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给你倒点热水。
别忙活了,累不累啊?
林子晋掀了掀眼皮:坐这儿,陪我聊会儿天。
古人愿意看西子捧心,黛玉颦眉,可见病美人属实比普通美人更招人疼。
裴鸣原本不理解,心说病秧子有什么好喜欢的,可如今却直接快进到和古人共情。
病美人之所以招人喜欢,是因为病在那人身上,却疼在自己心里,又心疼又怜惜,这才把玩出个喜爱二字来。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准确地将瘦削的手拢在自己掌心,轻声问道:你在车上说你想我啊?
林子晋眨眨眼,这才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心理特脆弱,难受得糊涂时说了句什么话。
听错了,他面不改色地当了回渣男,没说过。
少年人的手心很热,就像藏了一轮太阳似的。
和他这种连年手脚冰凉的体寒之人不一样。
年轻真好。
林子晋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之前好像没和你说清楚,那我再说一遍。
裴鸣听他语气忽然正经起来,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咽了口唾沫:你说。
刚刚场面有点混乱,我脑子也不清醒。
或许是因为盖着被子,或者因为喝了杯热水,林子晋这才觉得自己昏沉成浆糊的大脑开始缓慢运作起来。
我向你道歉,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你,而且说得还这么难听。
林子晋庆幸现在自己正烧着,看不出脸上的红到底是因为发烧还是窘迫,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道:我也不给自己找借口,错了就是错了,你可以生我的气了。但我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这点不会变。
裴鸣笑:林哥,我不生气。
还不生气呢?林子晋说,都不和我吃饭直接跑去找别人了,这叫没生气?
他说着将手抽出来,捏了捏裴鸣的脸:说,和谁吃饭去了?
裴鸣没理会那只作乱的手,望向他蒙着层水雾的眸子,柔声道:林哥,之前是你说的,我们俩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的生活,是不是啊?
林子晋的动作顿了下。
这死孩子。
他本来以为当时说这事儿的时候裴鸣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呢,没想到全给他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现在开始跟他较上劲了。
得,自己这宽泛的占有欲也是时候收一收了,省得让人误会自己在吃醋。
就算签了协议,裴鸣也算不上自己的所有物。
他悻悻地哼了一声,将手放下:爱说不说。
裴鸣看他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轻笑道:林哥,你生气啊?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林子晋咬死拒不承认:你去和别人好了我还高兴呢,省得一天天总觉得自己耽误了无辜少男的桃花运。
我和我姐出去吃饭的,裴鸣将放在旁边的粥端了起来,别生气了林哥,来把粥喝了。
林子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来先前被自己忽略掉的问题。
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勺粥便递到了自己面前。
你等一下,林子晋勉强喝了几大勺混着枸杞桂圆红枣的粥,之前协议结婚的事你不会没告诉你爸妈吧?
裴鸣动作一顿,眸色黯了瞬间,却很快恢复了常态:当然告诉了。
若是放在平时,他这有些刻意的演技早就被林子晋发现了。
但林子晋现在只是勉强维持着大脑的清醒,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罢工,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他眼中稍瞬即逝的异样。
又是满满一大勺粥递到他唇边。
他实在不喜欢桂圆的怪味儿,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我不吃了。
最后一勺,你刚刚流了那么多血,裴鸣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人拒绝的意味,听话,吃这个补血。
林子晋嗤笑一声:小屁孩儿学人家说什么听不听话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
裴鸣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林哥,我今年已经二十二了,我不是小孩儿了。
二十二怎么了?这不刚过法定年龄吗?林子晋毫不掩饰对他年龄的嗤之以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发育都还没发育完呢,不是小孩是什么?
我发没发育完......
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裴鸣险些没过脑子便将这句话直接说了出来,好在理智及时回笼,免于让他社死当场,憋得脸涨得通红。
林子晋就愿意看他说不过自己的样子:怎么着?这么急着想证明自己?想怎么跟我证明啊?
