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雄主过来的目光清明认真,似乎真是在等待他的回答,萨丁咽下恐惧,决定还是说明白一点:我不想和别虫睡。
宋白紧紧握住萨丁的手,对纨绔声音冷了下来,不换。
拉着萨丁就要走。
哎,纨绔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忙要挽留,只听臂上的亚雌怯怯道:宋少。
宋少?这两天网上江城宋少受雌君所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今天宴会的主办方又是江城首富宋氏集团。在这种场合被称一声宋少,也只能是他了。
纨绔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被雌虫弄伤的雄虫。
话带挑衅,宋白回身站住,挑眉:是又怎样?
承认得理直气壮。
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堂堂雄虫,被一个雌虫爬到头上,是件多丢脸的事。
纨绔低笑一声,让亚雌把他朋友叫过来。
抬起头,你好像对他还很满意?
宋白皱眉:你在说什么?
说的话不清不楚,谁知道你想说什么。
纨绔看了看宋白,又看了看萨丁,伸手就要摸萨丁的脸,被宋白一把钳住。
纨绔嘶了一声,揉了揉手臂,我就看看,什么样的雌虫能把一个雄虫弄得五迷三道,迷到连脸都不要了,还要把他留住。
从暗处走来的几个雄虫现出轮廓,他们听见了刚刚的话语,嘻嘻哈哈地附和。
呦,原来宋家少爷就是网上那个没本事的倒霉虫呢。
被雌虫压在头顶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够没出息的。
今天能有幸见识到这种窝囊废,还真托了王少的福。
哈哈哈,可不是,多亏了王少。
接着到来的几个年纪一般大的雄虫随声附和着,彼此都是玩得久的伙伴,当然知道纨绔的意思。不过是看上了他对方手边的雌虫,借着雄虫都好面子的本性,当众奚落。
而这个宴会,他身为主办方怎么也不能翻脸,那就只好乖乖把手上的雌虫交过来了。
纨绔眉心渐渐舒展,笑意浮在脸上,可还没有哪个雄虫能逃过这一招呢。
好笑的事,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了。
宋白还没什么反应,萨丁垂了眼,下了决心:雄主,你把我换过去吧。
雄虫最忌讳的,一是说那方面不行,二是说没本事。
这已经是超过了雌君愿不愿意的,雄虫的尊严问题。
帮我点上。宋白叼着烟,而火刚落在了萨丁的手心。
萨丁愣了半晌,才手忙脚乱地点燃了烟。
刺啦一声,烟草点燃,细细的烟雾飘上来。
宋白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站在原地,独自上前。
萨丁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忽然想落泪。
抽烟是宋白在中学时被朋友撺掇尝试的。
比其他同龄人觉得很酷、像一个大人之类的理由,抽烟能帮他更加冷静。
冷静地进入当前的情境。
从很小很小时起,宋白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别的孩子爱跑,爱跳,经常去探索那些危险地带,比如窗户边,车底下,把他们的父母吓到尖叫。
宋白就省心多了,他只想睡觉。
当朋友们兴致勃勃讨论去吃什么,玩什么,宋白都一脸倦怠地想念家里柔软的大床。
他似乎没有睡醒的时候,他也讨厌醒着的时候。
这个世界都让他没有真实感,只有睡觉能让他感觉舒服。
吃饭时为了防止饿到醒,喝水是为了防止渴到醒。
只是成天睡觉,会让妈妈担心。担心到整个小学带他四处寻医问药,唯恐他哪天一入睡不再醒来。
还记得妈妈虔诚地跪在佛前,说信女愿折寿十年佑我儿平安长大。
那一刻,山寺的钟声给了他当头一棒,混沌的世界宛如褪去薄纱,第一次清晰起来。
后来,他努力交朋友,和朋友去玩,开公司成立事业,都只是为了像一个正常人,不再让母亲担心。
只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那种混沌也随之而来,唯有烟草能带给他一阵清明。
舒缓的舞曲戛然而止,天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四周空间。
看清楚对面几个雄虫脸上看好戏的表情,宋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霸道总裁总爱低低骂一句shit。
二十多了,都成年了,还捡他小学就玩剩的激将把戏,到底长没长大?
宋白后悔抽这根烟了。
他们不嫌丢脸,他还嫌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总裁低低地骂了声shift
第17章 闹剧
宋白摘了烟,视线在那一排雄虫脸上溜了一圈。
稚气冲天。
三十岁的人了,和一群小孩计较,也太掉分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刚才还一脸轻佻笑容的雄虫,就被那个看起来笑的很和蔼的雄虫给打了。
那一拳是直接照肚子上去的,纨绔受这一拳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捂着腹部接连倒退了好几步,还是在旁边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形。
宋白这一拳并没有用力,警告意味更重于惩戒,他拉着萨丁,没再言语,直接就要走。
纨绔和身边的雄虫一脸难堪。
等等,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纨绔故意找茬要大于享乐,他向前一步,挑衅道:
当缩头乌龟了?看来宋少不止没出息,根本连能力也不行吧。管不住雌虫,头顶发绿了都不敢说出去,生怕别虫知道你是个废物。
宋白赶紧手上一阵阻力,回头,萨丁站住了。
萨丁转过身,面向纨绔,一字一顿道:我是怎么样,与你何干?
