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看什么戏?泓儿环视四周不解道,黑市里的花灯会也就头两天有游街的戏看,现今是最后两日,哪来的戏?
她这么去问,岚客并不明答,只是用手轻点嘴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泓儿和她相识这么久,自然晓得她这般,心中定是又有了新的花样来折腾人,于是皱着鼻子骂了一句故作神秘,心中却不由更加期盼起来,接下来有什么好戏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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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头走的三个人自然是不晓得到底会出什么事,他们只是流连在美丽的花灯和人之间,那目光被那摄人心魄的景色给勾引走了,以至于不远处发生骚乱时,他们最后才反应过来。|2!3(06九23九?6
远处传来呼喝的声响,随后是东西被掀开和砸碎的声音,紧接着一匹马出现在三人面前,那马跑得极快,如同迅疾的雷电一般,以至于众人愤愤躲避,只见那马又蹿又跳,被那驭马之人操持地左突右冲,乱冲乱撞,仿佛想尽力制造混乱,来阻止后来之人。
这点从驭马之人不断回头往后面去看这件事上,就能看得出来。
坐在马上的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满脸虬髯,怒目圆睁,瞧着便十分凶狠跋扈,通身煞气,也不知手上沾染过几条人命,才养的出这种霸道凶残来。
而他身后则有一个人在追他。
那个人穿一身白袍,在各色的灯光下被晕染出不同的颜色,穿梭在光影之间,也只能瞧见他半张脸,那张脸面沉如水,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叫他惊讶,叫他显出点波澜,他背上背一把二胡,双手插在袖中,也不知是练了什么功法,那动作轻快潇洒,比之前面逃窜的虬髯大汉,更像是和灯会之中的人本意一样,只是来这里赏灯赏美人,并不是在这里去追逐一个骑马的人。
格老子的!
那白袍人动作极快,竟比马都要快,可谁也瞧不清他的动作,几乎是睁眼闭眼的刹那间,那人便已同马齐行,伸出左手便去扣那虬髯汉子的肩。
虬髯汉子一声怒骂,一手抓住缰绳,一手自腰后抽出一把杀气腾腾的刀来,抬手就去斩白袍人扣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那把刀并不漂亮,不似平常修士用做的宝刀那般或妖冶或灵秀,反倒如同一把杀猪屠羊的刀一般又沉又重,可上头沾染的煞气和怨念,只怕已不止一个人死在他这把刀下了。
刀没出现时,人人都在猜测这人到底是谁,夜间在黑市最繁华的地段纵马伤人,来回奔突,如此胆大妄为。
可那刀一在人眼前出现,所有人便立时知道了他的名号。
这名字并不是这虬髯男子的真名,却是他的诨名,真实名字已没人晓得了,旁人只管叫这个男人自己取的名字。
屠羊。
而这个羊,在这个虬髯男子的名字和心中,却不是那种四只脚的家养牲畜,若是说出那羊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怕稍微有些受不得刺激的人便会立时昏过去了。
而此刻那刀已经离白袍人的手很近了,几乎可以预想得到,那手就要被无情斩落下来的样子了,围观的人中已经有人抑制不住惊呼出声了。
但那可恐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白袍人的手顺着虬髯男子的肩膀,轻飘飘地滑到背上去了。
虬髯男子一刀砍空,还未来得及再做反应,便被那人一掌拍下马去,跌落在地上。
那马依旧左突右冲,毫无章法,受了惊吓,只知道乱踩乱踏,那虬髯男子被一掌拍下马去,吐出一口鲜血,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被自己的坐骑一脚踩上了左腿,咔嚓一声将那腿踩断,致使那屠羊发出极为凄惨的嚎叫声。
而那白袍人将虬髯男子击下马去,便暂时不再管他,只是伸出手来去扯那缰绳,那马被他一带,高扬前蹄,长声嘶鸣,焦躁不安地跳动起来想将人从自己背上甩下去。
而恰在此时,从人群中猛地冲出一个人来,也不知从哪里摸出绳索,几下结做套索便抛了出去扯住了马的右前腿,此人的准头极好,速度极快,这一结一抛,一套一扯,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那马受了牵绊,动作不便,挣扎不开,可那力量极大,还是险些将那套索人扯倒在地。
白袍人受这人出手的一瞬,因而得到了机会,竟立时从马背上跃起,伸出手去按那马头。
那首犹如铁钳一般,将那马头牢牢扣住,那马一时挣脱不开,又被那手劲所惊,当时嘶鸣起来,然后便被那白袍人按在地上,痉挛地倒下了。
而这都是转瞬间的事,比起最惊险刺激的杂戏更加叫人心惊肉跳,可这些事,却在转瞬间完成了。
白袍人施施然站起身,对着那套索人一笑。穿白袍的人年纪不大,瞧着不过三十左右,可这一手按马于街的力道惊人,却叫人生不出轻怠之心。
那套索人也回以一个微笑,仿佛方才所做的事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转过头对着两个挤出人群的青年道: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总不好不帮一把。
原来那套索人正是摩库罗。
白袍人将马脚上的绳子解下,双手捧着递还到摩库罗面前,摩库罗却指了指地上的虬髯男子道:你拿去绑他。
白袍人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微笑着表示了谢意。
却见那虬髯的屠羊躺在地上乱叫乱嚎,方才那马这一踏,竟是将他的左腿踩短,鲜血淋漓,实在可恐,周围有的人掩面不敢看,只觉得吓人。
而白袍人却全然不顾屠羊的哀嚎,只是伸手将那绳子无情地缚住那屠羊的脚。
那屠羊面白如纸,额上渗出豆大的汗,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着邪恶的光芒,趁着白袍人弯腰在他脚上绕圈打结时,从手握着那刀,便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暴起伤人!
