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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魔尊前男友的崽——影月卿兰(44)

    所以你见识过了,真是能放下了?宗洲瞧着凌浅的脸。
    凌浅回过头,迎上目光,说:是放下了,但你瞒着我,还是不对的。
    唉宗洲蓦然叹了口气,好不郁闷的神色,道,我不是先知,若早知道黑龙是任何被困的生灵都会化的形,我又何苦编造他身死道消仍存善念的谎话给你听。
    你想要我只记得回忆里的美好。凌浅是在指责,但并不对宗洲生气。
    宗洲的脸是晚霞温柔的好颜色,也不知真实的脸色是喜是怒,但语气一定是对鲛人的反感。
    可深海里的畜生偏让我有心织就的美好被揭穿了,你把仙山留在他们近在眼前,却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挺好。
    我只是嫌他们吵闹,不是为了惩罚他们才留在此地的,罚他们是老天爷的事,我想,若是他们恶到了极致,早就入魔门了,若是他们的后代能保持一颗善心,天罚大概也会结束。
    凌浅一声轻叹,他还看不透天道是怎样的,但深信坚守本心才是正途。
    人啊,最怕的不是决定走上哪一条路,而是总是在动摇,哪一条路都走不到底。
    凌浅神色认真,环顾四周美景,道:我选择此地,是因为要隐居,再没有比这里更难找的地方了。
    这里可是连宗洲这样可以飞升的大能,若非机缘,当年都不曾发现的海域。
    从前他二人走的都是水路,也是今日,才第一回 站在了海面上,只有站在高处,才知此地之所以隐蔽,是因为常常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即使用上大乘期的修为,也很难探知内里的究竟。
    鲛人若能自由离开这片水域,就不会造就一个和黑龙的混血去人间,这里,除了你我,再不会有人踏足了,凌浅指向岛中央,一片枫林深处,那里地势高,你把我们的新家就放在朝南的位置吧。
    宗洲回过身,依他安排,放下一座四间屋子的院落。
    凌浅又指向离院落百丈远的空地,道:在那里,我想要一个教孩子习武练剑的地方。
    宗洲一挥手,那空地立刻现出一个配置梅花桩,各式兵器齐全的武道场。
    凌浅想了想,指着海岸边,道:那里,我要一艘小船,天晴的时候,带着我们的孩子去晒太阳。
    凌浅指着岛屿的每一处,大到一座房子,小到一张桌子,只要他说得出来,宗洲什么都能拿得出来。
    数不尽的要求,一刻不必等的满足。
    直到日落西山,繁星漫天。
    两个孩子到了新家,早已入睡。
    一日复一日,一夜又一夜。
    这夜,父亲们坐到屋顶上,摆一桌水酒,吹着海风。
    还想要什么呢?宗洲笑着揉了揉凌浅的发顶,我说你啊,是在试验你的想法多,还是我备的齐?
    凌浅拿起玉盏,满饮一杯,灵酒醉人,已有些微醺,他从端正的坐姿,缓缓往下躺。
    倾斜的屋顶,好似一张铺着软垫的榻。
    他是越瞧星空,越觉得抬手可得,手指晃晃悠悠地在星与星之间连线,画一只兔子,画一只鸟,画一个妙人儿,画成他心里宗洲的模样。
    我要星星,你肯定摘不到,凌浅笑着拽着宗洲的手,要与宗洲一起坐没坐相,躺着才舒坦,你哪能什么都拿得出来,没有星星,就是我赢了。
    我这么爱你,该要你赢才对啊。宗洲侧躺着,支着额头,瞧着说醉话的美人。
    凌浅可不依,醉话都是不清醒的,哪能自己要了,宗洲不给,还说是为了让自己赢了开心呢。
    就要星星嘛。凌浅醉后缠着宗洲闹。
    宗洲清醒地看着他笑,你看我像星星吗?你也要一要我吧?
    要我咬你?凌浅抱住宗洲的脑袋,一下咬在了对方的唇上,我咬这里够不够,不然你衣服脱了,我再咬咬别的地方。
    小家伙醉了什么都敢说。宗洲笑得开怀,使劲捏了捏他的鼻子。
    小家伙?所谓自在了,就是无拘无束成了凌浅今日这样子,竟还撩开衣摆,凶巴巴地说:哪小了,你说我哪小了,你个大家伙,欺负我。
    我要把你这醉态用块晶石记录下来,来日你气恼了,我就放给你看。宗洲说着话,当真拿出一块记录晶石。
    凌浅赶紧双手捧住这人的手,满目惊奇道:你记这个做什么用?
