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昕能吹响集鸟吟,并不代表他的发声系统是完好的。
苏衡挠了挠头,又问:钟昕,你从小到大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钟昕沉思片刻,又写:我来大邺时雅公子才十岁,以前的记忆为零,来以后就全靠自己了。
你家人呢?苏衡寻思可以找雅公子的家人了解一下。
孤儿,醒来时就在运宝司,身边的人不停地更换,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钟昕微微皱眉。
苏衡怔住,上次说长公主皇权神授,你自己是运宝司的意外,是什么意思?
铜钱因为铜矿巧合和卦师一言,成为塔尔木家最厉害的孩子。原主,据说是应了大邺钦天监的天降财神的生辰八字,钟昕又愤愤地写下,鬼扯!
我醒来,身旁的清明就说,雅公子您醒了,您口不能言,有什么事请尽管指示。三日后,这个清明就换了一个人。
二号清明,始终低着头,我写什么,他做什么,七日后换了三号清明钟昕越写越潦草,换掉是因为二号清明在茶里下毒,我没喝,同院另一个孩子喝了
那个院里的孩子生辰八字都一样,都叫雅公子,我不知道有多少个院子多少个雅公子,反正现在执掌运宝司的雅公子只有我一个,钟昕平静地搁下笔,独处时最安全。
苏衡听得汗毛倒竖,不由地握住了钟昕的手,一个字都不忍心再问。
钟昕放下右手的纸卷,按苏衡的提示仔细回忆了这些年,受到极致的惊吓也只是浑身僵住,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哪怕一点点不对,最近有过一点点点的声音,只是是早晨在卫浴房的时候
苏衡望着沉思中的钟昕,无意识摩梭着他的手掌,有些诧异地注视着他耳缘红了,有些困惑,你想到什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钟昕的脸颊红了,连颈项都带着浅粉色。
苏衡正在琢磨正事的脑子,陡然歪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区域,眨了眨眼睛,这虽然很正常,但是不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聊正事呢,你瞎想什么。
钟昕挣开苏衡的手,在空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回到书案边坐下,在便携本上刷刷地写:发出过声音,就在今天早晨。说完,眼神无意识地瞥向卫浴房。
苏衡有着极为敏锐的观察力,视线在钟昕、便携本和卫浴房三个地方往返数次,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好几个念头,忽然要求:钟昕,乖,张嘴给我看看。
钟昕有些跟不上苏衡的思路,为何要张嘴?
嘴巴张得像我这么大,啊苏衡自己示范。
钟昕看着嘴巴大张的苏衡,运宝司多年的言行举止规范已经刻骨铭心,这样张大嘴非常失礼,可是看了两眼又有些想笑。
笑什么笑?还想不想说话了?说正事呢!苏衡瞬间垮脸,这病人真是太不配合了。
钟昕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还笑?还笑?!苏衡想了又想,不张嘴也可以,你把舌头伸出来,能伸多长是多长。这样总行了吧?一个大男人还怕张嘴?真是服了你了。
钟昕的脸又浮现出可疑的绯色,好像内心激烈挣扎以后,极慢的伸出一点舌尖,又收了回去。
苏衡的耐心就这么耗完了,蹭的跳起来: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怕张嘴啊?抱都抱过了,亲都亲过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钟昕的脸色一沉,完全不搭理苏衡,又着手处理刚才搁下的纸卷。
愉快融洽的空间里,第一次气氛这么诡异,仿佛暗流涌动。
苏衡脱了家居服,换上常服径直出了空间,在药舍陪猁儿玩到了天黑。
陈牛从食堂过来,问:军医,后厨已经得闲了,你想做些什么?
苏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气,而且气到现在还没消,索性回:我自己去看看。
行。陈牛应下,跟着苏衡回到食堂,预留的食材都很新鲜,而且按照之前约定的,品种也不少。
苏衡晃了一圈,每样食材都取了一些,大牛兄,帮我和点面,晚上我想吃扁食。说完,撸起袖子操起菜刀就一通剁。
陈牛立刻取了面粉,和水揉面,被苏衡愤怒的刀功给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凶残的苏衡,颇有些紧张:军医,你今儿不高兴啊?不对,正午还好好的呀。
苏衡剁完肉馅,又开始剁新鲜的蔬菜,把砧板剁得哒哒声响没花多少时间,所有的食材都剁完了,又开始拌炒馅料,最后得了两大碗馅料。
陈牛帮着包扁食,下水煮开,两人忙活了一个时辰,出锅了两大盘热气腾腾的扁食。
剁完馅料,苏衡就舒服多了,扁食出锅以后装进食盒时,火气已经完全没了,提着食盒往药舍走的路上,铜钱凑过来:衡哥,你今天不太高兴啊。
过了一会儿,赵小胖也凑过来:衡哥,气消了吧?
