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拐子领着月宁和一众孩子一路北上, 辗转卖掉好些个男童,模样俊俏的女童她也有着打算, 京城最好的妓馆, 最喜欢收年岁不大容易调/教的女童,等到梳拢之日, 往往叫价千金,赚得盆满钵满。
在所有孩子里, 她最喜欢月宁,故而路上牵的紧,留在最后出手, 许是没谈拢价钱,便在京城多耽搁了一日,就是这一日光景, 让月宁跑了。
宋星阑捡到她时, 那粉色襦裙早就变得脏兮兮的,小脸抹着灰, 只能看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身段气度, 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他给月宁洗了脸, 便留下当妹妹养着了。
实则, 那会儿宋父宋母的身子已经不好, 说不定哪日就没了。
宋星阑领回月宁,不只是可怜她,更想为自己找个伴。
自然, 这都是前世裴淮暗中查探出来的。
可身后那人,现在一无所知,还握着木簪当宝贝一样珍重,一步三回头,唯恐那病弱的哥哥半路栽倒。
裴淮烦躁不安,顿住脚步后站在原地等她。
月宁便将脚步又放慢许多,隔着两丈远时,温顺恭敬的站定。
有些事,他既希望月宁记得,有些事,他又不希望月宁记住。
他愿她记得两人曾经有多美好,却不敢让她连带着想起那些肮脏。
裴淮很明白,他应该循序渐进才对。
“你过来。”他声色淡然,站在树下的影子里,浑身散着冷冷的寒气。
月宁问:“我能听见吩咐,二公子就这般说吧。”
裴淮咬咬牙,忍住去捉她手腕的冲动。
“你去湖心亭等我。”
撂下这句话,裴淮便阔步往小库房方向走去,吴管家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院里开始掌灯,月宁把帕子收起,放在腰间的荷包里,她不知裴淮让她去湖心亭作甚,只是湖心亭那边人少,夜色又黑,他们孤男寡女过去,被人瞧见,免不了议论。
月宁想了想,便转身回去永春园。
长公主正准备用膳,月宁去了趟小厨房,徐妈妈炖好燕窝羹,给她时笑盈盈的扫了眼她的脸,道:“姑娘可小心点,夜路难走,省的磕着绊着。”
“谢妈妈提醒。”
月宁多少听出徐妈妈话里的夹枪带棒,徐妈妈一心想让女儿雪禾做青松堂的主子,刚进侯府时,就听见丫鬟私下议论,说是只要好看的姑娘进府,徐妈妈眼睛就瞪得锃亮,恨不能把灶下灰抹她脸上,省的迷糊两位公子。
雪禾是好看的,只是她的好看张扬外放,且无所顾忌,叫人一眼就能瞧出心机。
月宁弯腰进门,只见迎面走来一人,余光瞥到他蹬着的靴子,便认出是青松堂的二公子。
她往旁侧走去,将燕窝羹放在膳桌上,随后与其他几个丫鬟站在一处。
李嬷嬷经过时,特意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
月宁暗暗捏着手心,唯恐二公子说出什么狂悖之言。
然越害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
长公主唤她近前侍奉,在她布菜时,不经意的问了声。
“你家中还有个兄长,据说中了举子,来年便会科考。”
“是。”
“倒是个有出息的。”长公主抿了口燕窝,眉眼温和的看向月宁,“那你也是认字的?”
月宁不知她话里意思,只是敛着呼吸回道:“认得不多。”
“你父母既已不在,想必日后说亲都得让你哥哥做主。”
月宁手一顿,柔声道:“奴婢年纪还小,不想过早嫁人。”
长公主笑,“日子不禁过,有些事还得早做打算。”
虽是冲着月宁说的,可月宁却觉得,长公主这话是在提点站在对侧的裴淮。
那人攥着拳,似乎没甚耐心。
“母亲,你别吓坏她。”
他只是要人过去,免得来回在永春园转悠,再者说,离得近,也容易日久生情,他对她好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会叫她心甘情愿喜欢自己。
从前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可长公主方才这番话,说的委实过早。
凭是谁听,都会觉得别扭,像是不珍重对方,又不是挑个物件,选个晓事丫鬟,三言两句就打发到青松堂。
他都听着不痛快,何况月宁。
“我正好缺个侍奉笔墨的,你若愿意,就随我去青松堂。”说完,又顾虑月宁此时的需求,补了句:“月例比在母亲身边高出一成,那些洒扫的活也用不到你,每日给我研墨整理案录便可。”
受宋星阑影响,月宁是喜欢舞文弄墨的,自己书房里多少经史子集,游记野史,分门别类的书籍定然有一样是她喜欢的。
总好过在母亲跟前端茶倒水的好。
故而,他觉得月宁没甚可挑剔的,完全可以立时点头谢恩了。
又怕自己过于轻浮被月宁小瞧了,裴淮点着膳桌,只用余光悄悄打量她的反应。
月宁慢慢跪下身去,双手伏地:“谢二公子抬举,可奴婢见识粗陋,能为殿下侍奉茶水已经感恩戴德,万不敢肖想其他。”
裴淮被堵了,不怒反笑,一撩袍子,面上无光的走了出去。
去往厢房准备睡下时,裴淮身边的阿满过来唤她,让她务必去趟湖心亭。
阿满身边还有两个小厮,饶是月宁百般不情愿,也只得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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