或许是退烧药起了作用,他鼻尖和额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衬得一双桃花眼亮得很,双唇因为发热变得殷红,上面还留着些许刚刚喝粥时的晶莹。
裴鸣被他这么看着,只觉得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从少年时便肖想的梦野火一样在他心尖上燎成一片说不清的旖旎。
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将差不多见底的粥碗放在床头柜上,身子倏地欺近,将那人的手腕扣住。
林子晋没想到他会动手,看着裴鸣的身体微微压下来时心里没来由地一慌:你要干什么?
他手腕被人抓得生疼,估计一会儿得留下两道红印子。
本来平时小明星的力气就比他大,更遑论现在他整个儿一病号,更是挣脱不开。
裴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眸中不复先前的温柔和善,反而多了几分掠夺者特有的凶猛和阴鸷。
但这些奇怪的神色转瞬即逝,像幻觉似的。
裴鸣扣着林子晋的手腕将他严严实实地用被子裹上,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好像退了点烧,明天就好了。
他说完,似笑非笑道:帮林哥盖个被子而已,林哥以为我要做什么?
林子晋挑眉,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摆了一道。
他啧了一声,翻了个身,把后背朝向裴鸣。
裴鸣先是拿着杯子和粥碗从屋中出去了,紧接着又回来,窸窸窣窣地走来走去。
林子晋刚要回头,身后的床垫便往下一凹,紧接着一具炽热的躯体便贴了上来。
干嘛?他仰头问道。
不是陪你睡觉吗?裴鸣反问道,每天晚上我们不都是这样吗?
林子晋想睁眼,却觉得眼皮有些沉。
说来也怪,平时坐飞机国内国外来回跑的时候,李华也不是没在候机室里陪过他,但往往都是李华睡得香甜,他睁眼坐着只觉得李华连呼吸都吵死了。
可裴鸣在身边却不一样。
跟安眠药似的,没过十分钟他就能彻底睡着。
他带着几分困倦强撑着道:建议你今晚换个地方睡。
裴鸣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拖长了尾音,显得委委屈屈:林哥,你怎么又赶我啊?不是说好了正常相处嘛?
嗯?林子晋翻了个身,正对上昏黄灯光中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没......这不是感冒了吗?这么想被传染啊?
裴鸣弯了弯眼睛:就是因为你发烧了才要陪你嘛,好好休息明天病就好了。
巴结我不好用啊,裴鸣。
林子晋闭着眼,语调中带着鼻音:该给你的资源合同里都写着呢,你再怎么出卖灵魂也只能得那些。
裴鸣安静地侧卧着,看着他睫毛在皮肤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轻轻嗯了一声。
再说了,你也不是真缺资源,干什么同意假结婚?欠你人情还要还,烦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眉头微蹙。
裴鸣的喉结滚动了下:我......缺钱啊,吃不起饭了要。
哼,你最好是。
林子晋轻哼一声:要是被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我绝对不放过你原谅你,知道吗?
裴鸣眸色微沉。
他静静保持着一个姿势,直到林子晋的呼吸平稳下来,才伸手将人揽进怀中。
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轻轻说,知道了......我就能不喜欢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没存多少稿来着(和之前的相比),全靠尚且茂密的头发硬肝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夹子上涨得好直接双更一周庆祝会不会特别费头发(沉思.jpg)
第24章
林子晋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今天他的部分结束得很早,于是无所事事地从文戏组溜达到武戏组。
这部剧需要打的部分有那么几处,全安排在男二身上。
林子晋裹着件大衣,手中捧着杯热水,觉得自己就跟那老干部似的。
裴鸣正在不远处换衣服。
他将轻薄的衬衫脱了下来,戴上节目组提供的护膝和护肘。
少年人肌肉紧实的身体暴露在片场的大灯下,不少女演员头碰头地挨在一起窃窃笑着,伸手指着裴鸣的身子。
裴鸣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评价着,衣服拿在手里没往身上穿,侧过头和骆知淮说话。
林子晋抿了口杯子中的热水,毫不掩饰地让目光在小明星的身子上打转。
就不能把衣服穿好了再说话吗?
