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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好睡觉(102)

    云平转过身来,两个人靠得极近,她伸手轻轻勾了勾云澄的下巴,毫不意外瞧见了云澄有些发红窘迫的脸。
    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做那种事,倒是你,怎么越长越回去了!
    白龙似是不愿意被提及幼年时候的一些懵懂琐事,微微偏过头去,手却将云平搂得更紧。
    瞧见云澄窘迫的模样,云平笑得更开心了,笑着笑着竟将眼泪都笑出来,最后窝在云澄怀中,额头靠着她的肩膀,再不说话了。
    怎么了?
    云澄说话时胸膛震动,漂亮的脸上发红,两个人靠得极近,云平自然能感受到云澄那不可抑制的心跳声。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傻事。
    嗯?
    云平抬头,伸手去勾她脖颈上那个皮质项圈,指尖有些冰冷,点在云澄的肌肤上,叫白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天在薛家,你其实不用来的。云平的气息吐在云澄耳旁,叫风一吹,一下子就散了。
    而就在这时,云平发觉在不知不觉间云澄身量又抽长不少,原先还略低于自己,现下竟已和自己不相上下了。
    白龙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她。
    就算你不来,我也
    她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盖因云澄的目光叫她觉得无措。
    你骂我不爱惜己身。白龙伸手将云平的几缕碎发挽到耳后,可是阿春,这些都是从你身上学来的,我这个事情要说的话,可算是上行下效了。
    阿春,你爱惜一些自己好不好?年轻的白龙微微低头,将头埋在云平颈窝,如果你爱惜自己一些,那我也会对自己好一点。
    云平顿住,伸手攀住云澄的肩膀,当年那孩子一样细瘦的肩背,现在也已经长大,和自己一样了。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
    怎么不说话?云澄抬头开口问她。
    云平的脑袋低下去,在她颈窝转了转,语带笑意:我晓得了,主人教训的是,仆知道了。
    这样的称呼一出,云澄的脸又红起来,初时她们出岛,用的是主仆身份,那时云平贪新鲜,执意要云平叫自己主人,云平由得她去,也是宠她,只是主人主人叫个不停。后来年岁阅历渐长,又换了身份,云澄再回想当时事只觉得可笑荒唐,现下冷不防被云平提出来,自是闹了个大红脸。
    你不要,不要逗我。云澄的声音难得有些娇软无措,语带撒娇意味,好姐姐,好阿春,我那时候小不懂事,现今已经大了,你不要再拿这事取笑我了
    云平又笑,眼睛弯弯,轻声道:是啊,你已经长大了
    随后她又将云澄抱紧,眼睑低垂,若有所思,再不说一句话。
    ===
    昨夜云平被云澄拖回房中又小睡一会儿,但不知是什么缘故,终究浅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旁撒娇硬是要同她共睡一床的云澄长手长脚将人抱紧,但好在是累久了,云平此番再出门去,也不见她再出来。
    此时已将日出,天色灰蒙,云平出门时记得云澄担忧叮嘱,特地换了厚衣裳,立在廊上听得风声呼啸,顶着风转了下舱,行到最寒冷的地方,这才推了门进去,只见得屋内莹莹微弱火光,空气中寒气发散,那屋中布满冰冻法阵,云平只瞧了一眼就晓得是云澄手笔,她轻叹一口气,又收紧身上衣衫,呼出的那口气化作白雾,不过一会就消散在空中了。
    屋中有一石台,上头躺着一个人,不惧这屋内严寒,只是单薄衣衫躺着,似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
    云平立在石台五步之外,只是静静看着他。
    屋内灯火昏暗,只在他头脚两处点了两盏灯,勉强能叫人看清他的模样。
    云平静立着,过了数十息,才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勇气,往前迈出一步。,》*0?.';《
    那烛火因着她动作带起的风而微微晃动,灯光照在汤哲面上也是忽明忽暗。
    他的头发上已结了一层白霜,但他的头发本就已经白了,反倒并不明显,只有在灯火摇曳时才能瞧见细小冰晶折射出来的光。
    云平静静瞧着他,又张口,轻轻呼出一口气来,低头看他。
    她长睫颤动,伸手去触汤哲的面庞,只觉得冰凉刺骨。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前一刻你还同他说话,下一刻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了。
    他躺在那里真的只是睡着的模样,叫云平不禁回忆起幼时一些琐碎日常的往事。
    汤哲惯有睡午觉的习惯,他是极为自律的人,幼时却偏爱在夏日午间贪睡,但下午君莫笑上课讲学,他是弟子之中居长的,不能不在,兰耽又是爱看好戏的性子,懒得去叫,只有那时的江折春怕他被师父责罚,常去叫他。
    师兄师兄!该起了,不好再睡了,下午还有课的。
    云平伸手轻轻推他,唇边挂着笑,一如往昔。
    师兄,不好再睡了,师父要骂的。
    这时轻轻推他两下,汤哲就会眯着眼不情愿道:好师妹,好阿春,再叫我睡一下好不好?
