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姜莱穿得实在太灼眼,那个护士准备离开的时候还问裴知诺:“你朋友?明星?”
病床上的人脸色有些许的苍白,除此之外竟然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这倒是也符合姜莱一直以来对裴知诺的了解,她真的很女王。
总让人觉得不需要记挂。
就这么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好像已经和这位护士姐姐混得很熟了。裴知诺笑了一会儿,才告诉她“不是”。
她穿着病号服,左手连着输液的管子,眼尾瞥了姜莱一下,说话的语气颇为骄傲:“是我闺蜜,是不是特别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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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在身后响起,姜莱把手机扔在了桌上,从上到下细细地看着裴知诺,看完之后自己拖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靳言竹原本以为姜莱在路上又惊又怕的,到这来肯定要质问一下她的,但这姑娘却没有,她就坐在那什么也没说。
在那半分钟里,他们三个没有人开口。
半分钟后,姜莱才恨恨地说:“别以为你在别人面前夸我,我就能原谅你。”
裴知诺笑了下。
她张了张嘴,像是准备解释,不过姜莱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皱眉问:“输液的瓶子里药就剩一半了,怎么又扎针?”
裴知诺安安静静地躺着,无辜道:“刚才睡着了,那个妹妹发现回血了,给我换了输液针。”
姜莱简直气得说不出话,她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怎么晕倒了?来的时候检查都做了吗?胃镜呢?结果出来了吗?”
“你说话疼不疼?要不要再睡会儿?”
靳言竹一直站在病床旁边看着,听到这,他叫了姜莱一声,姜莱转头看过去,过了一会儿才又把目光移回裴知诺身上。
“是我太着急了……”
“没有。”裴知诺安抚她:“在等胃镜的结果呢,医生就是嘱咐了几句,还是以前那些话,按时吃饭忌辛辣什么的。”
她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你在巴黎的时候不是都快好了吗,虽然我也知道这个病不能那么快就好利索,但怎么会晕倒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靳言竹现在明白了,她是憋太久了,要靠说话发泄一下。看她委屈的模样,像个受了委屈需要倾诉的孩子。
她转头看向靳言竹,要他去倒一杯温水来。
大少爷给人当了回免费司机,刚才又因为忙着追上姜莱而把手机落在了车上,现在他站在这没人理,倒真像个司机了。
他慢慢发现,和姜莱这姑娘相处,除了宠着倒也没别的办法。
裴知诺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扫了个来回,她问姜莱:“你们在美术馆遇到了?”
姜莱摇头:“他故意叫我去的。”
“哦。”
裴知诺瞬间了然,然后和她说:“今天的颁奖典礼是他的赞助,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没想到你老公还会在艺术方面投资。”
她小声玩笑道:“你跟他说说,问他愿不愿意赞助美术馆?”
这个态度和刚回国的时候问“你是谁”的时候可谓是天差地别,姜莱睁大眼睛,心想这不会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天啊。”她换了种说法问出来:“裴知诺,当初是谁说的不为五斗米折腰?”
她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拍了下姜莱的胳膊,那只手上边还带着拔掉针头后的血迹,输液贴下的血管甚至有些发青,看得姜莱直皱眉。
然而,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她耸肩:“别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啊宝贝,你老公的钱那是五斗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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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问她现在要不要简单地吃点什么,裴知诺摇头,她问了两遍,依然无果。姜莱没辙,只得自作主张地叫靳言竹去买粥。
买粥?
靳言竹顿了一下,想到了自己落在了车上的手机,生平头一次因为没钱而困扰。
他颇为麻木地想,难不成去刷脸么?
病床边,姜莱自己冷静下来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多了,这才想起来问正事。她问问题的时候尾音勾着,让听她说话的人理所应当地顺着她,“你不是说和陶李去吃饭吗?我当时还很放心呢。”
“哦,是啊。”
姜莱睁大眼睛,“那最后怎么没吃,还把自己搞到医院来了?”
裴知诺解释道:“我太忙了。”她想了想自己今天的行程,坦白:“是我的原因,下个月月初的时候有那个画家的画展,我和她讨论一下布景,这种事情敲定得越早越好。”
“陶李……他等了我挺长时间的,后来我说还要忙,过几天再一起吃吧,我们又约了下次。”
她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已经语气轻松地开起了玩笑:“其实,没吃饭也没什么错,做胃镜要空腹六小时呢,正好。”
姜莱气得不想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和裴知诺咬耳朵:“你还说什么没法为了陶李戒烟,现在好了,你必须为了胃病戒烟了,我从现在就开始监督你。”
裴知诺:“……”
靳言竹在那站了一会儿,就在他准备开口向姜莱坦白自己没钱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裴知诺的病房在走廊最靠里的那间,银月的月光顺着窗子洒在大理石地面上。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生推门进来,他像是不怕冷似的,穿了件白卫衣外套,戴着灰色棒球帽。两手都没闲着,拎了很多个袋子,风尘仆仆的,带进来一身秋夜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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