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华也道:小逾妈妈的事情,我们当初都知道,那阵子他在备战亚运会,国家选择了他,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比起让他退赛回来陪在自己身边,他妈妈还是更希望看见他在赛场上拿到属于他的荣耀。
张康华又道:你如果真的能联系到小逾,一定要跟他说,我们几个叔叔阿姨的家就是他的家,我们都在等着他回来。
邵昀嗯了声:我会的,我一定会把你们今天说的话完完整整的告诉他,也谢谢你们今天来跟我聊这些。
张康华叹了口气:哎,我们也都是为了小逾好,老荆是我们的好朋友,他的儿子也就算是我们大家的小孩,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小孩越来越好。
邵昀笑了声:是,谢谢叔叔阿姨们,今天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
行,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给我们打电话。宋敬华说:打谁的都行,我们都能联系到。
邵昀应道:好。
录音采访到了尾声,张康华他们跟邵昀道别,全程唯一没怎么说话的蒋忠强忽然道:小邵同学,要是以后小逾有什么比赛,记得通知我们一声啊。
邵昀说:好!我会的。
蒋忠强笑道:小邵,你也比赛加油啊,你们都是我们的骄傲,是国家的骄傲,我们都盼着你们继续为国争光。
邵昀大声应道:谢谢叔叔,我们会努力的!
行,那我们走了。
采访结束,后面是一阵窸窸窣窣地动静,邵昀慢慢开口道:这个录音是小蝴蝶托我帮忙联系叔叔阿姨们的,你看,其实荆叔叔和荆阿姨从来都没怪过你。荆逾,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回来。
录音到这里,突然传出方加一他们几人的声音:荆逾!我们一直等你!明年奥运会,没你我们不行啊!!
最后的最后,是他们的教练王罔:你小子,倒是会偷懒了,一年了,还没歇够啊?小心我找人去榕城把你绑回来。
录音结束,荆逾坐在那里久久未动,宿舍外的走廊不停有人奔跑、说话的动静。
过了许久,他忽然抓起录音笔,起身走出了宿舍。
迎面碰到好些熟人,有的停下来打招呼:我靠,好久不见了啊,等会有没有时间,去撸个串?
荆逾笑了声:有点事,下次吧。
行,回头联系。
还有些一眼没认出来,擦肩走过去又忽地回过头,像是不太敢相信,语气都带着试探:荆逾?
荆逾停住脚步,回头应道:是我。
男生显然很惊喜,快步走到他跟前,往他肩上捶了一下:你这回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荆逾笑了笑:回来办点事,这不是暑假么,就没跟其他人说。
这样啊,那邵昀他们也知道?
荆逾点头:知道的。
靠,真不够意思,他瞒得也太深了。男生笑:那你现在是准备出去啊?
嗯,回家拿点东西,明天还要回榕城那边。
男生顿了下:还回那边啊?
荆逾没多说,拍了下他肩膀:先走了,有空联系。
得嘞。
从宿舍大楼出来,荆逾沿着小道从西门走了出去,他家小区跟B体就隔了两条马路。
荆松去世后,家里没人收拾,荆逾又走得匆忙,那些家具什么都落了一层灰。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书房门口。
家里书房说是只有荆松在用,但屋里墙上和书架上挂着摆着的却全都是荆逾之前拿到的证书奖状、奖牌还有一大堆冠军奖杯。
出院后,荆逾像是难以面对,给门上落了锁,一直到今天都从未打开过,连钥匙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去储藏室找了把大剪刀,直接把锁剪开了,屋内窗帘和窗户长时间没拉开过,空气有些闷。
荆逾摸到墙上的开关,开了灯,眼前的一切和过去没有任何变化,书桌上甚至还摆着荆松走之前没来得及收拾的资料。
他在门口站了两秒,抬脚走到了挂满证书奖状的那面墙。
过去荆松怕落灰,会给每张证书奖状都用相框框起来挂,底部有他的亲笔题字,哪一年哪一场比赛,他都写得很清楚。
在相框右下角,荆松还会放上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两寸全家福照片,从荆逾六岁开始,一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全家福换成了父子两人的合照。
他一张张看过去,这一面墙既有他过去全部的荣誉,也有一个父亲对儿子所有的爱。
荆逾在这面墙前站了很久,想到之前听到的录音,眼眶再一次红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走到书桌前,拉开后面的窗帘,阳光顿时落了满屋。
书桌上是荆松未完的工作资料,荆逾整理好放进抽屉时,却在抽屉里看见一本封皮写着鲸鱼成长日志的笔记本。
他拿起来翻开第一页,纸页上是荆松的笔迹。
鲸鱼成长日志
记录人:荆松,文瑜
2003年6月5日
今天带小逾去游泳馆学游泳,意外发现他水性很好,教了没几遍,就会自己游了。
2003年7月11日
