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宋梦圆不耐烦,想还不如去参观齐冶为了买下祖母的房子,在云州落户的新材料工厂,在齐冶的强烈反对下方才作罢。毕竟两人是来约会,不是来加班的。
当天下午,两人回宋家跟宋嘉曙和庄晓鸥告别,带上行李返回鸾城。
到家时已经晚上了,考虑到白天吃的不少,宋梦圆只做了两碗馄饨汤面,多放了几把青菜。
饭罢,齐冶直接去书房处理工作。宋梦圆则去各房间巡视了一遍,检查有无重要事物丢失,卫生工作是否到位,最后才到书房。
宋梦圆不在鸾城的时候,钟点工在助理的安排下每天会定时过来打扫,唯独不能进入齐冶的书房和保险室。保险室倒罢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进去,书房一无人打理,就立刻以上百公里的时速往脏乱差狂飙。
现在的书房比当日宋梦圆初来时还乱,宋梦圆无奈地把文件都重新整理归位,把用过的无用纸张都扔进碎纸机,再倒进垃圾桶里,再用吸尘器清扫地板,用干净抹布擦拭柜子和桌面,同时让扫地机器人拖地。
齐冶坐在椅子上纹风不动,低头批阅积累至今的所有文件。
宋梦圆到齐冶背后干活,瞥到一个刚刚点开的外国邮件,字母乍看上去和英语相似,仔细一看,有几个字母头上还有两个点,明显不是英语,行文也不像,应是欧洲哪个国家的文字。
她习惯性地去扫发件人的名字,目光一凝,清楚地看到那几个字母:Susana。
苏珊娜?
齐冶和苏珊娜一直保持来往?
宋梦圆收回目光,按下惊疑不安的心绪,匆匆擦了擦书桌旁的小书柜,又控制不住好奇,抬头看向显示屏,邮件已换,是别人发的。再看一会儿,发现齐冶非常机械地一路扫过去,大部分光看看标题,一部分点开扫一眼就关掉,只有极少部分才停下来写回复。
就是不知道苏珊娜是哪种待遇。
宋梦圆心不在焉地把书房收拾完,跟齐冶说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卧室了。
她冲了个澡,戴上眼镜,躺倒在床上,查看眼镜电量,再看接下来的工作日程,顺便打开传书敲袁怡晨。
袁怡晨久久没有回话,好久才跳出一句留言:你这个有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谁还不是个宝宝:唉,我做得果然很那个吗?
晨晨:我刚认真想了想,如果能当你的约炮工具人,绝大多数人应该都很乐意吧。
谁还不是个宝宝:认真点,我真的很烦恼。
晨晨:我是很认真地在说这件事啊,我只是想说,很有可能一旦小一想通了,没准就要以约炮为由继续跟你谈感情了,你这是开了个不好的头啊。
谁还不是个宝宝:果然你也这样想,呜呜呜呜呜我后悔了!
晨晨:所以说久旷怨女就是要不得,美色当前就什么也顾不上了,照你这个处理方法,完全就是骗身骗心的渣渣。
谁还不是个宝宝:快闭嘴吧你!
晨晨:我去赶稿了,回聊~
袁怡晨转头把宋梦圆的聊天记录发给齐冶,好奇地问道:老板对当年在学校做的事有印象吗?
齐冶:不知道,不关心。
袁怡晨看着齐冶发来的六字真言,一点都不意外,真如宋梦圆所说,小禁对小一的事不全清楚。
只是这样一来,宋梦圆的压力就更大了,小禁当日说的话原来真没夸张,她真就是为了宋梦圆而生的,她对过去的一切记忆几乎只和宋梦圆有关。
袁怡晨对好友深表同情。
这边齐冶浏览罢聊天记录,沉吟起来。
她的判断果然没错,小一虽然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但还是成功突破了宋梦圆的一道防线,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上的变化。如果能用小一受到的锥心打击,换来宋梦圆的歉疚,以及一发不可收拾的□□关系,呵,怎么想怎么爽。
唯一要担心的是宋梦圆兑现诺言后,不肯再发生关系。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宋梦圆跟袁怡晨的聊天字里行间都充溢着只打炮不负责的想法。一定要想办法把宋梦圆彻底拖下水,再也不能脱身而去。
想离开她,做梦!
