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杜少爷,下午的事让你见笑了。她边说边用手帕擦着鼻子。显得很不好意思。见状,即是个本份人。
没什么,房东太太找我有事儿?杜渐应道。
我是想和你说,情况你也都看见了,要是你觉得住着不适合,我决不会强人所难。你妈妈是个爽快人还没等她接着往下说,杜渐忙解释:她是我姑姑。
哦,真是令人羡慕,一个姑姑就对你那么好。她是一礼拜前来的,我们谈好了,当时就定下了,她气质优雅,好有风度。我跟她还很合得来。不料,前两天我家那个没良心的死鬼突然回来了。然后,缠着我要钱,我不能给啊,给了他去花天酒地,我和儿子还怎么生活?可是这个没良心的竟然翻箱倒柜把你姑姑和前院江婶交的房租给撸了去。幸好皮夹在我身上,不然我和儿子就得喝西北风了,为此,惊扰到了你,十分抱歉!你要是考虑不住的话,我可以把租金攒齐了再还给你。
哦,房东太太,你多虑了。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认识的人,还不至于翻脸不认人么,既然住下了,就没打算走,以后再说吧。杜渐的话,令她放心了。
哎,真是太谢谢您了。杜少爷,你刚才说,我们之前认识。起先还一时糊涂,然后再看到这位小姐,才又想起上次船上的事,难怪你俩站一起,我怎么觉得好面熟呢?上次是小俊不懂事,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房东太太,是小骏把我俩先认出来了。哈哈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哦,别误会,我说的打,是打交道的打。杜渐解释说。
小俊,你还喜欢面人吗?群芳摸着小俊的头问。
喜欢,除了孙悟空,我还喜欢挺着个大肚子,垂着大耳朵的猪八戒。小俊天真的语调把他们几个逗笑了。
好,以后姐姐来,给你带猪八戒好吗?
好!妈妈,以后我就有猪八戒了,谢谢姐姐!小俊跳着说。
那房东太太,咱说好了,不许变!
嗯,谢谢杜少爷。
群芳,我们走,再见了小俊,杜渐群芳向房东太太挥了挥手向大门外走去。随后说好了下礼拜天还是过来吃饭后,杜渐把群芳送上了黄包车就回到了庆春街五十八号院。
自从每逢礼拜天在庆春街租屋吃饭后,群芳的身体明显有了改观,脸色都红润了,有时他俩自己学着做菜,不用姑姑每个礼拜都过来。群芳说心里过意不去。
秋天过去后,转眼就立冬了。寒假即将来临。对于群芳,杜渐来说,放假即意味着分离,然而,未等他们做好准备,突如其来的意外,已经发生。
一天课后,群芳正和李君喜鹊她们几个往宿舍走去,门房关伯伯递给她一份加急电报,她为之一怔,担心害怕之事猛的窜到喉咙口,惊恐之下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电报
母病危,速归这几个字如桎梏一般禁锢了她的心,电报从她手里滑落到地上。心象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整个身子就象被凝固了的冰雕一样动弹不得,只有流动着的眼泪,带着她的体温热呼呼地夺眶而出
这是怎么了?群芳,群芳你怎么了?喜鹊使劲摇晃着群芳的身体不住地问?
群芳的妈妈危在旦夕。李君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电报。李君,喜鹊可着劲儿地安慰着她。但群芳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爸是不会在上课期间让她回去的。这回,指不定,就是和母亲的诀别。
待心情平复后,群芳交给李君一张纸条,说若杜渐来找她,务必交给他,然后请了假速速回宁波。
叫了辆黄包车到了码头,飘飘忽忽赶往售票处,她泪眼迷蒙,脚底象踩着棉花般的松软,身子如丢了魂似的飘荡着,心里不住地念叨娘,你一定要等我,等我等我
哎,怎跨不开步了呢?恍惚中睁大眼睛才看到一个小男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手拽住了她的裤腿,一手拿了只破碗,两眼可伶巴巴地望着她,姐姐,我饿,给一点吧。她本伤悲的心此时碎了一地,这孩子,比我还可怜,我就快失去妈妈了,而他也许连个家都没有,甚至饭都吃不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可是脑子还是迷迷糊糊地不知要干些什么好?
嘭猛地撞击声!群芳突然惊醒,她撞上什么人了。确切的说是什么人撞上她了。
嘿我瞎你也瞎呀!走路不看路,想啥呀想等着天上掉馅饼哪!真是的。一个戴眼镜的半老头边在地上摸到了掉了的手杖,边一把揪住了她不放,并嘟嘟囔囔的喋喋不休。相撞的原因可想而知,这人是个瞎子。边上有几人经过凑过来劝说着。
群芳来不及的向这半老头道歉!那半老头用拐杖乱指一通嘴里说着你把我的午餐给毁了,我半个馒头被撞飞了。你說怎么办吧?
