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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好睡觉(141)

    单阁主,非是老衲不肯去,但凡能有半点凶手踪迹,都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那白须白眉的老僧双手合十坐在椅上,颇为遗憾道。
    那单兰听湛淳推辞不去,心中本就不快,耳中对湛淳的推托之词并不在意,目光倒是有些百无聊赖地在湛淳身上游动。
    湛淳见单兰不答,只是又合掌念了一句佛号:此番得单阁主亲自前来,本是不好推脱的,但现下
    他语中未尽之意单兰如何听不出来?
    只见这眼中精光四窜之人语中带着遗憾捻须道:寺中这么多人无辜枉死,大师确实脱不开身,是我唐突冒犯了,此番清音寺遭祸,若是有我明云阁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大师知会我一声,我明云阁上下定然义不容辞。
    他说的大义凛然,但话到这里,又折了一折道:只是清音寺在北地之中声势煊赫,这样大的盛会,广邀天下,贵寺不来,难免会有些遗憾,所以便是方丈不来,却也不能另外派个人来么?
    单兰此番前来必然要请清音寺的人来,一是北境之地除去明云阁与倚风刀苏家之外,颇有名望的宗门除了清音寺外不作他想;二来清音寺若是不来,落在有心人口中,只怕又生祸端。
    可湛淳这老秃驴左右打太极,只想将这事情绕转过去,单兰晓得暗示无用,只能开门见山了。
    湛淳是佛门中人,佛法修为高深,年岁又长,其实并不大想参与这俗世之中诸多纷杂,可清音寺现今已不能偏安一隅,作壁上观了,虽然想要避世,可这俗世从不肯放过他去。
    现在单兰这样问,只怕总要派个人去的,可若是当即答应了,未免不妥,于是湛淳话锋一转道:此事明日必会给单阁主答复,今夜便请在寺中宿上一晚如何?寺中简陋,还请阁主宽恕则个。
    单兰眼睛滴溜溜一转,唇边扯出一抹笑来:正好想与大师讨教佛法来着,如此甚好。
    两人又是一番客气推脱,直到夜里,湛淳正在自己方丈房中给新收的弟子讲经时,单兰却忽的出现了。
    白日里湛淳以为单兰那句讨教佛法不过是一句客套话,但谁知今夜当真登门来了。
    那新收的弟子听到外头小僧喊单阁主到时,下意识张大眼睛往门外去看,右手边那条空荡荡的袖子都抖动起来。
    湛淳晓得他在想什么,于是轻声道:净台,既入空门,当舍凡尘。
    那独臂弟子叫他一喊,转过神来,又缓缓跪坐在蒲团之上,垂眸翻看经书。
    门口小僧通报一声后,单兰便进来了,他一副恭敬有礼的从容模样先是对湛淳问了声好,这才在湛淳室内一张椅子上坐下。
    室内灯烛并不明亮,只留了小僧前一盏,小和尚面前的经书倒是字字句句看得清楚明白,可湛淳与那小和尚的半张脸都隐在昏暗的夜色中瞧不真切。
    单兰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那蒲团上的小和尚,却忽的怔住,眉头紧皱快步上前道:净台!世侄!你怎么在这里?我找的你好苦!
    随后又是一些问话,到底发生什么,又如何沦落至此的问题。
    那和尚被他一叫,身子一颤,随后缓缓转过头来,单手举在身前欠身行礼。
    单兰见他并不说话,心中生疑,面上生出心疼和愧疚等情绪,忙从椅子上下来行到净台面前,弯身去扶他,但见这少年人目光平淡,好似古井无波,只是睫毛颤动,又低下头去。
    湛淳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法号净台,现下在修闭口禅,他发下誓言,决意五十年不说话,从而洗清罪孽。
    那少年僧人肌肤白净,可已然消瘦不少,衣衫不似以往一样华贵,只是粗布僧服,他右臂袖摆空荡荡的,显然是没了右臂,整个人立在昏暗的光中,若不是那张面皮一如往常,他这样大的变化,就连气质都大改了,以往的活泼欢乐都已离他而去,只剩下一片静谧,安然不动立在那里。
    一听到薛少尘修了闭口禅,单兰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他此番前来清音寺有三个目的,一来是为了清音寺参加立冬大会的事,二来是为了从湛淳那里探听云平的真实身份,三来么便是想从薛少尘这里了解清楚当日薛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是否与云平有关系?