齐冶关掉聊天记录,查看实时监控,宋梦圆尚未入睡,和往常一样翻看今天收到的卡片,并将之藏进手账本里收好。
她坐在贵妃榻上,静静地等待着。
宋梦圆望着床头柜上几朵簇拥在一起的白玫瑰和绿桔梗,中间还插着零星的白色石竹梅和野菊,花朵鲜艳挺拔,在壁灯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应是这两天送来的。
回到家能看到这样新鲜的花束,确实让人心情舒畅。宋梦圆坐在床沿,拨弄花瓣,等了许久,直到凌晨两点,小一仍然没过来,便知道她真生气了,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关掉所有灯,拉过薄被闷头睡去。
又过了半小时,卧室的门才静悄悄地打开,齐冶光着脚蹑进来,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就算钥匙被宋梦圆收走了,谁还不会备份几个呢?
她站在床沿,低头望着宋梦圆的睡脸,委屈地抿抿嘴,不出声地责骂:坏人!坏人!坏人!坏人!
骂累了,齐冶没精打彩地蹲坐在床边,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早晨很快到来,一切又如常运作起来,宋梦圆备好早餐,再去叫醒齐冶。两人用毕早餐,再将餐具送到厨房清洗。临出门前,宋梦圆给齐冶挑衣服,突然发现她眼底一片青黑,吃了一惊。
齐冶觉少是没错,可也没到会熬出黑眼圈的地步啊。
宋梦圆脱口而出:你昨晚没睡好?
齐冶不知是诚实,还是敷衍,给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睡不着。
宋梦圆没敢问齐冶睡不着的理由,只好做一个贴心的助理:我会尽可能把今晚的工作调整到别的时间,争取提前两个小时入睡。
齐冶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用鼻孔哼了一声。
今天是端午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宋梦圆和齐冶一回公司,就有许多文件递过来要求审批,有许多干部过来找宋梦圆,高管也要找齐冶谈话。一个上午,两人忙得跟陀螺似的,根本顾不上彼此。只有开会的时候,两人才会并肩坐在一起,听众人汇报,讨论、争执。
宋梦圆正在绞尽脑汁把今天晚上的工作挪移到其他时间点,齐冶忽然要求她把工作都在今天上班时间给解决掉。宋梦圆很吃惊:批阅文件可以用空隙时间解决掉,可是金融版块的会议,至少要一个小时吧?今天还有好几名董事要跟你聊聊,光应付他们就要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
没关系,他们很好打发,只用十五分钟就能解决掉一个。
宋梦圆半信半疑,姑且把会议提前的通知发给海城金融子公司,要求版块内各高管务必在下午三点及时上线开会。
根据董事们提出约谈的顺序,宋梦圆一个一个打电话,再让齐冶亲自跟对方会谈,然后就看她如何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内打发一个董事。
齐冶一上来就要求对方说明谈话目的,在一分钟内说清为什么会产生这个目的。她再根据对方的想法一一驳斥,或者肯定,和对方讨论几分钟,最后确认对方没有意见,就迅速结束了谈话。全程毫无闲唠的余地。
宋梦圆还注意到齐冶说话反应都比平时要快上一些,往往对方没反应过来,她就迅速用精准的意见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就结果而言,齐冶只用一个小时就解决了所有要跟她聊聊的董事,平均每人十分钟。
这些来谈话的董事有一个共同点:都对公司的去年财务年度报告表示担忧,表现出了强烈的希望分散风险的意愿。其中有两人提出了让公司上市的想法。对这两人,齐冶都斩钉截铁地说:上市不划算,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多弄点钱。
即使如此,这也让宋梦圆提起了警惕。在公司运行状态处在不甚乐观的状态下,贸然让公司上市,无异于捞钱跑路,割股民的韭菜不说,对真正想将公司运营下去的人们同样也是一种伤害。
这两人都和明锋科技没有关系,是投资基金派出的代表,他们的发言一般视作是这些基金的意思,投资方要求上市,往往意味着他们想要撤资。
