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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不要爱上杀猪佬! 全文-凉容(4)

全文-凉容(4)

    这位道友。岑蹊河不置可否,你不愿以真容示人也就罢了,只是不知岑某是否有幸得知,你姓甚名谁,师从何处,躲在棺材里,操纵那二小儿戏弄鄙人,又是为何?
    他轻飘飘将戏弄的对象揽到自己身上,绝口不提适才薛灵镜那一扇之辱,目光中亦带了三分警告。
    好孝顺的徒弟。石头嘀咕了一声,脑子里现编起了故事。
    薛灵镜定定看着他,忽然道:你既然自称懂一些修道之事,可曾听过,本座这明镜扇有何作用?
    那自然听过。胡搅蛮缠溜须拍马是石大仙的拿手好戏,他如鱼得水接过话头,明镜扇鉴史明今,我这小乞丐的来世前生,在您老人家扇下通通无处遁形,方才您老人家顾念龙哥年纪小,没使真本事,才落了些下风,谁不知如今天下第一人非您老人家莫属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虽混,却也算有理有据,天神庙中不少弟子暗暗点头,只薛灵镜一人依旧面色难看,冷若冰霜,他复又问道:那你便是承认自己所犯之事了?
    那是自然!石头忙顺杆上爬,忽然咂摸出一点不对劲来,忙改口道,没有,没有,我能犯什么事,明镜虽好,可不能妄信啊!
    众人:
    本座刚才在扇中看到,薛灵镜的声音轻了些许,嗓音略哑,前所未有的冻人,你手上有三十八条人命,你作何解释?
    一丝冷风吹进院内,数息间,半点呼吸声也无。
    所有人都像突然给霜冻着了,凝着面色呆张着嘴,这丝凉风更是叫人毛骨悚然。
    薛灵镜转过身,看了岑蹊河一眼,岑蹊河同样脸色发白,冲薛灵镜点了点头,对着武陵仙君的神像又拱了拱身,继而转身对住持及众弟子道:适才在下说过,师尊此番出关,来到芾县,并不是为了遴选弟子,而是另有目的。
    住持讷讷看着他,嘴唇发着抖,还不敢说话。
    岑蹊河微微抬高了声音:诸位都知道,武林门有三峰十八洞,三位峰主,十八位洞主。中峰下峰峰主乃我同门师兄弟,而十八洞主,皆是我三人入室弟子,虽所教不类,所成不足,但也确实是在下看着长大,亲自管教,品行上佳然而就在数月前,我武陵门出了一桩血案。
    石头抱着臂,从香炉上跳下来,在神像前蒲团上盘膝坐了,看着岑蹊河,一张平素乖张扭曲的脸上此刻竟没什么表情。
    岑蹊河顿了顿,续道:十八洞第六洞,水崖洞洞主张栖枫失踪,门下三十八人死于非命,均是一剑封喉,无争斗之痕迹,凶手手段之毒辣,修为之高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薛灵镜道:本座查问凶手,明镜扇照映出此地。
    他没有再往下说,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龙哥小宁不可置信地看着石头。
    住持也颤声道:怪不得这疯乞丐总说武陵仙君强迫于他,要绕着武陵派走原来竟是畏罪潜逃么?
    数十道灼灼目光落在石头脸上,有惊惧有愤恨,石头僵着脸摆手道:薛大仙,你扇子弄错了,我是个杀猪的前几个月王县令家摆酒席,我就是杀了三十八头猪
    咔嚓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辩解,只见薛灵镜捏碎了手中杯盏,回头冷道:你是说夺我门下三十八名子弟的性命,在你眼中无异于杀猪么?
    这可比杀猪省力多了石头低声喃喃,又抬起头嘻嘻哈哈道,怎么着,大仙,人命是命,猪命就不是命吗?