当心!
薛少尘站在一旁瞧见,当即大喝一声,自腰间摸出剑来,竟是一剑斩落了那屠羊的右手拇指。
那屠羊惨叫一声,受了那疼,终于昏死过去。
白袍人被他一喝所惊,抬头去看,自是晓得那屠羊所为,眼中带着感激之意,伸手将那屠羊缚好丢在地上,便对着摩库罗三人拍了拍胸膛,然后比划了几下。
摩库罗看完他比划,然后扭头对薛少尘道:这位说要感谢我们,说请我们一起跟着他去呢!
单不秋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便要胡乱跟着他去么?
摩库罗被他一激,却也不恼,只是依旧小声对薛单道:这个人旁人不认得,我却认得,这人是个哑巴,在夙夜阁中做事,二位不是正要去那阁中。夙夜阁不爱欠人情,今次帮了那夙夜阁的忙,只怕二位想求的东西,也会有了着落。
单不秋立时闭了嘴,可依旧趾高气昂的,而薛少尘却是抱拳行礼道:还请兄台带路。
白袍人又笑起来,将那昏过去却沉得要死的屠羊背在肩上,撇开人群在前面走去了。
那三人相视一会,便立时跟上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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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该死的好奇心!
等到这场好戏落下帷幕,泓儿被岚客护着,艰难从人群中穿出来,她嘀咕的声音抱怨的有些可爱,叫周围人侧目。
可岚客将她护的很好,不过一会,便挤出人群了。
我就晓得你有问题!
泓儿被岚客拉着慢慢走: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来陪我!
岚客却伸手捏她耳朵:怎么?戏不精彩吗?
泓儿思考一番道:那个向导是你的人?
岚客又扯出一抹泓儿最讨厌最熟悉的神秘微笑。
最讨厌你这样笑了!
泓儿嘟囔着,像是在耍脾气。
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去问: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会逃出来,他不是
随即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道:不!是你故意把他放出来的!
岚客依旧不答,还是展露出那抹神秘的,仿佛洞察一切的微笑。
戏已经开幕了,阿澄。岚客伸手去撩花灯上坠下来的流苏,接下来的戏,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去看?
灯光下,岚客的微笑显得格外温柔,可她的那双眼睛里,却闪现着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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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黑暗沉寂的高楼,蛰伏在黑夜当中,方才的繁华和热闹在踏进这个街区的时候已经消退了,只留下无边的冷寂和阴寒。
白袍人扛着犹如死猪一般的屠羊,并不将人往正门去带,只是拐了个弯,往一旁的角门走,那门被极为规律地扣响,随后打开露出一条缝,展现出一个人的半张脸来。
那人的脸原本带着些倦意和疲惫,却在借着烛光看清楚白袍人的脸后,像是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浇下一般跳起来。
哦!您回来了!
白袍人笑着,并不说话,只是等那个人将门打开后迈进去,又回过身来示意三个人跟上。
这三位是谁?