苏衡一脸懵,自认表情管理还挺好的,怎么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身为军医,喜怒形于色可不是件好事。
快到药舍时,铜钱拉住赵小胖:衡哥,我和小胖去医舍了。
莮邞
苏衡应了一声,提着食盒进了空间:我做了扁食。
雅公子坐在书案边拿着纸卷、连姿势都没换过,听到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衡拽过另一张书案,取出扁食和调料,摆盘摆碗碟,等了一会儿雅公子还是不动,蹭的起来,夺了他手里的纸卷和批笔,强行拽起来:饿着肚子怎么能处理好事情呢?
乖,快吃吧,我剁的馅。
雅公子慢条斯理地挟起一个扁食搁进嘴里,嚼得极慢,吃得也极慢。
苏衡吃着自己的,却紧盯着雅公子张嘴的瞬间,恨不得拿个高亮手电直接照过去。
雅公子冷漠地瞥了一眼苏衡,带着警告的意味。
苏衡突然捏住雅公子的下巴,吻了过去。
第100章 舌系带过短
一吻罢了。
雅公子面红耳赤, 带着三分不满六分羞涩一分生气的眼神,恶狠狠地盯了片刻,又愤愤地扭过头去。
苏衡一脸无辜:哎, 是你坚持要说话的, 还不配合, 我就勉为其难地牺牲一下。你还咬我!边说边抢先一步躲开踩脚, 却没躲过狠毒掐腰手,哎哟。
钟昕,行了,转过来, 说正事。
刚才, 我很确定,你发出了声音,苏衡清了清嗓子,因为我有个外号叫苏耳朵, 听力特别好。这次被钟昕踩脚, 没有躲开,还拉着他的手拽回来一些。
你看,苏衡先自己张嘴, 做了一个标准又规范的舌尖卷起抵住上腭的动作, 看到舌头下面正中间那条半透明的带状组织了吗?两边有静脉动脉和神经。
雅公子点头。
苏衡迅速在纸上画了一个舌面卷起的正面视图:这个叫舌系带,是用来辅助固定舌头活动的, 因为舌头的功能很多,包括但不限于辅助发音、咀嚼吞咽等等。
这是你的舌下系带明显过短, 属于先天发育不足, 你平日吃东西这么慢, 是因为吃快了容易呛是吧?
雅公子难得眼神一滞,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苏衡亲吻他的时候,感觉像变态,耳缘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是我不对,我误会了,苏衡一想到之前发的无名火,脸上就隐隐发烫,顺势拍了拍他的手,来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雅公子斜了苏衡一眼,扯开他的衣襟,在锁骨上狠咬了一口。
咝啊,轻点啊苏衡一脸懵,但还是抱紧了钟昕,说不出的心疼和尴尬,好啦,是我的错我们好不容易才遇到,又好不容易才重新认识就这样你还不相信我我就有点生气
行了吧,解气了吧?
乖,我们谈正事。
雅公子既不松手也不松口。
苏衡对钟昕的底线又一次毫无原则地下调,轻拍着他的后背解释:舌系带本身没有血管和神经,就是薄薄一层,所以,等我找到合适的工具,稍微剪开一些就算正常了。
舌系带过短会影响发音的准确,按常理说,你完全可以正常发声。但是,你从十岁开始到现在,经历许多事情都一声不发,应该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心理上的。
雅公子紧绷了多年的担心终于解开,钟昕一听到心理原因居多,就彻底放松下来,有苏衡在,就意识着他可以正常说话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真是太好了!
欢呼雀跃的内心立刻投射到了钟昕的行动上,具体表现为对苏衡动手动脚外加动嘴。
咝,你咬就算了,还舔你再舔,后果自负啊苏衡强忍着冲动,拉开动不动就使坏的钟昕,果不其然看到他满脸坏笑,真的是枉我这么心疼你
说正事呢,严肃点儿。
等我有了称手的手术工具,帮你把舌系带修整到正常长度以后,就可以开始做说话训练了。还有
钟昕偏不,被雅公子的壳憋了这么些年的的皮皮个性,像被摇晃很久的碳酸饮料突然开盖,超量发作,对着苏衡又亲又抱。
以至于苏衡怕自己失控伤到他,在空间里边跑边躲:哎,差不多了啊,我可一直让着你呢!
你别过来!不准再抱了!
嘿!我这暴脾气信不信我今天就办了你!
