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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稚楚(65)

    再看看自己,杰西斯感觉自己这幅样子就像是这两人的酒店接待。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们是怎么认识加布里尔的?
    沈惕挥了下手掌,收起电子屏,又开始发挥他满嘴跑火车的技能。
    说起来也是挺巧的,我们是在市里的一个酒吧里认识的,那天也下着和今天一样的小雨,冷得要命,他居然还穿着一身夏威夷装扮的衣服,爆炸头像朵云,谁看了都觉得神奇。我就跟他搭讪聊了起来,不过你知道的,他的眼睛只在美女的身上打转。
    确实。杰西斯认可他的形容,他看美女的时候眼珠子能掉下来,那时候你从他手里拿走任何一样东西,他都反应不过来。
    这也太夸张了。安无咎不说话,静静听着沈惕扯谎。
    然后我就发现,我的表姐竟然是他以前的同事,你说巧不巧,就这么一拍即合了。沈惕笑着,连手势和小动作都显得自然万分。
    表姐
    真会胡诌。
    原来如此。杰西斯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脸上又显示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屑,他就靠着前公司的人脉吃饭了,混球的钱来得真容易啊。
    沈惕和安无咎都明白他的嫉妒,只是笑笑。沈惕打着太极,那是,现在谁出来不是靠着点社会关系混口饭吃。
    你们不就不是吗?杰西斯调侃,长成这样,摇钱树恐怕是自动送上门吧。
    安无咎想到之前钟益柔说的话。
    美貌在如今这个社会,就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电梯门打开,三人往外走,这里显然比楼下安静得多,装饰得豪气十足,和加布里尔自身的打扮气质极为符合。
    安无咎留心了监控的位置,至少六个。
    走到尽头,一扇红丝绒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杰西斯按了按门铃,又喊了一声加布里尔。
    里面没有半点回应,但他们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这么贵的装修,隔音不怎么样。
    安无咎想着,万幸吴悠没有跟来,否则他真是罪过,让小孩子淌这一趟酒池肉林。
    杰西斯黑着脸又摁了一次门铃,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关键时刻,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被Lucy说中了。杰西斯低声骂了一句。
    沈惕笑笑,一副解围的样子,没事,你先去忙吧,我们自己在这儿等。
    杰西斯是个谨慎的家伙,盯着沈惕的眼睛看了片刻,又独自想了想,最终一个电话打来,中断了他的犹豫。
    你说什么?你是谁?对,我是杰西斯我的电子支票?等等,我先下来。他挂断电话,跟两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望着杰西斯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安无咎转回脸,对沈惕眯起眼睛。
    沈惕嚼着泡泡糖,耸耸肩,没错,你猜对了,真聪明,就是我干的。
    坦白的时候还不忘奉承一句。
    安无咎挑挑眉,你做什么了?
    这表情有点他犯病时候的状态了,沈惕想。
    我把他的号码记下来发给了钟益柔,让她十分钟之后给这个人打电话,把他支走。沈惕说得很轻巧,但完成得却异常流畅。
    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问题沈惕不太想回答。
    他不想留这个男的在旁边,只要逮住点儿空,他那双眼珠子就黏在了安无咎的身上。
    怎么不说话了?安无咎笔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沈惕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让别人一个一个盯上你?
    这话把安无咎问蒙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沈惕格外喜欢看他这幅样子。
    可安无咎却给出一个他没想到的,但又实在是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因为基因。
    安无咎说完,不顾沈惕的大笑,转身又一次按下了门铃。
    这一次,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是极度不耐烦地喊着谁啊。
    沈惕接了话,您的伴侣点的酒。
    安无咎看向他,小声说:万一对方不认呢?
