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吱赖上佟虎的第八年,为了办案决定忽悠仪表堂堂的佟虎做诱饵,钓出接连在晟都城犯事的采草大盗。
殊不知一招棋落,直接把本来就弯的alpha逼得现了原形,作为钢铁小直男的凌吱聪明反被聪明误,惨遭搬石头砸脚的悲惨命运。
过去
凌吱:虎子哥,虎子哥虎子哥
佟虎:滚
现在
佟虎:吱宝宝,吱宝宝吱宝宝
凌吱:滚
omega平替(凌吱)穿古alpha(佟虎)
双失忆,ABO成分有,很低
标签:破案 甜宠 HE
第1章 采草大盗
一场新雪铺满珹河沿岸的长街,稠密的人流令小贩的吆喝声愈发起劲儿。
身着云色棉袍的少年郎,笔直站立在腾腾热气的笼屉旁良久,耳尖、鼻头、脸蛋儿皆冻得泛起嫩粉,眸底锲而不舍的光烁烁闪动。
晟都城内出现采草大盗已有数日余,专挑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下手,原本只是迷/奸案,不料昨夜竟出了人命。
死者是凌云书院的教书先生贺霖,六扇门赶到案发现场时,贺霖浑身上下寸缕未遮,背部参差错落的血色抓痕重重叠叠,死相不堪入目。
经验尸,贺霖胃中尚有催/情药残留,是被活活凌/辱致死的。
龙阳之好在晟都城这等繁华之地虽稀松平常,但因此频频出现受害者还是头一遭,凌吱为破此案想出诱捕一策,最佳诱饵便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佟虎。
论相貌身材,莫说他们所居的靖顺巷,就是放眼整个西市,能与佟虎不相伯仲的屈指可数。
凌吱一个领四两工食银的小捕快,自然是请不动达官显贵家的俏公子帮忙,但说服佟虎,倒是不无可能。
磨了半天嘴皮子对方仍无动于衷,凌吱死皮赖脸中又揉进三分摇尾乞怜,我拿项上人头做保,那淫/贼绝对吃不到你豆腐!你就帮帮我吧虎子哥。
做饵?想都别想。被寒风扫红的五官冻若寒潭,佟虎眉头紧蹙沉声冷嗤,真不知你们六扇门是缺男人,还是缺脑子。
街坊四邻眼里的情同手足,只是人前做戏,实际这层竹马关系佟虎是受亲爹所迫。
因为凌吱亲娘死得早,因为凌吱个子小经常受欺负,因为凌吱每日光顾他家炊饼摊,所以佟虎就得护着这个小他两岁的烦人精。
在佟虎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凌吱缠人不说,擅长告状、捉弄人,时常拿佟三的话压他,这会儿竟为擒淫/贼置他于险境。
整个六扇门不屈人眼的只有我,可就目前而言受害人身长皆在八尺以上,可我七尺刚过,淫/贼未必瞧得上眼。
凌吱不依不饶地绕到佟虎身旁,一边喊虎子哥,一边勾肩搭背,唇尾被谄媚笑容压出两个桃色的小窝,煞是讨喜。
当然,这等充满套路的讨喜看了整整八年,属实让人稀罕不起来,佟虎抓起凌吱的手腕甩到一旁,冷冷道:与我何干?
空手套白狼怕是没戏,凌吱一咬牙自作主张道:那要是破了此案,朝廷拨下赏银,六扇门出钱给佟伯伯做身过冬的新衣裳呢?
成交。
作案地点在靠近大内的东市,据凌吱师父宋德保推断,淫/贼极有可能戌时就已在寻找目标了,于是佟虎早早收摊,换上六扇门提前准备的行头,进入东市。
凌吱在前引路,佟虎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六七米开外,二人穿梭在平康街林立的商铺中,静候淫/贼上钩。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凌吱被迎面而来的便衣同僚撞了下,紧接着拐进古塔寺后面的尚仁街。
佟虎依稀被一股浓香包围,若说是忍冬花香倒也没那么大把握,可脑海蓦然跳出一个词信息素。
进入尚仁街,不出十米就能看到久居客栈的匾额,佟虎阔步迈进客栈,对假扮店家的捕快报出作为暗号的假名,径直上楼。
彼时凌吱已在隔壁房间候着了,避免打草惊蛇,客栈内埋伏的捕快仅仅四名,其余在后院马厩,以及街口乔庄贩夫走卒。
计划是假装更衣沐浴亮出身材,可当小二放下木桶,佟虎再次被浓郁的信息素包围,他警觉地猛然回头,却被浸过蒙汗药的软布捂住了口鼻。
未待蒙汗药完全吸入,来人哐当跪在他脚边,佟虎挑眉,神情略带疑惑。
公子是alpha?