小逾遇到了人生里第一个伯乐,开始了他的游泳之路,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但看小逾在水里那么开心,我和文瑜沟通过后,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希望小逾能一直这么开心。
2003年10月4日
小逾拿到了人生里第一个冠军奖牌,虽然不是什么很正式的比赛,但希望他能再接再厉。
2003年是荆逾刚刚开始接触游泳,他跟荆松在游泳馆玩的时候碰上了来馆里聊比赛事宜的吴仁涛教练。
那会荆逾才六岁,在水里游动时身形很出挑,被吴教练一眼看中,一路带着他训练参赛。
直到2011年,14岁的荆逾在全国游泳大赛上崭露头角,一举成为当年的游泳新星之一。
这本鲸鱼成长日志也是从这一年开始频繁出现比赛、获奖和冠军几个字。
荆逾快速翻阅着,日志在2013年有一整年的空白,直到2014年的仁川亚运会。
荆松写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文字。
2014年9月17日
小逾要出国参加奥运会了,往年他参加比赛,我跟文瑜都会一起去他队里看比赛直播,今年文瑜走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能缺席。
文瑜去世后,小逾一直怪我瞒着他妈妈的病,但我知道,他内心更多是自责和内疚。也不知道小逾有没有机会看到这本日志,但我还是想告诉他,妈妈从来没怪过你,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爸爸有一天也会离开,到那时我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不过等那一天真的来临时,你可能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相信她们会陪伴你度过最难熬的那段时间。
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爸爸提前祝你旗开得胜。
日志记录的内容并不多,连本子的一半都没写完,荆逾却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完里面的内容。
荆松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荆逾都沉静在悲伤和自责中不能自拔,他甚至有想过就那么死在大海里。
鲸鱼孤独的一生何尝不也是他的归宿。
荆逾鲸鱼,好像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写好了结局,可谁也没想到,会有一只蝴蝶突然闯进了他准备沉尸的海域。
一只在亚马逊雨林中的蝴蝶偶然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她的到来,也许真的可以拯救一头搁浅的鲸鱼。
那天晚上,荆逾没有回宿舍,他请了阿姨过来给家里做了一次打扫,满屋的灰尘扫净,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这一晚荆逾睡在自己曾经的房间,家里的床单被罩都灰蒙蒙的,他直接睡在光秃秃的床垫上,却少有的睡了一个好觉。
他梦见了荆松和文瑜,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间屋子里快乐的生活。
他依旧在游泳。
文瑜没有生病,她和荆松也不曾缺席过他的任何一场比赛。
他不停拿奖、夺冠,成了众人眼中最耀眼的存在。
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荆逾。
大梦一场。
荆逾从虚假的欢愉中醒来,屋里陈设不变,他起身从房间走出去,满屋的阳光如影随形。
他洗漱好,走到荆松和文瑜的照片前,点完香,静静站了会,说:爸,妈,我走了。
荆逾回卧室关了空调,出来时路过书房,他想了想,进去从书架里取下一块奖牌放进了口袋。
书房的窗户昨天为了通风一直是敞开着的,荆逾怕之后下雨会落雨,走过去关了起来。
拾掇好一切,荆逾带上那本鲸鱼成长日志从书房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他没在门上落锁。
屋内阳光大好,照得他过去的那些荣誉都好似在发着光。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只在亚马逊雨林中的蝴蝶偶然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来源网络。
第十三章 玩偶
根据本台气象报道,近日高温天气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峰值,请广大市民外出时做好防暑工作,谨防中暑
月月蒋曼和胡远衡推门进来的时候,胡蝶正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午间新闻。
你怎么起来了?蒋曼拎着蛋糕走到她跟前,今天不难受了?