    沈惕大言不惭,刚完事儿,哪有力气拆我的谎。
    果不其然,这扇红丝绒的门缓缓打开。
    还在床上的加布里尔放下手里小巧的遥控,点了一根烟,靠在床头。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放桌上。
    但他没有听见酒杯底碰上桌面的声音,于是抬了抬眼,惊人地发现两个陌生的男人出现自己的床脚边。
    个头奇高的一个还朝他吹了个粉红色的泡泡。
    泡泡啪的一声破掉了,绿眼睛的男人朝他挥了挥手,嗨,加布里尔。
    加布里尔心里一惊,推开昏睡的床伴,手摸向她枕头底下。
    别拿枪了。沈惕笑了笑,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但加布里尔还是握住了枪把手,一脸防备,你们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只要有心,哪儿进不去啊。沈惕游刃有余地举起双手,朝他靠近,他赌加布里尔不敢开枪。
    一个开成人俱乐部都要小心翼翼搞预定制的家伙,不知道得有多谨慎,简直可以颁发好好市民奖了。
    果不其然,直到他坐上了床沿,加布里尔都没有把握枪的手拿出来,只是死死盯着沈惕,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是楼下的客人?
    沈惕摇摇头,我只是来找你打听个事儿,问完就走。他瞟了一眼加布里尔身旁的蓝发女郎,你还可以再来个下半场,我保证不耽误事儿。
    出去。加布里尔转过头对床伴说。
    听到他的话,蓝发女郎捡起衣服自己走了,来的两个漂亮男人都十分绅士,一眼都没有看。
    我们想找个病人,沈惕开门见山,握了握加布里尔压在被子上的手,我的名字叫Eric,慕名而来,你这么神通广大的,一定能帮上我这个小忙。
    安无咎站在一旁,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红茶。
    这个病人叫沈惕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安无咎妈妈的名字,于是转头问,叫什么来着?
    安从南。安无咎喝下半杯茶,手握茶杯道。
    叫安从南,我可以给你写下来。沈惕对加布里尔说,安从南,名字挺好听的是吧。
    安从南不是,等等。眼前这两个人来得莫名其妙,弄得加布里尔一头雾水,差点儿被绕进去,你们是谁啊?我说了要帮你们了吗?
    这样,加布里尔。沈惕说了一半,眼睛瞟了瞟他脖子上的金链子,这链子不错,哪儿买的?
    我自己打的。加布里尔顺着他回答。
    手艺真好,沈惕笑着说,凭你的本事肯定能找到安从南,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办得了这事儿了。
    加布里尔眉头一皱,光给一个名字怎么找啊?
    安无咎差点笑出来,这么快就被糊弄成了。
    不止名字,沈惕对加布里尔说,她之前在圣乔治亚住院的。
    被挤下来了?加布里尔觉得这再正常不过,过一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要帮你们了?
    你看,你这人老车轱辘。沈惕笑着揽住他古铜色的脖子,这样,你跟我们提个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你,生意人嘛,互换互利。
    这一下子加布里尔哪里想得到什么要求,沈惕的话又快又密,说东打西,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着想着,加布里尔的眼睛瞟向了靠在桌子站着的安无咎。
    忽然间,他眯起了眼。
    你你长得好眼熟
    沈惕见状,简直是没话说,一晚上梅开三度。
    他耐着性子用手背拍了拍加布里尔的肩,喂,这种搭讪的话术是不是太老套了点?
    可加布里尔的表情还真不像是撒谎,他努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十分痛苦烦躁。
    烦死了,真特别眼熟,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安无咎抬了抬眉,和沈惕对视一眼,朝床边走来,你见过我?
    加布里尔抬头看他,好像是你是不是去过沙文?
    没有。安无咎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猜想。
    不应该啊?你来过这儿?
    安无咎又一次轻轻摇头。
    加布里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爆炸头,左手夹着的烟都烧到了手,他一脸烦闷地把烟摁灭了,撇过脸,得的什么病,是男是女,岁数和长相,都拿给我。
    说完,他食指敲了敲脖子后面,一个地址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答应了?
