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呢?
好疼,苏蔚冬你轻点。
苏蔚冬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扭伤了。
脚踝处有一道血痕,苏蔚冬用自己衣服内侧帮她把血擦掉:疼吗?
田馨摇头,还是扭脚更疼一些。
田馨有些泄气,自告奋勇来山上捡柴,结果扭到脚。
倒霉,倒霉到北山上了。
苏蔚冬蹲下身:我背你吧。
田馨摇头,坚持道:我能走。
苏蔚冬捏着田馨的手腕,田馨右脚的红肿一些碍眼,苏蔚冬急躁道:我背你,还有很远的路,我不想天黑才回去,你把柴火背上。
谢谢。
苏蔚冬道:不用谢我,你也是为了提醒我,才扭伤的。
山路难走,田馨虽然不重,苏蔚冬背着她也吃力。
好不容易下了山,田馨从他背上跳下来:你扶着我一点就行,村里人多,被人看见不太好。
苏蔚冬没再坚持。
回到林家,苏蔚冬向李梅花打听哪里能买药。
李梅花跺跺脚:最近的是镇卫生所,也离得挺远的。
田馨道:你们别担心,就是扭个脚。
林海明说:我记得家里还有红花油,给田馨抹抹。
苏蔚冬跟在林海明后面:爸,我来吧。
苏蔚冬细心帮田馨揉红花油:下午就坐火车回去,明天上学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是不严重的扭伤,还是注意一点,我骑自行车送你。
苏蔚冬突如其来的关心,令田馨很不自在。
田馨想起醉酒后热烈执着的他,那么陌生,那么令人无法抗拒。
田馨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院子里,鸡窝里的母鸡咕咕叫。
苏蔚冬问她:田馨,你很喜欢喂鸡吗?
田馨随口道:没有啊。
苏蔚冬:我看你在家经常喂鸡。
田馨心想,那还不是为了找借口躲你。
田馨解释:就是你看鸡被圈在鸡窝里,我觉得它们挺可怜的,没人疼没人爱。
苏蔚冬小声道:我也怪可怜的。
田馨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回省城的火车票没坐票,买的是站票,路不远,站几个小时也没关系。
但现在田馨脚扭伤了。
在车厢站了片刻,就是钻心的疼,田馨扶着座椅,没看见苏蔚冬。
他去哪了?
过一会儿,苏蔚冬挤了过来:跟我去二车厢,有座位。
田馨惊喜道:票不是都卖完了吗?你怎么买到的?
苏蔚冬抿抿唇:我高价从别人手里换来的。
田馨:
田馨:我找地方蹲一下就行。
苏蔚冬走在前面,帮田馨支开人群:你脚疼,还是要有座位,有个男同志很好说话,我说明情况,从他手里买了座位。
田馨想,你高价买票,换谁都乐意卖。
有座位坐,田馨的脚确实舒服很多。
田馨的座位在过道,苏蔚冬斜靠着,微眯着眼睛。
这是三人座,里面是两个大妈,大妈热情道:丫头,这是你爱人吧?
田馨微怔,点点头。
大妈又说道:哎呦,你爱人可真疼你,说你脚疼,刚才跑过来找人买座位,出三倍票价。
另一个大妈道:小伙子,我们往里挪挪,你过来挤挤坐着,三人座坐四个人没问题。
田馨也往里面挪:坐吧,站着累。
苏蔚冬挨边坐下,半个身子悬在过道。
见状,田馨道:你往我这边靠靠吧。
靠窗的大妈道:小伙子,自己媳妇,还害啥臊,一起挤挤,比站着强。
苏蔚冬微微歪头,右手撑着身体,两个人的距离极近,田馨可以感受到苏蔚冬的心跳声。
还有三个小时,你先睡。
等田馨醒来,她靠在苏蔚冬肩膀,整个人都被他环在怀里。
田馨面上发烫,隔壁的大妈道:闺女,你爱人怕你睡不踏实,这一路动都不敢动,你福气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我闺女以后有你一半福气,我就知足啦。
旁边两位大妈不住的夸赞苏蔚冬,苏蔚冬不自在,他站起来:我胳膊有点麻,出去走走。
下火车,苏蔚冬不知道从哪里推来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哪来的?
