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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魏诚响扒在小船上的手指甲早矬没了,艰难地忍住了想吐的欲望,定睛一看,也不知怎么那么有缘分,她撞上的正好是逃窜的百乱三杰!
    太岁不知所踪,她正想给西王母传音,未及开口,便见那跟在西王母身边的东皇突然眼神一闪。
    东皇戟在这种混乱时刻,竟猝不及防地朝西王母的后背砸了下去!
    广安是剑修,一击未必能得手,但杨婉那贱人不过是个不擅战的丹修!
    这些年来,东皇表面虚以委蛇,心里恨极了西王母。海水中西王母散乱的长发从他眼前扫过,刹那间引爆了东皇的恶念。这女人是他的耻辱正好让她跟这些畜生尸体一起埋在南海。
    魏诚响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把火铳,几乎是照着天机阁总督庞戬那把符咒枪做的,外壳不知是什么材质,雪亮如水银,上面缠绕一圈一圈看不清的细密铭文。
    一般越是情急,魏诚响手就越稳,她用林炽给的那只假手托枪,一把扣了扳机。
    火铳里飞出的却并非弹药,而是一道剑气。
    她本意是在东皇戟上敲一点动静,提醒西王母和广安帝君小心,谁知自己差点被那剑气震晕过去!剑气飞出去的瞬间,火铳便应声碎成了渣,一大把灵石粉末攘了她一脸。
    更离奇的是,这仙器启动的时候,是直接从周遭灵风中抽的灵气,并没有通过她,这分明是降格仙器的手感。
    她刚才用降格仙器打出了一道起码是筑基
    那道睥睨无双的剑气直接砍到了东皇戟上,将东皇戟连同东皇本人一起打飞出去!
    不,这是升灵剑气!
    那把火铳是除了柳叶船,太岁给的另一样东西。他当时只说这是林大师做的,是为了炼什么导灵金出的先导试验品,现阶段只能用一次,还不太稳定。让她好好保管,万一南海之行遇到危及性命的事,能给她留个逃生机会。
    魏诚响本以为那也是宅心仁厚的林大师做的护身仙器
    西王母和广安帝君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惊动,东皇见势不妙,顺势狼狈地往另一个方向逃了。而就在这时,九龙搅合起来的又一波剧烈灵风压了下来。
    魏诚响被卷在灵风里,脑浆都糊成了一团:世上有这样的仙器有这样的东西那还修什么仙?洗什么骨?问什么道?
    广安帝君一把揽过西王母。
    西王母:等等,方才那是
    那剑气是方才那斩蜜阿族长的神秘高手,修为不在你我之下,不用担心,以后再谢,先走!
    他二人堪堪消失在原地,方才那道险些打断东皇戟的剑气竟不衰竭,被东皇让过以后,给灵风挟着砍向南海秘境。只听轰一声巨响,灵风与剑气在封闭的南海秘境上砸出了一个漩涡,魏诚响转瞬间漏进了那漩涡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南海秘境上发出一声不祥的脆响,就在这时,只听天上数声龙吟响起,声音由狂躁转弱,九龙鼎重新亮了起来,凌云的蝉蜕长老在千钧一发间,终于夺回了九龙鼎。
    又一波浩大的灵风抵达海面之前,险伶伶地被收进了九龙鼎,九龙盘旋在南海上空,大口地吞着无序的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南海秘境上的漩涡才散,被王格罗宝以血唤醒的秘境长吟一声,重新沉入海底。
    此时大小邪祟们早就跑得毛都没剩一根,海上只有蜜阿族人的残迹,一片狼藉。
    原本青年模样的凌云长老头发白了一半,收回九龙鼎,他将神识投向西大陆,见凌云山的动荡终于止息,岌岌可危的灵山保住了,南蜀地脉保住了然而以蝉蜕长老的神识,却明显看出灵山被削去了不少,近半数灵气损失了。
    南海中的血迹散开,白日重新挂在了天际,却已经往西沉了下去。
    九龙鼎中悲声回响,饶是驭兽道不长于观测命数,也感觉到了什么。
    这凌云山硕果仅存的两大蝉蜕之一叹了口气,与九龙鼎一起消失在原地他还得回去收拾乱局。
    谁也不知道,最后一道灵风砸下来的时候,裹在其中的升灵级剑气意外在那南海秘境上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开窍半仙消失在了那里。
    陆吾们接到了清剿赵氏余孽的命令,立刻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隐忍八年,许多人将埋骨于南蜀的战友的遗物从芥子里拿出来,挂在身上。
    常年在蜀国这边活动的陆吾不认识赵檎丹,那随着奚平从陶县来的中年陆吾怕有人激愤之下生出误会毕竟她也姓赵便守在了她和百乱民们身边,悄悄对赵檎丹道:赵先生,赵家这里灵石充足,我觉得你用这里的灵石筑基也是可以的,这些东西本来也是我给你护法。
    赵檎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太岁呢?
