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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129)

    漪如彻底无言以对。
    不过是些许亲戚罢了,见一见又有何难?提起此事,李霁云淡风轻,我在广州统领水师之时,每日见的人比这里多多了,他们议事之时,能吵得把屋顶也掀了去。我不过陪你父亲闲坐,他们在我面前也拘谨得很,不敢多说许多,与我无妨。
    漪如的心放下一些,好奇地问:你父亲母亲的亲戚,不是宗室,就是京畿人氏。你自幼就在广州,与他们当是无所来往?
    可我现在来了京城。李霁看着她,目光微闪,可想我带你去见一见?
    漪如讪讪,忙道:大可不必。
    第三百一十六章 暗流(下)
    严祺到底还牵挂这京城的家里,并不在南阳久留。
    三日后,他收拾行囊,回京城去了。
    离开时,漪如坐在马车里,被外头的阵仗吓了一跳。不少人闻知李霁要离开,竟是争相来观望,似夹道相送一般站在路旁。
    这般场面,是从来没有过的。严祺骑在马上,满面春风,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与李霁一边交谈一边前行。
    除了他们一行,一道回京城的,还有京兆尹陈恺。
    他显然对李霁很是不放心,李霁在南阳待了多久,他就在南阳待了多久。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派人在严祺的宅子外头监视着,唯恐李霁跑了。
    这其中的门道,严祺自是心知肚明。
    但出人意料,他并不避讳,反而昨日亲自去了陈恺下榻的驿馆一趟,向他询问南阳的公务办完不曾,邀他一道回京。
    陈恺本是为了李霁而来,严祺相邀同行,倒也正中下怀。他从善如流,当即应下。启程时,他领着手下一干军士,与严祺和李霁一道回京。
    那些兵马个个是京中精锐打扮,披坚执锐,看上去,竟像是专程护送严祺和李霁的,众人看在眼里,皆称赞威武。
    漪如撩开马车的帏帘,望向外头。
    严祺骑在马上,正与陈恺说着话。
    李霁走在一侧,似乎正望着田野里的风光,漪如只能看到他笔挺的脊背。
    她望了一会,放下帘子,百无聊赖。
    这些日子在老宅里,严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漪如时常能到李霁的院子里去跟他说话。但如今回程,因为加入了陈恺,这事就不再好办了。
    他们毕竟还没有成婚,在外人面前还须守着男女大防。这一路上,二人纵然相距很近,漪如也只能好好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好好坐在马车里,就算有话要对严祺说,也只能让小娟去传。夜里歇宿时也样,漪如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和父亲待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跟李霁倒仿佛形同陌路一般。
    回程不必赶路,走得也慢。
    数日之后,一行人到了商州,住到了城中专门招待官宦的驿馆之中。
    这驿馆的院子,为了隔绝盗贼,墙都砌得很高。漪如仔细看了看,见并没有老宅里那样能供人偷偷溜进来的后门,也只得打消了念头。
    幸好有京兆尹的人马护着。小娟庆幸道,若驿馆外头的人知道世子来了,只怕明日又是堵个水泄不通,出门也难。
    漪如嗯一声,看着镜子里的人,拔下头上的簪子。
    镜中的女子望着她,眼眸闪闪顾盼,似含着秋水。
    女君,小娟也看着她,笑嘻嘻道,我总觉得你和世子定亲之后,似乎又变得好看了些,无论说话做事,都温柔了许多。
    漪如听着这话,心中一动。可唇角才翘起,却又拉下来。
    你是说我从前说话做事不温柔?她说。
    从前女君哪里温柔过?小娟理直气壮道,小时候便不说了,女君在扬州时,整日想着的都是生意啊看账啊,风风火火,一点也不似女子。还是现在的好。我看,女君以后也别老想着扬州的生意了,就好好做个世子妃,反正吃穿不愁,世子待女君又好,不会亏待女君的。
    漪如嗤之以鼻:他待我好,是他的,与我何干?我说过,长沙王府有金山银山都是长沙王府的,靠山山倒靠墙墙崩,万一哪一天,他对我不好了呢?自己手里终归要有东西才能安心。
    小娟道:女君总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问你,你真觉得钱财如此重要,胜过世子?你真的能不在乎他?
    漪如昂着头:那有什么胜不过?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谁离不开谁?我才不在乎。
    小娟却撇撇嘴角,没说话。
    漪如见她目光闪闪的模样,直觉她有事瞒着自己。
    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她问道。
    小娟瞥着她,犹豫片刻,道:我说了,女君可不能胡来。
    我出门在外,还有父亲管着,能胡来什么?漪如道,何事,快说。
    小娟道:女君可还记得宋廷机?
    漪如愣了愣:记得,为何提他?
    小娟讪讪:我方才到前堂去,老丁让我回来给女君传个话,说陈府尹、主公和世子赴宴去了。我打听了一番,那宴请之人,就是宋廷机。
    漪如讶道:宋廷机不是在京中做官么,怎会在此处?
