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很了解这些情况,安无咎想,她承认过自己是研究员,应该不是在医院工作,更有可能是圣乔治亚最大的股东马托尔生物科技公司。
你之前在马托尔工作吗?安无咎直接了当地问。
杨尔慈静了一会儿,飞行器行驶到这条路的尽头。
不是。她否认。
我在沙文公司,马托尔是沙文的子公司之一。
原来是比马托尔还要强大的沙文。
这是全美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庞大的商业帝国几乎垄断了全球尖端技术和科技资源。
不多时,她又说,但我现在已经失去沙文公司所有的权限了,换句话说,我根本进不去,完全被屏蔽了。如果我还在里面,或许可以动用我的权限帮你找找,但不一定能找到。
离职了还要被屏蔽吗?钟益柔啧了几声,万恶的资本主义。
没关系。安无咎坦然接受,他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
你家在哪儿?杨尔慈问。
她没有指代清晰,钟益柔只好又问:你说谁啊?
杨尔慈这次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你。
我?钟益柔笑笑,不用送我回家,我要去取我定做的旗袍!也在城区,市中心,你捎我一段吧。
好。杨尔慈同意了。
吴悠嘴上一句话没说,心里却想,难道我没家吗?
我们仨都没家吗?
这是要开去哪儿啊?
但他最后一句话也没问出来。
他们一路开到城区,从游戏工厂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市政广场前那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已经换成了新的,也是全新的致幻剂,灯红酒绿间,忽然飘起了雨,雨的颜色灰蒙蒙的,将整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蒙上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
每个人,每栋巨型建筑,都变成了存留在玻璃器皿里的标本,经年累月,毫无生机。
最终杨尔慈把钟益柔放下,在她取旗袍的地方,吴悠正好看见那里有一处新的旧货市场,于是也要求自己下来,然后硬是被钟益柔拽上。
正好我缺个弟弟帮我拿包包。
吴悠:
等两人离开了,杨尔慈开口,我还有一个办法。
安无咎抬了抬眉,你说。
我认识一个人,他之前和我一样是沙文的员工,不过他是市场营销部门的,比我人脉更广,在他离职之后做了很多不正当的副业,其中就有一个是倒卖医疗器械的,整个东海岸的医院人脉资源他都有,可以试试。
说完,安无咎的游戏面板发出嘀声,是杨尔慈传来的同场玩家好友邀请。
通过之后,杨尔慈发来了一张电子名片。
上面是个墨西哥裔,亮粉色的爆炸头,一脖子金链子,满脸凶相,名字叫加布里尔。
名片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地址。
你可以试试去找他,不过他这个人很难搞。
沈惕笑了,难道不是找他,报我的名字这种桥段?
后视镜倒映着杨尔慈的脸,她挑了挑眉,我跟他可不是多好的关系,报我的名字,下一秒被赶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想办法。安无咎对她说谢谢。
杨尔慈虽然生了副冷面孔,说话也是冷言冷语,但实际上比安无咎想象的还要善良,也是一个颇为正直的人。
我把你们放在这里。杨尔慈说,我还有一点棘手的事没处理完。
安无咎道了谢。飞行器找了一个合法地点降落,将两人放下。
原本安无咎以为沈惕不会再跟着自己,毕竟就只有24小时的自由时间,可沈惕寸步不离。
你没有别的事吗?
沈惕摇头,我不是说过我无家可归吗?
还是你想让我走?
安无咎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他。倒不是因为他觉得沈惕能帮上忙,而是有点不习惯。
那我们走吧。
只剩下他们两人,酸雨的味道透着工业原料的气温,这里的街道也称不上多整洁,甚至很乱,到处都是无人处理的废料垃圾,高饱和度的青红霓虹交错倒映,连马路上的大麻包装纸都被照得五颜六色。
可沈惕却觉得,只剩下他们两人,听安无咎说我们,也很令人愉快。
按照名片上的定位,走了十几分钟,终于,两人穿过繁华闹市,在一片偏僻的街区后面找到了这个地点。
奥里维斯78号,就是这里。
可和他们想象中不太一样,这个地方大门紧闭,四周围黑黢黢一片,看起来死气沉沉,不像之前的红灯区,热热闹闹。
大门右上角有一个破旧的门铃,安无咎试着按了按,谁知大门旁的一扇窗忽然打开,说是窗,更像是以前监狱里的那一方探视的钢板,随时可以拉起,也随时放下。
就这小窗子一打开,里面的嘈杂的音乐声和迷乱的灯光像关不住的水似的,直往外冒。
里面露出半张脸,是个尖下巴瓜子脸的寸头女人,黑色口红,正在给自己涂指甲油,她的吊梢眼抽空瞟了瞟,有预定吗?
