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惕看他坐在落地窗外发呆,夜晚城市泛滥的光打在安无咎身上,光怪陆离。他空白的像一张投屏布,空虚地接受着这个世界赐予他的一切。
不想睡?他坐到安无咎的身边,将手里的热牛奶递给他。
安无咎轻声道谢,接过牛奶喝了一口,麻痹的五脏六腑都仿佛都得到了短暂而熨帖的安慰。
完全看不到星星。沈惕望着窗外,一颗都没有。
是啊。安无咎赞同地说着,也看向夜空。
飞行器在空中如幽魂般飞来飞去,游荡不停。安无咎忽然间想到加布里尔的话,他说科技越是发达,人类就越空虚。
越空虚,就越想要有个思想寄托,譬如信仰。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他问沈惕。
沈惕仰着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不信。
这么确定吗?安无咎转头看他。
沈惕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笑得像个孩子,当然不确定。
而且神要怎么定义呢?人类的信仰也不一定全是超自然的。
安无咎垂下眼,眼睫微微晃动,是啊。
如今的人类过分倚仗和信仰科技,以至于几乎开始逐渐丧失为人的本质。
换掉的脏器可以换,换成人造的,人工的,骨头换成金属,皮肤换作橡胶。
换到怎样的地步,人就不能视作人了呢。
如果是现在,最快最便捷的传教方式,应该不会是今天那个老人那样。安无咎轻笑了笑。
那是什么?沈惕歪在他身上。
比如公民芯片、网络之类的东西,每个人都得用,天天用,这些东西已经成为人类的某个不可分割的器官了。
这倒没错。
沈惕忽然想到,如果我是神,肯定是不想来占领地球的。
安无咎觉得他的说法荒诞,但又不由得发问:为什么?
人类真的很没意思,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们能给我献祭些什么呢?我如果是神,当然是什么都有了,要那些信徒做什么,只会给我添麻烦。
安无咎觉得他说话莫名有股孩子气,是吗?那你这种神,应该很孤独吧。
听到这句话,沈惕忽然顿住,头微微歪了下,令安无咎想到某种可爱的小动物,他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你说得对。
沈惕忽然抬手,抱住了安无咎,那你就当我的信徒吧。
安无咎故作冷酷,我是无神论者。
沈惕半撒娇半耍赖,又不是真的,你骗我一下也不行吗?
好吧,好吧。安无咎被他晃得没辙了,我同意。
沈惕以为自己得逞,颇有些得意,没想到安无咎忽然间抬起手。
虽然我不信神,但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安无咎轻声说着,两只手捧住沈惕的脸,在他的额间印上虔诚一吻。
扰人的霓虹也来见证。
第96章 生日之谜
沈惕有些呆在原地。
这个吻来得完全是他意料之外。
在和安无咎在一起之前, 他始终在心底暗自认为这个人是不解风情的,至少在他处于善良状态下一定如此,因为太过冷静和刚直。
但事实和他预料的相反。或者说安无咎的两面融合得太快, 超出他想象。
安无咎退开些, 嘴角勾起,一双明亮的眼里满是笑意。
和他一比,沈惕发现, 在爱人这一方面,自己果然学得还不够好。
沈惕伸出手,正要将安无咎拽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忽然感觉客厅有人, 一侧头, 发现是诺亚。
无咎哥哥, 你们还不睡觉吗?
安无咎的脸上登时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两人挨得太近了。他连忙搡开沈惕的半边身子,站了起来,马上就睡, 晚安诺亚。
诺亚刚从洗手间回来,她困顿地揉了揉眼睛,哦了一声, 转身便往客卧去了。
等到她合上门,沈惕才慢慢悠悠站起来,手照样揽过安无咎的腰。
睡觉吗?无咎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安无咎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本来就大, 这样一睁越发大了, 眼角眉梢看起来比以往都鲜活许多。
别乱叫。
是哦。沈惕搂着他回客卧,我应该是比你大的, 你才二十嘛。
安无咎有些好奇,真的吗?你多大?
我沈惕愣了愣,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多大。
反正一定比你大。他随口道。
尽管他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但回想起来,感觉自己重复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仿佛已经活了上千年,或者更久。
久到他怎么都想不起那是什么痛苦了。
安无咎倒是没有反驳,不知为何,他心中好像也赞同沈惕的说法,尽管他也不知道沈惕到底多大。
他半转身将门合上,背靠在门板上,那你的生日是几月几日?