    安无咎快速地将这些整理好,直接快传给眼前这人。
    你妈妈?加布里尔过了一遍资料,长得和你像吗?顺手也搜了一下。
    像。
    不好说,有良心一点的直接转去黑医院,除了债务堆得高点,倒没什么,至少命能保住,要是没良心的就够呛了。
    加布里尔一脸习以为常,不过圣乔治亚应该是不会直接给人扔了的,估计也是转到哪个地下诊所了。这就得花点时间找找了,你恐怕不知道,光是这片街区,就有十几个黑诊所,都是不上电子执照的,你们根本找不到。
    沈惕笑了一下,所以我们这不是来找你了。
    你们算是找对人了。加布里尔又从床头桌上抽下一根雪茄,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圈白烟。
    你们是圣坛的玩家吧?
    安无咎盯着他。
    你知道?
    你们的身上有不同的标记。加布里尔夹着雪茄,不过你们自己是看不到的,是个红色的符号,就在你们头顶。只有我们这种不参加的普通人才能看到。
    什么符号?安无咎问。
    有点像太阳。加布里尔懒得描述,反正他们看不见,他掸了掸,看你们的样子,在圣坛应该混得不错,这种刀尖舔蜜的活儿我可干不了。不过你说得对。他拿着雪茄的手点了点沈惕。
    互换互利,我帮你们找人,你们得帮我一个小忙。
    安无咎略一点头,你说。
    加布里尔给他们看了一个人的资料。
    马奎尔,他和你们一样,都是在圣坛混的。我好久没见到他了,你们替我找到他,我听说圣坛里的游戏很容易就死了,最好是能把他弄死,就算是弄不死,也替我折磨折磨他。
    沈惕笑了,仇家啊。
    他是我妹夫。加布里尔眼露凶光,家暴我妹妹,差点打死她。我早就想找这个混蛋算账了,可这家伙躲在圣坛里,就算是游戏结束我也找不到他的人。你们别留情,对付人渣不用心软,办成了你妈的事儿就交给我。
    他们签下了合约。
    游戏玩家的匹配是随机的。安无咎提醒他。
    没事,我看你们也不是善茬。加布里尔笑笑,玩下去总能碰上。
    两人从加布里尔的房间里出来,进了电梯。
    马奎尔不就是上次杨尔慈说的那个人?她见过积分最多的玩家。安无咎低声说。
    嗯。沈惕笑笑,伸了个懒腰,不好办啊。
    出了电梯,两人沿原路往外走,又经过那个舞池,一个男人直接上了手,叫着甜心摸上安无咎锁骨,被安无咎捉住手腕,狠狠一折。
    流氓握着自己脱臼的手腕大叫,原地蹲了下来。安无咎毫不留情地错开他离开了。
    好凶啊。沈惕靠着他,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刚刚怎么不动手,之前那个搭讪的家伙比较帅吗?
    安无咎没有回应他的揶揄,径直往外走,事情有了进展,他都觉得轻松了大半。
    在门口遇见涂给脚指甲吹风的Lucy,沈惕对她说了嗨,把返程时从舞厅顺来的塑胶玫瑰花放在她的柜台上,当做谢礼。
    Lucy回赠一个飞吻,今晚不上班吗?
    沈惕没有回头,朝身后摆了摆手,明天吧。
    走回到街上,小雨还没停,从人满为患的地方出来一下子竟感觉有些萧条,沈惕两步追上安无咎,两只手揣在兜里,走着走着就往他的身上歪。
    差点倒下来,安无咎停下脚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用一种认真的语气命令他,站好。
    这样在沈惕眼里越发可爱。
    站不好了沈惕的声音透着一股暧昧的热度,两只手都乖乖揣在口袋里,整个人却像个不倒翁似的往下倒,直到安无咎真的快要伸开手,伸开一个小小的、很拘谨的拥抱。
    沈惕的下巴半抵在安无咎的肩窝,说话的热气喷在他白玉似的耳垂。
    那个泡泡糖里好像下了药,我好热啊
    安无咎浑身像是过了电,肌肉瞬间绷紧了,但他完全没有想要对沈惕像对刚刚那个男人那样动手,甚至连推开他的念头都在和另一种未知的念头拉扯。
    真的吗?他一只手揽过沈惕的后背,另一只手伸出来,用手背去贴了贴他的侧脸,感受温度。
    好像是有点烫。安无咎压制住过快的心率,怎么办?
    他的声音都有些抖,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但沈惕听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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