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娇不想动,更不想出门,却还是被洛长青摆弄着,披上了厚披风,系好龙华,再把披风的兜帽戴上,两只手全塞进袖子里,交握之处覆在小腹处,连带着手炉也在那儿,手和小肚子一起暖着。
洛长青还想把火炉半晌驴车,盛黎娇赶忙阻止了。
驴车已经装上了车棚,不能保温,但挡风效果不错。
盛黎娇怕再磨蹭下去,洛长青不定还要往她身上穿多少,一咬牙,直接冲出去,被冷风灌了一嘴,不小心呛到,顿时泪眼汪汪。
洛长青追出来,见状哭笑不得。
这回有车棚挡风,洛长青驾车的速度提高了许多,路上遇见村里人,还捎了人一程,那人说要给车前,洛长青摆手拒了。
两人到了镇上先去上回的铺子,跟老师傅说好隔板的尺寸,不是什么大工程,等傍晚回村时就能捎上。
要是夏秋,盛黎娇少不得在街上转转,现在也不想了,张口就要去酒楼,连西瓜坊都被她抛在脑后,能不在露天地里待就好。
两人到酒楼后,掌柜先是惊讶,然后像往常一样,含笑迎上来,张口就要喊夫人,却被洛长青截断。
这是方掌柜,已经在酒楼掌事十来年了。
啊掌柜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洛长青,见对方点了点头,突然灵光一现,公子您
是,娇娇已经知晓,酒楼是爹娘置办下的产业。
方掌柜反应很快,这么一听就知晓了大概,忙后退半步,躬身见礼:夫人日安,一直未正式见过夫人,小人若有什么失礼的,请夫人海涵。
您、您快请起。盛黎娇不知所措,先让方掌柜起身。
不等她想好说什么,方掌柜先说:酒楼这半年的账目都备着,夫人可要览阅一二?洛家的生意一直是主母管着,洛母去世后,则是各处掌柜操持,只每年将账目送至将军府。
哪怕后来洛长青失踪,这些账本也没少。
现在方掌柜是唯一一个见到新主母的,为表忠诚,也要先把账本奉上。
盛黎娇看不懂,也不知怎么拒绝,求助地看向洛长青。
洛长青没有阻止,由着方掌柜把账目拿来,两人去了楼上常去的雅间,交待方掌柜叫几道暖身的菜,就把人打发出去了。
等屋里没了人,洛长青才说:你要愿意可以看看,不想看也无妨,放着就好。
那我就不看了。自见了方掌柜,盛黎娇一直拘束了,就怕哪里表现不得体,让人看了笑话,闻言松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洛长青带她来就是为了明确酒楼从属的,互相介绍过就没什么了。
一直到快走的时候,他才想起交待方掌柜: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有一车毛料,等到了这边就拦下吧,你挑些合适的送去盛府,剩下的送去家里。
是,小人晓得了。
上车后,盛黎娇凑到洛长青身边,带了点促狭:夫君,你说等母亲见了方掌柜,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吓多一点呢?
等毛料到了,你可以回府上看看。洛长青说。
盛黎娇矢口拒绝:嘻嘻嘻我才不呢!
两人转路去了木匠铺子,把做好的挡板拿着,沿路遇上卖吃食的,也一起买些,家里的米面也不多了,又买了一袋米一袋面,还有几斤猪肉。
回到家,盛黎娇好好缓了一天,主要还是许久不曾动弹,在外面待一天就觉累。
洛长青嘴上没说,心里则有了决断,这体质可不行。
现在天冷,歇便歇了,但等到了开春,他是一定要把小妻子拽出家门,每天爬山遛弯,至少锻炼一个时辰。
盛黎娇尚且不知道有什么魔鬼计划等着她,此时正舒舒服服地躲在被子里,被沿一直盖到鼻尖上,呼一口气,整个下巴都暖呼呼的。
洛长青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嘴角弯起一个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厨房。
等歇好了,盛黎娇尽快行动起来。
她还是不愿早起,但因为早上醒的晚,午睡也免了,腾出的时间就待在西厢,折腾那些做无土栽培的架子。
黄瓜种子已经催好芽了,种子尖上出现一个小白点,等埋进土里,一个来星期就能冒芽。
盛黎娇没多种,每个卡槽只放了三粒种,一共九个卡槽,只有有机肥不同,蛋壳、草木灰和果皮各三个,她之前还想要不要用粪肥,但考虑到屋里的空气流通状况,还是算了。
黄瓜种子埋下去,初期浇水不用太勤,土壤又是带着腐叶和砂土,透气性也不用担心,盛黎娇只需要早晚去看看,稍作记录就行。
洛长青全权接手了大棚一应事宜,后面看大卫熟练了,更是放手让他安排。
大棚里的蔬菜长势良好,长得快的已经长出内叶,慢一点的也冒了芽。
大卫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冬天还能种出蔬菜来,还有他们番邦难见的辣椒,冬天竟然也能种!