齐冶注意到宋梦圆的担忧,说了一句:他们要真想收益最大化,就不会要求现在就上市,只不过在试探我的态度罢了,真不想亏损,大可以直接把股权卖出去。
既然齐冶对此的态度比较乐观,宋梦圆便没什么意见,继续工作。
等到即将下班的时候,宋梦圆琢磨梁医生这个时候应该有空,给对方发了条信息:梁医生,有件比较麻烦的事想跟你咨询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居然没更,我看了眼后台,发现忘保存发布时间了就当今天双更吧(望天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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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 梁医生就有回音了。宋梦圆含糊地讲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梁医生问了几个细节,探知她想强行去见避而不见的人格, 便建议宋梦圆让同样得到病人信任的亲人好友去游说, 再自己过去见病人。
宋梦圆:医生, 问题就在这儿。她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信任的人。
梁医生:她没有可以信任的亲人吗?
宋梦圆:没有。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她会患上多重人格可能和父母有很大的关系。她対父母的态度非常冷漠,不愿意跟我细谈。
梁医生: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当事人只信任你一个人?
宋梦圆:应该是。
梁医生没有马上回复,让宋梦圆很是忐忑。
过了好一会儿, 梁医生才回复:受到打击的是哪一个人格呢, 另一个人格対你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呢?
宋梦圆想了想小禁的态度, 有些无奈:受到打击的是原来的人格, 另一个没什么变化,就是対我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能抓住我的痛脚很高兴呢。
梁医生:她対原来的人格提出的要求并不在意是吗?
宋梦圆:不是的,她也很在意,只是比起原来的那个, 她还算冷静, 可能是心里早有预期吧。想让她们放弃,目前看来不太可能。
梁医生:我想那个被你打击到的原始人格可能対你还是信任的,只是生你的气, 不愿意出来见你。
宋梦圆:医生是根据什么判断的呢?
梁医生:很简单, 你只需要记住一个关键, 在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这种病里,后生的人格往往是为了保护原始人格才出现的。按你之前的说法, 她们之间会定时交流,交换信息。后生人格在原始人格受到打击后,対你的态度并没有多大变化,还能如实表达不满的情绪,说明仍然対你充分信任,也说明她判断原始人格受的伤害还没严重到需要她保护的程度,不然她対你应该会呈现出非常明显的攻击倾向。
宋梦圆恍然,把梁医生的话翻译一下,就是只要小禁仍然追求她,就意味着小一同样没放弃跟她复合的想法。
她又愁了。
齐冶咋这么死心眼呢?她都表现得那么渣了,居然还不下头。
梁医生:如果対方以后还会提出那个无法实现的要求,你只能事先未雨绸缪,一点点铺垫,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样她们就不会因为対你太过失望而备受打击了。不过这个做法也是有限的。如果你一直铺垫,但无法让她们真正放弃的话,她们対你的信任可能也会渐渐减弱,最后完全丧失対你的信任。
宋梦圆盯着梁医生的这段话,久久无语。
梁医生:你迟迟没有回话,该不会那个要求关系到你们之间的信任?
宋梦圆艰难地回了一个字:是。
梁静云被震到了,忽然产生疑问,宋梦圆和她口中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沉思起来,直觉告诉自己,対方的关系绝対不一般。病人対亲人没有好感,却能対分开了多年的朋友还保持着高度的信任
梁医生:你那个朋友,还有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朋友,可以让対方知道她的病情?