    可现下薛少尘修了闭口禅,又入了佛门,单兰不论如何总不好强逼他开口说话。﹚0`六#六
    单兰却又如何知道这薛少尘修闭口禅不是临时起意,原来薛家事情一出,总有好事者想打听到底是什么缘故致使薛家沦落至此,薛少尘心知这本就是家丑,他做儿子的,哪怕父亲做下天大的错事,那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去说,又兼之明云阁派人打听,薛少尘不堪其扰,心中便生出不耐来,索性就修了闭口禅,一来是为了代父赎罪,二来实在是不愿开这种口。
    单兰早晓得薛少尘遁入空门的消息,但线下却装作是错愕的模样,眼中落下泪来抓着薛少尘的手,可这少年和尚只是任由他动作,毫无反应。
    直到湛淳念了一句佛号,对薛少尘道:净台,既然贵客来了,你便先下去吧。
    那少年和尚这才又一欠身,弯腰拣了书出去了。
    那单兰目送薛少尘出去,面上仍是悲痛模样,落泪也顾及不得,急忙用袖子揩了。
    湛淳则是又诵一声佛号,单兰眼睛微红对湛淳道:原来我这世侄竟在大师这里。
    白须老者道:单阁主,净台已然剃度,斩断尘缘了。
    单兰长叹一声道:薛家横遭此祸,家中百余口人被屠戮殆尽,薛家主下落不明,汤相公也音讯全无,这孩子又是我看着他长大的,心中也是疼惜,发动人手也遍寻不着,却不知怎么在清音寺出家为僧了?
    湛淳晓得以明云阁的本事,若当真要找,早就知道了消息才是,可他并不想戳穿单兰谎言,只是缓缓道:他是自愿出家的,前些日子央了一位居士送来的,我本不欲再收徒,又加之这孩子尘缘未尽,可这孩子聪慧有礼,我又见他心意已决,加之那位居士与我相熟,便破格收了他,叫他做了我关门弟子。
    单兰又假做拭泪道:却不知是谁送我这世侄来的?
    湛淳见他顺势提起,不疑有他,便缓声道:那位单阁主应当并不认识,此人姓云名平,字岚客,是位颇有学问且知识渊博的人,贫僧见她在佛道上颇有见地,故而引为知己。
    单兰啊了一声道:说来也巧,方丈说的人我或许也是认识的,此人是不是蜜色肌肤,相貌俊美,为人宽容和善,左眉上有一条淡淡疤痕,行止谈吐优雅有礼,令人见之忘俗?
    湛淳点头道:阁主竟认识她?
    单兰眉头轻皱捻须道:大师是方外之人,对于一些事情或许并不清楚,但此人前些日子在我明云阁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将那次拍卖会上的所有珍品尽数收入囊中,如此财力实在可怖,我心中好奇此人到底是谁,这世上竟还有我明云阁还不知道的人,于是我派人四处寻访,可此人来历师承俱是一片空白,竟不知道从何查起。
    湛淳道:云居士么?说到她,我对她的多少知道些。
    只见这和善老者道:她的气度,单阁主你以为如何?
    气度雍容,姿态从容,只怕不是一般小宗门所能养出来的。
    湛淳道:确实,她是海外一个隐世宗族里面的旁支,但天赋极佳,家资颇丰。
    单兰思忖道:可可我从不曾听说过什么姓云的海外宗族。
    湛淳道:这世间如此广阔无垠,有些地方可能终我等一生,都不会知道。
    单兰道:那她既是隐世中人,又何必来此?
