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面碗搁在办公桌,“冰箱里食材都坏了,我煮了葱花面,你将就吃。”
林宗易回过身,不声不响凝视我,良久,他走向办公桌,翻开一份文件,“你想要的。”
我预感到他将会在今晚结束,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死死握着纸张边缘,指节泛白,几乎失控一般泪流满面。
“宗易。”我咬着嘴唇,“你会陷入危险吗。”
他烦躁皱眉,“你就是我最大的危险。”
我低下头,借着灯光,我看清他签了字,财产分割一项,是三千万现金。
林宗易没碰那碗面,他倚着靠背点烟,“这笔钱来历干净,你安心收。”
我眼前泪雾模糊,他仰起头,对准天花板悬吊的一盏灯吐出,“你跟我一年半,这是你该得的。”
窗户灌入一阵风,烟头的火苗时明时灭,“蟒叔没说错,你终有一日会害死我。早散早利落,你也解脱了。”
我颤抖拿起笔,“宗易,我不会出卖万隆城,不会出卖云城。”
他一字一顿提醒,“你根本不知情。记住,万隆城和云城的一切,你一无所知。韩卿,不该你装聪明的时候,最好别逞强。”
我呜咽哭出声。
他说,“签了。”
我停在那,一动不动。
他耐心耗尽,“怎么,不忍心,还是不舍得了。”
林宗易在灯下,那样灰暗的眼神,“韩卿,趁着我没反悔,明天说不准我不放你了。”
泪水溅在纸上,打湿了他名字,刚劲有力的林宗易。
他望着我,像是要望进我心底,他不希望我签,却只能逼着我签。
我视线落在那三个字许久,在旁边签下韩卿。
林宗易抽回的瞬间,我手压住。
他看了我一眼,发力往回抽,我指甲在上面抓出一道扭曲的印痕,没撒手。
他反手一甩,将我甩到对面的沙发上,“这一天你不是盼望很久了吗?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装得多么留恋。”
他合住离婚协议书,转动椅子,只给我一副背影,“去找你放不下的男人。”
我抹掉眼泪,“我不会回头了。”
林宗易衔烟的手顿住,长长的烟灰坠落,烫了他手背,他依然没动。
“如果曾经你没有欺骗我假死,始终是那个呵护我、救赎我的林宗易,我也许会爱上你。”
他手倏而轻颤,原本要含住烟蒂,却颤得唇舌含也含不住,林宗易把香烟从嘴边挪开,“韩卿。”
他兀自笑了一声,“就当做了一场噩梦,从来没认识过我。”
我崩溃捂住嘴,所有的哭声堵在喉咙,痛得战栗。
第150章 最后的柔情
办手续的前一晚,我和林宗易都无眠。
我去书房,他反锁了门,他来卧室也同样没进屋,只在走廊站了片刻。隔着门,我听见他沉重压抑的呼吸。
我有一瞬间的冲动,出去面对他,可冲动过后,又放弃了。
我面对不了他,他此时也面对不了我。我们之间横亘着无法解开的结,有情,有孽,有错。
好像不可触碰,一碰就崩溃破碎。
天亮我洗完澡,看到林宗易在餐厅吃葱花面,黏糊糊的一坨,用温水泡开,毫无食欲可言。
我走过去,抢下筷子,“我重新煮一碗。”
他一夜未睡,声音闷钝嘶哑,“味道还可以。”
我莫名红了眼眶,看见这个男人,就说不出的窝心。
我压下哭腔,“分明难吃。”
他轻笑,抽出纸巾擦嘴,“难吃也吃饱了。”
我搅拌着剩下的面,他坐了许久,起身系上扣子,一言不发朝门外走,我跟上,“宗易。”
他一顿。
“一把年纪了,平时再忙,照顾好自己,吃喝别将就。”
他背对我,“一把年纪,我老吗?”
我破涕为笑,才笑了几秒,眼前又泪雾模糊,“不太老,那不也四十了。”
“是三十九。”他纠正,“离婚离成冤家了,非要骂我老。”
我一边笑一边哭出声,“没骂你。”
他淡淡嗯,“我记下了。”
振子开车送我们去江北区民政局,我上车开始犯困,昏昏沉沉窝在座椅,起初颠簸得难受,直到路口拐弯,我感觉到林宗易在这一刻靠近,伸手揽过我腰肢,整个人贴着我,无声无息地护在怀中,紧接着是一个克制而漫长的吻,他的唇潮湿没有温度,烙印在脸上,那么专注,那么滚烫。
我装作熟睡,没有打破这最后的柔情。
振子小声说,“华哥,您不该承诺娶倩倩,只要您给蟒叔做事,他容得下嫂子,何必离婚呢。”
“我没把握。”林宗易埋在我肩窝,“不离婚,一旦我出事了,韩卿是包庇罪。”
振子不以为意,“华哥,您是老江湖了,能出什么事啊。”
“振子。”林宗易抬起头,眼睛发红,“我赌命,不能拉着韩卿一起赌。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输,我也不想毁了她。”
振子不再开口。
林宗易抱了我一路,他宽厚结实的胸膛替我抵御了所有颠簸。
半小时后振子叫醒我,拉开我这侧的车门,“嫂子,到民政局了。”
我睁开眼,困怏怏打哈欠,眼里还噙着泪,“我睡得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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