舞池不再奏乐,三三两两的宾客都聚了过来,纨绔一看有观众,更兴奋了。
虽然怼雌虫有点掉价,但还是慢条斯理,那刚才勾引雄虫的是谁?就那儿。
他一指不远处,宾客们的视线随之看去,只见光线低暗,紧贴墙壁,的确是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角落。
互相纷纷私语起来:
这是雌君吧?竟然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
可不是,雌君放荡得像酒家少爷似的,雄虫才满足不了他。
说不定是雄虫不行呢,被弄伤了都没胆子离婚,生怕雌虫把他不行的事宣扬出去吧。
萨丁头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被谈及清誉,他有点慌,看向宋白。
宋白就立在他身后抽烟,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所有诋毁都不值一提。
一股力量重新汇聚到身上,萨丁静了下来,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无法容忍他们污蔑雄主。
他抬起头,目光灼然:我与我雄主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向你这个外人汇报?
萨丁的目光里满含嘲讽。
周围人的声音也变了眼色,雄虫私底下的生活再怎么样,那也都是私底下说的事情,怎么能在这种宴会上就开口呢?
不赞许的目光,纷纷看向纨绔。
纨绔一时气红了脸,他的腹部还隐隐作痛,疼痛使他对着宋白,开始口不择言,道:你当众勾引,不还是因为你雄主不行?要是行的话,证明给大家看看!
你萨丁被纨绔的无耻气红了脸,却被宋白按住了肩膀。
宋白不慌不忙地重新点根烟,叼在嘴边。
他真不怎么在意名声这东西,没本事还是不行,关他本人什么事?到底不过是别人嘴里嚼得没营养的玩意。
只是,既然萨丁在意,那么他在乎一下,又有何妨。
混账东西!趁我不在,你又惹了什么事!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宾客中间让开了一条路。
那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雄虫,发根略带花白的颜色显示他已经不年轻了,而身上庄重的礼服又使他不怒自威。
有眼尖的一眼认出了他,王董。
王浩是明州首府的商会龙头,他一向看不上首府之外的边角小城,尽管宋氏的产业遍及了明州,还是让秘书婉拒了宋氏的合作。
可谁知道,短短半个月,江城雄虫受伤的事传遍了全国,京都世家肖氏和军部一起下到江城,给予江城数种优待。
这时,他才知道,宋氏掌权者的亲弟与军部高级官员有联姻,而这位官员,还是京都肖氏的嫡系。
可是为时已晚。
眼见着同行业第二的竞争者借着与宋氏合作的关系顺势崛起,眼瞅着要超越王家,王浩再也坐不住了。
这次,他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与宋氏谈及另一领域的合作。为了顺利,他打听到掌权者是个未婚的雌虫,还特意带了自己最得意的雄子过来,谁想到他竟这么不争气,闹到了宋家少爷的头上。
看到是雄父,纨绔大喜过望,像往常一样贴上去,抱住雄父手臂,撒娇:雄父,你看他,还是承办者呢,一点都不尊重宾客。
在纨绔的印象里,雄父永远是最疼爱他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总是站在他这边。
于是他对着宋白,傲慢地扬起下巴,像以往一样,等待对方在雄父的训斥下,灰溜溜地向他道歉。
然而,却是他自己挨了一下。
纨绔愤怒地睁大眼,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这么大胆子。
结果,是他雄父,眼里燃烧着他从来没见过的怒意,扇他的那只手还没收回去。
你是宋家小少爷,宋白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早半个月前你哥哥来拜访过我,可惜当时太不凑巧,我去了外地,没能亲自接待他,让我儿那没眼力的雌父给回绝了去。今日是特地带儿子来向宋氏赔罪。
这话说的够巧,一是捧了宋白,二是借机澄清半月前的事并不是出自他本意,三则是借着赔罪的态度顺势给自己和儿子一个台阶下。
宋白并不打算装聋作哑,既然对方态度都放低了,那么他递出这个台阶又如何呢。
正准备开口,纨绔疑惑的声音插进来。
雄父,拒绝合作不是你让我雌父说的么?
