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秀看着这大孩子,没想到自己也只是个社会浸润的半大孩子。孩子和孩子间的气性不会太久,半大孩子看着大孩子又越看越喜欢,将酝酿了很久的话轻淡问出,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哎呀印姐咱们不要这么客气。卯生嘴上客气,手已经伸出来,鞋子?戏服?化妆品?还是她摇头,哦,一顿好吃的?
印秀的笑容更藏不住,她拉着卯生到了自己住的那栋楼,一拍大孩子的屁股,302,你先跑上去,就知道了。
卯生甩开印秀的手,好嘞。长腿迈开三阶一跨,转眼就到了302老防盗门前。她狐疑地靠近猫眼看着里面,再转身看外面,除了小广告没见到什么惊喜礼物。
印秀慢慢上了楼,每上一层心跳像重一拍。不像浩哥吓唬她那样,此时的心像是汪洋里打转的小船,眼前就是岸,岸边站着一个傻乎乎的人。她下决心靠岸了,又莫名地冲动,想立刻跳下水游过去。
印姐,礼物呢?卯生靠着门叉着腰看走到她面前的印秀。
印秀沉静地说让一下。她开门,手抖钥匙也抖,锁芯偏离了三回才对准。开了两道门,印秀拉着还在找礼物的卯生进屋按她在门上,对上卯生惊诧的眼睛鼓足了勇气,过了十二点,礼物就是我。
第57章
卯生不敢信礼物的意思,印秀摸她的鼻梁到唇珠,上次我就想了,你妈妈说要到二十岁,可我等不及。她已游到岸边,如同鱼钩上跃动的鱼儿,朝着钓者扑面而来,她再揪卯生的耳朵,不许说俞任,不要谈其他人,好不好?
卯生懂了,她衔住了印秀的唇,年轻的气息压住了脸上身上的护肤品香味。卯生鼻尖蹭了印秀的脸,忘情时还闻到了栀子花与柠檬交织的气味。不晓得过了多久,卯生就认真了多久,也不知道从认真到大脑空白又有多久。卯生只明白印秀在她唇里碎了,她在印秀舌尖也化了。
碎的是印秀的心脏嘴唇还有口腔里的每一寸,还有她和断断续续、因为换气不及的求援声。化的是卯生意识和双眼,她燥热的青春荷尔蒙,还有不知不觉的手掌心。
这次卯生没有挨咬,等碎开化掉的两个人紧拥着彼此重新捏成形,印秀抱着卯生,真好。她想这大概就是爱情。歌曲小说电视里的人为什么那样敢于表达,爱爱爱念得像家常便饭。她还是不敢说爱,印秀的身体比大脑诚实,也远比大脑冲动。
卯生不知道说什么,这份礼物太沉,这份心意太炽烈,她只能双手紧紧捧着礼物生怕它掉了融了,随即又忍不住诱惑抓住了印秀的唇。
得吃饭。印秀微微推开她说。
得洗澡。卯生附议。
两人相对而笑。她们的交谈不涉及文学艺术,也没有国计民生,两个人用年轻的单纯坦诚混着羞涩谈食色。踏实老道得不像这个年纪第一次经历的孩子。
印秀笑时像朵半开栀子花,折叠了边缘,又坦开内心。卯生面前的她没有服务员的矮气和业务员的精明俗气,略黄的睫毛如花蕊颤动,卯生看得又一阵心疼,那我帮你做饭。卯生的手还舍不得放开,印秀也是。
但人不能像502黏着,人得吃饭。印秀在厨房里忙活,卯生就和帮赵兰打下手那样择菜或者递油盐酱醋。老工房虽然小,可这家装修花了心思,房间都刷成了少见的橙色调,厨房里的油烟机还是八成新。
印秀站在其中,女主人的气质浑然出现。卯生就像王梨,靠着橱柜傻兮兮看着她喜欢的人。
风灶挺着肚子拼命转动发出噪音,卯生看着扇叶,又不觉看着印秀,原来在厨房里帮忙是这样有趣,原来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舍得分开半秒。
卯生又帮着搅鸡蛋,印秀说你加两滴黄酒可以去腥,一会儿炒出来也很好看。
你怎么懂这么多?在酒楼里学的?卯生照做,笑吟吟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印秀的脸。一直忙到现在她才想起来,诶,你不是该住旅馆吗?这是谁的房子?
印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避开油,边炒边淡定道,我租的,以后我在省城工作了。
卯生张大嘴,你来这儿多久了?