    你清醒时看了,就会羞得往我怀里躲,哪还有心思去生气啊。宗洲手里的晶石倒映着凌浅红扑扑的脸,这小脸精致,双目蕴着薄薄的水汽。
    凌浅瞧自己的模样,瞧得入神,蓦然笑起来,说:我现在就是羞红了脸呀。
    你是醉的。宗洲扶着他坐起身。
    凌浅倏然抓着宗洲的肩膀,道:你说我羞了就让我躲进你的怀里,你现在不认,你不要抱我了?
    要抱的,宗洲搂住他躺下,让他仰躺在自己的胸膛,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是一副鲜少让他瞧见的满足神色,我喜欢你需要我。
    我需要你啊,我需要你给我摘一颗星星。凌浅轻叹着,好酒就是能让人有想一出是一出的自在。
    小浅看天上,有一颗流星。
    嗯?哪里有啊?凌浅睁大眼睛,当真看见一颗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滑过天际,真有流星啊。
    他正如先前指着星光作画一样,指尖跟着流星画着一道弧线。
    画到星光坠落处,他的手也落在宗洲的掌心。
    那掌心里星辉不衰,明光璀璨,宗洲握住他的手,翻腕,将光明落在了他的手里。
    星星已经在你手里了。
    怎么会?凌浅眼见覆盖在自己手掌的手移开,真有光亮在自己的手里,这光,有着真实的重量。
    昔年游历,曾遇流星坠落人间的碎片,它不是真的会发光,但却是我真的能给你的一颗星星,宗洲有求必应,可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宝贝今天要星星,我有的都给你,若来日你要月亮,你才真的赢了我。
    你都说出来了,凌浅呜呜哼着扑进宗洲的怀抱,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会要月亮的,我不赢你,你还是得什么都给我。
    都给你,宗洲满是爱意地拍着他的背,哄着两个幼子睡觉的温柔语调,说,我们该歇了,小浅乖,是我不好,找了这么个容易醉的酒给你喝。
    凌浅抬起头,迷蒙着双眼,可爱地撅起嘴,嘟囔道:你也觉得是酒错了,不是我酒量不够好,对吧,我千杯不醉的。
    嗯,不醉。宗洲温柔地顺着他说话。
    凌浅点点头,豪言壮语道:我就说我千杯不倒,你看我倒了吗?
    嗯,不倒。宗洲宠溺地看着自己怀里连醉和倒都已经分不清的爱人。
    不倒,就是眼皮在打架,我我闭一会儿眼,我还要你摘太阳呢,你给我摘太阳吧
    凌浅的头往宗洲胸口一靠。
    不多时。
    宗洲怀中重量渐渐沉了。
    还说不会倒呢,这都睡着了。
    宗洲笑盈盈地起身抱着凌浅从屋顶|跳下,落地稳稳当当,向着寝屋走的动静极小。
    既不想扰了怀中人盼月亮要太阳的好梦,也不愿惊醒了沉睡的两个幼子。
    可宗静这孩子,在凌浅肚子里的时候就好动,如今长大了许多,能翻身能爬了,更是不老实。
    也许正是因为宗洲步子轻。
    这孩子半点没留意大人归来,夜里醒来,此刻眼见身边的哥哥睡得香,竟是满脸无邪地掐了掐哥哥的小脸,年糕似地捏起好长一块。
    凌玉睡得正酣,吃痛地撅起小嘴,眼瞅着就要哭了。
    宗洲赶紧将凌浅放在床上,照顾他褪去鞋袜,盖好了被子。
    一回身,就将欺负哥哥的小娃娃抱了起来,这一抱起来,才发现明明是一人一床被子,凌玉却把宗静的小被子全卷到了自己身上。
    他给静儿披了身外衣,抱到屋外哄了哄。
    直到这孩子咯咯笑声不断,才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心思多的醋包,一个心眼直的霸王。
    小孩子听不懂,只知道被人抱着,开心地笑。
    可不许再吵醒了爹爹。宗洲的目光骤然有些严肃。
    小静儿拍了拍手,一点不惧父亲的严厉,反而早慧一般地跟着父亲的眼神凌厉起来。
    宗洲一笑,道:心眼直的该更像你爹爹才是吧。
    他牵着静儿的小手,指向天空,问道:喜欢摘星星和月亮吗?
    静儿似懂非懂,蓦然打了个哈欠,抱住父亲就要睡着了。
    翌日清晨。
    凌浅醉酒后醒来,头一件事,就是去瞧一瞧自己的两个孩子。
    他虽是醉梦一场,可五感灵敏,但凡在夜里听见一点孩子的动静,定是会及时醒来照料的。
    可这一夜,他睡得异常安稳。
    是以,他走到孩子的床边,先抱起的就是睡觉最不老实的静儿,瞧着孩子一双明亮的眼睛,温柔地问:不是每夜都要醒的吗?昨夜睡得这么乖?
