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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稚楚(126)

    一阵绿色的光芒将他庇护,那触手被弹了出来,尖端全是安无咎的血,但没能取出他的心脏。
    即便这样,伤痕累累的安无咎依旧没有倒下,他艰难地站起来,踉跄着,将昏迷的吴悠从那光阵中抱出。
    下一秒,地面上的七芒星消失了,连同所有的蓝色光芒一起。
    他把吴悠交给了南杉,自己跪倒在沈惕的身边。
    好累。
    就在被那触手触及的一瞬间,安无咎走马观花般回溯了自己短暂又漫长的一生,年月是短的,二十年而已,但痛苦却那么绵长。
    安无咎握住沈惕冰冷的手,将它覆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很轻很轻地,吻了吻他的手心。
    其他被控制的人也渐渐苏醒,脸上的纹路淡去,黄昏时分,天边浮现出红色的晚霞。
    他侥幸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今晚的献祭,但事与愿违,一座石棺突然出现,沈惕的身体漂浮起来,最终沉沉落入那冰冷的石棺之中。
    各位幸存的祭司,请开始你们今天的黄昏祭祀。
    又是同样的那条崎岖山路,又是沉重的石棺和渐渐昏沉的意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安无咎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哭泣,只有孤零零的冷风。
    山顶很冷,安无咎仿佛已经适应了体内的力量,这一次他完全没有被控制,能够很清楚很冷静地进行这场祭祀,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特别的痛苦。
    他只能清清楚楚地献上自己爱人的生命。
    其他人和他不同,他们都在控制下各司其职,妖异而充满仪式感的献祭开始,那柄黑曜石尖刀就在他的面前,安无咎拿起那把刀,高举起手。
    但下一刻,他便将它狠狠扔去山崖之下。
    安无咎赤条条来到这世上,已经快什么都不剩。
    什么神,什么献祭,他绝对不会妥协。
    但即便如此,即便安无咎已经将那把刀毁掉,但下一秒,那柄黑曜石尖刀却回来了。
    从山谷到山顶,这把游荡回来的石刀通体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像一个摆脱不掉的幽灵。
    蓝色火焰熊熊燃起,烧毁了安无咎最后一丝理智。
    把你的愤怒、痛苦、恐惧通通献给我吧!
    他下意识地抱住沈惕的身体,胸膛贴着他的胸膛,企图在最后一刻替他挡住。
    安无咎不是不知道这是必经之路,已经有三个人在这里被剖开身体,取出心脏,他知道自己用尽办法也没能让沈惕变成那个例外。
    他真的用尽了办法。
    那把石刀在半空中停顿,猛地向下,从安无咎的后背刺进去,洞穿他的肋骨缝隙,没入沈惕的胸膛。
    安无咎有些迟滞地用手撑着石棺,起身,与沈惕分开,大片大片的血从他自己的肋骨处涌出,但他似乎已经来不及去感受有多痛。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沈惕的皮肤和骨骼被一道无形的蓝光剖开。
    酸涩的眼眶内蓄起水雾,眼前爱人被分割的画面竟无端伸出一丝朦胧而诡异的美感。
    而接下来出现的事实,令安无咎一时间不知自己应该感到意外,还是该意料之中。
    沈惕根本没有心脏可以献祭。
    他的胸腔里空空如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空壳,一件精美的雕像。
    安无咎的怀疑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验证,以一个令他近乎发狂的方式。
    蓝色的火焰突然间愤怒起来,一瞬间烧便整座山,恢弘得几乎要把所有人都吞噬。但即便如此,没有就是没有。
    其他人苏醒过来,南杉怎么都没有想到,安无咎竟然跪在沈惕的面前,对着他的尸体疯狂地笑着,像个十足的疯子。
    南杉怕他真的出问题,走过去半跪下来,扶住安无咎的肩,试图让他不要再看。
    无咎,游戏还没有结束,别太难过。
    半低着头的安无咎用带血的手抹了把脸,转过头,勾了勾嘴角,一副轻松的姿态。
    难过?
    安无咎的笑令南杉一瞬间回到他第一次变化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难过?
