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洋很热情朝我们打招呼:嗨!臭豆腐好臭啊。
魏丞禹朝他招招手,我也不得不点点头,最终还是变成了四个人同行。怎么会这样。
还有半个小时,干脆找个地方坐一会吧。王栋提议。于是我们经二人介绍,去了他们买臭豆腐的小吃店,坐到角落最后一个空桌。魏丞禹说他去买吃的,我立刻站起来意欲一同前往,王栋却把我拦下,说让他一个人去就行。
我又坐下。李旭洋坐在最角落玩游戏,看界面,是一个长头发的动漫女孩子站在那里说话,他低头笑得很矜持。王栋百无聊赖,先拿出手机看了两眼,突然抬起头:岑筱,你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右眼皮开始跳,此为不祥之兆。
哦那个,当然,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他说,就是,首先你是不是同喜欢男生啊?
李旭洋没有抬头,不过屏幕上换了一个女孩子站着,只有王栋看我,视线不算凝重或严厉,但我仍感觉自己被审判了。
我点头。我本质是一个诚实的人。
王栋可能被我的坦诚所震惊,一时没有接上话,我问:谁告诉你我喜欢男生的啊,俞勉?
王栋两指夹着手机打转,点头又摇头:嗯,就,不是之前高二的时候他反正年级里基本都知道了。
王栋说话时,李旭洋终于想起桌上还有两份散发特殊气味、凉了半截的臭豆腐,端起一份开始吃,一边吃一边看我俩,像嗑瓜子看戏。
他插嘴说:嗯我也知道,上次和栋栋一起听到的。
我心一凉,原来大家还是都知道这件事了,也是,言葆庭的照片能传遍大街小巷,我岑筱的绯色传闻亦不可免俗。
你都知道了,你还想问什么啊。我试探问王栋,你是很介意吗?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也确实说过自己接受不了。
李旭洋趁机含糊表达个人立场: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啊,我支持自由恋爱,我就随便听听。
也不是王栋艰难摇头,诶,我就问问,你和魏丞禹,是不是一对儿?
听到魏字的时候,我的生理已先于意识有了反应。原来人心虚真的会陡然心跳加速,会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我移开目光,看蒙着层油的桌面: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说,我们只是朋友。演技已臻于纯熟。
王栋说:之前魏哥不是揍了俞勉一顿,再让他退回了原籍么。我以为你俩两情相悦?
揍了一顿?我愣住,他们打架了?我只记得事发第二天中午,坐在食堂里,魏丞禹和我说俞勉劣迹斑斑,现在先被停课,之后就会被退回原籍。
草,你不知道?王栋道,打了啊,本来还要写检讨的,不过毕竟有他爸,最后没写。
我说:我不知道。
李旭洋凑过来:啊?我也不知道啊。
我一时语塞,重复问:他打人了?
我翻来覆去地问,心情复杂又高兴。打人肯定不对,但打的是俞勉;虽然俞勉挨了打,但是是魏丞禹打的,幸好他没有因此受批评挨处分。
魏丞禹居然为我打了人!感觉自己很像偶像剧主角,脑海顿时浮现一段情景剧,他如何出拳,袖子是不是捋起,眼睛是不是充满怒火他会不会喜欢我啊?
真的啊!唉那和你们没有说,年级里应该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别说出去。王栋告诫完,又话锋一转,所以你们俩平时不是也一直在一起么,我就以为唉,真的不止我以为,年级里都在传你们是一对儿
年级里居然流淌着这么美好的谣言,我恨它不是真的。
魏丞禹端着盘小吃走了过来:妈的等了半天,全是人。然后先递给我一碗红豆沙小圆子,再把几碟咸味的放在桌子中间。
我盯着这碗红豆沙看,用手捂住温热的碗壁,看许多小圆子幸福地簇拥,漂荡在深红的水面上,觉得魏丞禹也许真的挺喜欢我,毕竟他不会给王栋、李旭洋单独带一碗小圆子,还替我打了俞勉一顿。
哟哟哟,又特殊待遇。王栋突然调侃道,你是不是对人岑筱有意思啊?
我愤怒地抬起眼看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试探。下一秒很紧张,魏丞禹会怎么说?
我竖起耳朵听好,心如擂鼓。其实昏了头,竟有一点期待。
傻逼。魏丞禹骂他,有些急促地说,你想得可真多,吃你的吧。反驳得好着急。
我望眼欲穿看小圆子,试图让它再次沸腾。果然还是我自作多情。干嘛总给我我被偏爱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好长啊!
