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身边还跟着一个绝色异域美人,二人并行而至,一个美艳、一个清丽,这养眼程度堪称震撼。
在座的都是未娶妻之人,一眼未竟,愣住的都有好些。
谢沣、林勰、寻峥察觉,一道清了清嗓子,才将人神思唤回。
寻月棠落座在谢沣与寻峥中间,瞧着桌上布的菜,伸手给挪了挪位置。
如今是在谢沣跟前儿,她不怕失了礼数、更无须担心有人苛责,她就是想将哥哥喜欢吃的那些放人眼前,谁也别想拦着。
寻峥看着她挪过来的黄豆炖猪蹄、郓州菜豆腐、麻酱油条......眼有点热。
自己喜欢吃的菜,今日都做了。
寻月棠取瓷勺舀了菜豆腐放到兄长碗里,哥哥快尝尝,看是不是家里的味道?
寻峥吃了一口,点头,又自己添了好些。
他能吃得出来,今日这做的是荠菜菜豆腐,能吃到荠菜的不同于其他野菜的清甜,外头裹着豆香,大部分已经是粉状,也还有粉粉糯糯、稍大些的黄豆颗粒,微微的咸味里头带着油烹过的葱姜香味,十分适口。
寻峥不由想到棠儿的母亲,自己的继母。棠儿的菜豆腐,与继母做得一模一样。
他生母早早病逝,父亲一人拉扯他的时候,二人都过了相当程度的苦日子,换季没有新衣,饭菜不堪入口。
直到继母来到这个家里,一切才好起来。
她知道自己喜欢吃菜豆腐,便整日换着花样做:萝卜缨子的、青油菜的、荠菜的、蒲公英的......从那之后,自己终于体会到了有娘亲疼的感觉,也再也不用去发小家蹭一口菜豆腐吃。
只是,自己如今再回乡,却连母亲一面都见不到了。
想到这,寻峥拳头握紧,用白日里达成的合谋强行压住了滔天的仇恨。
这菜是郓州小吃,模样实在不讨喜,其他人都敬谢不敏,寻峥便闷着头一个人吃,眼看就要见底。
谢沣正吃着寻月棠给他盛的黄豆炖猪蹄,比起旁边那道如菜肉馅儿的菜豆腐,他还是比较能接受这个。
入口确实也没让他失望,或者说盘儿做的什么东西都不曾让他失望过。
猪蹄颜色绛红,外皮发亮,吃到口里是浓郁酱香咸香,软软糯糯,口感一绝,黄豆经过了久炖,吃到嘴里粉粉面面,舌尖一抿就散开,剩下就是吸满了肉汤的香味在口中慢慢散开,一勺一勺连汤舀着吃,别提多舒服。
吃得差不多,便上了席间酒。
一桌大老爷们如何也想不到,方才还在被担心能否上桌的两个女子,竟成了酒桌最最畅饮之人。
寻月棠得了谢沣的敕令,今日里是铁了心要不醉不归。
妙言舍命陪姐妹,也是打定主意要喝她个昏天黑地再说。
寻峥作为寻月棠幼时饮酒的领路人,自然知道她那丁点酒量,见她将梨花白一杯一杯地灌下肚,心里直打颤,好几次都伸出了手去,想要夺下妹妹的酒杯。
可次次都被谢沣拦住了,她今日大悲大喜,合该发泄一下,都是自己人,无妨的。
寻峥叹了口气,自己仰脖跟了一杯。
林勰已经许久不见纳古丽这样高兴轻松,心里松了劲,也不拘着她了,准她爱喝便喝。
三坛梨花白之后,她二人彻底来了兴致,妙言飘着步子离了座,叫嚷着技痒,就直接在桌前空当处跳起了舞
从前酒局我也跳舞,是为旁人助兴,今日总算是,为自己助兴一次......