    湛淳道:你见过她妻子没有?
    单兰咦了一声:我倒是听我儿提起过,但是从不曾见过。
    她妻子是族中嫡系,可她只是族中旁支,便是族中议亲也是轮不着她的,可她心里喜欢她妻子,她妻子心里也喜欢她,两个人便做了极大胆的决定,在她妻子要另嫁旁人的前夜,两个人一道从族中逃了出去,到了此处。
    那她到底多有钱,大师知道吗?
    这我并不清楚,可她看上去家资颇丰,在寺中添灯火香油钱时往往都是一掷千金,且她出行都乘坐一艘极大的飞舟宝船,在我看来,她的财富好像永不会用尽,故而身家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单兰听到湛淳提到那飞舟,心中一震:那她难道就是居住在飞舟之上,没有固定的居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她好像颇爱游历,四海为家。
    单兰道:那大师既见过她妻子,那一定也知道她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湛淳双手合十道:云居士以往前来都会带着她妻子一道来,但最近一次见面,我却不曾见过云小居士,我问云居士,她也不说,想必是她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事吧,不过她妻子天性烂漫,活泼可爱,常常有惊人之语,性格率直却也心思细腻,倒是有趣得紧。
    单兰道:她妻子叫做什么名字?
    湛淳不疑有他:她妻子也姓云,名唤云澄。
    单兰道:那大师可知,她还有什么相熟的朋友吗?
    湛淳先是思忖片刻,随即缓缓道:她来我这里鲜少说旁的事,这我倒是不知,不过我曾听她妻子曾谈及大赤城李家的三姑娘,兴许同这三姑娘是认识的。
    单兰眼睛骨碌碌乱转,正欲开口再问,却忽的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门被扣响:方丈!不好了!那凶徒又出现了!
    那湛淳原先眼睛半眯,现下一双眼睛却猛地睁大了,目中精光烁烁,仿若雄狮猛虎,哪里来方才的慈祥模样?
    这老僧对单兰道了一声抱歉,便快步行出门去:在哪里!?
    前来报告的小僧衣衫已被抓破了,寒冷的北境冬夜露出赤条条的右边臂膀,面上半张脸是血,仔细一看,他的头顶已叫人抓出三道血痕。
    那小僧道:他不知怎的竟从后山的那条溪道之中潜入寺里,抓着人就问话,凡是答不出来的都叫他扼断颈子死了!
    这清音寺日常取用的水乃是后山流下来的一条宽深溪流,那溪流从清音寺内穿过,寒冬腊月之时便会结冰,苦寒难忍,便是修为高深之辈下到水中都受不了那寒气,故而寺中冬日里,武僧便会借凿冰取水来修炼。
    而清音寺中防御阵法开启,寻常人是轻易进入不得的,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凶贼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闯进寺中。
    湛淳当即快步出去,哪里顾及得了单兰,可单兰心中也是好奇,竟也一道快步同行,两人一前一后进到那寺中斋堂与厨房交汇之处,就听见呼喝及打斗声。
    现下将至月末,月色不明,那院中又栽有诸多树木遮蔽,一眼望去,只能看见朦胧树影之间的微明灯火摇曳摆动。
    而那院中围着三四十个僧众,那些僧众中心则立着一个人,那个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头蓬乱头发与虬髯将脸遮住大半,满身冰霜凝结,身前鼓鼓囊囊的,但隔得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发散出一股极为浓重的腐败臭气,几欲作呕。
    却见那三四十个僧众无一胆敢上前,盖因此人手中正牢牢抓着一个光头僧人,这僧人一身黑色武袍,但与那些普通弟子不同,他衣襟袖口绣有南无阿弥陀佛几个金色字体,脖子上一串一百零八颗的念珠已经断折散落满地,而那僧人双目圆睁,面部泛红,显然是刚刚咽气不久。