嗯好多了。
上周,胡蝶刚洗完澡,不知道是不是在密闭空间里待得久了,突然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刚叫了声妈妈就直接晕了过去,把迎声赶来的蒋曼吓得不轻。
这几天蒋曼不敢再让她乱动,她整日昏昏沉沉,连病床都没怎么下过,再不起来动动感觉骨头都要松散了。
胡蝶掀开毯子,穿上鞋往餐桌旁走:爸爸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今天是妈妈下厨的,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小排,白灼虾,还有蒜蓉空心菜。胡远衡抬手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下:我们月月过了今天就十八岁咯,是个大姑娘了。
胡蝶搂着胡远衡胳膊撒娇:那我也永远是你们的女儿。
你永远是我们的小公主。蒋曼把蛋糕放到餐桌上,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号信封递给胡蝶:我跟爸爸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胡蝶看信封的厚度,原以为是什么支票之类的,拿到手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晃了晃问:什么呀?这么神秘。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蒋曼走到一旁洗手,拿了碗筷又走回来。
胡蝶撕开信封上的封条,待到看清里面的东西,没忍住啊啊啊叫了起来。
里面装的是胡蝶最喜欢的一位国外花滑选手的十二张签名照,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要论起价值对于喜欢的人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胡远衡笑道:你不是一直吵着喜欢她,我跟你妈妈就托关系帮你要了几张她的签名照。
谢谢爸爸!胡蝶拿着签名照,抱了抱胡远衡,又跑过去在蒋曼脸上亲了一下:也谢谢妈妈!
她拿着签名照爱不释手:她是我最喜欢的花滑选手了,就是可惜退役的太早,不然还能到现场看她的比赛。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蒋曼笑:给你从网上定了十二个相框,到时候你可以把这些照片裱起来。
好啊。胡蝶一张张照片看过去,语气激动:我真的太喜欢了,谢谢爸爸妈妈。
好了好了,等会在看,先吃饭。蒋曼递了筷子过去,又问:洗手了没?快去洗个手。
马上!胡蝶又拿着签名照好好看了一会,才念念不舍放下来去洗手。
等到一家人落座,胡远衡少有的端起了酒杯:祝我们的小公主月月生日快乐,希望你
说到这里,胡远衡有片刻的停顿,但很快便又说道: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
胡蝶不能沾酒,倒了杯椰汁,装作什么都没意识到,举杯跟蒋曼和胡远衡碰了一下,笑道:谢谢爸爸妈妈。
来吧,吃菜了,尝尝妈妈的手艺退步没。蒋曼夹了一块小排放到胡蝶碗里,忽地想起什么,问道:你今天还出去吗?
胡蝶咬了一口排骨,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蒋曼笑: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生日这天晚上要跟荆逾他们出去玩。
提到荆逾,胡蝶愣了两秒,随即故作自然道:不出去了。
怎么?是不是闹矛盾了?蒋曼说:我前两天看他在医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半天都没动一下。
胡蝶嘟囔着:没有,他比较忙。
那你今天生日,他有没有给你发消息?
发了
荆逾零点就给她发了生日祝福,只是那会她早已睡下,等看见已经是白天,错过了回复就能立马闲聊的时机。
我看他对你还挺好的。蒋曼看着女儿:要是是你惹了人家不高兴,可不要耍小性子不理人家。
我才没有惹他生气。胡蝶垂着头,拨弄着碗里的排骨,心情一下down了下来。
胡远衡见状,和妻子交换了下眼神,出声缓和道:好了好了,今天你生日,不想这些了,我们先吃饭。
一家三口都是性子温和有趣的人,一顿饭吃得还算欢乐,吃完胡远衡跟蒋曼收拾了桌子,把蛋糕拿了出来。
胡蝶安安静静坐在桌旁,看着蛋糕上跳动的数字18火焰,在父母低声吟唱的生日快乐歌声里,闭眼合掌开始许愿。
她在心底默念道:第一个愿望,希望我的爸爸妈妈永远健康长寿。
胡蝶知道胡远衡在那几秒里的停顿是什么,大约是觉得平安健康说出来只能平添难过,所以只能祝她快乐。
第二个愿望,希望他们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太久,希望爸爸妈妈所有的学生在赛场上都能平安顺利的拿到冠军。
第三个愿望
胡蝶念到这里,重复了两遍第三个愿望,才继续默念道:希望荆逾那个王八蛋快点来找我道歉!
她睁开眼,低头凑过去吹灭蜡烛。
蒋曼鼓着掌,胡远衡关掉录像,把相机架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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