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遍体鳞伤,见又有人过来,它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性,白听泉勉强以竹剑支撑,幸好没过多久,那石中锐领着胡师兄过来,胡师兄凛然亮剑,艰难地争斗一番,击杀了妖物,脏血溅了一地。
这时有弟子赶来将那几个重伤不起的弟子们送去了丹草峰疗伤,本来也要叫白听泉过去,白听泉却觉得自己仅在后背被抓了一下,并无大碍,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回听雪峰处理便好。
胡师兄和石中锐便没再坚持,石中锐向他颔首道谢,就连平日里一向高傲冷漠的胡师兄也向他投去了几分软化过后的目光。
白听泉轻飘飘地瞥了石中锐一眼,总觉得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他草草地以灵力封住了伤口,同他们道别。
回到听雪峰之后,鸿羽闻着血腥味追上来,围着白听泉转了好几圈,一双小绿豆眼盯住了白听泉后背上的伤口,担忧道:主人,您中毒了。
那妖物的爪子上有毒,白听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艰难地抬着手,倒吸凉气,小心翼翼地企图脱去自己的外衣,只是外衣和干涸的血一起粘在了伤口上,他动弹不得。
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白听泉额头冒着冷汗:鸿羽,去,给我弄点温水过来。
鸿羽为难地伸了伸自己的翅膀,小心道:主人,我现在没有人身,也没有手,弄不来我去叫人
不必。
白听泉彻底死了这条心,他咬牙闭眼,准备用上狠劲将衣服扯下来
忽然,听得门页吱呀一声响,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同时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的声音:听泉,受伤了?
感受到手腕处那只手的力道,根本不容他挣脱,白听泉茫然地抬头,像只小动物一样,结巴地喊出了一声:师师尊
温止垂首看他,脸色隐藏在了跳跃不定的烛火中,白听泉看不真切,只隐约感觉到了温止几分藏在胸腔之中隐而不发的怒意。
为何没有跟他们一起去丹草峰疗伤?
温止问出这话,就证明他已经知晓了白日里发生的那件事。
当他匆忙赶向丹草峰去找白听泉的时候,被告知白听泉已经回了听雪峰,那个时候,他心中凭空生出一股无处发泄的烦躁。
好像都是围绕着白听泉,也好像不是。
白听泉茫然抬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眨巴两下,喃喃道:师尊,弟子只不过是被那妖物抓了一下,并无大碍。
温止挪开视线,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松开桎梏白听泉的手,缓缓走到一旁,重新点燃将要熄灭的烛火。
听泉,过来。
白听泉站起身,动作倏然停顿,他嘶了一声,好不容易熬过这一阵突然的疼痛。刚才还没怎么觉察到,此时屋中的温暖令他的肌肤和血肉都苏醒,他才体会到那种撕裂皮肉的痛。
白听泉小幅动作地横着挪过去,乖巧地在温止身边坐下。
温止紧抿着唇,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手中的动作却非常温柔,他细心地为白听泉剪开衣服,用灵力暖了布巾,为他擦拭掉脏血。
白听泉一直紧张地绷着身体,但没有感受到疼痛之后,他才稍有放松。
温止淡声道:听泉,若是痛,喊出来便是。
白听泉做好了心理准备,肌肉又不可避免地紧绷起来。
幸好那大妖爪子上的毒不是什么剧毒,只要将毒血放出来便可,白听泉心头稍松,又觉一个冰凉的锋利刀刃抵在他的后背上。
那一瞬间,白听泉全身汗毛倒竖。
温止的手法温柔,可再温柔,那种痛却是实打实的,温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薄唇轻抿。
白听泉从小最怕的就是痛,指甲下面起了倒刺他都嫌疼,如今生生被刀在肉上划开一个口子,灯光昏黄,有会心疼他的人在侧,他便更不会强装坚强,鼻中的酸涩有些难忍,白听泉眉头一皱,眼前便花了。
温止动作倏然停住,轻轻唤了一声:听泉?
