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得不值一提。
但落在岑南眼中却不是这样。
他看见梁沐秋舒展身体躺在榻上,像森林里一只无辜的鹿,漂亮得不可思议,谁都想捕获他。
这是他见过的梁沐秋。
因为这时候,梁沐秋已经和他分开一年多了。
在他遥不可及的地方,梁沐秋的所有美好温润都与他无关,却被别人尽收眼底。
这是他罪有应得。
但他却又控制不住地嫉妒。
他垂下眼,勾着梁沐秋腰的那只手在腰线上轻轻摩挲。
他像是好奇,语气平静地问,你们这场戏拍了挺久吧。
梁沐秋不大敢看屏幕,脑子却没多想,还认真回忆了下,也不长,就一两小时吧。
岑南眼神沉了沉。
这个戏很难拍吧,她是怎么碰你的,这样吗?岑南的手摸着梁沐秋的腰线,又从腰线一路向上,探进了他的睡袍里。
这下子傻子都明白什么意思了。
梁沐秋呆了一呆,没料到岑南这样光明正大耍流氓。
手机倒在了一边,柔软的被子上滚了几下,翻了个面,只能听见细微的声音,看不见画面。
而岑南翻了个身,被子被他的背拱起一个弧度,他一只手撑在梁沐秋身侧,另一只手捉着梁沐秋的手腕,放在唇边亲吻。
他侧脸很锋利,雕塑般的曲线,一双眼却像含着水雾,又像藏着火,紧紧地勾在梁沐秋身上。
他问,告诉我,她这样碰你了吗?
他一边问,嘴唇沿着梁沐秋的手腕一路向上。
轻若羽毛的吻。
只贴着皮肤轻轻擦过,要说色y实在说不上,但要说清纯,却又实在如燎原之火。
尤其岑南的眼睛始终眨也不眨地盯着梁沐秋。
他的眼睛一直生得好看,看似冷淡疏离,痴痴望着人的时候,却也多情,诉不尽的话似乎都藏在眼睛里,落成梁沐秋的一双倒影。
终于,岑南的嘴唇贴过锁骨,贴过颈侧,又轻轻落在了梁沐秋的下巴上。
却偏偏不去吻梁沐秋的嘴唇。
他们两人现在贴得很近了,四目相对,鼻尖相抵,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却只在嘴唇间留了窄窄一道缝。
梁沐秋的脸已经红成了桃粉,心如擂鼓。
不论是十八岁还是现在,他遇上岑南都容易昏头转向。
大四拍戏的时候,那演大佬的女生跟他拍戏的时候都很轻松,他面对镜头紧张,面对那女生却没有害羞。
他对她故作的撩拨连一丝心动都没有。
可是岑南的手指只是轻轻按上他的嘴唇,略带粗糙的指腹揉着他的唇瓣,像揉捏一只丰润多汁的蜜桃,他就不自觉软了腰,脑子都成了浆糊,像春天里化开的一江水,婉转流淌。
他并非不能抗拒诱惑。
他只是抗拒不了岑南。
岑南的手指沿着他的唇缝擦过,用了一点力,眼神幽深得可怕,像暴君,也像情人。
他哑着声音问,秋宝,乖,告诉我,她都碰了你哪些地方?
梁沐秋说不出来。
隔了六年的事情,谁还记得许多。
他心里隐约记得答案,其实是哪儿都没碰,人家女孩子面皮也薄,摸了摸去也都是衣服。
哪像岑南这样不客气,专挑着皮肉去碰。
可他只是抿了抿嘴唇,唇珠碰到了岑南的指甲尖。
岑南声音更嘶哑,那就是哪儿都碰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抽离了自己的手指,稍微往前一倾,嘴唇就吻住了梁沐秋。
他哪里需要答案。
他不需要。
他只是借题发挥,吻一吻梁沐秋,吻他失落多年的爱人,他现在就像欲壑难填的凶兽,要不断地去跟梁沐秋索取,才能平息半分这分离多年的空洞。
他的舌尖探进了梁沐秋的牙关,缠着那一点舌尖,咬得很重,像撕了衣冠楚楚的皮相,露出里面凶蛮的野兽。
梁沐秋吃痛,嘶了一声,但他却没有叫停。
他睁着眼睛看岑南,手指轻轻抵住了岑南的耳下,那里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当年与他拍过这支短片的人,除了刘峰韬他都记不住脸了,即使刚才重温,也仅能唤醒片刻的记忆。
可是这么多年。
他却连岑南耳下一颗痣都没忘过。
他如果真的想阻止岑南,他现在就可以开口。
但夜色温柔,卧室里昏暗低沉,柑橘香在温暖的被子里蒸腾,变成一种暧昧的引子。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论勾引,还是要看岑贵妃的
第36章 值得
这一觉睡得昏沉。
岑南虽没能把梁沐秋连皮带骨地吃入腹中,却也像吮一颗糖果,把他连指尖都尝了个透。
一室昏暗,厚实的遮光窗帘拉着,外面分明已天光大亮,晨光却透不进来,像一片与世隔绝的孤岛。
是岑南先醒,借着一点微弱的灯光打量梁沐秋。
他身上的睡袍早就散得不成样子了,深蓝的丝绸睡袍被揉皱,弄脏,露出大半个背和肩头,玉白的皮肤和深红的吻痕,像玫瑰开在雪地里。
岑南看得心头微热。
他伸手轻抚梁沐秋的头发。
在芝加哥的时候,他无数次梦到这样的早晨,梦见梁沐秋跟他从未分离,每个早晨他都在梁沐秋身边醒来。