苏衡拿钟昕毫无办法,只能拿自己当人形锁链锁住调皮鬼,抽出一只手,把舌下带修整术的大概过程画在纸上,边画边向他说明。
好不容易把手术注意事项说清楚了,苏衡被撩拨得心浮气躁,直接去卫浴房冲了澡才算冷静下来,逃出空间进了药舍。
倒不是他不愿意和钟昕那啥,而是现在危机四伏的,不稳定因素实在太多;而且,他俩从相认到现在,发展得太快,运宝司处处透着诡异,让他非常不安。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因为某些没注意的细节,让钟昕受伤。
苏衡一边撸大猞猁,一边平复心情,知道雅公子身体的先天不足,也想好了处置对策,接下来就好办得多,心里仿佛高悬的巨石落了地,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能在钟昕需要的时候,能及时给予帮忙和支持,真是再好不过了。
大约是宠物随正主,今天钟昕像脱疆的野马,大猞猁也特别粘人,先是要求被撸个不停,然后还要求梳毛,苏衡忙活得手都酸了:可以了吧?
呜呜呜猞猁把自己扭成□□花,滚来滚去,不让停。
你俩真是够了,一个比一个过分,我真的手酸手快断了啊喂
呜猞猁猛一抬头,和苏衡的脑袋撞了个正着。
苏衡猝不及防被撞翻在地,又挨了一通带刺的舔你梦里舔我,现在还舔个没完,我翻脸啊,真的翻脸了啊
衡哥,今日还查房么?药舍外传来铜钱的声音。
查!苏衡不假思索地回答,顺便推开大猞猁,真是谢天谢地。
猞猁猛地被推开,就地一滚站起来,坚定地、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苏衡身后。
苏衡走进医舍时,清明刚做完一组床上锻炼,浑身是汗,正艰难又笨拙地给自己更衣。
苏衡打量着清明大小伤疤不少的上身,这是个常年高强度习武的身体,如果不是身体素质够强,他也救不回来,见他这样努力地自我锻炼,不禁有些感慨。
可是一想到之前钟昕所说的,这是记不清多少号的清明少侍,眼神就复杂起来,对于雅公子来说是敌是友?或是仅限于职责范围里的忠诚?
以钟昕的性子,清明为了保护他扛住刑讯,哪怕只是尽忠职守,也会有所表示。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过来匆匆看一眼。
苏衡觉得自己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孩子,独自闯进幽暗的森林,见过一些独特而诡异的景像,越走越害怕,越走越不安,却还是按捺不住爆棚的好奇心,不仅不想退出,反而想走得更近。
清明总算换好了衣服,倚在床头微喘,见苏衡不说话,问:苏公子,我的身体有问题吗?何时才能开始你说的康复锻炼?
伤筋动骨一百日,你先躺着吧,康复锻炼要用到许多东西,赵先机正在准备,等他全部做好就可以开始了。苏衡收敛了探究的眼神,这不是他能操心的。
有劳苏公子了,清明垂着眼睫,那呃雅公子一点也不想见我,不想问我什么吗?
苏衡有一瞬间觉得,这位清明并不知道雅同哑的事情,这样说起来,钟昕一直都隐藏得很好,又放下心来,雅公子像往常一样,手边有看不完的纸卷。
是清明多嘴了,请苏公子见谅,清明看了看自身难保的泥菩萨样子,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瞎操什么心呢,苏公子不用传话,清明什么都没说。
苏衡微一点头,迅速做完全身检查,再次感叹这孩子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强了。
衡哥!赵小胖在医舍窗边兴奋地打招呼。
苏衡出了医舍,差点和赵小胖撞上:小胖,遇上什么大好事了,激动成这样?
赵小胖扒着苏衡凑近小声说话:我把银票给了鹰哥,他答应我去绥城的时候顺便买玄铁矿石,等他回来,我就可以开始做你的物件了。
你这么放心郑鹰么?苏衡故意逗他,开收条了么?
给鹰哥还要收条?赵小胖有点不可思议,衡哥,你又逗我玩儿呢?
苏衡笑而不语,也不知道郑鹰带着阿爹阿娘去了哪里,远不远,可能没有一个月回不来。
赵小胖有得等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苏衡决定先让钟昕开始发音训练。
衡哥,对了,刘大人让你去库房。赵小胖终于想到了正事。
我有什么可以领的?苏衡不太明白,从来只有他往药舍里攒东西,刘大人从来没给发过什么。
精钢铠甲,每人一套,刘大人说,你也有!赵小胖一想到自己领的铠甲,就眉飞色舞完全控制不住,衡哥,你平日就惹眼,穿上铠甲肯定更加好看。
走,快走。
我穿铠甲干嘛?苏衡有些莫名其妙,但刘钊一直要求他参加日常操练,想来军医军医,先军后医,让他领一套铠甲,也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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