白听泉囫囵把眼泪擦干净,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刚想说什么,却没想这一动作扯到了伤口,更是疼得他呲牙咧嘴。
白听泉便就呲牙咧嘴地道:师尊,弟子没事。
温止眼睫垂落,昏黄灯光之下,他沉思了一会,片刻,他抬手掐诀,竟凭空变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玩偶。
堂堂沧浪君,也不知何时习得了这种哄小孩玩的小戏法。
在他的思维里,小孩喝药苦着了就要吃糖,小孩摔倒疼了哭了委屈了就要玩些玩具才会开心。
他把白听泉当成了摔倒疼哭了的小孩。
白听泉缓缓伸手接过那个小玩偶,一刹那,心里就好像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要四散开。
温止在以一种独特又笨拙的方式哄他。
随后,温止温声道:若是疼,不必忍着,听泉,不要逞强。
伴随着他声音的,还有温止源源不断送入他体内的灵力。
白听泉这次真的觉不到疼了,他偷偷地笑,把玩偶一会搓成圆的,一会压成扁的。
他此刻真的相信了,温止是对他好的。
听雪峰上安宁静谧,他们两人却是不知道
阳峦峰,淮季子尊者连夜拉响了警报。
声称自己的灵药不见了。
此事绝非小事,此种重要丹药的失窃,若是有心人思虑起来,不管真相如何,都会有种种迹象指明琅剑宗要独吞这灵丹妙药。
不管是不是琅剑宗有这种心思,若是此事不解决,不仅琅剑宗与清风派的友好关系无法再维持下去,就连琅剑宗都要被人议论,一向清白的名声要被泼上脏水。
琅剑宗上下都非常重视这件事。
桑吾亲自赶来,面色沉凝,迅速召来了当时负责守卫淮季子房间的弟子。
只是那些弟子大多身受重伤,还在疗养,淮季子也说在那大妖袭击之前,丹药还是好好的。
桑吾温和地笑着,看向石中锐和胡师兄,道:说说吧,大妖袭击之后的具体情况。
胡师兄波澜不惊,他如实地汇报了大妖袭击阳峦峰,白听泉前去相助,以及石中锐向他求助的情况。
轮到石中锐补充时,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仿佛豁然开朗,眼里有着不敢置信,全身颤抖地道:明庚君,我知道了,一定是白听泉,他听说了大妖袭击淮季子尊者的房间,就主动找到我说要帮助我们捉妖,我当下还心有疑惑,但他此番好意我不好拒绝,我没想到
石中锐的声音是从胸腔之中爆发出来的:明庚君,一定是白听泉偷走了丹药!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安好心
第18章 毛绒绒 嘤嘤怪
石中锐的话音一落,场中人都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寂静。
胡师兄拧眉,不赞同地道:白听泉与你我协力退敌,他为何偷走丹药?况且他实力不俗,在华法会上切磋赢了李问清也是有目共睹的事。
石中锐忽然激动道:胡师兄,人不可貌相,谁会不希望自己变强?况且据我所知,白听泉他已到了瓶颈期,为了突破瓶颈期,他有足够的动机。
胡师兄眉头紧锁,仍旧不赞同地道:可他根本没有时间拿走那丹药
石中锐摇头:不,在胡师兄你到之前,我是先找到的白听泉,他比你提前到了一会,那个时间,已经足够他拿走丹药了。
胡师兄拧眉,他抿紧嘴唇,没再说话了。
桑吾道:可有证人在场?
桑吾此话一问,无人能回答他。
白听泉到时,那几个与妖物战斗的弟子已经重伤昏迷,无人能做证。
石中锐咬牙道:明庚君,我就是证人。时间吻合,行为动机也吻合,只能是他,只要去他房间里搜一搜就能知道了。
淮季子在一旁眉头紧锁:明庚君,还请您为老朽主持公道,清风派虽已没落,但也绝不能让人欺凌至此!
桑吾笑着安抚他:尊者莫急,兹事体大,琅剑宗不会搪塞行事。
他说完,转头,笑意收敛,向仍旧跪在地上的胡师兄道:舟珩,你带几名弟子去听雪峰,问问白听泉此事,注意些尺度,莫要惊扰旁人。
胡舟珩领命起身,领着一众弟子前往听雪峰。
白听泉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他勉强撑过了温止给他换药的这个过程,等到痛感稍减,精神放松,他便睡着了。
连里衣都没来得及脱。
他也不知道温止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记得自己身边暖暖的,怀抱里还被放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可爱玩偶。
烛火静谧燃烧着,可倏然间,白白猛地从白听泉身边跳下床,尾巴高竖,浑身的毛炸了起来,呲牙怒目地看向门的方向。
下一瞬,门外有人敲门,声音还算客气,只是声音高亢,在静谧的听雪峰上回荡不休,霎时惊飞了树上栖鸟。
温止并没在听雪峰上,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还没察觉。
白听泉睡得熟,鸿羽都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他用一双翅膀拍打着白听泉的脸颊:主人,主人,快醒醒,门外有人找你。
白听泉终于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他茫然地听了一会门外的动静,蹙眉:怎么回事?
白白感觉到白听泉的气息,一瞬间有了底气一样,喉中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爪子肉垫中的尖锐银钩都伸了出来,厉害得很。
白听泉勉强打起精神,倒是忘了将怀中的小玩偶放下,忍着伤口麻麻的痛感,打开了门:深夜来访,有何胡师兄?