对方无意间散出的压迫信息素,使得霍许一身武功派不上半点用场,他堪堪仰起雨露期特有的酡红脸蛋儿,不可置信的喃喃。
曾经的晟都城omega遍地都是,苦于没有alpha多数迁去了蒙桑城,他之所以苦守原地,是因为他有要寻的人。
眼前的alpha烧香拜佛都求不来,只要被对方标记,日后便可免受雨露期无抑制剂的痛苦。
顺着窗棂纸上的孔洞看到抬水小二不是同僚,凌吱顾不上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火急火燎赶到隔壁客房。
只见佟虎五官痛苦地挤在一处,身体不住踉跄后退,凌吱哪还有闲心管被撞歪的红木花几,任由青瓷花瓶啪的一声粉身碎骨,双臂稳稳接住佟虎庞大的身躯。
凌吱光洁的脑门上惊出一层细汗,他可是拿项上人头保证过绝无差池的可能。
虎子哥你没事吧?凌吱声颤与心悸频率相当。
耳道内嘶鸣不止,眼前过电影般奔过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佟虎五脏绞痛,双目失焦,跟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佟虎这头才失去意识,霍许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冲到门口就被闻声赶来的捕快堵个正着。
袖中蒙汗药尽数撒出,霍许疾步朝窗边奔去。
凌吱脚尖卷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在霍许破窗而逃的刹那,踢进了霍许左肩。
吃奶的力气用在了扶人上,凌吱一时间倒不开手,通讯只能靠喊,老赵把他给我按下!
次日辰时,瓦雀在屋顶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佟虎右臂麻得厉害,掀起眼皮,才发现凌吱的脑袋倒在他小臂上,衣袖被唇缝流出的口水洇湿大片。
佟虎吁气啐了句埋汰,抽回手臂的动作无半分拖泥带水。
脑壳儿被床沿硬木嗑出咣当一声响儿来,凌吱刚要发作,思及昨夜差池转而忍气吞声,醒了?
见佟虎不搭茬,凌吱揉了揉因陪床肿起的金鱼眼泡,哑着嗓子解释:昨晚我怕佟伯伯担心你,就自作主张
我不想听这个,赏银下来知会我一声。佟虎出言打断凌吱罗里吧嗦的废话,手臂麻后的针刺感令眉头不自觉地拧着。
从凌吱的架子床起身,佟虎裤腿内掉出一块干了的下火软布,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逐件褪去六扇门提供的贵气行头,搭在衣桁上。
淫/贼为什么给你跪下?凌吱抬起懒倦的睡脸,嵌在粉嫩小脸上的墨色眸子却深沉难猜。
昨夜他紧随淫/贼身后进入佟虎房间,水桶附近无湿痕,足以说明水桶平稳落地,那一刻淫/贼还没认出佟虎来。
浸着蒙汗药的软布落在了佟虎脚边,淫/贼分明已经出手,照理说片刻就能将佟虎迷晕,何故半途而废?
以淫/贼逃离的步法来看,无疑是个练家子,而佟虎与他一起长大,即便孔武有力,也未必会是淫/贼对手。
加之,佟虎呆怔间淫/贼并未趁虚而入,若非相识,便是那淫/贼认错了人,不然怎能说得通?
佟虎待答不理地觑了凌吱一眼,怀疑我跟淫/贼是一伙的?证据呢?
尽管街坊四邻都说凌吱是因为有个在六扇门当差的爹,才得以跻身六扇门混口官粮吃,但佟虎知道凌吱这小耗崽子贼着呢,若不是见凌吱脑瓜子转得快,六扇门怎么可能养闲人。
我可没说你们是一伙的,但你们之间必然有一丝关联,这个关联便是你昨夜昏厥的诱因。屁/股从脚踏抬起,凌吱拂去身上坐久的褶皱,移步佟虎面前,满目狡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只不过你刻意隐瞒,佟伯伯的衣裳估计是批不下来咯!