    湛淳只一眼就分辨出那是他座下大弟子,讲武堂堂主净寻。
    那人死死抓住净寻脖颈,正低声呢喃,湛淳修为高深,自是听清楚这蓬头汉子再说些什么。
    他在说:到底谁知道?单兰压低声音对湛淳说道。
    湛淳双目微阖:他还说:把他交出来。
    那人来回絮叨只说这两句话,好似神志混乱不清,疯癫异常,且在煌煌灯火之下,他一双眼睛好似黑色玉石,时而清醒,时而迷蒙。他目光四转,似是在寻找下一个想要问询的目标,他的目光每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心中竟不由得生出些寒意。
    盖因那目光好似猛兽一般,嗜血残暴。
    而恰在此时,湛淳座下净字辈余下的四个弟子悉数赶到,单兰的目光不由自主转向了薛少尘,但见那少年僧人在这寒夜之中衣衫单薄,不做声响地站在末尾,微微低头。
    师父!大师兄他!开口的是湛淳二弟子净度,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即赶来,却第一眼就瞧见净寻的死状。
    湛淳片头轻声对净度道:你与净正、净庭先将院中僧人疏散,清点死伤,治疗伤者
    他最后一句话不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但净度已明白他余下之意:往生了的师兄弟定然会安排超度。
    好。单兰听见那从头到尾都安静慈和的僧人微一点头,随即大步上前,这一脚踩下,周身便无风自动,叫那人群中心的蓬头汉子立时将目光转向了湛淳。
    施主闯我清音寺,杀我弟子僧众,究竟意欲何为!那老僧修为灵力雄厚,声若洪钟,这句话一出,周围树上的积雪就立时簌簌落下,所有人的耳朵都有些发疼,可听到这声音,心中却也生出安心感来。
    原来这一声责问乃是清音寺的绝技之一,旁人修为若不强,只会觉得这声音震耳昏头,立时失了神智,难以反抗。
    可那蓬头汉子却不知为何却毫无反应,幽幽如狼目光转向湛淳,漆黑寒夜之中,那煌煌火光映进那汉子眼中,所有人见到这眼神都不免胆寒。
    而湛淳并不退避,反倒直勾勾回视那汉子。
    你一定知道。那汉子似是低喃,随后又疯了一般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大,竟叫众人都心胆俱寒,齐齐看向湛淳。
    你一定知道!
    他这最后一句喊出,声若狮吼,同时一脚踏碎石板,双手成爪便往湛淳袭来!
    所有人都看着蓬头汉子的那个动作。
    但只有单兰。
    只有他注意到昏暗灯光之下,薛少尘听见那蓬头汉子吼声之后。
    一下子惨白的脸。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料之外
    还有三四日便是明云阁召开立冬大会的日子,消息前脚才到云平这里,后脚枫桥就听见院子外头诸多嘲哳的声响。
    云平倚在窗口,伸手推开,遥遥望见园中来回的身影,枫桥正坐在一旁剥橘子,吃了几个,也凑过来瞧了一眼:他爹回来了就这么高兴?
    云平却摇了摇头,伸手从盘中取过一个橘子来,但她并不剥,只是捏在手里把玩,那橘子品相好看,个头又大,是昨日单不秋遣人送来的:来的人是薛少尘。
    她并不笑,面色肃然坐在那里,外头的光从窗外射进来,将她的影子投到了地上,低着头,似是深思。
    枫桥听到薛少尘这三个字不由一愣,一瓣橘子塞进嘴里都来不及咽下:他不是出家了在清音寺么?
    云平从怀中取出一张卷好的纸递与枫桥:昨晚刚来的消息,只快了四个时辰到我手上。
    枫桥慌忙接过,将那张纸摊开去看,几眼看毕,又将纸递还给云平:湛淳竟被人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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