印秀笑,快一个月。卯生这一个月问起她,印秀都说工作忙,新店在装修,以及自己学着和不同部门打交道。卯生一直以为她只是在柏州忙活。
可轮到卯生顿足,啊你竟然骗我,我一直以为你还在柏州。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慢慢在工作中站稳脚跟的印姐说,早告诉你就太麻烦了。
不麻烦啊,我一周一天假还是有的,也能帮着你跑跑房子,或者打扫卫生呢。卯生痛心于她和印秀间失去的大半个月,反而晚上见面那一个多小时都没觉自己浪费。
最后一盘菜起锅了,印秀将准备好的菜全都端出,见卯生还在斤斤计较,你别贪心,不是那个麻烦。
卯生端着碗闻香味,嗯?那是什么麻烦。
印秀说,白卯生,你就是那个麻烦。卯生如果早知道她来了,印秀就无法集中精力做店铺的前期准备工作。现在基本完成了,她抽得出完整的身心给卯生。
夹了块排骨给卯生,推过可乐,吃吧,大麻烦。再给自己倒上酒,我今天新店刚装修好,人员没到齐就来了新单。之前我就告诉自己,做成这两样我得给自己开瓶酒庆祝。咱们干杯。
卯生不饮酒她知道的,这里头的原因卯生没细说,印秀以为和保护嗓子有关。
但卯生看着眼前的可乐没有动,沉默了会,她起身给自己又拿了杯子,咱们今天都喝酒,我师傅要求我不能喝酒,我答应过。但今天必须例外,因为她笑,碰了下印秀的杯子,谢谢你印秀为我庆祝生日,第一杯,庆祝你的工作顺利。食言一次,师傅莫怪罪。卯生在心里说。
酒过三巡,瓶底空了,肚子也饱。印秀推卯生去洗澡,自己收拾厨房。热水器发出轰鸣、水管发生共鸣的那一刻让印秀直起腰怔了会这是家里有人的感觉,是家里有心上人的悸动之鸣。
印秀准备好时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她给卯生准备的依然是那件福临江睡衣,自己则只着单薄的内衣再次如鱼滑入被窝。卯生手足无措心跳如雷,她结巴,还、还没到十二点。
印秀就问,你们上台唱戏一般提前几小时到后台?要做什么?
卯生说要提前三四个小时,把衣服靴子什么的准备好,带上化妆箱啊行头去后台。
感觉印秀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腰,她有些热,擦擦额头的汗,接着说,还要走台。
什么是走台?印秀问她。
就是随着伴奏预演下,怎么走台步,如何互动,这些得过一遍,省得上台出问题。卯生说完印秀就吻上她得眼睛,慢慢巡到下巴后,印秀说,这样算走台?
卯生笑,不是。她走过台的,在各种纪实小说里走得面红耳赤。她隐约明白点,但是今天的走台太突然,她压根没预演过。
印秀也没有,可是善于沟通,走完台呢?
卯生老老实实,化妆、带发套。
印秀边伸手关了床头灯,卯生在最后的光亮中看到她柔滑的肌肤一闪而过。她开始胡乱在脑子里走台,可没两步,印秀的手摸到了她的头发,黑夜里的女孩声音暧深,卯生。
嗯。卯生咽了口水,戴完发套要换戏服的。卯生的手滑动在鱼背,像今天,我穿了对襟长衣,就不要加腰带。
可你现在有腰带。印秀腾出手摁住卯生睡衣上的带结,指尖勾了下,带结软塌塌掉落。
嗯,我如果是斜领的长衣,要要加腰带。卯生的脑子也在热,她还在努力介绍着戏服,还有穿在里头的水衣、彩裤。
印秀自己挑起来的话题,只能自己终结,你能不能脱了唱戏的彩裤水衣?
卯生顿住,随即坚决地换下戏装,完全入水后陪着美人鱼笨拙地嬉戏。印秀最后问,要不要到二十岁?她可以等,可能这会儿等不了,这时问这话就太见外了,印秀想。
卯生不见外,伸手向印秀的戏服。
一旦知晓水的乐趣,就不想回岸上顾影自怜。什么走台化妆,什么网络教学,丢了这些的卯生乐不思蜀。她拨动水面,也诱出水源,品尝水质也翻动水花。一条刚识水性的鱼从紧张躬身到徜徉自得,别的鱼要花数月,卯生无师自通,仅仅用了三回。
印秀的发丝绕在鱼身,她曾经不解印小嫦流连在数个男人身边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夜里卧室穿出来那声抑制不住的叫唤?她一定不懂这水一样的夜。
卯生的眼睛是潜流,她羞涩的回应是涡流,她绵重的呼吸是滞流,她的手语唇语是温柔压制着急切的逆流,印秀又化了。鱼儿听见风声跳出水面,又调皮地寻觅源头,在水流分股或偏转时开始学会自在曳动。
那种奇怪的钝堵感觉伴着麻酥传出时,印秀明白她们完美地到达了仪式的里程碑。卯生却不知足了,剥了皮的兔子成了绿眼睛的狼,卯生说不行,不够。
印秀宠她,就答应了一次又一次。
知道狼累成了猪,印秀才得安静地拥住卯生休息。看了下手机是凌晨四点,印秀吻卯生的眉心,白老板?她换个玩笑称呼。
卯生迷迷糊糊,手指还压在印秀的腕上。
卯生?彻底失眠的印秀咬她耳朵,卯生还是哼哼唧唧。印秀摇头,这家伙怎么该醒时就昏睡,该睡时反而特清醒?