    他们那时候正是少年人,没有什么忧虑,左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师兄妹之间时常逗趣打闹,很是亲密。
    江折春会伸手捏他鼻子,逼他起来。
    少年人又是贪睡长身体的时候,叫这小师妹吵到烦了,就极不情愿坐起身来,嘟囔道:明日你再叫我,我就不起来了!
    小姑娘眼睛滴溜溜转,做个大大的鬼脸:贪睡鬼,你要我叫,我还不情愿呢!
    然后第二日还是过来叫他,又重复之前的话。
    这样斗嘴打闹,好像一生就会这么过去了。
    只是他们两个那时候并不知道人生有这么长,也不知道世事变迁,人世变换。
    那时候的汤哲和江折春也不会知道,花谢了会开,春去了还来。
    但有些事情,当时只道是寻常。
    时间只会往前走,不会为谁停留。
    他亦如是,已再不会醒来了。
    云平伸手又轻轻推了推他,终究停了手,不再喊了。
    但她立在那石台边,低垂着头,鼻子一酸,眼眶里就流下泪来。
    而云平并不晓得,就在此时门外立着一个人,那人双臂交叉在胸,倚在门柱上,并不出声,只是静静站着,默默守着她。
    云平刚一起身云澄就醒了,但白龙没有惊动云平,只是默默跟着,想看云平去到哪里,好叫她回去休息,不要吹风。
    但瞧见云平走到那里时,白龙停住了,没有上前。
    那时候云澄立在那里,见她推门进去,只是想一件事:云澄啊云澄,你瞧,你陪她这么久,陪她做了这么多事情,想要她喜欢你,想叫她回头看你一眼,可是你瞧,他一死,你就永远争不过他。
    你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
    那屋子里终于传来一阵低促的啜泣声。
    云澄站直了身子,双手下落,紧握成拳。
    心里面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一样,咬着她的心,又疼又痒,又觉得胸口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推门进去,但是最后还是放下了手,转身离开了。
    一路行去,她的脑子里一团乱糊,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到最后也只留下一个问题。
    如果我死了,她会哭吗?
    她不愿去问,也不敢去问。
    害怕得到她并不想要的回答。
    她回到屋内,陷在温暖的被褥里,可心却一寸寸凉下去,感觉再也热不起来了。
    她想,她是时候走了。
    船到天极宗的时候,雷娇早早得了消息,她现今一头白发,又着紫衣,立在一众灰衣黑袍的弟子之中很是显眼。
    雷娇并不说话,上前去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但不知为何云平立在甲板上,微微出神,似乎在想什么。
    五十年前,她还是江折春的时候,就是坐飞舟从千里之外回到极宗,现今五十年已过,还是坐飞舟回来,可心境和现况已然大不相同。
    彼时所有的一切都是很好的。
    君莫笑会笑着站在迎客台等他们回来。
    赵瑞儿还在天极宗中,会攀着迎客松骑在窗口。
    汤哲会坐在椅上安静喝茶,听她拉着雷娇说话。
    但是现在,那些故人都已经不在了,除了雷娇。
    而这次虽然也是同汤哲一起回来,但已不是以往那个还会哭会笑的活人了。
    而葬礼并不繁琐,甚至可说得上是简陋了。
    人死之后,化作尘土。
    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结束了。
    君莫笑的坟茔旁又立起一块新碑,垒起一个新的土包。
    死亡实在是很轻易的事,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留了。
    反倒那些活着的人还会痛心,会怀恋。
    葬礼结束之后,剑秋白接了薛少尘亲手写就的退婚信与众人告辞,往长生门回去。
    而那青年人则又大哭了一场,昏死过去,还是雷娇差人将他送到汤哲旧日的洞府中休息。
    你有什么打算?
    雷娇站在汤哲的新坟前,同云平说话。
    云平瞧了瞧被弟子抬走的薛少尘道:待他醒来,送他走时,我便也一道走了。
    雷娇看了她一眼:好,天寒了,记得添衣,不要受冻。
    她的声音温柔,一如以往,虽然云平不曾告知她真实身份,但二人之间心知肚明,长辈对晚辈的叮嘱关怀之情又如何能掩藏住?
    云平轻应了一声。
    雷娇又道:你你也不要太累。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我晓得你在做一件大事
    云平并不答话,一直看着汤哲墓碑的眼睛终于动了动,转头看了一眼雷娇:雷长老,君掌门走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她这话问的突然,雷娇不由一怔,将头转向君莫笑那处,良久才轻声道:我在想,他一定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放心不下很多事。
    雷娇同君莫笑是少年相识的师兄妹,又同出一门,是当真如同亲兄妹一般的关系。
    云平听她回答,将目光又转向汤哲的墓碑轻声道:是啊,他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最后也不知是谁的叹息声悠悠转转,最后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薛少尘还是昏睡着,故而云平云澄也不得不在天极宗再耽搁一日。
    她两个本是打算回千金不换上去住的,但雷娇却说已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两个人抵不过这位长辈,也只好住在宗中。
    那屋中诸般陈设还是以往模样,云平晓得这些年来赵归崇广收弟子,门下弟子人口激增,若非雷娇阻止,只怕汤哲同江折春的洞府也早就被人占了去,哪有现今的模样?