第41章 同床共枕
临近九点终于抵达宾馆,领到房卡,我跟着任天浩乘电梯到二楼,找到房间号进门。
所谓的宾馆更像个招待所,房间里的设施很陈旧,地毯翘边又破洞,好在暖气还是正常供应。我和任天浩也不熟,分完床两个人各做各的。我把行李箱推到角落,拿出睡衣去洗澡,洗完出来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衣服也没换,半条腿垂了出来。
头顶的白炽灯灯光晦暗,感觉寿命不长了。外面的走廊很安静,天地之间只有任天浩振聋发聩的打呼声。
我听了会歌,但耳机实在难以抵御噪音,呼噜声断断续续的,混合诗意的曲子像一场灾难。我又盘腿坐在床上看了两眼手机,想去找魏丞禹玩,但王栋今天都那么说了,我再去就不太合适。虽然我确实喜欢魏丞禹,但他也确实不喜欢我。
看来还是我太粘着魏丞禹了。我想,他确实有点倒霉,只是作为朋友对我照顾一点,但我却是块粘锅的年糕,死皮又赖脸,粘上就不走了,已经明显到其他人都看得出来,有风言风语。
实在无事可做,我下床去翻行李,翻到一袋巧克力,想起来是上周在回来的机场,Cindy和我说这个手工巧克力很好吃,我就买了点想要带给魏丞禹吃。还是算了,凭借本人的实力完全可以独自吃完。
过了半个小时,任天浩没有转醒的迹象,我躺在床上很无聊,但也睡不着。手机震了震,魏丞禹给我发消息:不过来玩?
我立刻说服自己,去玩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来,你房间号多少?
我拿上房卡,在口袋里妥善安置好巧克力踏上赴约之路,坐电梯上楼,发现三楼宛若闹市区,家家户户的门几乎全半敞着,里面传出激动的叫喊声。
我:
我趿着拖鞋找到0321,门果然也是开着的。进去有七八个人在,魏丞禹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和人打牌:对三!
我探头探脑挨过去,王栋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一张小茶几被他们挤在中间。其他几个男生好像是魏丞禹现在班里的同学,在食堂的时候有一起吃过饭,但是不太记得名字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大家都转过头看我,他们也知道我是同性恋吧。
虽然我一个人是无所谓的,况且所言非虚,我确实是同性恋,但不能让魏丞禹因我缠上不好的传闻。清白的人,平白无故被扣上同性恋的帽子,总会有人接受不了退避三尺、戴有色眼镜。
虽然我很想当他的跟屁虫,以后也只能量度而行。
魏丞禹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我过去:玩吗?我位置给你。
我摇摇头:我看你玩。
两副牌,四个人,周围都是观众。玩了一天很累,我昏昏欲睡,大概因为门半开着,房间的温度很低,只穿了睡衣坐在那里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魏丞禹闻声回头:你怎么只穿这么点,你进被窝吧,反正是我的床。
余光里看到王栋在看我,一举一动都在遭受监视,如何才算得体。我摇了摇头,很谨慎:没事,不是很冷。
魏丞禹直接把被子拽了两下往我身上一扔,我抱住一角,贴住床靠坐好,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可能因为有我这尊瘟神在,魏丞禹的牌运非常不济,连输五盘。好像和我这块年糕搭上都没什么好事,我恐怕是一块被诅咒的年糕。
输的人要理牌,魏丞禹就一直在当荷官。趁他洗牌时,一个男生问:童铭呢?还没回来?
魏丞禹答:在和王雪滨他们几个成绩好的一起写卷子。
草,太变态了。王栋惊了,我前面和李旭洋逛街的时候也看到他们一人一杯奶茶,坐在露天的地方看卷子。
他们俩准备上一个大学,那不得一起努力吗。魏丞禹随口道,再玩两局,玩完滚蛋。
于是我目睹他又输了两盘。魏丞禹收拾起纸牌装回盒子:拿走,散会!
我才刚把被子捂热了。我从床上滚下来,和他说:拜拜。
等等。魏丞禹拦住我,从行李箱抽出件外套扔给我,穿上,你住哪?
我们一起走进电梯,门一合拢,门外一切嘈杂的声音就被擦除干净。不同三楼的锣鼓喧天,二楼是片静寂之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拖鞋踩在地毯上的绵软声音。
我走到2012,拿出房卡一刷,门打开,露出里面我走时关灯留下的一室黑暗,和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我把魏丞禹的外套脱下递还给他,捏着门把手道别:拜拜,晚安。
他突然抵着门,停顿了半晌,然后问:你室友睡觉了?我靠这呼噜打的,比雷还响。
嗯。而且还没洗澡。我的手下意识伸进睡衣口袋,突然摸到锡纸包装,想起来带了几颗巧克力。
我捏着锡纸的纹理,听魏丞禹问:你怎么挑了个这样的室友啊?