群芳连连应道:我赔,我赔。恍惚的她随身小包啥时候丟的都没有数,手中空无一物,换作平时,丢了也罢。可今天不能,她必须赶去码头买票,搭乘下午仅有的一班客轮回家,错过了,就得晚到一天,她脑海里不时浮现出娘亲苍白的面容,娘等不起不能晚到,不能!
尴尬之余,好不容易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对不起三个字。便四下寻找自己那包,可是早没踪影,上哪儿找去。还有那小孩
姑娘,你怕是遇上联党麻子了吧,这年头,啥人都有。
有人提醒道。不觉间,周围已有三五人围着,听了这话,那半搭老头显然心虚,起身就跑,原本稀里糊涂的群芳,此刻才恍然大悟。不能放过他!她拔腿就追,可那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哪是什么瞎老头啊,明显是化装出来害人的,眼睁睁的瞧着那人跑远了,票也买不成了,她只能默默地祈求老天爷垂怜,奇迹再现,娘亲无恙!
她怪自己无能,傻傻的就入了不良之人的圈套。从而,使得与娘亲能否见上最后一面,成了心中唯一的念想。
思母泪千行
既已如此,急也没用,除了去租屋等阿渐回来外,别无他法。群芳无精打采地来到庆春街。途经那个面人摊位,她停了下来,不自觉地想要掏钱买下那个敞胸凸肚的猪八戒,她答应小俊带给他的,忽然间想起此刻身上毫无分文,无奈地三转四回头,慢慢地把眼光收了回来。下次吧,小俊,下次姐姐一定带给你。
来到院中,邻居们也都不熟悉,彼此笑了笑就算打了招呼了,本可以买些菜,等阿渐回来一起学着做,可没钱一事无成啊,她除了静静的等着阿渐回来,什么也干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群芳从打盹中醒来,她仿佛听到了外面阿渐和什么人的说话声,接着,一阵咚咚地跑步声由远而近,群芳知道阿渐晓得她来了,定然出乎意料之外。
群芳,群芳,你怎么今天会来?没课吗?还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杜渐人还未到,一连串的发问已传入群芳耳中。
群芳静下心来,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跟杜渐叙述了一遍。此刻,别无他求。她只希望能尽快赶到母亲的病榻前。杜渐十分理解她的心情,在请求陪同一路前往被拒绝后,对付着过了一夜,一早送群芳去了码头。
宁波霍家,从里到外都透着灰白色的烛光,只有微微吹起的秋风无意间打破了这凄惨的寂静。不由人联想起茫茫大海中随波逐浪的一叶孤舟。门口被风吹的瑟瑟作响的挽联,似乎在向路人输送着悲痛的信息。霍家太太于今日凌晨4点50分撒手人寰,离世而去。一同带走的还有霍太太的温婉,谦逊,以及持家有道的风范。对于霍老板来说,妻子的离去,等于挖走了他的心。一夜之间,这个五十未满的中年人竟然白了一半的头发,憔悴的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群溢,快扶伯父去房里休息去,再这样挺下去,恐怕吃不消啊!秀秀关照群溢說。这些天,她一直在这儿照应着。而八天前她刚送走了她的父亲。
群芳,芳儿霍老板忧伤地念叨着,你本应昨天到家的,你妈她嗯话说一半,早已泣不成声,刀割似的疼痛使他再也说不上话来了。
爸,爸,我姐肯定有走不开的事,今天一定会回来的。妈已经走了,你再这样那我和姐怎放心的下?我扶你去躺会儿。群溢的眼睛红红的,母亲突然病逝,无疑给了这个年轻人毫无准备的打击。本来父母亲已和秀秀她爸商量好,打算在年前把他们俩的婚事给办了。不想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悲痛伤心吗?扶父亲躺下后。他用衣袖擦了擦泪水,蹲下来和秀秀一起给母亲焚化着元宝。
冬生站大门口,踮着脚尖,昂着头观望着路的尽头,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小姐,快到了吧。真是有着望眼欲穿的盼望。
莲花从里屋出来,给冬生送上一碗水:看你站半天了,口干了吧?快喝两口。这俩年轻人虽然平时经常拌嘴、相互呕气,可要是一时半会看不见,方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就这样在磕磕绊绊中产生了感情,本来,他俩也打算在少爷完婚后把婚事给办了,哪曾想,好心的太太竟然弃世而去,整个霍府都处于悲痛哀伤之中。唯有保佑太太的灵魂在天堂安好才是此刻每个人的心愿。
时间一分一秒的捱着,好不容易接近午时了,哎,这回来了,远远的一个女孩急匆匆地跑着,跑了一阵,停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冬生急忙迎了上去,看仔细了,是小姐没错,小姐,你慢着别摔着了。边说着,边往回跑,还未进门就大声疾呼: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大伙停下了手里的活,整整齐齐的站立两旁,恭迎着群芳小姐回家!