林勰看她面色酡红,脸色带笑,眼里却是含着泪的,又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心里一阵不忍,拿酒杯排成一排,里头深深浅浅倒上酒,用筷子敲击着开始与她伴奏。
寻月棠未察觉到妙言异常,只是觉得她舞跳得真好,便也跟着出了座位,说着:我白日教了你厨艺,现在该你教我跳舞了......
妙言拉住她手,来罢,阿棠......
一屋堂闹闹哄哄,各个人却乐在其中,大家今夜都尽兴,散席已过戌末,妙言与寻月棠如愿醉成了一团。
林勰冲众人打了声招呼,抱起妙言先离了席。
谢沣准备照做之时,被也清醒无比的寻峥拦下,棠儿说今日回家去住,我带她回就是。
而后不由分说,将寻月棠从谢沣怀里抢过,半抱半搀着出了门。
寻月棠靠在哥哥颈侧,口中喃喃,哥哥送我回家,哥哥住我隔壁,我早就遣人收拾好了住处的,只许住我那里,不许去客栈,我啊,我今天在客栈,找不到你......
谢沣到底是不放心,抬步跟了上去。
进寻味小筑后院,还守着的张红亮等人将来人带去了已安排好的房间。
寻峥今日抢妹妹胜利,心里爽快地不行尚未出阁的女娃,就该由哥哥照顾才对。
他迅速进入主人翁的角色,站在寻月棠卧房门口,与谢沣客气道:劳烦王爷送舍妹回府,只是此刻天晚,王爷还是快些回罢。
谢沣无奈,刚点头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寻月棠的手环住他腰,眼睛都要睁不开,说话也迷糊:这么晚了......三哥,三哥去哪儿啊?快来陪盘儿睡觉啊.......
一朝翻身,谢沣扬眉吐气,回身揽住寻月棠,冲黑脸大舅哥拱了拱手,而后抱起怀中人就走,只留了一句,还请舅兄放心,鸣苍绝不逾矩。
寻峥看着谢沣关门的潇洒动作,只觉全身上下四处冒火,发泄无门,只能在门前跺了半天的脚。
第87章 返乡(1)
谢沣与寻峥, 从这夜起就算是暗搓搓较上了劲。
在谢府、凉州大营时,俩人将军、总兵相称,瞧着也算是志同道合, 甚至颇有些莫逆之感;但回了寻味小筑,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兹要是称上了鸣苍、义鸿, 就恨不得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就抢寻月棠这事较劲。
寻月棠作为事主,不单没有丝毫想要给调节矛盾的意思, 甚至还有些嫌他俩太过收着
抢我么不是, 那就拿出真才实学呀,一个总兵、一个将军, 武义想必都不低, 怎不见抄家伙呢?
话她不敢明说, 却每日都盼着呢, 反正他俩误不了正事, 那哥哥与情哥哥一道抢自己, 搁谁身上, 谁不开心?
于是, 白日里寻峥如何以好久不见妹妹哥哥好生想念、哥哥甫至壅城妹妹陪哥逛逛占下寻月棠。
晚间,谢沣就会如何排除万难留宿寻味小筑。
谁人也不服。
但三日后, 寻峥出了杀手锏我们一行,不日启程回郓州。
爹娘忌日已近, 寻月棠一听哥哥要出发, 忙不迭地就开始收拾行李。
唉。
细细数来, 这已经是谢沣今夜第六次太息。
怎了三哥?寻月棠端了个透金琉璃壶进来, 未入门就听见这声长叹。
谢沣摆手, 无事。
寻月棠听了只偷着笑,她如何不知道三哥心里想的什么呢,没事便好。前些日子我定了桑葚酒,刚从井水里冰镇出来,三哥尝尝。
谢沣接过花边琉璃盏尝了一口,咦了一声。
桑葚酒他不是没喝过,但是不论是在哪儿喝的,好像甜味都比较重,酒性却烈。
今日的酒就不一样了,口感是酸酸甜甜,酒味比较弱,若不是提前被告知,他还以为是桑葚饮子呢,入口是浓浓果香,酒体柔顺清爽,入喉回味悠长。
可在此情此景之下,他竟生生将这清甜果酒尝出了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的感觉。
唉。
又是一声叹。
寻月棠直接笑出了声,也不吱声,不答话,就端着酒盏喝,偷着瞧他。
一壶酒饮了过半,谢沣起身走到案前,盘儿,我为你画张相罢。
他想到在登州时林子修不曾撒手的美人扇面,也想到萱宁堂里面一整柜子的娘亲画像。他没什么经验,就是觉得画像大概真的可以慰相思。
可以啊,寻月棠也觉得新鲜,还没人与她画过呢,我是站着还是卧着?