预定?
安无咎并不知道她说的预定究竟是定什么。
发现两人不说话,女人懒得应付,我们家没预定可是进不来的,没有是吧,那两位请回吧。
说着她就要降下窗户。
我们想找个人。安无咎说。
对方根本不回应,窗户已经降下去一半。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哎哎,等一下。沈惕凑了上去,一只手搭在窗户的边缘,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窗子又往上抬了抬,那女人瞥了一眼,视线在沈惕的脸上扫了扫。
的确是张漂亮脸蛋。
Lucy.她笑着回了一句,但很快又把路堵死,帅哥,你就算是跟我套近乎,我也没办法放你们进来,这是规矩。
我懂,我懂。沈惕笑着说,但我们就不是要进去玩儿的,我们可是有正事。
正事?Lucy笑了,来这儿的可都是办正事。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正经事啊。
安无咎侧过脸看他,只见沈惕这家伙脸不红心不跳,正了正衣领,然后一把揽住安无咎的肩,对小窗里的女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我们俩是来应聘的。
应聘??
应聘?窗子里那双吊梢眼瞟来瞟去,在两人身上打量,像是在市场上挑新鲜水果那样仔细。
你们确定?
当然。沈惕笑了笑,红珊瑚的耳坠子摇摇晃晃,怎么,美女这是看不上我们俩吗?是不是资质够不上你们这儿的要求。
那倒不是。Lucy也笑了,放下手里的指甲油刷子,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们这么盘靓条顺的小伙子了,觉得有些奇怪,这年头这么难混了吗?
安无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
沈惕却是如鱼得水,一口一个美女,你这手可真好看啊。他伸手进去拉住Lucy的手腕,涂红色指甲油最好看了。
是吧,我挑了好久才找到这么正的红色。Lucy也开始了自我欣赏,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向两人,这样吧,我找我们这边招人的头儿过来,让他看看。我只是个小前台,做不了主。
没问题。沈惕耸耸肩。
Lucy给一个人传了语音讯息,没过多久,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低着头从窗里往外看,浑浊的棕色眼珠转了转,盯着两人。
你们就是来应聘的?男人问,在哪儿看到的招聘信息?
沈惕笑了一下,语调自然,哦,是加布里尔让我们来的,你知道的,老大都发话了,我们当然就过来了。
他凑过去,一只手遮在嘴边,小声说:我们可是从市里最好的club转过来的,冲着熟人才给个面子。
安无咎真是佩服他说谎的能力,还能这么游刃有余。
里头的男人将信将疑,拨了个电话,但对方没有接听。
你还指望他接你电话?大忙人指不定现在在干嘛呢,可别坏了人家的好事儿。Lucy对着男人嘲笑,涂好了小拇指的指甲油。
男人打开了门,先进来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颇为怀疑地问:你确定是加布里尔挖你们过来的?
就是他。沈惕一脸轻松且确凿,他身上坦然的气质令人不得不信。
沈惕高得令人很难不产生压迫感,但对方很清楚,这种货色如今在有钱人里很对味。
那瘦高的中年男人转了转眼珠,盯住安无咎。
眼前的他淋了点雨,湿发贴在脸颊,一张脸蛋在夜色里美得通透。
确实漂亮。
虽说神情一点不勾人,但这种带着点儿反抗和挣扎的感觉更对味。这么白的皮肤,跟个瓷人儿似的,身上的纹身也恰到好处,绸缎一样的长头发,在床上指不定多带劲儿。
看着不勾人,浑身处处都勾人。
沈惕察觉到他的眼神,眼里的笑意渐渐敛去,只是嘴角依旧毫无感情地扬着,凝视着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垂涎。
男人盯着安无咎,最后确认了一遍,确定是加布里尔?他可是百分之一百的纯直男。
谁知道呢?可能遇到我们就不是了吧。沈惕伸出手,一把握住对方的下巴,笑着板正他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
我不光长得帅,活儿也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安无咎:这个人说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沈惕:谁说不能信?最后一句就是真的,如假包换,可以免费试!