    薛灵镜摇摇头,背过身去。
    诛邪阵。他抬起手,低喝道,列阵,杀无赦。
    第8章 诛邪请神君(二)
    晚春深处,因着几场雨一下,倒是开始倒春寒。
    石头看着眼前如珍笼棋局般持剑而立的二十数名弟子,吹了吹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破破烂烂的布裳无法蔽体,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冷。
    我才不会怕了他们。石头心中嘟囔。
    武陵派这诛邪阵已有数十年未在人前展现,一来是没有穷凶极恶之徒需要诸弟子协力剿灭,二来是布此阵消耗太大,颇为不值得,三来,诛邪阵杀孽太重,有违天道。
    修道之人往往会想方设法避开业障,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是一法,断情绝爱不通人情亦是一法。
    石头想到业障二字,只觉脑门像被剑尖抵着一般凉得发疼,他屈其手指敲了敲额头,笑嘻嘻道:薛掌门,你们武陵派修的有情道,最为重情重义,所以也容易冤冤相报,身负孽障。我劝你还是不要用这个诛邪阵,你看你一把年纪了没什么进益要自毁修为也就算了,你弟子还年轻得很,还是劝他们早点看开,仇恨都是浮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薛灵镜尚未来得及作答,岑蹊河便以怒道:放肆!
    岑峰主一个玉面书生,平时说话都是温顺和雅,这时候竟然涨红了一张面皮,活像是一只被踩了痛脚的猫。
    石头笑着对着一旁的龙哥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一代不如一代,这就是成不了仙的。
    岑蹊河喊了声:师尊。
    薛灵镜摇了摇头:黄口小儿信口开河,不必搭理。
    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否认。
    困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困一人,盈亏有序,诛邪有道,不死亦不休。石头道,他缓步踱到武陵仙君的神像前,背过手抽出神像腰间所悬木剑,摆了个简单的起手式,剑锋朝向薛灵镜,笑道,一、二、三、四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你猜猜我要杀几个,这阵才能困住我?
    薛灵镜冷道:一十二。
    他话音刚落,踩在第十二宫的蓝衫弟子往前一步,身后乍现二十四道剑气,低喝一声,剑气汇拢,如一束麦芒刺向石头。
    石头连忙使了个四两拨千斤,木剑轻飘飘敲向他手腕,他竟一避不避,正面迎上,木剑啪一声击中他虎口,浑圆一体的阵法给这一剑敲出一个缺口,那弟子低喝一声,蹂身而上。
    石头笑了笑,明知他要做什么,却顺着他一剑斩向他脖颈,木剑杀伤不了人命,只裹挟着劲风,像敲木鱼一样把人敲晕在地。
    光晕流转的圆阵出现一个缺口,正如他方才所说,杀一人,困一人,第十二宫身后二十四道剑气冲霄霄而起,位于左右的十一、十三二位横剑相迎,将那圆阵所填补起来,二十四道凌乱的剑气随之分叉成四十八道,两名弟子清喝着引四十八道剑气袭向石头,剑风彻骨,尚未及人便令本就褴褛的衣裳愈发不堪,露出石大仙胸背膀脖大片的皮肉。
    说来也怪,这乞丐一身破烂,脏污不堪,这衣下的身躯却是白皙光滑,就是一天挨几顿打,也没留下过什么伤疤。
    石头瞧着戳向鼻子尖的四十八道剑风,嗔怪道:好你个桃花源,上行下效,仙君是个急色的,弟子也流氓。
    他嘴上不歇,脚下却也没停,四十八道剑风肉眼所见如渔网般细密,他倒像个在玩跳皮筋的顽皮少年,诶哟一声躲过这边,啊呀一声避了那边,说道也流氓这三字时木剑已扑上十一、十三两位弟子的面门,正对着眉心,噗噗两声,两名弟子叫也没来得及叫,便稻草人一般软绵绵地摔在地上。
    二生三,三生四诛邪阵内剑气由四十八道分为七十二道再至九十六道,不过数息便成了一座天罗地网般的剑壁,莫说整一个人,就连一只蚊子怕也要被搅成碎片。
    石头手中的木剑格挡了几下便被削成碎段,一边连滚带爬地躲避剑气,一边夸张地抱怨,抱怨了几声,忽然灵机一动,抬手掐诀,喊了声来。
    这正是方才他在棺材里使过的飞来咒,石大仙的脑袋时灵时不灵,只有这最简单的隔空取物拉起来就能用,黑影一闪,他张手接住,然而这次飞来的既不是扇子也不是玉佩,而是岑蹊河本人!