胡舟珩面容冷肃,他只淡淡地打量白听泉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白听泉,淮季子尊者的灵药被人偷了,你可有头绪?
白听泉睡眼惺忪道:他噱头弄得这么大,难免遭人惦记。
胡舟珩双眼明亮,瞳中一点明星:白听泉,那你,可有惦记?
白听泉刹那间感觉到了寒意,白白呲着牙挡在白听泉身前,即使它个头不大,也毫不退缩,白听泉看它这副模样,嘴角微勾,随后抬眸:胡师兄,此话怎讲?
胡舟珩眸光危险:白听泉,今日有人举报你偷走了淮季子尊者的灵药,我们受明庚君之令而来,还请你配合我们。
白听泉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他倚靠住门框,挡住了进门的路:胡师兄,你们三更半夜来访,只不过我屋内凌乱,也没来得及为你们备茶点,你要我如何配合你们?
胡舟珩冷漠亮剑,清透的剑刃在熠熠月光之下,冰冷如水。
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让我们进去查探一番。
白听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后他缓缓勾起唇角,心中已有定断。
原来石中锐在这等着他。
借那个时间差陷害他。
白听泉浅笑着让开,弯起腰抱起白白:那胡师兄,劳烦你了,请务必查得仔细一些。
胡舟珩淡淡地扫他一眼,收了剑,缓缓朝身后的弟子们招手,弟子们冷静有素地越过白听泉,等到白听泉将最后一位弟子送进屋中,他站在原地,轻抚着白白的毛,偷笑暗道:你们要是能搜到,我就跟你们姓。
果然,一群人在屋内翻来翻去,整个屋子都被翻得凌乱无序,他们无功而返,胡舟珩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他转头,冷漠地看向白听泉:你将灵药藏在哪里了?
白听泉缓缓道:胡师兄,我何时同你承认过,我偷了那灵药?
胡舟珩的面色凝重,他表情不善:已有人指认你,他亲眼所见。
白听泉面上露出几分无奈:是石中锐吗,他早已与看我不顺眼,胡师兄,他的话不能尽信。
胡舟珩面上没什么变化,他淡漠道:我是受明庚君的命令而来,一切都以明庚君的命令为准,白听泉,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听泉淡笑两声:若是能还我一个清白,跟你们走一趟也无可厚非。
白听泉走得急,只来得及把白白放下,他远远地叮嘱鸿羽照顾好白白,连鞋子和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跟着胡舟珩匆匆离开。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胡舟珩他们料定今日也不会再有什么进展,只将白听泉草率地安排进一间空置的弟子房。
听起来还不错,只是这弟子房长久没有人住,又冷又阴森,散发着一股长年累月潮气弥漫的味道,连一些基本的常用物品都没有,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硬床板。
白听泉久违地感受到了那冰冷彻骨的寒意,他脚趾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蜷缩起来,似乎这样能给他减缓一些热量的流失。
他身上的里衣也极为单薄,基本起不到什么御寒的作用,他运起灵力护体,蜷缩在角落里,怀中紧紧地抱着温止给他的那个小玩偶,仿佛这样能带给他最后的温暖。
翌日清晨,白听泉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
这弟子房窗户基本全都漏了,光线和噪音一同透传进来,白听泉被阳光刺得眉头跳了跳,才缓缓转醒,醒来这一瞬间,他只感觉到了从全身传来的酸痛。
后背的伤口的痛感尤为热烈,该是这一夜他没有好好休息,又重新裂开了,而又因为他蜷缩在角落蹲着睡过了这一夜,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痛得发轴,他艰难地动了动身体,这一动,却痛得他抽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重重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更加强烈刺眼的光芒投射进来,照得他全身一暖。
胡舟珩居高临下地看他:白听泉,醒了?
白听泉勉强地勾唇:一大早,外面可真热闹啊。
胡舟珩无视了他的话,微微抬手,立刻有两名弟子过来,一左一右地架起白听泉,那动作粗鲁又无情,扯得白听泉全身一痛。
白听泉身上的肌肉在缓缓苏醒,他抬头,头顶的阳光在随着他的视线而动,却丝毫没有变得温柔。
他们将白听泉带去了金鹿台。
这场审判由明庚君亲自主持审问,以表现出琅剑宗对此事的重视,也希望能和清风派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
淮季子、桑吾和一众长老坐在高台之上,表情漠然又凝重,白听泉站不住,胡舟珩只好差两名弟子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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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魔宗圣子成了正道栋梁——自在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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