纨绔是真的疑惑,他雌父一直是雄父的秘书,只因为门第不够才纳为雌侍,可是因为生了王家第一个雄子,一直备受雄父的信任与宠爱,若没有雄父授意,雌父是断然不敢自己做决定的。
在场的宾客瞬间明白了,这分明是州府的王浩自己想与宋氏交好,又因之前主动拒绝合作没了面子,才把儿子推出来做挡箭牌。
王浩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挂住,好在多年从商练出的脸皮撑着,才面不改色道:小孩子胡言乱语,还请见谅,见谅。
我看,这恐怕才是王董的真心话吧。
一道平静的声音凌空而来,众宾客们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后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银灰礼服的高大雌虫在数位名望大佬的簇拥下信步而来,他俊逸的面容在高明度的灯光下尊贵尽显,一时竟镇住了在场众人。
哥。
低沉散漫的声音惊醒了他们,只见那个高大雌虫快步向场中的雄虫走去,十分紧张地按住宋白问询。
你有没有哪儿受伤,艾伦上上下下仔细查看宋白,几乎差点想要解开他礼服的扣子,让宋白给按住了。
哥,我没事。
艾伦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到宋白嘴里叼的烟,眉头一皱,忍住了教训的冲动。
算了,现在有比教训弟弟抽烟更重要的事。
他回过身望向王浩,笑道:从半年前开始,我三次上门拜访,王氏都回复说王董忙,我能理解,毕竟你我都是经商的,凡事凭利益说话,以王氏当时的规模瞧不上我们宋氏也是正常的。
今天,王董是带着诚意来的。按理说,没谁和钱过不去。咱们应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但是呢,
王浩张口想截住他的话,可是艾伦没给他这个机会,但是,为难谁也不能为难我弟弟。
艾伦绷着脸,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向着王浩,也向着后面所有的宾客,高声道:我艾伦今天把话放在这,只要我还在宋氏一天,只要宋白还认我这个哥哥,谁敢为难宋白,我宋氏集团旗下的任何企业,都拒绝与他合作。
鸦雀无声。
哎呀,何必何必呢,今天到场的都是明州的朋友,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嘛。
一个头发花白的灰衣老者走出来,笑容满面地道。
今天到来的宾客中老者不是最有地位的,却绝对是人缘最好的,向来奉承以和为贵。
老者笑着打圆场,一边向王浩眼神示意,赶紧低头道个歉,毕竟是个雌虫,在场的又没谁不想拿下一两份跟宋氏合作的项目,雄虫都主动给面子了,雌虫也不好意思太为难就是。
你凭什么要我雄父道歉!分明就是这个宋白自己不行,现在还借着主办方的位子欺人太甚!你们为什么不讲讲道理!!
纨绔看到雄父为难的神色,气得脚一跺,指着宋白道:要讲道理,你就该跪下来给我道歉!
雄虫之间的道歉,顶多是彼此找个安静的地方,用眼神互相暗示一下,敬酒,说句那事我还是有点责任的,这边立刻心领神会,点着头回敬下,道理解理解,这事便算过去了。
毕竟,大家都好面子,谁不理解谁啊。
现在,听到得意的雄子居然说出这种话,可见背后一定没少逼迫别虫家的。
不止是王浩脸黑成锅底,老者都笑不下去了,就连宾客里的不少雄虫都摇了摇头。
王浩气势汹汹地拎起纨绔的领子,却被一只手按住。
手的主人看起来明明没有力道,可是王浩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宋白还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人畜无害,好像谁都能上去欺负一下。
王浩暗暗心惊,他在雄虫里力量算是大的,虽然比不了军雌,但数年如一日坚持锻炼,拎动一个年轻雄子还绰绰有余。
可是现在,他被连宋家小少爷按住的手完全无法挣动。
宋白拂开王浩的手,咬着烟,对纨绔道: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一记拳头朝纨绔脸上直呼过来,纨绔啊地一声惊慌后退。
宋白早料到他有此动作,收回详攻的手,趁纨绔还未站稳之际,一记扫堂腿迅速横扫过去。
纨绔心跳骤停,只觉一阵巨大震荡,眼前场景从众宾客突然换成复古奢华的水晶灯。
一股排山倒海的剧痛随之呼啸而来,比起刚才警告似的一拳来说,这一下,彻底使他疼得痛哭流涕。
啊雄父,雄父救我好疼,疼死了
倒在地上的纨绔抱住脑袋哀哀叫唤。
王浩从惊愕中回神,连礼数也顾不得,夹起纨绔灰溜溜地走了。
趁着宾客视线还停在离去的王氏父子身上,宋白一把抱起萨丁,撒腿就跑。
抱紧了。低低的声音在萨丁耳边回旋。
萨丁不好意思地搂紧了宋白的脖子。
等电梯往下跳了十几层,萨丁才问他为什么跑。
让艾伦看见我抽烟,非念死我。宋白把烟掐掉,十分认真道。
宴会上,艾伦转过身没看到宋白,脸色沉了,他决定了,绝对要在宋白走之前,逼他改掉抽烟这个坏毛病。
只是面对着往来的宾客,依然谈笑风生。
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过王氏父子的闹剧。
第18章 终端
清晨,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向江城郊外。
米亚一脸怨气地坐在驾驶座,懊恼地想为什么要来给他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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