    岑峰主双足离地之际尚百思不得其解:此人的修为究竟高到什么程度,才能将堂堂武陵派上峰峰主当做一件器物,轻松取来?
    石头惊讶了一瞬,便笑起来,单手揽住岑蹊河的腰,好不要脸地把他往身前一挡,手指凌空弹了几下,替岑蹊河弹开直袭面门的剑气,继而冲岑蹊河胡乱嚷道:乖徒孙,快谢谢祖师爷救你性命!
    岑蹊河脸色发青:士可杀不可辱
    石头没理他,捏着他两边脸颊往外拉,一边拉一边捏尖了嗓子学着岑蹊河的声音嘤咛道:师父,快来救我!祖师爷生气啦!要把我吊起来抽屁股!
    武陵弟子各个面色煞白,不堪其辱,邪魔拿着岑蹊河当肉盾,这诛邪阵竟是再发挥不出半点效用,众弟子往后退开,露出中间端坐阵心的薛灵镜。
    薛灵镜阖着双目,似是不见不闻,他双手合在一处,左手食指指天,中指搭于食指之上,其余三指捏莲瓣,挺于右掌掌心。
    石头眼尖地瞅到他掌心那两个见血的红指印,摇了摇头,心里夸了自己两句能把薛灵镜逼成这样,可真是了不得的能耐。
    神像前的香火似是被剑风吹动,又徐徐燃起来,一缕青烟笔直地竖起,延伸到目力所不及的高处。
    石头向小狗一样动了动鼻子,忽然觉得鼻尖一痒,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喷了岑蹊河一领子。
    岑蹊河:
    院内忽然狂风大作,失了晚春的和煦绵柔,夕阳为乌云遮盖,昏沉沉天地间乍响一道春雷。
    不肖弟子薛灵镜妄请尊驾,薛灵镜躬下身,徐徐道,薛灵镜自幼入武陵门下,赖师门之拥立,二十执掌武陵,三十得驭明镜,誓护佑弟子,光耀门楣,然如今,武陵有倾覆之危,大患非我等可敌
    石头不知他在干什么,却隐约听出是在说自己,有些委屈地瘪瘪嘴,心道:我哪儿有这么厉害,也没想倾覆你们门派。
    师尊!岑蹊河忽然低喊一声,三思!
    薛灵镜微微一顿,却没停下:灵镜虽不才,却不可任门人枉死而无所举,任弟子受辱而无所为我武陵外可尽物,内亦尽诚,奉请仙君显圣,诛邪魔以绝后患!
    他话音一落,诸弟子紧接着应声:奉请仙君显圣,诛邪魔以绝后患!
    连喊三遍,那兜头的暴雨便倾落下来,修仙之人本可不受雨水雷霆侵袭,只是这场雨却把二十数名弟子连同薛岑二人浇成了落汤鸡。
    好家伙,请我最怕的那个来克我石头总算隐隐约约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他顾不得这些,只对着水塘里自己越洗越白的脸欲哭无泪,想着要找张桌子钻到底下去,岑蹊河却按紧住了他的肩膀,咬着牙赤红着眼睛看着他,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石头:诶老兄,我不,唉,我真不是,真没你们想得那么厉害,配不上这么大阵仗啊!
