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贝许了二十八年的生日愿望,没一次实现的。没想到只是拜完神后随口胡诌的一句话,让她从孤寡青年连升两级,成了孩子她妈。
穿到鬼域的日子不好混,没系统没异能,还要养活白捡来的傲娇夫君和他肚子里的娃,林西贝一个头两个大,过上了在鬼魂手里攒工资的日子。
她好气,世上那么多废物多我一个怎么了?为什么我要养家!
bg向,有恐怖元素,害怕请绕行
内容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异世大陆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西贝,顾非沅 ┃ 配角:油葫芦,承屹,冥王,各种小鬼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孤寡青年二级跳
立意:异世界的养家之人
第一章
引子:佛爷,你耳背
面对着宝相庄严的佛像,林西贝咽了口口水,捡胡优优左侧的蒲团跪了。
听她嘀嘀咕咕一阵念,默了半天心中念道:请佛爷保佑我将废物事业进行一辈子。没有人催婚,没有人催生。劳驾您了!
好好的周末不过,非要去团建。团建还要爬山,好不容易爬上山顶了,非要去庙里拜拜,拜了就拜了,还捐了二十块钱出去。终于出了山门了,八卦精胡优优还不打算放过她。
一定要说吗?说出来不灵了怎么办。
林西贝挣扎,胡优优看一眼走在前面的一行人,眉头一飞递给她个安心的眼神,说呗,只小声告诉我就行。
林西贝脑子里回个弯,顺口胡诌:嫁个好老公,生个胖小子。
哦哦哦,西贝平时绷挺紧啊,原来这么恨嫁
是刘明成的声音,他是什么时候走到她们后面去的!
林西贝暗道不妙,只见那大喇叭已经奔着前面那一堆男男女女去了,哎,你们知道林西贝刚刚许的什么愿吗?哈哈哈她要嫁个好老公,生个胖小子!
刘明成何许人?公司里见一个撩一个的花蝴蝶,跟正经人八竿子打不着的角色。
你他丫的刘大喇叭!我叉叉你八辈祖宗
第一章、幽冥涧
夜风呜呜咽咽地在旷野里打着旋,擦边溜缝地欲往地面寥寥几户人家屋里钻。冷不丁溜进一间茅草房,正屋里转了圈没见着人,便拐个弯窜到西侧紧挨着的卧房里去。
门帘一角被轻巧掀开,窄炕上并排团两团棉被窝,罩面上星星点点地破了些小洞,露出发黄的棉絮里子来。
蜷在被窝里的两个人一个头挨着脚,一个脚抵着头。恨不得裹成两只大蚕茧子。
夜风挤不进这两团密密实实的被窝里去,便在梦中人头顶上打着旋。誓要搅得炕上的两人不得安眠。
梦中的林西贝将一口银牙咬得嘎嘎作响,搅得另一边的顾非沅睡不安生。这女人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磨牙的毛病,真是烦不胜烦。
顾非沅没了睡意,又有点犯恶心了。他还没适应身体这一阶段的变化,心中一团燥郁无处发泄,只能全投到对面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这林大花睡个觉总不消停,一沾床就烙饼子似地翻来覆去,这会还磨上牙了,一脸的蠢相不说,还粗鲁至极。
真是想一脚给她踹到床下去!
他闭目忍了忍,终于将蓄势欲出的脚丫子抻直,耐着性子准备迎接第二波睡意。
我没想嫁老公,没想生孩子。佛爷,你耳背!
这一声嚎,引得顾非沅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飞起一脚正踹在林西贝脚踝。
虽隔着两床被褥,梦呓中的女人仍是给惊得一抽,打个冷颤醒了过来。
呼,还特么的是这间屋子。
林西贝紧了紧松了口的被沿,暗啐一口:这鬼天气还真的是冷死个人。
不对,她刚刚好像是被人踹醒的!