随你。谢沣声音闷闷,我画人物并不擅长,只给自己看的,你随便摆姿势。
已然入了夜,无风,实在闷得紧,寻月棠身上着的是蝉翼纱的褙子,内搭了件桃红抹,一头秀发仅用枚玉簪松松绾起,掉落不少发丝在耳畔、在前额、在后颈。
听到谢沣这样要求,她挪走了炕桌,铺好竹席,取了个话本子在手,闲闲趴到了榻上,行了,三哥你画罢。
谢沣已提了笔,又顿下,趴着读书,仔细害眼。
嗐,看与不看还不一定呢,寻月棠掩住嘴打了个呵欠,我若睡着,你就将我挪床上去。
谢沣看着寻月棠姣美身体横在榻上,淡淡青绿的透明纱内显出纤瘦后背、起伏腰臀,素白的百褶裙子铺满榻沿,尽头是一双白嫩小脚,正一下一下晃着。
他有些不太淡定,满心满眼都是在后颈打了活结的桃红色鸳鸯小衣。
后来,莫名其妙的,画着画着,画笔就落在了寻月棠身上,上好的紫毫笔满蘸冰凉浓紫的醇香酒水,在她身上落下一朵又一朵的海棠花,有欺霜赛雪的白皮子做底,端的是风光无限。
谢鸣苍!
寻月棠生气了,大声唤他。
谢沣画得起劲,头也不抬地应,嗯,我在。
寻月棠抄起脱在一旁的桃红小衣,扔了对面画师一脸,你可知桑葚颜色染上就好难洗?
唔,是吗?谢沣终于抬头,问:当即擦掉,可以吗?
寻月棠想了想,应该可以罢。
哦。
谢沣以唇为巾,沿着一身花海,慢慢拭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寻月棠等人用过朝食就准备出发。
谢沣与林勰站在长亭处相送。
寻月棠看着沉脸一整个早上的谢沣,笑着捏了捏他脸,笑一笑嘛,我很快就回来的。
很快?谢沣回嘴,指的是,先去登州、再去宁州,最后去郓州,回来还要拐道去提州看看吗?