火车站门口有个摊位,我管老板租的,明天还回去,你扭了脚,我骑车带你。
苏蔚冬弯腰,把田馨抱上自行车后座:扶稳。
田馨的心情挺复杂的,想和苏蔚冬保持点距离,却总是和他产生更密切的联系。
田馨想起苏蔚冬说的那封信,婚前他寄给自己的。
信?田馨从没见过。
苏蔚冬不是一个说谎的人,更何况是酒后的胡话,就更没有骗她的必要。
那封信,一定是存在的。
寄信婚前田馨回城后是住在娘家的,家属楼下不远处就有邮筒,往来信件会投递到每家的信箱。
如果苏蔚冬真的寄过信,那一定是被田家人拦截,没告诉她。
苏蔚冬似乎不太喜欢提起婚前那封信,他对田馨是有些埋怨的,不知信里究竟写着什么。
田馨想,苏蔚冬那里,怕是问不出什么。
看来,田馨要找时间,再去一趟田家。
回到苏家,苏蔚冬找来药油给田馨揉脚,叮嘱她:在学校少活动,放学我接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苏蔚冬皱眉,语气带着责备:可以什么?自己一瘸一拐走回家吗?田馨,只要没离婚,我就是你丈夫,有责任照顾好你,你明白吗?
苏蔚冬没再给田馨辩解的机会:就这么定了,最近几天我接送你。
深夜,田馨翻来覆去在被子里打转,苏蔚冬醒了,田馨脚疼,小声哼哼着,眉头紧皱。
苏蔚冬叹口气,披了件衣服下床拿药。
掀开被子,红肿的脚背格外扎眼,苏蔚冬轻轻把药油揉在掌心,又一点点的帮田馨按揉,动作轻柔缓慢。
大概是药油有效果,田馨的眉头舒展,迷迷糊糊间,田馨道:谁啊。
苏蔚冬没搭话,他帮田馨把被角掖好,平躺后望着窗格,一夜无眠。
早上醒来,田馨隐约记得,半夜里苏蔚冬给自己揉脚。
田馨小声感谢他,谁料想苏蔚冬并不领情。
苏蔚冬怄气道:不必谢了,以后你少气我,我就谢天谢地。
田馨:
田馨这个扭脚,挺影响正常生活的。
在学校里,她减少喝水次数,为的是少去厕所。
厕所在教室的西边,有一段距离,走路过去要三分钟,田馨想去厕所,得麻烦女同学搀扶,一来一回,每次都得踩着上课铃声。
田馨扭脚,田静挺高兴。
这几天因为田馨的搅合,家里乱糟糟的。
父母整天吵架,她妈往她身上撒气,嫌弃她学习差,成绩不如田馨。
田馨有啥好的,从农村来的泥腿子,考得好也是侥幸。
扭脚,她脚瘸了才好。
田静幸灾乐祸,在心里正诅咒田馨,却听到田馨喊她:田静,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
算了,没什么。
田馨改变主意,没再问。
信件如果是田静拦截的,问她也会否认,如果不是她,她自己也不会知道。
晚上,郑小梅来家里找田馨。
郑小梅喜气洋洋:田馨,我要订婚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提前跟你说一声。
订婚?郑小梅这桩喜事太过突然。
田馨皱眉,郑小梅的对象,是那个供销社主任吗?
可田馨记得,供销社主任是田静的丈夫,之前也没跟其他人订过婚啊。
郑小梅:我和建安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相处以后,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是一个很踏实的人,对我也很好,各方面我都很满意,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田馨。
田馨迷茫:谢我什么?
郑小梅道:你还记得咱俩过年去看电影吗?《蔡文姬》那场,你给我买了糖精水,那天咱俩分开后,我的糖精水没喝完,胡同拐角没注意,碰到一个男同志,半瓶糖精水都撒在他衣服上。
郑小梅故作神秘:你猜猜,那个男同志是谁?
田馨隐隐约约猜到了:你的这位未婚夫?
郑小梅重重点头:可不是吗?当时撒的他军大衣上都是糖精水,我挺愧疚的,就说赔他,他说不用,反正后来留了地址,我俩单位离得不远,见过几次,为了表示歉意,我请他看电影,再然后吧
郑小梅抠抠手指头:我觉得建平人挺好的,后来你说巧不巧?我们单位大姐给我安排相亲,相亲对象竟然是他!当时我俩都笑了。
郑小梅又道:说来也奇怪,他那种性格的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不是你那瓶糖精水,我俩直接去相亲,肯定成不了。
郑小梅过来挽着住田馨的胳膊,眼睛笑弯弯:你算我俩的半个媒人啦,感谢田馨,感谢糖精水。
田馨的脑子乱作一团,这是不是意味着,书里人物的感情和走向发生了重大变动?
女主的丈夫,竟然要和不起眼的小角色订婚了!
而改变这个剧情的,是田馨。
是田馨那瓶不起眼的糖精水。
原剧情里,田馨和这些回城知青交集很少,至于郑小梅,也只见过一两次,更别提一起看电影的交情。
现在,田馨和郑小梅处成好朋友,书中剧情不断偏离,她在一点点影响着书中情节。
田馨一个无意的举动,就可以影响书里女主的走向?
这可是关系着女主感情的重要剧情。
在书里,女主田静嫁给供销社副主任,后来的日子才能顺遂如意。
现在田静不能嫁给供销社主任,男主换成了谁呢?
田馨这个对照组炮灰,真能改变别人的剧情?
