块手帕了。严传良道,你们知道些什么?
你说荆淼淼吗?谢霖轻笑一声,我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可十年前,我帮她请过接生的大夫。
严传良瞠目欲裂。
姓齐的高瘦修士看了眼那与天雷鏖战不休的法器,也跟着降落到地上,收起自己的剑,一只手按住严传良的肩膀:你激动什么,他们说的是真的?
严传良额上青筋一跳,不得不赔笑道:这事萧樱也知道,只是说出去不好听,是以这些年一直瞒着。那荆淼淼水性杨花,早背着我与其他人有染。我看这两人此时说出此事,就是想坏我和萧樱的名声,指不定他们一会儿要说,荆淼淼那孩子是我的。
高瘦修士瞥他一眼:难道不是你的?
哪能啊!
你放屁!李思淼大声叫道,你都辜负了她,怎么还能血口喷人!
谢霖:就是负心人才会泼脏水啊,傻孩子。
只是,这严传良既对淼淼毫无旧情,大概也不会看在李思淼是他亲生骨肉的份上,放思淼一回。
该怎么办?
谢霖的视线从平静的湖面扫过来,落到那高瘦修士肩上绑的布带,停住了。
严传良冷笑一声:小孩儿,你道听途说来一些真假不明的消息,就急着往我身上栽赃,这才叫血口喷人吧?我与萧樱情深似海,岂容你如此污蔑?识相的,就快把手帕交出来,然后纳命来!
严传良!谢霖大喝一声。
他眼睛偏圆,原是极温润的长相,此时此刻却骤然生出几分叫人不敢直视的杀伐之气。严传良正想动手,被他周身气场震住,竟一时没能上前半寸。
谢霖冷冷盯着他,寒声道:虎毒还不食子,你可真是说人渣都抬举了你!
他脚尖一动,整个人向对方扑去。严传良瞪大双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谢霖半途转了个道
他的目标竟是那个高瘦修士!
谢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小刀,正是他平时用来分割兽肉的那柄,只见半空中寒芒一闪,高瘦修士肩头背着的布条跟着一松,整个包袱就往下落。
随后被眼疾手快的谢霖一把抓进怀里。
想拿回去,就放我们走诶,这是什么?
那包袱抱到他手里就松开了,里面装着的东西露出全貌竟是一只绘着幼稚彩绘的陶碗。
这彩绘水平跟六岁儿童比差不多,谢霖万万想不到,一个牛逼哄哄的,看起来在紫霄门内颇有地位的修士,他身上背着不肯离身的包袱里装的居然会是这么个玩意儿。
这东西怎么看也不能当作保命筹码,谢霖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谁料,高瘦修士却是面色一寒,今夜第一次提起了剑:找死!
一点寒芒划破夜色。
李思淼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哥
作者有话说:
主角卒,全文完(不是
第6章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让李思淼反应不过来。
高瘦修士一剑斩来,他的剑比严传良的剑快得多,几乎是瞬间就捅穿了谢霖背心。于此同时,一道剑光凭空出现,裹挟着千钧之力,当空劈下。
高瘦修士正要将陶碗抢回来,那道剑光就先他一步,将陶碗劈碎了。
后来李思淼想,这可能是他此生见过最恐怖的一剑,它无声,平静,似乎连空气都没有打扰,却又如此力破山河,那在他眼里强大不可撼动的高瘦修士仅仅被剑风擦到,就整个人倒飞出上百米,四肢百骸同时多出上百道伤痕,齐齐喷出血来。
哧
严传良心头大骇:齐兄!
谢霖的身体这时才堪堪倒到地上,殷红的血从他背上涌出来。
哥!!李思淼回过神,哭叫着扑了过去,他既不敢拔剑,又不敢不拔剑,一时手足无措,将手按在谢霖伤口周遭,哭得鼻尖都红了,哥!!你不能有事啊哥!!
谢霖眯起眼睛,手指一松,那被劈碎的碗就滚到了地上。说来也怪,这如此强横的一剑竟半点没有伤到他,似乎目标只是这只陶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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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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