睡眠节奏压不到一路的两人拥到凌晨五点,卯生睁眼,看见印秀又在瞌睡。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可有附近楼层的灯光渗入窗帘,印秀唇角往上,眼角也是往上。卯生看得心里一甜。但印秀累得也只能哼哼回应,几点了?七点她就要起床上班。
卯生吻她脸颊,再睡会儿。一场遨游让她的心被塞得太满,对印秀的喜欢她不怀疑,对俞任的歉疚又悄然滋生。看着眼前人,卯生下定了决心,印秀?
嗯?印秀蹭她肩头。
我好喜欢你,我们是彼此的女朋友吧?
印秀没有回答,但是笑了。
第58章
临近春节,操持了家里十几年的赵兰却将很多事拉下:新家的年货没有准备,掸尘大扫除也没有做。她在柏州师姐家住了一个月,尽帮着师姐忙活去了。
王梨心疼她的腿不舍得赵兰忙家务,赵兰又急性子见不得王梨在那儿慢慢悠悠地打扫,一扇小窗户师姐擦了半小时,王梨果断从她手里抽走抹布,瞧着。
而有个问题始终盘旋在王梨心里:过年是她去省城,或是王梨留在这儿?有心事的王梨就扶着赵兰的腰出神,赵兰回头瞋她,你这样我怎么做事?
王梨回神,起了玩笑心,另一只手也搂住师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这样呢?
浑身被师姐这一搀一搂加一靠给上了麻药般,赵兰僵直了,她转身看师姐,你不要这样子。赵兰轻声细语间还有当年花旦余韵,王梨闭眼回味了下,好听。
赵兰扔了抹布,无可奈何回拥师姐,卯生的生日我都没回去。
她有人陪着过,不缺朋友。王梨在她耳边道。
就怕不是一般的朋友。
她也到了不一般的年纪了。
师姐总是这样,在卯生的事上过于放纵孩子,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孩子想什么都是合理的。要是以前赵兰脾气上头,指不定又是一句又不是你生的。可这么长的日子走下来,赵兰打量着自己重新黏合的生活碎片,不得不承认,做妈的得认规律、认命。
越是有主见的孩子越会离开家长去独立探索自己的世界,外面的,内在的,别人代替不了她的思考和感知。
赵兰便不再说卯生,终于发出邀请,你和我回省城过年可以吗?两居室也够住。
师姐笑出酒窝,好啊。她就等着这句。
但王梨还有事儿得先去做好,我得回家陪我妈几天,这么多年的年三十,我很少不在家。
那刚刚好,赵兰就先回省城除旧迎新,也免得她们两人同进同出一块儿乘车不方便。其实赵兰从来就打眼,师姐更沉淀了不同于普通人的漂亮气质。两人凑一块儿就太容易惹人注目。
有时真不知道这日子是给谁忙活的。赵兰为王梨忙活一阵子,又轮到卯生。孩子的工作前途赵兰挂记着,她希望卯生留在省越剧院而非回柏州,毕竟老冯和王梨不对付,对卯生就好不到那里。
而王梨不准赵兰大包小包回去,扣下她的衣服在柏州,说好借好还。
赵兰说借什么?咱俩的号码又不一样。师姐含笑,皮在,人就跑不到哪儿去。
师姐又不舍得她离开仅仅几天,送赵兰出门前才拿出了长幼有序的姿态,这些日子头一遭霸道地咬住赵兰的唇。赵兰知道她一直忍着没问自己,咱们现在这样是和过去一样吗?
关系是什么样儿还不是一天天凑合出来的。赵兰知道,王梨一直凑合她,赵兰要时间,王梨给时间。赵兰要空间,王梨就让出空间。这是什么人?圣人?赵兰有时也希望师姐别那么讲道理。
王梨现在就没讲道理,咬过嘴唇咬脸颊,咬过脸颊再咬耳朵。赵兰说你是狗师姐吗?她心里却因为狗师姐的热情放下了些包袱。于是踩着一条镁合金假腿有力地回击师姐,末了捧着王梨的脸,你一直没实话,这么些年你究竟有没有?
师姐笑,下回见面我再告诉你。
她老这样,赵兰舍不得了,可是省城的家必须得回,她还要了解下卯生的动态,她嘴里也没实话。晚上打电话时说在家,我怎么听着外面广场舞声音那么大?我们小区明明封闭的。
王梨笑容里有一抹高深莫测,她继续不说实话,兴许小区新组建了广场舞队伍。手机里卯生的消息则被她连续毁尸灭迹:师傅我有女朋友了,就是印秀。你先别告诉我妈。
师傅我们在一起过了。
卯生以前成绩不好,但语文有多年戏文功底滋润,那个过字就加得很玩味,再次大半夜将王梨吓得流冷汗。转念一想,又不会搞大肚子,年轻气盛也不像她四十黄脸,师能忍徒不能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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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GL)——半吐云(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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