这般惊喜,让他们恨不得住在大棚里。
一切都向好的一面发展着,直到这天晌午,西厢传出一声惊叫。
洛长青正在后院,闻言吓了一跳,回神就往屋里跑,踹门进去,却见小妻子要哭不哭的,一见到他,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怎、怎么了?他上前问道。
坏了,都坏了盛黎娇哭丧着小脸,手上还沾着泥,她把架子里的土壤扒开,一直到露出前些天埋下去的黄瓜种子。
黄瓜种子种下去已经七八天了,正常来说,早该冒芽了。
盛黎娇久等看不见,今天实在耐不住了,便找了一个卡槽,把土层挖开,谁知挖开土层才发现,黄瓜种子已经发黑腐烂了。
她把三个不同有机肥的卡槽都挖开看了,无一例外,种子全腐烂了。
这涉及到种植,洛长青一无所知。
他只能安慰着,让盛黎娇情绪平复下来,先把手洗干净。
第一轮的无土栽培差不多完全失败了,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没等第二天,盛黎娇就把那一栏固体基质处理了。
她几日都在冥思,一直想探究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按照她之前的思路,就算土壤中的营养成分有不足,差的也不会太多,黄瓜种子埋进去,最差就是出芽慢一些,怎么也不会腐烂才是。
屋里的温度已经不低了,种黄瓜绰绰有余,要说太热也远不至于。
还能是什么呢盛黎娇百思不得其解,努.从她的脑子里挖掘那些久远的种植技术。
洛长青看不得她为此焦虑,有心想劝她放弃,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最后,他只道:不然把所有肥料都混到一起试试呢?
你之前不是还说用粪肥,不然就试试吧,正好家里那两只兔子的粪便一直没处理,先少些试着。
我记着镇上有香料铺,我去买些香料回来,在门口点些,应该能解决味道的问题。
盛黎娇也没有更好的想法,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还是那句话,先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4000+
64、第 64 章
这一回她只种了三格, 将所有有机肥混合在一起,加水稀释一二,粪肥是用的兔子的粪便,同样加水做了稀释。
她这一回做出不少改变, 固体基质减少了三分之一, 前期浇水也少了一半, 有机肥和粪肥混合, 在固体基质里薄薄的铺上两层,最后在表面撒一层。
黄瓜种子也不能埋太深,差不多一个指肚就够了。
有了上次失败的经历,盛黎娇明显多了焦虑,每天除了吃睡,就差住在西厢了, 连陈大娘来找她做针线都拒了。
秋眉家宝宝生了病,虽然不是很重,但毕竟是小孩子, 难免要重视, 她拖陆学来说了一声, 这段时间也不能来了。
幸好兔粪味道不是太重,在屋里点了香,及时做好通风,气味还算能接受。
中途大卫他们来了一趟, 本想出点对策,可研究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 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期待小嫂子早日成功。
清早, 盛黎娇小口吞着瘦肉粥,回忆着这几天的情况,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点,只差最后一层膜,就能抓到了。
先吃饭。洛长青看她心不在焉,怕她呛到,敲了敲桌子,提醒她回神。
唔盛黎娇应得快,可真到她动了,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似的。
直到洛长青把她的筷子抽出来,调转筷尖,没甚好气地在她肩上敲了一下,她才终于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埋头赶紧把粥喝干净。
吃完早饭她脚步一转,正想去西厢待着,却被洛长青拽住。
今天出去转转。
啊?盛黎娇愣了,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不要出去!
洛长青已经习惯了她的抗拒,仗着她挣不过,如今也只是通知一声,他很快把锅碗洗干净,出门问:是你自己穿棉衣还是我帮你?
得益于盛黎娇的努力,洛长青少了许多限制,莫说只是换件衣服,便是更过分的
洛长青上前半步,作势要帮忙。
盛黎娇同时往后跳了两步,抓住领口:你别动!我自己去!