沈惕转过来,他看到了安无咎说话时微微张开的嘴唇,还有隐约半露的舌尖。
生日?
他迈了一步,两手插在口袋里,胯几乎顶上了安无咎的胯。
脑中毫无征兆地冒出一个日期。
但他现在不想说话,不想聊天。
安无咎的心跳变快了,当沈惕低下头,靠近他的时候。平日里他身上有种很淡的、令人宁静的香气,类似檀香,但现在,这气味仿佛烧了起来,也愈发浓烈。
沈惕没有伸手抱他,只是这样用胯骨将他抵在门上,他最初只是低头碰了碰他的嘴唇,一下,两下。
唇瓣微微粘连,又分开。
分开的时候,安无咎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勾走了,沈惕的瞳孔像片湖水,将他卷进去。
原以为第三次依旧是浅尝辄止,可毫无征兆地,这层要戳不戳的薄纸被捅破,安无咎几乎无法呼吸。
舌头被卷着,沈惕突如其来的凶狠出乎意料,感官无限放大,安无咎抬手想推开他,可这只手也被沈惕握住,十指紧扣着压在门板上。
安无咎的手背青筋凸起,上面刻着99的数字。
交缠呼出的热汽都是湿蒙蒙的,两人的睫毛尖也短暂地黏在一起,很快分开。
安无咎的手与他紧紧握着,他的思绪也像是打了结一样矛盾,感觉自己很想从沈惕身上得到什么,但又希望沈惕什么都不要割舍。
门板不隔音,他听见外面有动静,理智一下子冲破笼罩周身的感官。安无咎清醒过来,握着的手推开沈惕。
沈惕的另一只手搭在安无咎的腰上,已经从衣摆下面钻了进去。但安无咎要叫停,他还是非常绅士地听从他的话。
说不让就不让了,你总得补偿我一下。
补偿什么?安无咎把门锁上,转身看他。
沈惕坐回床上,下巴扬着,叫声哥哥听听。
安无咎沉默了一会儿,整张脸都很明显写着拒绝。过了没一会儿,他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沈惕疑惑地歪了下头,什么问题?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刚刚跟我接吻的表情,你的脖子和耳朵都红
沈惕。安无咎双臂环胸,朝他走近几步,一脸不要糊弄我的表情。
沈惕耸耸肩,心想自己又没有说假话。
生日是吧
他脑海中又一次冒出那个日期。
4月2日。
安无咎忽然愣住。
沈惕一抬头便看到了安无咎脸上的疑惑与不解,甚至是怀疑,于是他伸手拉住安无咎的手,轻声问他怎么了。
这是我的生日。
安无咎平静地告诉他。
沈惕怔了一秒。
怎么可能?
真的吗?
安无咎点了点头,虽然我的记忆很有问题,但是不管是哪个记忆,我都记得我的生日。
沈惕有一瞬间地停驻,不是大脑,而是他整个人、整副身躯仿佛停顿了两秒,但思绪是正常流转的。
两秒后,又恢复正常。
他就像断电的机器人,或是灵魂出窍后又回归正常的人类。
这不是我的生日。沈惕如实告诉他,只是你问我生日,我只能想到这个日期。
安无咎的心里升起一丝怀疑。
而这个怀疑被沈惕先说了出来,有没有可能,我们以前是见过的?