    没人理他,又一道天雷披落,银火乍现,轰的一声,庭内神像忽然崩开,碎成粉石,取而代之的,是悬立于厅中的一抹虚影。
    除石头外的众人齐齐抬头,继而扑通扑通跪落在地:恭迎仙君
    石头怔了怔,这才随大流地抬起头来。
    那人影半悬在空中,身着玄白,如一团晕开的水墨,头戴红翡朱冠,脚踩白云锦靴,一双乌沉沉的眼睛深如古井,若仔细瞧去能看见里头深藏的一抹碧色,只是此时这双眼睛低垂着,只能看到黑如鸦羽的睫、高挺的鼻、还有两抹薄而色冷的嘴唇。
    这张仿若精雕细琢的脸当得起天人之姿四字,俊美不失威仪,居高临下,不怒自威。与镶金嵌玉的雕像不同,他浑身上下除一顶朱冠只黑白两色,辅以锋锐沉冷的眉眼,仿佛硬毫作画,寥寥数笔,已浓墨重彩。
    众人心仰神服,俱是又惊又喜,只有薛灵镜一人,脸色略略发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仰视仙人的目光带了些不安。
    第三道天雷落下,将薛灵镜的脸印得惨白,庭下惊呼,只见半空中武陵仙君虚影正缓缓隐去,竟一眼也不曾看那一院的祷民。
    薛灵镜霎时双肩一颤,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
    敬神不礼。石头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四个字来。
    所谓敬神不礼,就是仙圣认为请仙者礼数不周,不顾请托,自行离去然而请仙者如何可能礼数不周,无非是位高者率性而为,并不想卖这个面子。
    然而敬神不礼对请仙者而言,却是一条重罪。
    石头踮起脚去看薛灵镜,后者平躺在地上,唇喉血流不止,一身灵气衰如草枯。
    他看了眼就别开了头,玩了会手里的半截木剑把手,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那武陵仙君似要乘着夜色而去,天边隐隐有了放晴的迹象,他忽然纵身跃起,持着半柄木剑,往仙君颈上削去!
    众人都看傻了眼,不知这疯子为何天堂有路不走,非要去闯一闯那地狱门,只见武陵仙君陡然睁开双眼,一双深碧色的目中闪过一丝银光,那半柄木剑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了一般,咔嚓一声,碎成了一地木屑。
    石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冲仙君咧开嘴,像个闯了祸的小孩般尴尬一笑。
    武陵仙君忽然动了,庭下薛灵镜亦止了咳,勉力抬起头去看,但见仙君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点向石头的眉心。
    没有人敢小瞧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指,传言中武陵仙君破江山、定乾坤,也只需要这么轻轻一指,这一指可以碾去泰山,荡平沧海,当然也可以让眼前的乞丐粉身碎骨。
    众人睁大了眼睛,皆不愿错过仙人施法,唯有几个年纪小的,有些不忍地别开视线。
    啪的一声,一指弹在石头被雨水冲刷白净的额头。
    仙君施了一个定身咒。
    第9章 无端遭横祸(一)
    定身咒是每个修士跻身仙门所学的第一个仙咒,拾起来简单,用起来没门槛,也极易生效,故而这弹在额头上的定身咒,多是长辈用于小辈,师父用于弟子,这当口由神仙用于一个穷凶极恶之辈,倒显得过于亲昵了。
    石头呆呆地站在原地,保留着抬着一手一脚的姿势,僵硬得像个大螃蟹,只有一双眼睛骨碌碌动个不停,看天看地看薛灵镜看住持,就是不敢看正对面那位俊美超凡的仙君。
    直到一声很低的闷笑传进他的耳朵,他才抬起视线,然而武陵仙君神色俨然,全然不似有笑过的样子,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如鹄爪般抓住他的眼睛,利剑穿膛似的,把他钉在面前。
    石头连眼珠子也不好转了。
    武陵仙君终是未在人间多做停留,只与他对视数息,身影便消散在空中,临走前一挥衣袖把定在半空中的小乞丐拂落到院内的花坛里,又垂目看了他一眼,石头正瞧见他眼睛底下那一抹绿色,像是猎物看到了狼一般哆嗦了一下嘴唇,立马闭上了眼睛,任凭自己啪一声砸在草丛里,嗅着满鼻的雨后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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