    这孩子可比玉儿不省心多了。
    他们自来到此地隐居,几乎每一夜,凌浅一听见静儿的动静,都会赶紧起身抱出门哄,只想着自己醒了也就罢了,别再惊扰了宗洲的好梦。
    怀中的孩子笑着拍着手。
    可爱的模样让凌浅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他将静儿放下,又将玉儿抱了起来,玉儿立刻对着爹爹嘟了嘟嘴。
    玉儿这孩子,是一见凌浅就会眉开眼笑,每每被抱起就紧搂着凌浅的脖子不放。
    黏人的孩子,最让人舍不得的。
    只是平日里小脾气再少些,不要瞧见他对静儿好就哭才好。
    都是不能让他放心的孩子啊,若真有一日,自己与宗洲将要飞升,恐怕就算看见的是两个成年的孩子,他也会万分舍不得的。
    凌浅陪两个孩子玩了一阵,便出门去寻孩子的父亲。
    推开木门。
    迎面而来的风温暖舒适,风中是海水咸咸的味道。
    烈日照得他微眯起眼睛,聆听,听见风声里阵阵清脆,是海螺、贝壳碰撞的乐声,像一支孩童记忆里最动人的哄睡歌谣。
    他静心听了听,渐渐适应了强光,缓缓睁开了眼睛。
    向着乐声去,走入树海,那里垂吊着整片整片,经人雕琢贝壳而成的日月星辰。
    风一动,光照下色彩缤纷的贝壳自由碰撞出变幻的曲调。
    动人心弦。
    怎叫人敢挪开视线。
    喜欢吗?
    宗洲的手臂自他身后揽住他的腰身。
    凌浅抬手拨动一片贝壳风铃,轻声回答:喜欢的,你一夜都在布置这些吗?
    宗洲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温柔地说:不能只让你说出想要什么啊,我要想在你前头,要给你的,该是你想不到的东西。
    这人世间万事万物,能有多少是我想不到的?凌浅心里惊喜,说话却是直白惯了的。
    宗洲说要给,却也是真的什么都能给他。
    就见宗洲一手绕到他眼前,掌心蓦然浮现一个天圆地方的小世界,这世界生机盎然,俨然一个缩小的人间,看起来万事俱全,唯独没有光。
    你造了一个小世界?凌浅惊讶,该说是震惊。
    宗洲有能力为他造出几可乱真的梦境,但梦境毕竟是梦境,如果没有凌浅当初入梦前的修为,即使入梦,也不可能经过梦中日月更替,提升他真实世界的修为。
    可宗洲用幻术造的小世界不同于梦境。
    若用此物给双生子成年入道后闭关修行,岂是人间历练千百年可比。
    我昨夜给你的星星,你可以用来点亮这世界的夜空。宗洲在他脸颊亲了亲。
    凌浅醒来时,还羞耻于昨夜孩子气要星星月月的醉话,可今日方知,世上就有这样一个人,他什么都能给你,给你的,还远不止你能握在手心的东西。
    人间的日月,我不能摘给你,但你手中将升起照亮这世界的光。宗洲牵起凌浅的双手,用力握紧手背,倏然向着此刻浮空的小世界拍了过去,光明万丈处,竟现日月同辉。
    凌浅的左右掌心亦是同时出现了太阳和月亮的印记。
    左手起,日升。
    右手起,月升。
    印记消失,小世界的日月正如人间一般更替。
    只要他想,印记就会浮现,他便成了掌控小世界时间的神,千年,万年,只在他一念之间。
    我有了个奇怪的念头,凌浅收起掌心日月,回身抱住宗洲,道,你早已步入天人境,你想到的,也许就是神魔世界会有的,我们所在的人间,会不会也只是神魔手中的小世界?
    有意思的想法,可一点都不奇怪,宗洲搂住他的腰,宠爱地低头落吻在他的额头,我想我们虽有了孩子,也不要执念在人间看他们成才,待他们成年后,就放手让他们去你能掌控的小世界游历。
    那我们呢?凌浅明知故问,满眼爱意地瞧着宗洲的眼睛。
    宗洲总能想出比他大胆、狂妄的未来。
    我们飞升后,去看一看,是谁,在掌控着我们曾经的人间。宗洲将凌浅的猜想,坚定地说成了一种真实。
    一种让凌浅都忍不住憧憬、深信的真实。
    凌浅问:看到了,再如何呢?
    宗洲双眼倏然闪过一抹狠厉的光,沉声道:看到了,再取而代之,本座必将掌权者踩在脚下。
    就你敢说。凌浅抬头看了一眼天,好似能瞧见聚了又散的劫云,真有个自己猜想出来的人在动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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