    他刚刚调任山南东道监察御史,当下在赴任的路上,正好也到了这商州城中。小娟道,他和陈府尹在京中交好,又跟主公有旧,便亲自登门来邀。
    漪如皱了皱眉。
    宋廷机这些年在京中混得很是不错,这监察御史,乃是整个山南东道的长官,宋廷机能够当上,可见其钻营的本事了得。自从当年离开京城之后,严祺跟宋廷机就没有了往来。就算后来在京中遇到,两人也不过见面寒暄两句,不曾互相登门拜访。严祺对他看法如此,漪如则更是如此。纵然他爬得再高,漪如也知道,此人本性不会变。
    她心中不由埋怨起严祺来。他明知宋廷机不是好人,再加上陈恺这居心叵测的,就算只是寻常的应酬,他也不应该跟这样的两个人搅在一起。
    世子也去了?漪如问道,他是陪着我父亲去的?
    也不能这么说。小娟干笑一声,其实是主公陪世子去。女君,宋廷机请的是世子。
    漪如瞪起眼睛。
    他们在何处设宴?她随即问道。
    在商州城中的一处有名的酒肆,名叫云香楼。小娟越说,声音越小,女君,我刚才去跟驿馆里的人打听了一番。他们说,那云香楼里,女乐最是出名
    小娟见她突然站起身,急忙拉住她的袖子:女君方才说了不会胡来的!
    谁说我要胡来。漪如冷笑,忽而看向镜子里,道,我不是带了一套男装么,替我取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云香楼(上)
    云香楼离驿馆不远,建在商州城的繁华之地。
    商州属江南东道治下,如今新到任的监察御史来到,大小官员无不想上门拜谒。不料正当此时,京兆尹陈恺竟是来了。一个监察御史,一个京兆尹,在商州遇到,本就已经是稀奇事,可众人还听到了更离谱的传闻。
    高陵侯严祺和长沙王世子,与京兆尹同行回京。
    无论何时何地,长沙王世子总是个能让人议论起来的话题。而皇帝为高陵侯的女儿和长沙王世子赐婚的事,众人刚刚有所耳闻,不料,就听到这翁婿二人来到商州的消息。
    宋廷机谢绝了一切宾客,只邀请了京兆尹、高陵侯和长沙王世子到云香楼宴饮,于情于理,皆是通顺。
    李霁接到邀约时,问严祺:京兆尹说这位宋御史,与君侯是故交?
    提到宋廷机,严祺的神色便有些不快。
    从前我曾与他引为知己,后来,便不来往了。严祺道。
    李霁问道:何故?
    严祺于是将从前宋廷机与韦襄勾结构陷,以至于严祺最终丢了官职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李霁听着,明白过来。
    当年严祺获罪丢官,漪如落选太子妃,李霁便是远在广州也有所耳闻。他虽然与漪如时常通信,但在信里,漪如对这些事绝口不提。原来,底下还藏着这样的缘由。
    李霁沉吟,道:如此说来,君侯与此人再无往来了。
    正是。严祺道,我劝世子也莫去赴宴,这宋廷机并非善类,乃蛇蝎小人,与他来往,易为其所累。
    李霁颔首,却道:蛇蝎亦有蛇蝎的用处。若我请君侯随我一道赴宴,君侯可愿意?
    严祺一愣。
    夜色降下,云香楼里,灯盏明亮,亮如白昼。
    这些日子,京兆尹陈恺的心情,就像那碾在郊野小道上的马车一样,颠簸不定。
    起初,他为了保住官职,亲自领兵从京城里追出来。在发现长沙王世子的行踪之后,他怀疑这王世子要与同党做什么大事,一度有了立功的期盼。可等他风尘仆仆追到南阳,竟发现这王世子是来找岳父严祺的。结果,他堂堂京兆尹,竟是千里送关爱,生生被人当了个打下手的。
    想到自己在那学塾里听了一堆鸡毛蒜皮官司,抓人放人折腾了一日,像个小县官一样,他就觉得窝囊不已。偏偏他还要装作一切如常,乐意之至,且与长沙王世子无干。最终,他为了防止长沙王世子再弄出什么花样来,还须得亲自领兵跟他一起回京,像个护卫一样。
    当真是憋屈。
    幸好,他遇到了好友宋廷机。
    宋廷机出身世家,这些年,平步青云,与陈恺亦是交好。
    得知了陈恺这些日子的遭遇,宋廷机笑了笑,道:陈兄着实不必郁闷,以在下之见,此番,陈兄也不算一无所获。
    陈恺看着宋廷机,道:怎讲?
    陈兄方才说,长沙王世子去南阳,是为了探望高陵侯?
    正是。
    那便是了。宋廷机道,据在下所知,长沙王世子和严女君从前是义兄妹,一直有些来往。陈兄可记得,前番骊山春狩,长沙王世子曾经遇险?
    陈恺道:自是记得。那次,太子也遇到了刺客,闹得不小。
    那时,长沙王世子和严女君还未定亲,可他出手就给高陵侯送去了五匹西域良驹。宋廷机道,且春狩当日,长沙王世子和严女君可是一直待在一起的。
    陈恺道:世子阔绰,那时他与严女君是义兄妹,在一起当也无妨?