开门人站在那里,昏黄的烛光衬得他脸有些发黄,那双眼睛却晶亮有神。
白袍人比划了一会,将屠羊丢在地上,那个虬髯男人在昏迷中细小的呻吟一声,又归于安静了。
好,知道了。
那开门人点头,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黑沉沉的院落里便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人来了,那些人悄无声息,比夜晚还要安静。
将人带下去,听候阁主发落。
随后他转头去看那进来的三个人道:三位既然来了,又帮了夙夜阁一个大忙,自然是夙夜阁欠了三位人情,还请跟我来。
那人并不在意,话一说完便举着蜡烛带路了,那白袍人示意三人跟上。
于是一行五人便径直往黑暗深处走去了。
第三十七章 :帮个小忙
谁也不知道那白袍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从开门人恭敬的语气来看,这个人在夙夜阁中的身份地位定然不低。
这一行五人只管穿过弯曲黑暗的长廊往深处去走,约莫过了数十息才看见那隐约的昏黄灯光。
那开门人瞧见灯光便立时站定了,他手中举着蜡烛,眉眼间带着点显而易见的疲倦,但那双眼被烛光所照反而显得格外有神,只见他对那白袍人说道:尊上已在屋中等候您多时。
白袍人比划两下,那开门人回道:这三位客人定会安排妥当,等尊上和大人您交谈完毕,自会与这三位再见。
这话说完,白袍人便又对那三人露出微笑来,那笑里面带着些歉意。
摩库罗同薛单三人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行了礼同那白袍人道别,随后目送他离去了。
好了三位,接下来的路还请诸位守我这儿的规矩。等那白袍人离开后,开门人对着三位躬身道,还请三位将双眼蒙上,好带去见我家阁主。
薛单二人闻言却是一愣,可摩库罗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自然伸手接过开门人手中的黑布,对着那两位少爷道:我这是托了二位的福了,二位还不知,这是夙夜阁中的规矩,我在此先恭喜二位了,这次要见的人只怕是阁主了。
于是那两个青年有些诧异,转头去看开门人,开门人轻笑道:正如这位先生所言,不过若是您二位不愿蒙上黑布,夙夜阁也不会强求,现下便送二位出去,之后几日在黑市的吃穿住行及人生安全便由夙夜阁全程照管。
看来不论答应与否,这都是绝好的条件了。
但这两个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双眼蒙上,可是他们又不好在别人的地盘问出口,于是便将目光一转,去看摩库罗。
摩库罗在黑市里摸爬滚打这么久,却如何看不出这两个青年人的心思,便说道:我知道这事情定然不是这么容易就决定的,但是二位,不论如何,这两件事都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去吧!去吧!毕竟夙夜阁的阁主并不是什么能轻易见到的人物。本文来源扣/群2^三O]六92三,9,六*
说完他便率先将眼睛一蒙,站在那里。
那开门人便将目光转向那两个青年道:还是原来那句话,二位若是不愿,夙夜阁是绝不勉强的。
薛少尘愣了愣,于是扭头低声对单不秋说道:要去么?
单不秋也问:要去么?
薛少尘有些心动: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啊。
单不秋道:你不怕出事?
薛少尘顿了顿,转头去看摩库罗:言娘子介绍的人,不论如何,我都是信得过的。
于是单不秋道:那就去吧。
薛少尘也接过那黑布道:那便去吧。
于是这三个人都在眼上缚上黑布,那开门人一个个检查过去,又听见耳边吹了一个呼哨:三位,委屈些了。
紧接着三个人感觉道有人走过来各自架住他们的一条胳膊,扶着他们走路。
那黑夜里一切都是这么静谧,只能听见走动的脚步声和烛火燃烧时噼啪声;走了约莫数十息,便能嗅到极为葱郁芬芳的花草香味,显然已走出了弯弯扭扭的长廊,转进了一座花园里;他们扶着这三个人继续往前走,显然已经走进了另一处长廊,那和煦的微风轻抚面庞,草木的芬芳气息已经远去了。
不久他们三个人听到吱嘎一声,随后被牵引着跨过高高的门槛,感觉道双脚踩踏在柔软厚重的地毯上,那些架住他们手臂的人才放开他们的双手,周围沉寂了一会,三个人心中都蠢蠢欲动想要揭开那蒙眼的黑布,却踌躇着不敢擅动。
但终究有人揭开了那黑布,露出一双眼去打探这华丽富贵的屋内。
薛少尘睁大了眼好奇地观望,他已经算是修真界中顶级的名门世家子弟,却仍不免被这屋内豪华奢侈的摆设陈列所惊。
四壁上都挂着书画,只一眼便能瞧得出是名家手笔,书法笔力入木三分,画作气势巍峨磅礴。而在画下的几案上左右摆放着几把刀剑,有的外形炫目华丽,有的低调朴素,但刀剑上所蕴含着的庞大灵气却表明这不是死的,而是有活着的剑灵蕴藏其中,这种刀剑在一般宗门大户中都算是了不得的珍宝法器,现如今却如陈列品一般被随意摆放在屋中几上。屋中照明用的是极为精致华丽的灯具,如同漂亮的藤蔓一般盘踞在廊柱和墙上,显得古朴自然且大气,极为美丽。而脚下一开始便踩着的地毯也是极为柔软华贵的织物,薛少尘的脚陷在其中,仿佛被少女用手轻轻托握住一般,只感觉到惬意舒适。而正对着三人的堂上则悬挂着极为朦胧的蚕丝帷帐,只能看见隐约的摆设和一个人坐在那里的轮廓。
贵客来此,我却只能这样迎接,实在是抱歉。
这个人说一口极为流利的官话,声音轻柔温和,是个光听他说话都觉得极为舒服的男子。
于是剩下的二人也将蒙眼的黑布摘下来,从他们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他们定然是惊叹的。
你既然要见我们,却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单不秋被这蒙眼带了一路,心中本就有些不快,又见那人藏头露尾,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当即便少爷脾气发作,开口质问,拦都拦不住。
薛少尘和摩库罗都心下一急,想要去阻止他口无遮拦,却已经拦不住了。
但那神秘人却不恼,只是依旧轻声回道:这是在下原因,只是不便说明,还请少阁主见谅。
他这话前头说的温温柔柔,后面一句少阁主,却刺得薛少尘和单不秋脸色俱是一变。
你怎么知道的!
单不秋当即大声说话,似乎想要强压住心中不安,他们此番出行,是不被旁人所知,便是这身边向导也只知道这两个人是修真界中了不得世家的人,今次却被这初见一面的点破,心中如何不气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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