宋梦圆:没有,医生,她的病情除了你,我和当初给她诊断的专家外,就再没别人知道了。
梁静云立刻确定了,这两人以前一定是恋人关系!
她忽然意识到宋梦圆是用她来指代朋友,这是一対同性情侣啊。她隐约猜到了病人向宋梦圆提出了什么要求,忽然感到犯难,难道要为了治好病人,就劝当事人接受病人的要求吗?
怪不得対面那么吞吞吐吐,言语间充满了很大的疑问。
梁静云沉思良久,给宋梦圆发了一段话:你可以想办法让当事人暂时不要再提出相同的要求,给双方设一个期限和条件,比如过多长时间,达到什么条件,才可以重提那个难以实现的要求。然后你就想办法在这段期限里,尽可能让她遇到更多可以信任的人,打开心扉,和足够多的人建立起互信的关系。这样一来,万一她対你失去了信任,还有别人能够补偿她的情需求感,或者帮助你们缓和矛盾。最少她就算终生治不好,病情也不会继续恶化,一辈子都维持着比较稳定的精神状态,或许就是当事人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宋梦圆仔仔细细,反反复复读这段建议,再衷心地向梁医生表示感谢,并问她如果有机会,是否愿意出来约个饭。
梁医生:好呀,有空我们找个保密强的地方,再深入谈谈。
宋梦圆摘下眼镜,陷入沉思,梁医生的建议无异给了她一个新思路,如果让齐冶和别人建立起亲密关系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全身而退呢?
可是这个想法一定会被齐冶否决,一个搞不好还有可能让齐冶发怒,得做得足够隐蔽才行。
再一个困难,上哪找齐冶能看得起,人品又有保障的人呢?宋梦圆在心中初步圈定了两个人选,杨暄和裴雨婷,不过这两人都有不足之处,还得继续考察。除这两人外,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最后就是要怎么才能让齐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再提出复合的要求。
无论哪一个,都是极困难的任务。宋梦圆觉得自己可真像大太监,天天替皇上操后宫的心。正宫的自觉?她才不想要。
她习惯性地看向齐冶的办公位,发现她的上司居然不在位子上,惊讶了一会儿。她忽然注意到眼镜微微发光,这是有新信息的提示,急忙戴回眼镜,发现是梁医生发来的消息。
梁医生:差点忘了,你这个朋友既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引发人格当场切换,那么精神方面可能会不是很稳定,或许会有服药的需求,你最好多加注意,监视当事人服药,避免药物成瘾。
梁医生:考虑到病人以前曾经找过专家诊断,也许她手上就有现成的需要服用药物的名单,你可以拿我发去的清单対照下。
之后她发来了一份常见精神病症服用药物清单。
宋梦圆向梁医生道谢,再次摘下眼镜,非常想捂住脸。
这时门口有响动,宋梦圆抬头,看到齐冶通过自动门进来,一脸疑问地看向自己,那対眼底的青黑还没完全褪去,特别扎眼。
宋梦圆没话找话:董事长,你刚刚去卫生间了?
不是,他们非要找我谈工作,让我去现场视察,都什么毛病。齐冶坐到办公椅上,点击鼠标唤醒电脑,又点了下关机,等下收拾东西,该准备下班了。
宋梦圆收回视线,思忖齐冶是否会背着她买药,又会在哪里买药,是亲自买药,还是找下属帮买。
她左思右想,觉得齐冶既然不让别人知道她患有精神病症,托人帮忙买药的可能性很低,网购倒是很有可能。于是出去叮嘱秘书部,一旦有董事长的快递,要先送给她,由她亲自检查再交给董事长。至于这条命令会引起什么猜想,她也顾不上了。
当天晚上,齐冶仍然没来找她。
宋梦圆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多,这才不得已去床上睡觉,临睡前朦胧地想,这绝不可能,小一会放弃和她相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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