这死男人,我还给你正准备踹回去,猛地想起他现在身子金贵,怕真踹出个好歹来。
认了怂,又将腿暗戳戳地收回来。悻悻地挪得离他远了些。
林西贝穿来这里已经好几天,委屈劲还没过,满脑子还是自怨自艾的念头。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老天爷嫌弃了,否则不会分配到这么个烂到不能再烂的剧本。来到这么个连一丝阳气都没有的鬼地方。
至于要不要挣扎一下,逆天改个命什么的,过惯了废物生活的她眼下还真没想到那一层去。
按照她有限的认知来看,这里应该算是个异世界。
而她作为一个没系统,没异能的普通人,被街坊四邻吓得连门都不敢出。怎么去发家致富,过上富得流油的种田大女主的人生?
且拖着吧,过一天是一天。
何况她现在拖家带口的,早已回不去那光棍一条的轻松日子,还是先等着那劳什子男人把孩子生了,自己恢复自由之身了再说吧
幽冥界,广袤千里,孤魂无数。新鬼旧鬼如忘川水一样没日没夜地朝着一个方向奔涌。去往他们的往生地幽都。
人道说:人上一万无边无沿,鬼魂多了也难管。做人时候不消停,做了鬼也别指望他们能听话。
为保冥界一方安宁,幽都城外便出现了这么一群专门管理新丧生魂的引路人。
说他们是人,其实不然。不过是在这冥间逗留太久误了投胎的孤魂而已。
引路人也不是鬼差。鬼差修的是鬼道,一般生魂连鬼道其门也难入,遑论什么道行了。
故此,幽冥界的鬼差还是个稀罕职位。拢共也就那么点数,管不过来那些新入地府的众多生魂。
冥王大手一挥,误了投胎的游魂们才落得这么个世袭罔替的差事,聚居于幽都城四野,得道五行之外。
幽冥界阴气最重之处,有个幽冥涧。
穷山恶水出刁民,传言说这里居住着一群专引恶鬼的引路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龇个牙裂个嘴都能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生魂再吓死一遍。
半月前,幽冥涧出了桩怪事。
煞娘子带回来个相公,没下聘没摆酒地成了亲,成亲不几天,那相公竟有喜了。煞娘子便将男人千娇万宠地养着,杜绝任何探视。
油葫芦素来跟煞娘子交好,前面几次提着才采摘的雾参上门,无一不被她拒之门外。他没吸取教训,这会儿又来了。
煞娘子不理他,油葫芦便把嘴一撇,孩子气地开始叫门:大花,这雾参是我才采回来的没被寒霜打过的,给你补身子用。大花开门,大花开门。
彼时正在屋里给孩子喂奶的伽婆被吵得有些不耐,将怀中小宝的两片耳刮子叠好,叉杆子一收,把窗扇降下来躲清静。
口中吁出一口长气,三天两头的也没个消停,真是有够恼人的。
溜着门缝出来的林大花仰着头对杵在门外的油葫芦比个禁声的手势,油葫芦把脖子一梗,脊背快弯成只虾子,学着她的模样将粗健的食指比在两片厚唇正中,发出长长的一声嘘~
我相公在休息,葫芦你回吧。
大花推拒着油葫芦递过来的一篮子雾参,这玩意儿得来不易,她不好白要他的。
大花,你收。你收。油葫芦急了,篮子把都被他的怪力捏得变了形。
他不喜欢大花这样客客气气的,看得心里没着没落。
林大花回头瞅一眼门板,终于将篮子接过来。油葫芦见她收了,一下子又笑开了花。突颧骨牵起遒劲的肌肉,活似两瓣括弧,将他那张菱形脸深深嵌进了括号里。
乐过之后,又立马羞怯起来,目光躲着闪着,就是不敢看她。
林大花将别在腰间的引魂鞭往背后一顺,露出百宝囊来。从里面掏出两颗又圆又大的鲷珠递给他,算是谢礼。
这鲷珠少说也在冥河里泡了几十年了,戴在身上能涤清沾惹上身的怨气。油葫芦眼前一亮,伸出两指从她掌中拈起那两枚鲷珠,就要往嘴里丢。
煞娘子来不及制止,珠子已被他吞下了肚。后者眼珠一鼓,一脸的餍足。
算了,就当还人情。