    宋廷机笑而摇头:陈兄不若再想深些。长沙王世子可是宗室,论正经亲戚,京城里多的是。陈兄这些日子一直在监视长沙王世子,可曾见他对哪家这般体贴?再有,他如今还没有与严女君成婚,无甚大事,却巴巴地跑到南阳去探望高陵侯父女。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高陵侯府跟长沙王府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说罢,他看着陈恺:日后,陈兄若觉得这长沙王世子不好对付,不若派些人手,在高陵侯府下功夫?高陵侯可是王世子的岳丈,只怕跟长王党也关联不少。长王党在朝中猖獗,近来,不少号称清流的人也日益有了支持长沙王的迹象。圣上对此忌讳,总有一日是要将他们都收拾了的。陈兄只要好好准备,搜集罪证,不怕到时用不上。
    陈恺了然,笑道: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宋老弟果然看得明白。
    宋廷机微笑:不过当下,圣上仍对长沙王以礼相待,陈兄切不可与高陵侯和王世子翻了脸。在下别的或许帮不到,不过与高陵侯还算有些交情。陈兄若想从高陵侯身上打开口子,在下却可帮上一帮。
    陈恺眉间一动,道:若能如此,自是大好。只是这高陵侯跟从前不一样了,只怕防备得紧。
    宋廷机颇是自信,道:陈兄放心,我与他少年相识,他心中想什么,我最是清楚。将来陈兄立下大功,拜相封侯,还盼莫忘了在下才是。
    陈恺笑道:那是自然!
    正说话间,仆人通报,说高陵侯和长沙王世子到了。
    二人连忙起身,迎将出去。
    文吉,王世子,怎这时才来?陈恺堆起笑容,拱手招呼道,我可是饿了,先来一步尝了尝菜色,着实对不住了。
    严祺也露出笑容,道:都不是生人,何必客气。
    宋廷机到驿馆中拜访邀请之时,已经与李霁见过面。他向严祺和李霁见过礼,道:在下亦初来商州,不识风土,只听闻这云香楼酒菜上乘,值得品尝一二。今日蒙文吉和王世子不弃,亲来赴宴,在下诚惶诚恐,若有不合胃口之处,还望海涵。
    严祺看着他,也笑了笑:牧之这话便见外了。我的胃口,你是知道的,有好酒便是,什么菜吃不下。
    宋廷机也笑:文吉就是爽快。
    说罢,他看向李霁,拱手道:王世子请。
    李霁看着他,微微颔首:宋御史请。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云香楼(下)
    宴上,宋廷机甚是热情。
    乐伎捧着丝竹琴笙奏乐,酒菜在每个人的案上摆得满满当当,宋廷机亲自为严祺等人倒酒,谈笑风生。
    他一向善于攀谈,向李霁问起前番征战之事,话里话外,极尽溢美之词,却毫无生硬的吹捧,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那战报传回之时,朝野皆轰动。宋廷机对李霁道,我等纵然身在朝中,闻得世子和严公子的策反了羌部,亦是惊喜。只不知,世子当初是如何到了羌部去?
    李霁看了看严祺。
    严祺手里拿着酒杯,微笑道:宋御史乃我故交,长霆可与他畅谈,不必避讳。
    李霁应下,于是与宋廷机侃侃而谈。
    宋廷机倾听着,眼睛却不时地瞥向严祺。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他仍感到诧异。传言之中,这长沙王世子颇是清高,不苟言笑,且不假辞色。可如今看来,他却并非是个难相处的人。
    当然,宋廷机知道,这与严祺有关系。不想长沙王世子这等人物,在严祺面前,果真似女婿在岳丈面前一样的顺从。
    宋廷机又与陈恺相视一眼,脸上的笑意愈深。
    众人谈论着战事,陈恺又提起了严楷,向严祺贺喜,与宋廷机一道轮番向严祺和李霁敬酒。
    李霁的酒量不错,并不见什么异样。
    严祺却不一样。他似乎聊得颇是开心,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下肚。
    没多久,他脸上已经泛起了酡红,说话变得迷糊起来。
    宋廷机说了一桩朝中的趣事,严祺哈哈大笑起来。他拉着宋廷机,非要人取羯鼓来,说要像从前聚宴那样,自己击鼓,听宋廷机吹筚篥。
    文吉着实是醉了。宋廷机无奈道,这酒劲头大,是我疏忽。
    严祺却嚷着没醉,还让人再拿酒来,说要跟宋廷机不醉不归。
    宋廷机只得扶着他,让云香楼的管事取醒酒汤来,再备一处茶室,带严祺去歇息。
    李霁见状,正要起身,宋廷机道:世子不必劳动。高陵侯的酒性,在下清楚。他醉酒之后喜欢胡闹,必是要到清净之处稍作歇息,醒一醒酒,过了劲头也就好了。
    陈恺也劝道:宋御史和高陵侯是挚友,世子由他们去便是。
    李霁颔首:有劳宋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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