尽管安无咎的记忆是不完整的,连人生可能都是破碎的,可他还是觉得不可能。
很坦率地,他对沈惕摇头,如果我见过你,应该是不会忘记你的。这话听起来很荒唐,其他任何人说都可以,唯独安无咎这种连自己的记忆都控制不了的人说出来不像话。
但是如果他真的见过沈惕,见过他的眼睛,怎么会忘记。
从刚刚脱口而出安无咎的生日开始,沈惕也觉得不对劲了。
他不认为他们见过,直觉告诉沈惕,他与安无咎有一种尚且未知的联系。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沈惕笑了笑
黑夜里最亮的是天花板,白茫茫一片。躺在床上,安无咎控制不住地去想自己的过去,努力地从记忆里搜寻与沈惕相关的事物与经历,但于事无补,无论是虚假的、被填补进来的记忆,还是真实的、残缺的那部分,里面都不曾有过沈惕那双绿色的眼眸。
他回忆不起来,又无法阖眼,因为一闭上眼,眼前就是趴在通风管道口的妹妹。
迷茫的过去令他感觉身处一片大雾之中,不可知的过去,不可知的未来,一切渐渐地弥漫出恐惧。
但就在他最迷茫的时候,沈惕将他拉入怀中,无咎。
比起过去,我更想要你的未来。
他声音低沉,驱散了盘旋在安无咎心头的混混沌沌。
安无咎感到安全,他把脸埋在沈惕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你是会读心术吗?
沈惕笑了,亲了亲安无咎的发顶,你还真当我是神仙了。
安无咎只是玩笑,他知道沈惕有多聪明,他和沈惕口中的诸多人类没有本质的区别,或许在他眼中都是可以看透的,只是需要多几眼。
睡吧。
他轻拍着安无咎的肩膀。
等到感觉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沈惕才停下动作,手覆在安无咎的肩上。
我爱你。
沈惕忽然这么说出口了,不是学习也不是模仿,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好在安无咎睡着了,没有听到他这样仓促又毫无准备的剖白。
夜里他们都以这样的姿势安稳又安全地睡着,严丝合缝地拥抱彼此。
隔壁主卧里的钟益柔就不那么安稳,她觉得口渴,挣扎一番还是起了床,推开门打算去冰箱找瓶水。
可一推门出去,她便被强烈的光刺痛了双眼。
光芒的来源是杨尔慈的工作室。
那扇关上的门几乎被内部的光照得半透明,流光从门缝溢出。
那不是诺亚住的房间吗
钟益柔忽然想到,那本诡异的书在里面。
她壮着胆子走过去,伸出手,试着推开那扇门。
出乎意料的,门竟然没有锁!
推开的瞬间,钟益柔的双眼几乎被金光灼伤,她半眯着眼,只看到诺亚平躺在床上,像一个被献祭的祭品。
而那本书被打开了,书页哗哗翻动着。
然后突然间啪的一声合上。
就在那一瞬间,钟益柔仿佛突然间坠入深渊,然后猛地睁开了眼。
她竟然在床上。
钟益柔大口喘息,刚才的梦实在是太真实,真实到她的双腿都是软的,无法站起来再去杨尔慈的工作室看一眼。
钟益柔一回头,见杨尔慈就睡在她的身边,薄被半盖在她身上,睡脸比平时那副严肃的样子要柔和很多。
她忽然间多了几分安全感,缩进被子里,与她面对面挨在一起。
拜托,不要再做噩梦了。
一夜好梦,安无咎醒得不早,睁眼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他自己。
大约是习惯了沈惕在身边,意识到他不在,安无咎睡意全无,起身便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沈惕和钟益柔在厨房端盘子。
早啊无咎。钟益柔将手里的煎蛋递给沙发上坐着的诺亚,转头看安无咎,今天有什么打算?
安无咎睡得有些懵,嗯,逛逛黑市吧。
黑市?钟益柔皱了皱眉,你该不会要买什么不该买的东西吧?
我没有公民芯片。安无咎一边说话,一边往沈惕那头看。
杨尔慈将牛奶倒给他们,对他没有芯片这一事毫不意外。
正好,我也去。
窗外突然间响起防空警报。
沈惕也走过来,吵死了。
杨尔慈觉得不太对,于是命令房间里的AI管家播放新闻。
今日上午6点39分,市政广场出现数十名公民开展集会,并企图当众自焚,在遭到其他市民阻止之后,聚集者开始武装暴动。
武装?
安无咎眉头皱起。
据了解,这其中有五名是美联邦警察,以及政府官员,目前尚不清楚
第97章 深入黑市
这一则报道既是意料之外, 也是情理之中。
自焚诺亚坐在柜子上,两条腿晃悠着,这是不是也是邪教啊, 不然为什么偏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烧死自己呢?
的确, 安无咎心想,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故,别的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但这短短两天, 邪教和宗教这些元素出现的频次未免太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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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稚楚(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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