门前高挂的白色灯笼,白纸黑字的挽联,刺痛着 群芳的心。她有气无力的跨进大门,脚下如踩在云端一般,软的没了知觉一下双膝跪地,娘,芳儿回来了,芳儿来晚了一阵悲痛直击心口,一路上抑制住的情感,此时得已宣泄子欲养而亲不待令群芳感叹万分娘,孩儿对不起你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嘭;嘭;嘭她用拳头不住地捶打着地面,以至破了皮,出了血,都不觉得。
张妈,莲花忙上前扶起了小姐。
小姐,你这样会伤身体的,太太也会不安心的,快去坐会儿休息下。莲花,给小姐把手包扎一下。张妈心疼群芳。
小姐,你咋晚回了呢,太太她一直两眼
嗯哼!莲花,你没活干吗?小姐刚回,你就在这唠叨,快服侍小姐休息去。张妈大声打断了莲花,唬住了莲花的年轻鲁莽。小姐伤心成那样,舍得去指责她吗?
芳儿,芳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妈临终之前眼睛一直望向门外,没见着你最后一面,她不甘心啊!霍老板由群溢和一个群芳不认识的小伙子搀扶着,这小伙子礼貌的向群芳鞠了个躬:小姐好!
群芳无心过问,只是点了点头。
爸,我回来了,可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群芳哽咽着把昨天撞上的倒霉事一古脑儿说了出来。
姐,事儿过去了,咱不难过,妈一定不会怪你的,也没人怪你。 群溢拍着群芳的背,安慰说。
群芳缓了口气说:我是恨自己不中用,连自己的包都看不住。
这人总有不注意的时候,哪能处处防着。芳儿,别再想了,爸爸让你见个人。
接着说:严格的说是俩个人。
他指着那个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說:这是虎子,是你陈叔的儿子,他也是你哥。你小时候见过一次。还有没有印象?这不,快到年关了吗?正好你陈叔来信问候,爸爸才把你妈的现状告诉了他,不然怎敢扰乱了你陈叔一家平静的生活。霍老爷叹了口气说。
霍叔叔,你老保重,你要是不说,以后我爸知道了,恐怕会责怪你不把他当兄弟。叔,原谅我话说得唐突了。当他在信中了解到婶子的病情后,急忙和我妈一起连夜收拾行李,准备一早动身。正好我在家,说服了他们,我爸那腿还没好彻底。所以,由我作代表赶来探望婶子,还可帮上些忙。
听虎子叙述着,群芳力图从记忆中搜索出他小时候的样子,但成长的轨迹令人无所适从,倒是从他身上找到了陈叔的影子,小时候,陈叔经常抱她,陪她玩,以往的情景涌上心头,顿觉虎子如陈叔一样亲切,不觉脱口而出:虎子哥谢谢你!陈叔好吧,我们一家惦记他,希望他早日康复!
此时霍老板拉上群溢,示意他把秀秀向姐姐介绍。
:怎么还害羞了,你姐又不是外人,来,群芳,见见你这位未来的弟媳。她叫未等父亲说完,群芳接上說;
她叫秀秀,田秀秀,家中母亲早逝,如今,仁慈医院当护士,和老父亲相依为命。我说的没错吧。爸,你忘了,上次回校前,我见过秀秀一面。
没错,姐,可事事难料,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秀秀他父亲在一礼拜前归了西,这事以后和你慢慢说,刚送走她爸,这回又来送咱妈,她这心里该有多苦啊!群溢低着嗓子说的话,群芳凑近了耳朵才听明白了。这是弟弟心疼秀秀的心理反映,想必她这弟弟和秀秀他们俩感情甚笃,她为此感到安慰。
田家变故
群芳端详着秀秀,对于这个被霍家看好的弟媳终究还是满意的。这个姑娘长得端庄秀丽,年少能干,对父亲(未来的公爹)恭敬从命,对弟弟(未来的丈夫)关爱有加,况且,前前后后照应有序,经过这几天的忙碌,霍府上上下下对这位下一代霍太太都予以了认可。从父母亲打算近期把弟弟的婚事办了来看,想来,至少母亲对这个媳妇也是中意的。她正想着,见秀秀朝自己走来,并且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前,细长紧锁的眉宇间霎时舒展了开来:
姐,你可回来了,伯母盼你,想你,念你,可怜她在弥留之际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也许她把我当作了你。我心里实在秀秀忍不住哭了,失去母爱的她,刚体会到婆婆的恩泽,老天爷却又无情地把她从她身边拉走能不难受吗?
群芳听着,难过的欲言又止,她揉着自己胸口说:秀秀,快别说了,别说了。群芳痛苦的回过头去冲着母亲的遗像下跪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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