何不食肉糜。我的眼神飘忽来去,最后黯淡地降落在地毯上:你搞笑呢,哪里轮得到我选。我说,都是被剩下的,拼到一起的。
他沉默了半晌:那你这样晚上睡得着?
我试试。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我想进房间了,想起巧克力没给,从兜里掏出来,塞进他的卫衣口袋:给你,你去休息吧,拜拜。为什么我不是一颗巧克力呢,这样就能被装在魏丞禹的口袋里了。
但实际上,本人性格不讨喜,交不到朋友,集体活动永远是剩下的那一个。喜欢的人求而不得,欲望又太多,意淫太深,喜欢反刍那些相处的场景,因此难以抑制地产生他喜欢我的幻觉。
我把门复打开,闻到股陈旧的气味,是地毯、空调里灰尘盘旋的味道,是我魂魄的味道。
魏丞禹又拦住我:诶,那你,那你去我那睡呗。
啊?不用了。我赶紧拒绝。既然我们俩一起玩就可以传出我们是一对的谣言,想必睡一个床明天就会产生我们两个人上了床的重磅新闻。人言可畏。
啊?为什么?你宁愿睡呼噜里也不愿意跟我挤一张床啊?魏丞禹怎么好像又生气了。
我说不是,他和我对视两秒,我移开眼睛。魏丞禹说:哦,那你睡吧。掉头走了。
我看他的背影,心想怎么这样。
魏丞禹拐了个弯不见了。我呆立两秒,把门重新关上往电梯间跑,被走廊的地毯绊一跤,拖鞋长翅膀飞了出去。我再单脚跳过去心急火燎穿上。等到了电梯间,正有一扇门缓缓合上。
我下意识伸手去拦。同一时间,电梯里的人也因为这只横里出现的手受到不小的惊吓:卧槽!
门在要关闭的前一秒重新打开,我看到慌里慌张按开门键的魏丞禹。
我把手缩回来揣进兜里,站到角落里。
他没回头看我,但骂人:你手还要不要了?知不知道多危险?
我说:你不要生气。
电梯门合上,他没有说话。一层楼上升很快,即将开门之际,他说: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但明明就有生气。
三楼没有我之前来时那么热闹了,有的门已经关上。我跟在魏丞禹身后,他刷卡进房门。我很怕他在我眼前把门关上,那我就有点像流浪犬,幸好没有。我跟着进屋,人都走空了,童铭也还没有回来。
我又滚上床,抱住被子,问:你睡觉吗?最好不要把我赶下去。
他把自己那件从高一穿到现在的黑卫衣脱了,露出里面白色的短袖:不睡,我洗澡。
哦。我说,那你洗澡吧。
我缩在被窝里,思考了一下把大灯关了,只剩下一盏台灯。卫生间在黑里发光,传出淋浴的水声。
我又开始担心童铭回来会不会介意房间里多出一个人,要不还是快点溜之大吉。但是魏丞禹还在生气,此为需要处理事务的第一顺位。
我有一种等待的焦灼,直到卫生间门又打开,一室水雾倾泻而出,影子拍上米色的墙,影影绰绰,心底又不由自主产生奇怪的感觉。这未免也太暧昧了。
我缓缓躺下,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卫生间响了会吹风机的声音,再是拖鞋声。
我紧闭双眼,听见魏丞禹嗯?,然后是很细微的整理声,行李箱合上,砰一下,不算轻。魏丞禹很小声地说了句草。
我像新生儿双眼紧阖,眼前一片灯光的红。耳朵却很灵敏,捕捉到逐渐逼近的拖鞋摩擦声,接着台灯暗掉了。有人正站在床畔前。
我连呼吸都放轻缓,感到魏丞禹很轻地拍了拍我:诶,你往里睡一点。我权当睡熟没听见,一动也不动。
他又唉叹一口气。我以为他就此放弃,放下一颗心。
下一秒,我以为自己是栋危楼,被整个铲了起来。惊恐地睁开眼,看到当铲土车的魏丞禹。
你干嘛?我问。
他看我一眼,落地前又把我往里拱了拱,再收回手臂:你睡太外面了,我怕你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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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血质和抑郁质——柏君(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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