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被吻得气喘吁吁的,一手贴着骆明翰的胸口,搞不清是不是想推他。
“不是让我不准再咬你吗?”骆明翰低哑着声音。
缪存翻过身,老老实实地平躺了回去:“晚安。”
雨到了第二天也还没停,而且下游发大水了,河水暴涨漫过了农田,一直漫进了村子。小姨的村子虽然没那么严重,但路上也被淹得差不多了。所有的农忙都不得不暂歇,小姨父忙着把孔雀啊鸡呀赶到竹楼的二楼去,小姨披着雨蓑来给两人送早饭,骆明翰一脸苍白地开了门,下巴上冒出青黑胡茬,整个人看上去都很颓。
“病了?”小姨吓一跳。
骆明翰摇摇头,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音量说:“给我一片退烧药。”
等过来收碗筷时,便依言递给他一片退烧药,还额外拎了两热水壶过来。
“要不然回去躺着?”
缪存在画架前坐着,骆明翰看了他一眼,对小姨说:“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下雨了无风景可画,缪存随便画着室内的静物,骆明翰问:“为什么不画那条河了?”
“什么河?”缪存挺茫然地问。
“那条结冰的河,还有那个心不在焉在等人的主角。”
缪存仔细地想了会儿,“不画了,没什么意思,我都好久没梦到了。”
骆明翰两手捧着水杯,像是不知道烫一般,低垂着头,过了些许时候,缪存都打好草稿了,骆明翰才说:“确实没什么意思。”
这样的遗忘是命中注定的,「骆远鹤」陪他越是长久,他就越会忘记那些。等到真正好起来的那天,真的骆远鹤也回到了他身边,那么那些记忆就真的无足轻重无关紧要了。谁会好好地记着与一个前男友的点滴日常呢?何况和那个前男友之间还并没有爱。
缪存画着画的时候,骆明翰就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捱过高烧。他体质很好,一年也感冒不了一回,小时候骆远鹤倒是会病,每次他病了,母亲就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身侧,给他削水果炖冰糖雪梨,那种时候,骆明翰便还挺羡慕的,觉得自己活蹦乱跳的很吃亏。
现在换他自己病了,感觉却没预想中的好。只是在头痛欲裂中掀开眼皮时,看到缪存仍在不远处坐着,心里倒也安定了下来。
心里幼稚地想,要是一直病着的话,缪存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走。
“骆哥哥,”做梦般地,听到缪存叫他,“快点好起来,你还要带我去看豆娘。”
掌心被他的指尖轻轻挠了挠。作为回应,骆明翰勾了勾手指,蜷起掌心,像攥住了纤细的他。
在高烧中,一直被刻意压抑住的恐惧鲜明地浮现了出来,如冰峰划破鲸鱼肚皮,轻巧而血色弥漫。
他梦到骆远鹤终于出现,从他身边带走了他。他梦到缪存问,你是谁啊,而他嗓子如被棉花堵住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是骆明翰」,他再也无法正大光明地说出这一句。
从此以后成了一道没有姓名的影子。
手机震动又歇,歇了又震动,骆明翰从梦中被震醒,意识昏沉地接起:“喂。”
“是我,”对面的声音沉稳、儒雅:“缪存出什么事了?”
是骆远鹤。
第73章
从来到西双版纳的那天起, 骆明翰就一直在尝试联系骆远鹤,用他知道的一切方式。他甚至找了在法国的朋友,去枫丹白露那片画家村去找骆远鹤,也去过他客座的大学打听, 但没有人知道骆远鹤去了哪里。
现在人间蒸发的骆远鹤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像一束刺目苍白的强光照耀进了一个昏暗不见天日的洞穴。于是洞穴里自欺欺人的美梦便该走到尽头了。
“怎么不说话?”
骆明翰吞咽了一下,掀开被子起身:“等一下, 我换个地方。”
他发着高烧, 又没日没夜地睡了一整天, 骨头缝里都渗着疼,刚一动弹, 眼前便是猛然一阵黑。闷哼声惊动了缪存, 他捏着笔,迟疑地回首看向骆明翰。
骆远鹤也在电话那端问:“你又在生病?”
“没有,发了一点烧。”
他穿上鞋子,披上外套, 推开门。门外细雨蒙蒙,但整个院子已经被泡烂了,草根和泥巴都软塌塌地沤在泥泞的水里,瓦檐下淅淅沥沥地滴着雨珠, 是个人都该知道躲回屋子里去,但骆明翰失了智一般, 义无反顾地一脚踏了出去。
“缪存出什么事了?”
“受了刺激, 回到了自闭症的状态, 以前的事也记不太清了。”骆明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
骆远鹤在那头静了好久。
“他有自闭症, 你一直都不知道, 是不是?”骆明翰带点嘲弄地问他。
“他没提过。”
“谁会有事没事跟别人提自己生过精神病?”
“为什么会复发?”
“你说呢。”
这一次, 电话两端不约而同陷入了共同沉寂的沉默。
“他现在怎么样?”
“还记得你,一点。”
骆远鹤几不可闻地深呼吸,但被骆明翰捕捉到了:“觉得难受?不用难受,除了你,他谁都不记得了,也不想认识了。”
还没顾得上听那边骆远鹤说什么,骆明翰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缪存赤着脚,裤腿一长一短松垮地挽起,走这几步路的功夫,泥水便甩上了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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