    南杉,他失败了。安无咎站了起来,近乎疯狂地将南杉也拉起来,你看到了吗?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南杉心情复杂地望着他含泪的眼,和眼前这张沾了血的美丽脸孔。
    安无咎的肩微微向下沉了少许,一滴泪从脸上滑落。
    我一点也不难过。
    没有表情,脸上读不出一丝情绪,双眼都是空洞的,但南杉很明白安无咎此刻的心痛,或者说他只能共情这百分之一。
    我们先回去吧。南杉给他披上了自己的斗篷,你的手都冻紫了。
    安无咎就站在原地不动。
    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吴悠。
    吴悠就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他清楚南杉劝不动,谁都劝不动,安无咎不仅仅是因为沈惕的献祭而难以接受,更难以接受的恐怕是他根本没有心的事实。
    连他这样一个局外人都觉得震惊,觉得不可理解。
    吴悠还是带着南杉走了。
    你要早点回去。他对安无咎说。
    安无咎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点了点头,甚至还用平常的语气嘱咐他,路上小心。
    下山的时候,吴悠觉得格外地冷,他的身上被安无咎的血染透。
    你看到了吗?吴悠的声音都有些颤,无咎哥的伤已经那么重了,他的手都还没有好全,现在手臂胸口到处都是伤,衣服全都染红了,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说到最后,他还是哽咽了,但又不远处承认自己想哭,自己用手背很快地擦了擦眼角。
    南杉第一次将他揽入怀中,在山脚下抱住难过的吴悠。
    没事的。他轻轻拍着吴悠的后背,无咎很强,会撑到最后的。
    会撑到最后。
    安无咎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到自己真的撑不下去。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但却重重地砸在他心上,令他不的喘息。
    他已经接受了沈惕不是人类的事实,可现在却要他接受沈惕没有心脏。
    那这样一副躯壳能撑多久,就算他这一局游戏赢下来,能活过来,他能活多久,他甚至连这副人类身体都是不完整的,说不定在某一天就突然消失了。
    夜色一点点浮现,猩红色的血月依旧回归了这片大地。
    圣音不断地重复提醒他。
    安无咎,你现在必须回到神殿,等待圣坛的召唤。
    安无咎毫无反应,充耳不闻。
    安无咎。
    圣音又一次重复,你现在属于犯规行为,请回归神殿,否则将会受到惩罚。
    安无咎冷笑一声。
    想怎么罚都随你,我只剩这么一点生命值,想全部罚掉也可以。
    他毫不在意地说完这些,又干脆大逆不道到底,不管不顾地踏入石棺之中,与沈惕冰冷的身体躺在一起,握住他的手。
    幸好我是个守墓人。
    安无咎吻了吻沈惕的手背,微笑着阖上双眼。
    我守着你,睡吧。
    第123章 借刀杀人
    血月渐渐地攀升, 一点点变大,充满了迷幻而巨大的压迫感,令人目眩神迷。
    安无咎和沈惕靠在一起,两人的周身都被蒙上一层猩红的月色, 淡淡的, 像一整片红色的薄纱,嫁衣般笼住相爱的人。
    安无咎不知道圣坛会对他进行怎样的处罚, 但他也不在乎。直到来到这一次的游戏, 他才切实地体会到这些操控人性的所谓信仰, 会带来多么可怕的事。
    他从进入圣坛,无止尽的危险已经是最低等的伤害, 恢复记忆之后的二次创伤,信仰的崩塌。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神的存在。
    即便有, 也不应该如此。
    经历过的这一切几乎重塑了他这个人。安无咎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从头到尾都记得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如果他没有遇到沈惕, 遇到任何他觉得珍贵的人, 那样的自己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雪已经停了, 但风很大, 安无咎将南杉留下的斗篷盖住了沈惕的身体,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就算是已经被献祭,可他闭眼的样子也好像只是睡着了。
    安无咎其实并不害怕这一次游戏的结果。
    从沈惕自认石像鬼的时候, 安无咎就知道,他其实在说谎。
    他根本不是石像鬼, 而且他从第一天就猜到了自己守墓人的身份。
    那个时候的安无咎对沈惕的身份还有几分犹疑, 感觉沈惕夜里是能看得见的, 但沈惕第一个白天的发言,就打消了安无咎的怀疑,不是因为他不像石像鬼,正是因为他表现得太像了。
    沈惕不断地给狼队递话,表示他并不认识狼,又搅混水式地给其他人安身份,尤其是给他安了个平民身份,就好像是石像鬼在对自己的狼队友说,我验了安无咎,他是个平民。
    可到了最后一天,他的说话内容和他的表现又是有偏差的,他给安无咎平民身份,但报的第一晚查验对象是松浦守梨。这大概是沈惕故意的遗漏,就是为了让他清楚他的身份。
    如果他真的是石像鬼,今天一定不会跳出来。
    从第一天起,沈惕就已经铺垫好了跳石像鬼的伏笔,安无咎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个无法自证的神官,像他这种无所谓输赢无所谓生死的人,是不会这样周全谋划的。
    今天的死,也早就在沈惕的计划之中。
    而他,自信过了头,无比地笃定自己找到了破解游戏的方法,相信一定能赦免这场献祭,所以才顺水推舟,同意沈惕的骗局,也亲手将他投出局。
    但他果然是太自负了。
    安无咎根本不害怕这场游戏是输是赢,因为他确信沈惕与他是同一阵营,哪怕真的输了,他也不后悔,他做好了和沈惕一起走的准备。
    但他更担心赢。
    安无咎这时候忽然间明白了进入圣坛时常听到的那句话幸存只是暂时的,死亡才是永生。
    暂时的幸存只会让安无咎不断地担心,担心沈惕是不是在某一天会离开他,会消失于这个世界。他本来就不是人类,安无咎又能拿什么留住他?