说到这里他就好恨。
寻峥告了半年的假,如今用了不到一个月,剩下五个月竟然全将盘儿给安排进去了,一路行程写了满满当当三页纸,耗时近五个月。
他看完之后争取良久:入秋之后北狄随时可能出战,盘儿必定要在秋天之内回来,我会派人护她,如此才给减成了三个月。
纵是如此,三个月也已经是二人确定心意之后的最久分离了。
哎呀,我本来就要去还裴栀一个人情,哥哥也要去宁州给同僚送家书,不就二事合作一个,还有提州、登州,都是一样的。本来就是要去的,寻月棠从怀里掏出一个新的荷包,摘了谢沣的旧荷包,取出里头的平安符换下,待到里头的木樨花香味淡了,我就回了,很快的。
我的暗卫会一路护卫你,有事就传他们出来。此去路远,一切小心。谢沣借着给她拢衣襟的动作,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去罢盘儿,早些回来。
寻月棠上车,打开车帘与谢沣挥手,回去罢三哥~
寻峥在马上拱手与送行人道别,而后马鞭一挥,车马渐行渐远。
林勰笑着拍了拍谢沣肩膀,走咯,谢宝钏。
寻峥一行人先到了登州。
本想着去随便找一个客栈落脚,但寻月棠先去了州牧府拜见李伯与周婆,二人见了她死活要留她在府上住,月棠你回回来登州都是住这里,此次怎就见外了?你那房间有人打扫,干净地很。
寻月棠挠挠头,主要是这次我还带了哥哥他们,太打扰了。
听闻你哥哥也是行伍之人,那自也住得,周婆道,反正你在这里,也不用我们老两口管饭,还能白白蹭上两顿。
李伯也说,是啊,王敬等人今晚也会回来,他很快要回凉州,让他吃顿好的好上路。
盛情难却,寻月棠便替哥哥他们做了主,就在这州牧府落脚。
她先带寻峥去看了登州的田亩。
寻峥看着一连整片、青青绿绿的良田,还有百十个劳作的佃农,笑着看妹妹,我棠儿也是地主了。
其实我本意不是种田,而是为了将那些水牛用起来,但没想到粮米产量倒不错,是意外之喜了。
登州所产的米粮都没有进店里卖,加上收成时分收的那些一起存进了秘密建的粮仓里,如今已攒了好些,只待不时之需。
说起这个,寻峥从身上掏出来了一张银票,我在营里这几年,奉酬全攒起来了,加上立的大小功绩赏赐,全兑做了一张,本打算是给爹娘养老之用,现在......便给我妹妹添做嫁妆罢。
寻月棠笑了笑收下,自己开门做生意这两年筚路蓝缕,吃了不少亏、长了不少志,银钱也赚下些许,可来得这样舒心、轻易的,还是头一笔。她挽住寻峥的手,谢谢哥哥。
傻孩子,寻峥笑着揉揉她发顶。
他在壅城几日,曾随妹妹一道参加过商会合议,见她已坐上了第二把交椅,在城中地位可想而知,至于其他州郡的生意布局,该也不会少。
给银票这事儿,他其实忐忑,担心妹妹瞧不上这些小钱,哪怕说句哥哥留着自己花,也够他难受。
是以,就一直攥在手里,今日总算鼓起了勇气。
倒不想妹妹接的这样痛快,果真是长大了啊......想到小妹被催着长大,他心里又一阵唏嘘。
从田庄出来,寻月棠带着哥哥去了乳坊,取了个水囊,添了些白生生的粉子在里头,盖上盖晃一晃,就递给了寻峥。
这是何物?寻峥问。
哥哥且尝。
寻峥拔开塞子入口,竟是温热的牛乳饮子,既香且甜,口味醇厚,温热将牛乳香味又多逼出来了几分,是牛乳,好喝的棠儿。
寻月棠摇了摇头,又递给他另一杯,再尝尝这个。
寻峥喝下,一时间竟分不出这两杯有何区别,这两个,是一样的东西吧?
这口舌,倒如三哥一样驽钝,寻月棠笑着打趣他,前头喝的是乳粉,后头喝的是鲜牛乳,怎能一样?照林大哥的说法,乳粉比牛乳要更厚一些,回甘也更重。
寻峥不信邪,又尝了一尝,才点头,好像是这样。不过,做这乳粉是为了什么?
寻月棠给他讲一来是奶茶店需要,二来可以做军需,还特意强调,但是只做凉州的军需,提州说来说去还不是哥哥的,我可不给。
棠儿放心,寻峥瞧妹妹嘟着嘴巴、小气吧啦的样子,不由大笑,等到真开战,哥哥一定得饮上你这口乳粉。
乳坊的掌柜带了些新摘的青瓜,并着只刚宰的鸭子一道给寻月棠带上,寻掌柜找到哥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小地方没什么值钱贺礼,只能送个新鲜。
寻月棠笑盈盈道谢,这就是最好的东西了,晚上炖给我哥哥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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