这梦太美,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可他醒来后,要面对的只有纯白的墙壁,他床头柜上的药片和他奶奶最新的医疗方案。
芝加哥这个地方其实也不算坏,他对城市一向没什么感情。
这里有他念书的法学院,有密歇根湖,有码头公园,有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奶奶,冬天的时候会下雪,比滨城那稀薄的雪花好看。
但偏偏没有梁沐秋。
这就像一座孤城。
岑南把梁沐秋的指尖贴在了嘴唇上,眼神里多了一种幽深的痛苦,梦做得太多了,即使梁沐秋就在他身边,他也总怕自己下一秒就要醒来。
他不肯放弃,不肯认命的这七年,所求不过是这样一个平凡的早晨。
他又亲了一下梁沐秋的嘴唇。
在梁沐秋还没醒的时候,像偷得一颗迟来七年的心。
十点多,梁沐秋才醒了过来。
他费力地睁着眼皮,身上虽然不像散了架那么严重,不少地方却也隐隐作痛。
他眨了眨眼,等看清身边岑南的脸,才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他意志不坚定,又上了岑南的当。
他也没多懊恼,做都做了,自己愿意的,推卸责任也没用,他只是趴在枕头上,半梦半醒地看着岑南,哑着嗓子骂了一句,混蛋。
说不上凶,晨醒后声音沙哑,带了点不可言说的颤音,倒像撒娇。
起码岑南听得身心愉悦。
他笑了笑,随意地靠在床头,白色的被子堆在腰上,露出结实赤裸的上半身,头发有些凌乱,褪去了平时的一丝不苟,反而有一种餍足后的性感。
他不在意道,你不就喜欢我混蛋。
梁沐秋嗤笑一声,谁喜欢你,少给自己贴金。
他又翻了个身,这样的早晨,经常是什么也不想做,他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摸索着拿到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10:40
他痛苦地哼了一声,今天还有开机宴。
他不算社恐,但也没多热爱社交,这样的场合还是希望能免则免。
从前他经常避开开机宴,但是这次他都来跟组了,躲也躲不掉。
他瞥了旁边的岑南一眼,知道岑南大概也不会掺和,推了推他,说道,晚上我得跟剧组去酒店,你自己凑合吧。
岑南的手指梳理着他的短发,嗯了一声。
梁沐秋一只胳膊挡在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自己是来这儿工作的实感。
他身边跟着个岑南,经常给他种错觉,仿佛他是来度假的。
岑南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他色令智昏。
开机宴后,剧组就正式进入拍摄了。
因为是城中村背景,剧组在城中村租了几层老旧的楼房,分别用作拍摄和化妆室休息区。
梁沐秋作为编剧,自然是要跟刘峰韬一起镇守片场的,他本来想让岑南自个儿在雁都转转,好歹也是个旅游城市,但岑南压根不感兴趣。
他跟刘峰韬在摄像机后讨论细节,岑南就在旁边拿笔记本做自己的事情。
倒也和谐。
刘峰韬一个大好直男,过了两天却也琢磨出一点不对,娱乐圈里灯火酒绿,他泡在里面,虽然为人正派,但什么没见过,何况他早知梁沐秋取向。
这黏黏糊糊的劲儿,他要还以为岑南跟梁沐秋是好友,那就纯属眼瞎。
岑南点了下午茶请全剧组,给梁沐秋的那份要特殊些,除了咖啡点心还捎带一份糖果,像拿梁沐秋当小孩子哄。
刘峰韬啧啧两声,脸上带着讨嫌的笑,也不明说,对梁沐秋道,岑兄弟可真贴心,我这个导演不仅不用出血还能跟着你沾光。我看他对你跟前跟后,助理都用不上了。我家小圆怎么就不这样对我呢。
小圆就是他女朋友小名。
梁沐秋喝着冰博克拿铁,淡淡扫他一眼,就冲你这烦人劲,小圆也不该搭理你。
刘峰韬满不在乎,笑得一股打趣的劲儿,当初在学校我好像就听过岑南的大名,却也没见过,还当是你好兄弟。感情瞎得是我。
梁沐秋不接话,这打趣的事情,越说越没完,但他眉宇间却不见一点生气的样子,只是低头看分镜,像认真工作。
刘峰韬也知道梁沐秋脸皮薄,见好就收。
但他抬头望了岑南一眼,又说了一句,其实岑南看着不错,哥哥我在娱乐圈泡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一抬手,指了指正在对戏研究剧本的两个主演,让他俩演兄弟情深,也要演出一种拿对方当生活支柱,当世界上最重要人的情意。但新人演技还没磨得好,他们演出来的,不及岑南望你的十分之一。
梁沐秋握着纸杯的手稍稍收紧。
冰拿铁在唇上一碰,冷得人清醒。
他眼神瞥了岑南一眼,岑南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但身上却像安了感应器一样,他看了没两秒,岑南就也转过了头,视线相撞,下意识对他笑了笑。
现在还没开拍,片场一阵嘈杂忙乱。