要是真让男人帮了,大概也不用出门了。
盛黎娇虽不愿出去,可也不想躺在床上睡两天。
她满心不情愿,只换衣裳就用了一刻钟,要不是洛长青在外敲门,还不知要磨蹭多久,这还不止,从家里出来,她一步三停,宁愿看天也不愿走路。
快来,你会喜欢的。
我才不喜欢盛黎娇小声嘟囔,等男人看过来,又迅速闭嘴。
出了家门盛黎娇才意识到,今天不是去镇上,两人没有驾驴车,就沿着河边走。
她开始还能耐着性子,慢慢就觉烦了,小跑两步,揪住洛长青的衣袖:夫君,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带你去找点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去了就知道了。洛长青不肯说,反手握住小妻子的手,迁就着她的脚步,步伐又慢了许多。
盛黎娇的好奇心就这么被他生生提了起来,一路张望,试图提前揭露谜底。
如今外面闲逛的人不多,大冬天也没有农活,村里的青壮年要么一起到半山腰看看,要么去镇上找找苦力活。
剩下的妇孺怕冷,更是难得出门,最多就是找个相熟的人家,一起坐着做做针线,从早到晚,只有清晨和傍晚才出门回家。
不过这种清冷的现象到了下游就变了,只见河边有不少汉子,三三两两地聚着,先让一个人到冰上踩踩,试的差不多了,就回到岸上,换下一个人,拿着工具到刚才踩过的地方砸个小坑。
这是
是在捉鱼,冰下很多大鱼,都在冰面下觅食呢。洛长青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在旁边找了跟较粗的枯枝。
你在岸边等着,我给你捉鱼吃。洛长青交待,到前面看了看。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亲自上去踩,而是围着附近绕了一圈,很快确定了凿冰的地点,只见他握紧手中枯枝,屏气凝神,下一刻,只听一声脆响
枯枝折断了,冰面也碎开了。
冰面下的河水溢出来,盛黎娇愣了一下,眼前闪过一道亮色。
是鱼!她惊呼一声,总算认出刚才闪过的影子就是冰面下游动的鱼儿。
洛长青也笑:是鱼。
他还没有徒手摸鱼的本事,便找旁边的人借了把鱼竿,拴上鱼饵,将鱼线抛下去。
盛黎娇是第一次见冬天捕鱼,凑到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本以为要等许久,但她还是低估了鱼儿在冬日觅食的决心,不过片刻,就见鱼竿抖动,洛长青猛一用力,鱼线提起来,尾端咬着一只小臂长短的大鱼。
好家伙!旁边的人也被惊到了。
洛长青今天来捕鱼什么都没带,鱼竿水桶都要借别人的,不过他也不是白借:等最后我就拿两条鱼,剩下的您带回家去吧。
不用干活的买卖,哪有不应的。
一起的几个汉子都摆出自己的工具,大的小的任由洛长青挑选。
洛长青没都要,只是转头问:你想试试吗?
盛黎娇猛摇头:我看着就好。
既如此,洛长青也没再劝,依旧用第一个人的鱼竿,在原地落杆。
盛黎娇的视线重新回到冰面上,可能是因为冰下有雨的缘故,打破的洞面源还在往外冒出,不时泛起水泡泡。
冒出,水泡
盛黎娇看着看着,看出了神。
洛长青钓鱼很有一手,不一会儿就有四条大鱼上钩了,他扭头见小妻子愣愣的,还以为她觉无聊了,想了想,便收杆作罢。
他先把鱼竿水桶还回去,就地找了根草茎,穿过鱼鳃把鱼吊起来。
做完这些,他才回去叫盛黎娇。
谁知他才碰到人,盛黎娇身体一颤,竟直接跳起来,她仿佛忘了身处何地,一把抱住洛长青:夫君我想到了!
呜呜呜夫君我知道怎么做了,夫君你怎么这么棒!
她莫名兴奋起来,手脚并用扒在洛长青身上,高兴地直跳脚,最后兴奋到了极点,吧唧一口亲在洛长青脸上。
娇娇。洛长青声音微哑。
咋啦!盛黎娇还没意识到问题。
直到耳边响起接二连三的轻笑,她终于回头,只见左右乡里都在捂嘴笑着,摆着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哈!
人生苦短,一闭眼也就过去了。
盛黎娇表情垮下来,慢吞吞地从洛长青身上下去,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故作贤惠地把洛长青手里的鱼接过来,然后甜甜一笑:夫君,我们回家吧。
各位叔叔伯伯,有机会再见。
她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往洛长青身边一站,看着没什么动作,实际上手指已经摸到洛长青腰间,不动声色地一掐:走吗,夫君?
走,这便走!洛长青忍笑,顺从地应着。
回去的路上,盛黎娇一脸生无可恋,连找出新法子都没办法治愈她受伤的心灵。
回到家,洛长青跟她要鱼,还问:是想吃清蒸还是红烧?
盛黎娇一顿,恶狠狠地看向手中的鱼
就是因为这几天鱼!
她咬牙切齿:一半清蒸一半红烧,剩下的一条做烧烤!
哈哈哈好。洛长青爽快应了。
河边的社死让盛黎娇足足萎靡了半日,要不是记挂着她的黄瓜苗苗,怕不是要再萎靡一段时间。
而现在,她把洛长青叫去西厢。
三格黄瓜苗苗都已经发芽了,看上去弱弱小小的,仿佛一碰就能死掉。
盛黎娇蹲在旁边说:夫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想订些木管,就跟上面的管路差不多,但木管是埋在土下的,每隔一段距离,在管上扎些小孔。
然后把肥料和水混在一起,从木管里灌进去,通过小孔渗出来,直接在土里散开。换言之,也就是改良版的滴灌。
无土栽培除了固体基质外,水培同样普及。
但要是把有机肥做成液态,直接埋进土壤里,按照一定的频率做滴管,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善有机肥用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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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三春(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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