露这么多,也不知道冷。
他在心中冷笑着腹诽,在裴鸣抬头的一瞬间将目光移开了。
这场戏本来要接在当时男二带着男配和女主上车逃跑的后面,但那个时候余山作妖,伤了裴鸣的手,于是只能无限期向后挪。
现在裴鸣的手好了,于是便重新准备拍这场。
专业学武术的几个群演就位,将裴鸣围在中间。
林子晋本来以为按照国际惯例,这场戏是要做假动作的,可等其中一人一个鞭腿横扫而来时,他还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那人的鞭腿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猛地向裴鸣侧脸而去。可裴鸣不躲不闪,伸手架住了那人的腿后一掀,将群演掀翻了过去。
下一刻,他便化掌为肘,狠狠向另一人的小腹顶去。
群演总共有五个,都是实打实的练家子。虽然拍戏不比真的过招,但从裴鸣有力的动作来看,他并没有不把这场武戏当回事。
林子晋的目光下意识地追着场中那人而去,只见他一记漂亮的侧踢将最后一个群演撂倒在地。
他微微抬头,额前的碎发垂下遮住眼睛,露出的部分充斥着狼一样的狠厉与凶猛。
林子晋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被那双眼睛看着的时候,连灵魂都被慑住,禁锢在那目光里动弹不得。
负责武戏的副导演回过神来,连忙喊了声卡。
倒在地上的群演这才敢起身。
裴鸣连忙上前去扶他们,低声细细问着他们有没有伤到。
林子晋捏着杯子,下意识地向场中走去,可还没离近一点,裴鸣便被人团团围住了。
小裴武戏好啊,副导演率先夸他,刚刚都给我看傻了。
一个群演也跟着夸:要不是在拍戏,我都想直接和你过几招,你是专业学过的吧?
裴鸣里的目光中满是温和,腼腆地笑了下,将额前的碎发撩到一边:没有,就是小时候喜欢,所以练了几年,但肯定不如各位老师专业,略通皮毛而已。
谁都会喜欢又能打又谦逊的小明星。
女演员的声音更雀跃起来,叽叽喳喳地说着那个谁谁谁的打戏自己也看过,但是根本不如裴鸣帅,都是靠假动作尬吹。
小裴哥,你真厉害,程欣晴说,以后如果我也要演打戏,你教教我呗?
裴鸣刚要点头,余光看见有个人站在不远处,似乎正冷冷地看着他。
他唇角轻翘,爽快道:好啊,你如果真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帮的,记得找我就好。
那人好像是听见了,转身便要走。
裴鸣丢下一句失陪了,从几分群演身边跑过,去追林子晋。
林子晋本来要回文戏组,但听见身后有人急促的脚步声,还没回头,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林哥,裴鸣搂着他的腰,声音轻轻的,你怎么走了啊?我还没和你说话呢。
林子晋眉头微蹙,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掰开:注意场合。
裴鸣讪讪地哦了一声,小心地后退了一步,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
似乎真是怕再生病,林子晋今天穿了件高领的黑色毛衣。但可能因为前一天大病初愈,肤色便更显得苍白,被黑色毛衣衬得更像个冰雪雕出来的人。
真好看。
裴鸣一双狗狗眼笑成了月牙:林哥你怎么来看我啦?
我没来看你。
林子晋淡漠地矢口否认:我来找人的。
你找谁?裴鸣追问道。
我找......
林子晋话说到一半忽地停住,声音中除了淡漠还多了几分火气:你管我找谁?回去拍你的戏去。
裴鸣有些茫然:林哥,你怎么了?
林子晋瞥了眼他身后还不消停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你还是别和我在这儿说话了吧,不是有人让你指导她打戏吗?让人家等久了多不好啊。
裴鸣似乎松了口气,又喜笑颜开地抓住他的手:林哥,你这是醋了吗?
我醋?你开什么玩笑?
林子晋冷笑着,微微提高了声调:我不喜欢你,我们也不是真情侣我醋什么?有什么可醋的?
好,你不醋。
裴鸣伸手将他的外衣扣子扣好:林哥,没戏你就回酒店呗,外面多冷啊,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
你管我。
林子晋微微抬眸,看向他身后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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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顶流被迫结婚后——追鹿(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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