但这样互相望着,却好像很安静。
梁沐秋收回了眼。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轻飘飘说道,吐字却清晰,那是因为我值得。
他懒得去细算这些年,但他当得起岑南所有爱。
刘峰韬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冲梁沐秋一伸拇指。
说得好。
第37章 好没眼色
吃过下午茶,休息了一会儿,还要继续拍戏。
跟早上的不一样,现在拍的是第三十场,拍小混混许杰跟优等生陈明生第一次破冰。
这时候许杰跟陈明生关系还不好。
许杰因为打工地方的纠纷,跟人打架,他没什么大事,脸上却青了一块,回来怕奶奶看见,坐在楼梯口抽烟。
月光从破旧的楼梯窗里照进来,玻璃碎了一角,乳白色的光落在他的肩上,这个少年人的脸上有种不合时宜的麻木,像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而陈明生下了晚自习回来,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书包却脏乱不堪。
他本该从许杰旁边目不斜视地路过,就像从前一样。
但是今天他在学校过得很压抑,回去又要面妈妈的哭声,他看见许杰这样坐在地上,突然有了一瞬间微妙的羡慕。
两个少年,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互看了一眼。
许杰指间拿着根烟,陈明生手里拿了瓶牛奶,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陈明生却突然往前递了那瓶牛奶,可以跟你换根烟吗?
许杰大概也是没听过这么邪门的要求。
他抬了抬眼皮,看着这个一贯循规蹈矩,与这个落魄不堪的城中村毫不匹配的优等生。
过了会儿,他同意了。
一瓶牛奶换一根烟。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陈明生搬到这里两个月以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陈明生根本不会抽烟,被呛得咳嗽,许杰也不教他,冷眼旁观,却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梁沐秋还挺喜欢这场戏的。
这是陈明生和许杰两条平行线相交的开始。
他躺在躺椅上,像个大爷,听着刘峰韬给那俩主演讲戏,低着头,不厚道地闷笑。
他知道这两个主演的关系,刘峰韬还不知道,痛心疾首道,你俩能不能收敛点,我知道你们是好兄弟,青梅竹马好得穿一条裤子,但是你俩现在演的还是陌生人,甚至互相看不顺眼。别总看着对方就想笑,凶一点,冷漠一点!让你们演对头不是演情人!
梁沐秋听得噗嗤一笑,促狭地看那两个孩子红了脸。
刘峰韬这个粗神经男人,一旦开机心里就只有他的戏,六亲不认,说话也耿直,完全不带怀柔的。
可他偏偏说中了对面两个男孩子的心虚之处,连那个有点酷酷的许杰都尴尬地低头。
他不由更乐了。
要不说成年人坏呢,他过了校园里小鹿乱撞的时候,在大染缸里泡了几年,脸皮也变厚了,刘峰韬调侃他,他都不带眨眼的。
如今看着这两个少年脸红,他心里觉得格外有趣。
热闹看了一会儿,眼见着刘峰韬都把人骂得快钻地里去了,他站起来,递给刘峰韬一瓶水,让他去旁边歇一会儿,自己给两个主演讲戏。
两个年轻人,其实都是天之骄子,家境良好,一路成绩优异,刚进大学没多久,就要演主角。演的却是两个压抑的,落魄的,对未来有一股执拗却又茫然的少年,一时找不到感觉也是正常。
梁沐秋自己是编剧,细细把人物心里又分析了一遍,他说正事的时候不爱笑,明明也不算很高,却有种压迫感。
哪怕心里挺喜欢这两个年轻人,指点起人,他也不留情面。
他淡淡说道,你们别心气这么高,影视圈里有天赋的也不少,跳出这个圈子,天才更多。你们演不出那种落魄,被压弯脊梁却又不甘,那是因为你们还没遇见不拿你们当回事儿的。但你们离开学校就会明白的,你们还不算个角儿。别人可以对你客气,那是他们有教养,但这个社会跟城中村没有区别,比你位高权重的人想轻贱你,你又怎么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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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松子茶(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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