佟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拎起凌吱衣领恨得齿关咯吱咯吱响,小耗崽子少拿话激我,你若敢出尔反尔,待你领工食银那天,我就把你那四两银子连窝端了。
你敢劫我工食银,我就告诉佟伯伯你学坏了!
凌吱被拎得脚尖点地,所幸双手擒住佟虎肩上衣料,一跃而起
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揍,皮子就紧。
料到凌吱会用双腿缠他腰,佟虎松开凌吱衣领以掌心击打跃上来的膝盖。
凌吱重心不稳,本能地搂住佟虎脖子,坚硬饱满的脑门咚地撞上佟虎鼻梁骨。
先前还清晰的视线,霎时被酸出的眼泪模糊掉,佟虎二话不说提溜着凌吱腰间布带,挥臂将人扔到架子床。
砰地一声闷响,凌吱被摔得七荤八素。
待眼前金星净尽,才发现佟虎鼻孔留下两行鲜红的血,而下一秒,佟虎竟将血蹭在了他新添置的中衣上,中衣才洗过,一次都没上身。
蹭地打架子床起身,怒冲冲的凌吱一拳砸在佟虎肩头,盆里有水,你往我中衣上蹭什么?!
地砖又不是接不住你,你搂我做甚?
佟虎顺势扯下凌吱腰间钱袋子,哗啦啦倒出十余枚铜钱,剩余放到凌吱的天灵盖上,恐吓道:敢告状,屁/股给你踹成四瓣。
凌吱气得腿肚子直抽筋,取下顶在头上的钱袋子,大力掷向扬长而去的嚣张背影。
佟虎!你他娘的最好别让我审出什么来!!
第2章 又死人了
迫不及待要撬淫/贼的嘴,凌吱大清早空着肚子便匆匆赶到六扇门地牢,甬道两旁油灯被走路带出的风吹得直晃,狱卒听到脚步声快步迎了上去。
我来提审昨晚老赵押进来的犯人。没等狱卒开口,凌吱抢先一步说明来意,眼睛瞥向一间间幽暗牢房。
赵捕快押进来的犯人,当晚就被提走了啊,你不知道?狱卒摸不着头脑的眨巴眼睛。
桃花眼蓦地溜圆,凌吱愕然,提走?谁提走的?
昨夜他光顾着带晕厥的佟虎回家,没跟老赵他们一块儿回六扇门,对之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锦衣卫镇抚使汪厉亲自来提的人,说是案子转到锦衣卫,叫咱们六扇门别插手了。狱卒将昨晚见闻复述给凌吱。
什么?
急火直冲脑门,凌吱一口气险些没倒上来,他费劲巴力拿下的淫/贼,没等审,竟便宜锦衣卫了?
案子一转走,朝廷的赏银自然跟着泡汤,佟虎那头他怎么交代?
凌吱吐出腹中恶气,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烦乱幽晃的眸子无意间捕捉到地上错乱的脚印。
照理说镇抚使亲自来六扇门提人,必定有锦衣卫随行,那来回脚印抛开狱卒和六扇门捕快,当有一处是井然有序的才对。
你说镇抚使亲自来提的人,他自己来的?有下公文到六扇门吗?冷静下来的凌吱与狱卒确认。
狱卒以为凌吱对汪厉身份存疑,嘴一咧,解释说:凌捕快多虑了,镇抚使虽然是独自前来,可麒麟服和锦衣卫令牌怎可能作假?再说当时宋捕头也
我知道了。
凌吱抢白后疾步奔出地牢,赏银的事姑且放在一边,他必须立刻给佟虎提个醒,淫/贼被放出来了!
锦衣卫的镇抚使汪厉,亲自放的人。
提人?滑天下之大稽!
眼高于顶的锦衣卫,堂堂从四品镇抚使,怎可能独自来六扇门地牢提人?提人为何不出示公文?这他娘的狗朝廷,早晚寒了百姓的心!