    他曾经相信世界上一切难题都有解法,唯独沈惕。
    某个时刻,安无咎也曾消极地想,死到一起倒更好,再也不用害怕他的消失了。
    他渐渐地失去了视力。沈惕的脸,连同这片红色的大地,安无咎都看不见了。
    耳边是圣音的警告。
    你现在已经犯规了,安无咎。
    安无咎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就算你人在这里,如果狼人决心杀你,进入你的房间,你一样会死。
    安无咎轻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的惩罚?
    圣音毫无感情地说,明天,一直到游戏结束,你都无法说话。
    安无咎没有反应。
    明天局势就明朗了,他无所谓能不能说话。
    现在,请对黄昏祭祀中死去的玩家进行查验。
    安无咎毫无行动,但他还是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他早已确信的答案。
    [玩家沈惕是好人。]
    在寒冷的血月之夜,安无咎拥抱着比雪还冷的身躯,一夜难眠。
    再睁眼已经是清晨,安无咎一整晚断断续续梦见之前不可名状的画面,那是沈惕的另一种形态,或者是是他真正的形态。
    他还梦到了父亲在庭院一角的玻璃房里种树,用一种已经少见的土,年幼的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呆呆傻傻地拍拍父亲栽花的土,以为那样做可以压得更实。
    他问过父亲,那是什么花,父亲告诉他是芍药。
    [好奇怪的名字,是药吗?]
    [是很美的花,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将离。很久以前,相爱的人不得不分离的时候,就会摘一朵芍药,送给对方,用这种含蓄的方式来表达惜别。]
    那时候的他哪里听得懂,只知道这是很美的花,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它开花。
    父亲死后,那株芍药也死了,所以母亲带他们搬家时并没有带走。这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安无咎心中最大的遗憾。
    他好想看一次芍药花,想知道父亲口中形容的离别之花究竟有多美。
    于是在后来的许多个难熬的夜晚里,他都做同样的梦,梦见父亲的玻璃温室开满了鲜花,他不清楚具体的样子,所以总是朦朦胧胧一片,唯一清晰的是父亲温柔的笑脸。
    他说不要害怕分离。
    那时候的安无咎不清楚他身上是如何出现芍药花的,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猜,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实验品,成为一组没有自由的数据,花的纹身与他身体里的任何一部分都没什么不同,给他带来的只有痛苦。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那些烙印在他皮肤之上的花,是沈惕替他圆满的一个心愿。
    尽管那时候的沈惕根本不通人性,不懂什么是感情,和儿时的安无咎一样,什么是依依惜别。
    但他还是做了,仿佛是天性使然。
    安无咎从石棺中醒来,沈惕的尸体消失了,冰冷的棺材里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安无咎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四肢百骸好像完全冻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能从里面站起来。
    当他的双脚踩上雪地之后,连石棺都消失了,和之前所有被献祭的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圣坛好像最清楚安无咎内心的恐惧,它知道安无咎不害怕死亡,只害怕沈惕消失,所以他特意这样做。
    浑浑噩噩地在微亮的天光中下山,安无咎毫无知觉,任凭本能地继续自己的行动。正如圣音昨晚说的,他的确失声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在晨祭讨论开始之前回到了神殿,那层层的石阶如同崎岖的天梯,上面还残留着被献祭者的血,连雪也盖不住。
    站在石屏后的雕像前,安无咎静静地思考着,他知道这场游戏已经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刻,无论是第一个目标,还是第二个目标,但直觉总让他感觉自己遗漏了某一点。
    圣音出现,召唤他们进入大厅进行讨论,第一个出来的是吴悠,他在看到安无咎的第一时间眼睛都亮了亮,连忙来到他身边。
    无咎哥,你还好吧。
    安无咎转过脸,看到吴悠脸上的担忧,他点了点头,本想藏一藏受伤的手臂,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上还有哪里是好的,怎么遮得住。
    安无咎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试图去对他说话,但是不能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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