    是故再进自己的旧居所时,她还是不免怔住,呆立良久。
    待到夜间时,天色沉下来了,云澄进来时搓着手,抖动外袍披风,轻声道:外头下雪了。
    云平在屋中待着,手中本在翻一本她以往看过许多遍的游记,听见云澄这样说,便放下书,走出屋外瞧了一眼。
    只见天空落下轻飘又细碎的冰晶来,纷纷扬扬的,已在地上薄薄积了一层,看这样子只怕要下上一会儿。
    这是她二人今年瞧见的第一场雪,云平云澄在门口前后脚站着,门敞开着,里头的光映在地上,反射出银白的光。
    不知是因为这雪还是因为这旧居所,云平在门口站了半晌,长睫轻颤,突然对着云澄冷不丁说了一句:咱们喝酒吧。
    喝酒。
    从云平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云澄愣了一下。
    自从三十年前在清泉镇刘五的客栈要了那一次酒之后,云澄就再也没瞧见过云平主动说要喝酒。
    主要原因是因为云平其实酒量并不算好,几杯便倒,酒意长久不散,能醉上好一段时间。
    再加之云平觉得喝酒会误事,故而此后三十年,云澄就不曾再见过云平主动说要喝酒,便是因为一些原因喝了,也只是浅尝辄止,绝不喝醉。
    若是要喝酒,其实不难,她既然这样说了,云澄便去了一趟千金不换,取了一小坛醉罗汉来。
    回到旧居所时,桌上已燃起了一个小炉,火烧正旺。
    那酒在炉上热着,发出馥郁的香气,咕嘟咕嘟的。
    云平支着下巴,时隔许久终于展露出一个笑来:那时候每年初雪,天气冷时,我都会同瑞儿一起烫酒喝,有时候师兄来了,我们三个就一起喝,师兄从不喝多,瑞儿千杯不醉,只有我,三杯便倒。
    云澄看着小泥炉里面的火光,觉得脸被烘得有些发烫,忽的轻声道:等到薛少尘去了清音寺,我便也走了。
    云平的声音一顿,就又好似没有听到,只是依旧自顾自说话。
    云澄也没有再说,好似方才那句话不曾说过一样,只是听她絮叨。扣+7。1055?0
    两个人竟都出奇默契,没再提方才那事。
    那酒烫好了,云澄给她倒了一杯,杯盏是用了有些时候的,白瓷做的,画了几个小灯笼一般的红柿,同酒杯是一套的,带着些天真稚气。
    云平接了酒,将温热的酒一饮而尽,不过一会儿面上便泛出一些醉意,她支着下巴,痴痴笑着,似是回忆往昔,话匣子也开了,只是一个人自顾自说话。
    云澄帮她温酒,并不去喝。
    云平到底酒量差,若是山下刘五酒家里头的酒倒还好,只是今日偏生又喝的醉罗汉,酒意上头更快,身子发软,摇摇晃晃的,只管往云澄身上靠。
    你怎么不喝?她娇笑起来,捏着酒杯递到云澄嘴边。
    比起往日的严肃正经,现下倒是更加鲜活不少,她头一次在云澄面前喝的那样醉,瞧着快活极了,可云澄晓得,若不是心中憋闷愁苦,她如此自律自谨之人是不会放纵自己喝成这样的。
    你喝,你也喝,陪我喝。
    云澄瞧她一眼,嘴唇触到了方才云平嘴唇碰到的地方,脸不由一红,轻轻伸手将她扶正了,就这那酒杯喝了一小口,随后就微微偏头不去看她,又自己倒了一杯。
    云平见她喝了,于是快活拍起手来:好呀好呀!瑞儿!阿澄!再饮一杯!
    她几杯黄汤下肚,已辨不清楚面前之人究竟是谁,只管乱喊,恍惚之间回到旧时,醉眼朦胧。
    云澄拗她不过,只好又饮一杯,云平见她喝了,便也跟着喝。
    两个人你来我往,竟将一坛子醉罗汉喝了个七八分,待到云平酒意上来,醉倒在桌上,云澄也扶着脑袋,狠狠晃了一下,稍微清醒些,便将云平扶到榻上。
    但那酒劲实在太大,等到给云平盖了被子,白龙也一头栽倒,两个人都醉倒在榻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云澄扶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转过神来,记起一些事,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推云平,但触手冰凉,摸了个空。
    白龙这才一下子惊醒过来,屋子里的蜡烛已燃了一大半,她急忙坐起,轻声去叫云平:阿春!阿春!
    可室内一眼便能瞧到底,除了云澄并无其他人在。
    白龙下了床左右去看,见云平的披风外袍还挂在架上,于是急忙踉跄走到门口,推开门往外看,只见得门口浅浅的一行脚印,步子凌乱,直直往外延伸出去。
    云澄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晓得云平只怕喝醉酒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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