田馨的心情,兴奋又忐忑。
她不想被书里的命运掌控,想挣脱、想改变自己的结局。
而现在,田馨发现,不仅她自己,其他人的走向,也在不知不觉被影响、被改变着。
那是不是意味着,苏蔚冬的剧情,也有崭新的可能和开始呢?
==
放假那天,田馨去了田家。
依旧是苏蔚冬骑自行车带她,田馨因为想要找信,找借口支开了苏蔚冬:我有事回一趟娘家,你在不方便。
苏蔚冬没多问,只说在楼下等她。
今天沈红缨不在家,这个时间段田静也去了老师家里补课,家里只有田铁军。
田馨不免感慨,有吴婶这个耳报神真好,田家的举动尽在掌握。
田铁军看见田馨,态度不咸不淡,打个招呼去了阳台抽烟。
这正合田馨的心意。
田馨知道,沈红缨把所有的信件,都放在客厅里的一个抽屉里。
以前在田家生活,田馨经常看见沈红缨往里面放信。
如果苏蔚冬寄的那封信没扔,就一定在抽屉。
趁着田铁军不注意,田馨打开抽屉。
抽屉里的信叠放的整齐,田馨快速翻找,终于在抽屉的最底下,找到了那封信。
寄信人是苏蔚冬,贴的是本地邮票。
苏蔚冬没撒谎,婚前,他真的给自己寄过信。
信封的右下角,有几个小字,田馨的回忆翻涌而来,她颤抖地打开信封。
41. 第四十一章 【一更】看信
田馨,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筹备我们的婚礼。
收到这封信你一定会很疑惑。
我是你的小哑巴,你还记得吗?
很高兴, 能够在我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遇见你。
于我,你是黯淡的黑夜里的那束光。
莽莽西北,平沙无垠,, 我受伤的那一个月,感谢你的陪伴。
相遇恰逢其时, 久别必然重逢。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注定我们还会相遇。
戈壁滩那个小哑巴, 穿越绵延如海的戈壁滩,翻过突兀峥嵘的雪山,走到你面前, 一如1976年的那个冬天。
你的烦恼、你的顾虑,我一直记得,你即将是我的妻,我会爱你、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丝毫委屈。
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小哑巴,在我们结婚的晚上, 可以给我一封回信吗?
盼回。
这封信,是苏蔚冬在婚前寄给她的。
这封迟来的信,辗转大半年,才被田馨开启。
眼睛涩涩的,田馨收敛好情绪,把信收在怀里。
苏蔚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的这封信。
他是小哑巴,是那个在茫茫西北中, 听田馨诉说一个月心事的小哑巴。
苏蔚冬说,自己是他黑暗中的一束光。
当这束曙光照进现实时,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苏蔚冬说喜欢自己,是有几分认真吧。
在信里,苏蔚冬说,如果田馨还记得小哑巴,在婚礼那晚,给他一封回信。
苏蔚冬没有等到田馨的信,他一定很失望吧。
田馨没有忘记小哑巴。
小哑巴何尝不是她回城无望、漫无边际等待中的一份慰藉呢。
在西北烈烈朔风中,小哑巴的出现,也是她的灰暗生活中的一抹彩色。
正如苏蔚冬信里所说,相遇恰逢其时,久别必然重逢。
田馨和他的小哑巴,在几千里以外的城市再次相遇。
和田铁军道别,田馨离开了田家。
家属楼下,苏蔚冬在等她。
或许说,苏蔚冬已经等了很久。
苏蔚冬军绿色的大衣格外挺拔,或许是太冷的缘故,他的鼻尖泛红。
田馨释然地笑了,以前,她顾虑太多。
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田馨不想再互相试探,与其小心翼翼,不如全部摊开。
田馨把这封信递到苏蔚冬面前:这是你的信,婚前我没收到,那天你喝醉酒提起过,我刚从田家抽屉翻到。
日光的映照把人的影子拉长,苏蔚冬显得格外寂寥落寞。
光秃秃的杨树下,他的笑容格外暗淡:我以为你都忘了。
田馨道:我没忘,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这封信没有交到我手里。
田馨伸出手:小哑巴,很高兴再遇见你。
苏蔚冬握住她的手心,温热濡润:我还欠你一声谢谢。
田馨浅笑,或许不需要再过多解释什么,苏蔚冬信里的意思,田馨都明白。
风声呼啸,苏蔚冬的声音传来:田馨,知道有婚约时,我本来是打算退婚的,后来无意间我知道未婚妻是你,我改变了主意,我和你,并不只是媒妁之言,是我蓄谋已久,我们两个相处时间还很短,我可以给你时间,彼此了解。
田馨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蔚冬又道:离婚的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田馨还是没说话,她坐上自行车,第一次主动揽住了苏蔚冬的腰。
回到家,田馨把在田家写的回信,悄悄塞到了苏蔚冬的枕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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