凌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口鼻喘出的白雾蒙了眼,一脚踩在薄雪之下光滑的冰面,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可他没做片刻停顿,当即撑地起身。是他把佟虎卷进迷/奸案的,佟虎若是因此出现任何闪失,他难辞其咎!
脑中倏地闪过昨夜案发现场画面,凌吱奔跑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他怎么会忘记佟虎与那淫/贼尚有一丝关联,既然能给佟虎跪下,佟虎当是安全的。
一瘸一拐走向炊饼摊,凌吱整个人都傻了,炊饼摊前站着的不就是淫/贼本贼吗?而淫/贼身侧披着大氅的贵气男子,除了镇抚使汪厉还可能是谁?
低头觑着摔秃噜皮的手掌心,凌吱自嘲一笑,自诩为六扇门第一聪明,聪明个鬼!
佟虎也搞不清楚昨天抓进六扇门的淫/贼,今儿个是怎么带人来买炊饼的。
总之,整整三屉炊饼被淫/贼包圆了,佟虎归拢起笼屉,挑着扁担往家走。
没出几步,见正前方人群中有个一瘸一拐的人影甚是眼熟,佟虎理了理嗓子喊道:小耗崽子。
凌吱原本打算悄摸回家,既然佟虎喊他,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睁大眼睛迎着风吹了片刻,血丝和眼泪覆上清澈的白眼珠,凌吱转身,抬起秃噜皮正渗血的手朝佟虎挥了挥,虎子哥。
凌吱逆着人流走向佟虎,跛脚跛得更为夸张,刚才那一跤摔得发髻也有些散乱了,瘦瘦小小的少年郎看起来楚楚可怜。
佟虎眼睛不瞎,看得见凌吱膝盖处的雪水污泥和手掌脏兮兮的血渍,只不过看见不等同怜惜。
就像淫/贼是在牢里,还是在街上都与他无关。他唯一惦记的是佟三的新衣裳还能不能做,他出卖色相的酬劳何时兑现。
佟虎表情不赋有任何情绪,单刀直入地问:案子是不是破不成了?
想着蹭个人肉轿子坐到家,可佟虎一开口就往凌吱的新伤上撒辣油,凌吱憋屈得很,态度属实不怎么样,我一个六扇门的小捕快人微言轻,拿什么与从四品官员斗?人我关不住,案子转交到锦衣卫了。
吸溜着冻出的鼻涕,凌吱含在眼眶的泪疙瘩晃晃悠悠,要掉未掉。
他之所以当捕快,就是想为平民百姓伸张正义,现在想来简直大言不惭,师父都束手无策,他算哪块地的烂葱!
衣裳是你允诺给我的,六扇门不给做,就用你工食银做。佟虎没有人情味儿的话刚落下,就被凌吱撂挑子了。
不是比喻,凌吱真的把他肩上扁担扒拉到了地上。
长街人来人往,佟虎不好众目睽睽之下施/暴,只能耐着性子俯身将倒地的笼屉码好,与此同时背上窜上来只小耗崽子。
根本不用他托着屁/股蛋儿,凌吱柔软的四肢像是绳结,紧紧系在他脖颈和腰间。
小耗崽子不重,沿着珹河边走一个来回,佟虎都不会累得急喘。
只不过,凭什么?
见佟虎要掰开他紧勾在一起的脚,凌吱连忙出言威胁:你要不背我,我就告诉佟伯伯你动我钱袋子!
又是这句!回回都是这句!不带着他玩就告诉佟伯伯,不去私塾接他就告诉佟伯伯,不陪他到后山练射箭就告诉佟伯伯诸如此类,不计其数。
佟虎攒了八年的怒火,若是能喷出,烧掉整个晟都城都不在话下。
凌吱平日里最擅长装傻卖乖扮可怜,佟三还当凌吱羸弱,担心凌吱受欺负,就凌吱那阴险狡诈的坏心肝,谁要是没长眼欺负他,三月内必定惨遭精心设计的现世报。
八年来,佟虎吃尽了凌吱设下的哑巴亏,他们之间的孽缘随着斗转星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盘根错节肆意生长,早已纠缠不清。
离老远见赵万里在他家门外来回打转,脚下步伐零碎,右手保持握刀姿势,不时东张西望,像是有急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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