第61章 游刃有余
怎么称呼?
沈惕始终笑着, 收回了手。
杰西斯。眼前的男人一副吃了瘪的表情,也顾不上再去瞟安无咎,电子名片悬浮出现在他颧骨的右侧, 上面写着他的姓名电话和职位。
跟我进来吧。
两人跟随领头的杰西斯走进一条如同时光隧道般布满了迷幻灯光的甬道, 愈往深处去,音乐声就愈吵闹,重重的鼓点仿佛直接拍击心脏。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圆形小厅, 里面零散站着几个男男女女,相互搂着,姿势暧昧地说笑,兴头上直接揽住脖子, 够着吻上去。
明明被动地接受这个吻, 可那人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
安无咎垂下眼避嫌。
这个地方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只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过火。
正想着, 右手手腕忽然被人拉了一下,一抬头对上一个男人的脸,对方衬衫解开了一半, 满脸风流。
帅哥,请你喝杯马提尼?他说英语带着浓浓的法国口音。
安无咎正欲开口拒绝,一只手伸出来, 揽过他的腰,往左边一搂。
沈惕微笑着看向搭讪者,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迷幻的蓝色灯光打在他脸上, 万花筒般变幻, 眉眼间的压迫感倍增,占有欲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对方一对上他的那双眼睛, 便知毫无胜算,不过败阵的姿态还算有风度,只是朝沈惕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金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还特意用母语对着沈惕称赞,你男朋友很美。
谢谢。沈惕也用法语回应他,然后搂着安无咎继续往前。
他说什么?安无咎侧过头问。
这里太吵,沈惕没有听清他的话,稍稍低下头,靠安无咎很近,问他怎么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这激发荷尔蒙的音乐声里显得格外低沉动听,如同在湖中投入一颗黑石。
沈惕的手扣在他腰间,安无咎有些不适应,但心中莫名起了阵意味不明的悸动。
但过了转角,沈惕便很懂分寸地松开了手,并且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边。
这样安无咎受过伤的右手就是时刻贴靠着他的。
安无咎是个善于观察的人,这样熨帖的举动,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
谢谢。
他语气真诚得有些可爱。
沈惕也笑了笑,没有转过脸,只是将手伸到他头顶轻轻摸了模。
杰西斯带着他们从圆形小厅绕到另外一边的通道,自动门向上打开,迷幻的电子乐如海啸般袭来。
里面是一个舞厅,面积很大,乌泱泱挤满了人,几乎是肉贴肉,虚拟DJ的全息投影在空中跟随节奏舞动着身体,带领着欲望中的芸芸众生。
沈惕从门口的吧台上顺了把泡泡糖,撕开糖纸往嘴里扔进去一块。
红酒味的,有点奇怪。
杰西斯两手拨开一条路,他们仨就像是一串穿透大片鱼群的水母,不合群地游荡到舞厅的另一端。
这边的人情绪就更激烈,因为他们正在看脱衣舞的特别表演,场面活色生香,荷尔蒙冲上头顶,变成了感官的玩物。台上的舞娘性别难辨,舞姿摇曳,漫天飘着钞票,还有一些塞在他们的内衣带子上。
真的是男的。
执着于分辨性别的安无咎刚刚下论断,扭着的头就被沈惕给扳了回来。
我只是看看他们是男是女。
安无咎靠上来对沈惕解释。
沈惕却笑了,凑到他耳边。
你跟我解释什么?
恍惚间,安无咎感觉他的嘴唇都贴上自己的耳廓了,但就一瞬间,短得来不及分辨。
是你掰我的。安无咎正经得在这里格格不入。
沈惕耸耸肩,我只是要你看路而已。
一向逻辑一流的安无咎就这么败下阵来。
杰西斯七绕八绕地从舞厅来到后面的酒廊,上了尽头的电梯。
密封的电梯室里四面都是镜子,杰西斯透过眼前的镜子悄悄观察身后的安无咎和沈惕,一个静静站着,一个低头玩着虚拟电子屏,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恋耽美
幸存者偏差[无限]——稚楚(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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