鲷珠毕竟是鱼眼睛,吃了对他巡夜也是大有裨益的。
第二章
油葫芦欢欢喜喜地回去了,煞娘子这才提着篮子回屋去。准备拿这一篮子雾参给相公炖个汤。
炉子烧热,添上水,等水烧开了再加雾参。这玩意娇贵,火不能大,会煮化。也不能小,功效会变,不能夹生,也不能太老。
她只能蹲在煤炉边,顶着呛鼻子的硫磺味,时不时地解开盖子看一眼。也只能看一眼,雾参一旦下了水便见不得风。
他们这里的人只有家里添丁时会拿来进补,无他,煮这玩意太麻烦。
眼看就要到上值的时辰,雾参才将将煮好。煞娘子忙不迭地拿小碗盛了,略提口气端到里间卧房里。
没遮没栏的一张床,床上一男子正拥着床棉被倚在墙边,一张脸白白净净的,样貌虽只能算个清秀,但在这物产贫瘠的幽冥涧也算得上独一份了。
从捡到他的那一刻起,林大花便感觉到心门被猛烈地撞了一下。但她不懂,只会本能地对他好,迁就他的种种蛮不讲理的要求。
比如他把她唯一那床被拿来当褥子垫,她也乐呵呵给了。只能和衣而眠的她就算被冻得睡不着也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相来吃点东西吧。
她托着碗底将参汤递给他,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顾非沅恹恹地抬头,嫌恶地吸吸鼻子,这什么,好呛!
她正待要回答,余光瞥见腰间引魂鞭放出幽幽蓝光。
上值要迟了。
见他皱眉不接,她托着碗底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这是雾参汤,给你补身子用的。你记得喝,我上值去了。
小几是她前两天才做的,捡了几天的油罗藤编了这么个小玩意。虽然张牙舞爪的不大好看,可是又顶用又结实。她每日上值前就将朝食放在几上,散值回来才收拾碗筷。
煞娘子火急火燎出了门,屋里的男人凑到碗边又嗅了嗅,勾起一阵恶心,索性看也不看,掀开窗缝,将那什么汤倒了个一干二净。
煞娘子家的男人不喜欢出屋,除鬼医之外整个幽冥涧的住户都没见过他的真容。
说不好奇当然是假的。只是大家白日间要上值,压根没偷懒的功夫。
伽婆是幽冥涧的织户。跟林大花这类行脚吏不同,成天待在屋里摆弄织机才是正活。
她没事的时候喜欢瞅一眼对门那扇窗,虽然鲜少有打开的时候,但是偷窥个把眼又不费事,见天的也就习惯了。
可这日就在煞娘子走后,那窗户竟如老蚌吐珠一般,开了个缝,从里面伸出一只胳膊,竟是个罕见的白净皮肤。
抱着小宝的伽婆眸中精光一闪,两脚一蹬,下了土炕。
在识海中荡一圈就是半天,顾非沅不单是为了补修灵识,更是为了抵御腹中的汩汩饥饿感。如果不是那突兀的敲门声,今日他应该能撑到那林大花散值回来。
咚咚两声响,门外响起个陌生女声,幽缈中带着丝虚假的关切,郎君在家吗?
顾非沅眉头一皱,扯过床边黑袍,连身一罩,翻身下了床。可能是动作过大,牵得腹内一抽,他下意识去扶,眉头皱得更紧。
郎君?你在家吗。叫门人不甘心放弃,音调愈高,沙哑的喉音搅得顾非沅耳膜生疼,哐当一下拉开了门板。
伽婆掌心尚停在半空,恍然见门已开了,顿时满脸堆笑,将挎在臂弯的篮子高高举起,对着门内那个罩了一声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柔声道:我见你家未起炊烟,想是还没用饭。郎君若不嫌弃,吃些苹婆果吧。
她举得有些吃力,篮底一倾,山楂球大小的半篮子苹婆果,扑簌簌地堆积到靠近她脸的这边来了。
顾非沅扫一眼面前的矮小妇人,三角脸,皮肤罩着层黑气,嘴角垂两条鲶鱼似的短胡须,一副十足倒胃口的长相,舌下立时有些反酸。
一时脸色更臭,不过那妇人看不见。
俯身的功夫,伽婆眼看着篮子被男人抽走,随即门板又是哐当一声,阖上了?
一寸来长的两条胡须抖个不停,伽婆瞪着一双被气得浑圆的绿眼,似要把那扇薄门板烧出个洞
彼时煞娘子正领着一众生魂过隐雾台,心里忽地一慌,像是被人剖了丢到了崖底,顿时将手中引魂鞭一收,使了个定神决,提气往家里赶。
众生魂就这么被她撂下,挂腊肉似地悬在隐雾台边又动弹不得,阴冷的崖风一吹,呼啦啦抖作一团。
收了苹婆果的顾非沅将果子囫囵全倾倒在小几上,篮子远远一丢,滚到了卧房门边。
他捡了一颗颜色最润泽的果子丢进嘴里,脆生生的,这鬼地方也就这玩意能勉强入口。
好歹肚子里有点东西,顾非沅把眼皮一阖,再度将灵识投入到识海之中。
一路狂奔回来的林大花,当然没工夫关注到脚下什么时候多出个空篮子,脚尖一顿,足腕生生扭出清脆的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小几上。
手里的草绳子扭成了一股麻花辫,坠着的那条红鲷鱼颠得像是又活了过来。但她顾不上自己被崴得生疼的脚腕,一门心思只关心床上端坐的男人,急得差点破了音:你怎么样?身子哪里不好了。
说着就要上手去探查,却被骤然回神的顾非沅猛地挣脱开,他一脸嫌恶之色,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煞娘子两手就这么悬在半空,她心里生出了几分无所适从的滋味。
整个幽冥涧都知道他是她相公,可她除背他回来那次,和新婚夜挨他一下他都要跳脚,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待他才好了。
见他不理她,她将手中草绳一甩,红鲷鳞光闪闪,顿时游龙摆尾起来。饿了吧,给你做个汤可好?
你怎么回来了?顾非沅蹙着眉,不悲不喜地问她。煞娘子见他关心自己,有些欣喜:我感觉到你不好了,就跑回来了
她自知嘴巴笨得很,说不出什么关心的话,又有些无措,支吾着道:定神决只有一个时辰,我得去给你熬汤了。
说着就要出屋,余光扫到小几上的苹婆果,才发现地上躺着只空篮子,才想起来问他:有人来过了?
对面那个。
第三章
自打捡了自家相公回来,煞娘子的日常修行便丢了一大半。
她跟油葫芦不同,油葫芦和伽婆他们修的是灵体,吃啥补啥。她三魂六魄只余一魄,只能修习鬼道,干攒功德最是耗时费功夫。
在顾非沅来之前,她压根不会,也不需要做饭。
家里现在用的煤炉子还是借的鬼医的药炉。他自打有了身孕之后又尤其怕冷,她两天就得去挖一次煤,每天散值回来就烧火做饭。
见自家相公几乎什么都不肯吃,煞娘子急得天天去找鬼医,变着花样给他找吃的,好在这大红鲷鱼熬汤还算鲜美,养了半个月,顾非沅好歹能下地活动了。
锅里喜人的鱼汤正冒着白泡,升腾的香气擦边溜缝地钻出去,乘着幽冥涧特有的走地风挟到四方邻里的屋子里。
油葫芦虽然个子大,住的却是整个幽冥涧顶高的一栋屋。
那是一大株盘根错节的油罗树,四面透风,不过他也不怕冷。所以但凡哪户邻居一有个风吹草动,他总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会儿恰逢他散值,刚窜上树干就闻见诱人的鱼鲜味,想也没想就循着味来到煞娘子门前。
香~
他蹲下身子,孩子似地守在锅边,不住地吸着鼻子。煞娘子一看他这馋虫样,竟有些为难,鲷鱼拢共只有一条,若是相公不在,她肯定想也不想就给油葫芦了。
可是顾非沅又是个不爱与人分食的,鱼汤匀了油葫芦他一定不肯再吃,只能尽早打消这馋虫的念头,她艰难开口:油葫芦,这汤是我给相公熬的,不能分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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