    那中年陆吾便道:太岁可能在忙什么事吧,暂时联系不上。你放心,他带你来,也是想帮你筑基,再说你这回可算立下大功了,灵石账目什么的,他会想办法帮你平的。
    赵檎丹勉强冲他一笑:多谢,不必了。
    说完,她便去角落里入定了。
    她的心随着安静的地脉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求道筑基的心气已经在一路上漏光了。
    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可能再回到仙山正统中了,其他的路走下去,也就是走成那什么百乱三杰、蜜阿叛逆的样子除非她去把陆吾徐汝成换回来,自己去给那丙皇孙做老婆。
    丙皇孙早被陆吾控制住了,名分而已,过不了几十年也就寿终正寝了,要是想开点,她真去了确实也没什么。
    可她想不开。
    她在陶县和阿响住过一阵子,有时深夜聊起过往,一些狼狈之处确实很能同病相怜,但赵檎丹觉得她和阿响还是不一样的。阿响是逃命出来的,她是逃婚出来的,逃命的人罅隙中挣扎,有时顾不上自己是男女还是老幼,逃婚的人,却都是因生为女子而被狠狠羞辱过的。那耻辱梗在她道心根基,架着她,让她拗不成能屈能伸的姿势。
    太岁前辈,能给晚辈指点迷津吗?
    转生木里一片沉默,人各有道,迷津终于只能自渡。
    奚平也没听见她的声音,他躲了起来。
    南海秘境的闹剧尘埃落定,他便将周楹神识送回了金平,随后给陆吾留了几句话,一道清心符打在自己灵台,将转生木里所有的声音都挡了出去。
    收敛了气息,他随便找了个地方上岸,回到了西大陆的南蜀主岛。
    他没注意自己是在哪登陆的,也不知道往哪走,混混沌沌地进了一座不知名的南蜀小镇。
    这里应该也离凌云山不太远,地脉也受了损,小镇上建筑塌了一半,降龙骑已经用仙器临时镇住了崩裂的地脉,等内门派人来补。
    百姓们都被官兵赶着,暂避到了城外。有降龙骑的人间行走压着,还算有序。此时天色将晚,沿街支起了大锅,官兵开始组织人烧水做饭。
    奚平撕了灵相面具,是宛人模样。
    他斩蜜阿升灵时被琴弦勒破了手,血迹抹了一身,也没去管,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一个蜜阿族的绿眼睛小女孩盯着他看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跑过来拉住他比划了手势。
    奚平垂下眼,看了看这没有他腰高的小东西:听得懂。
    小女孩便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大姐姐是药师,阿叔你等一等啊。
    说完,她严肃地倒着小短腿跑了,姿态像个身负十万火急任务的人间行走。
    奚平本来也没处可去,可有可无地站在原地,望着余晖落下的地方发呆。
    清心符什么用也没有,哪怕不听,司命、三哥、余尝双目滴血般的愤怒、满头白发的侯爷还是会幽魂一般地纠缠着他,传说中的缚仙索一样越绑越紧。他喘不上气来。
    宛人比蜀人个头高一些,他站在那有点鹤立鸡群,很快又有人看到了他。
    小哥,你是游客还是行商啊?
    宛人?自己?细皮嫩肉的,怕不是同家人走散了的公子哥吧这哪里来的血。
    发现他听得懂蜀语后,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过来搭话,见他反应有点迟钝,一副被天灾人祸吓傻了的模样,一帮修翼人便将他拉到了自己那堆人里。
    有人给他塞了碗,有人喊了赤脚大夫模样的人来给他擦血迹,有人在不远处唱起蜀国小调子,劝慰众人天灾很快能过去。
    他喝了一口碗里有古怪甜味的菜粥,凡间的记忆轰然归位,奚平想起他小时候跟着崔记的人到南蜀国都昭业城玩,被那些乱杂交的假灵兽吸引,一不小心同家人走散了。那会儿他一句蜀语也听不懂,也不认生,见人就会傻笑,也是被当地人捡回去。他们磕磕巴巴地说着词不达意的宛语哄他玩,给他唱歌。
    蜀人热情好客,高兴也唱歌,悲痛也唱歌,只要不死,他们就会拼命地快活。
    对了,他少年时游遍四方,最喜欢的就是南蜀。
    奚平对着碗发了会呆,眼神重新有了焦距。
    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见那方才跑去给他找草药的小姑娘抱着个小纸包站在远处,见他被一群修翼人围着,露出茫然神色。
    然后她看了他一眼,默默走开了。
    不知为什么,那一眼剜在奚平身上,比十指被琴弦勒断还疼,他灵台一震,打碎了脆弱的清心符。
    奚平一把攥住了怀中的弟子名牌。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魏诚响的声音:前、前辈,你听得见吗?要不要过来看看?
    第157章 风云起(终)
    魏诚响是被一阵吧唧嘴的动静惊醒的。
    她分明给灵气和海浪卷着,一路压到了海底,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在草地上,旁边一只角比头还大的黑羊,正旁若无人地埋头大嚼。
    魏诚响来时路上无聊,翻灵兽图鉴的时候见过,这好像是传说中南蜀三岛的祥瑞之一,玄羊。
    这仙气的祥瑞不吃草,只啃花,一路啃到了魏诚响脚底下,抬起头对她说道:咩
    魏诚响:
    祥瑞发出的动静怎么跟红焖羊肉生前差不多?
    半仙尚不能完全辟谷,但西王母及其手下都以亡国人自居,视口腹之欲为一罪,不能辟谷的都靠嗑辟谷丹活着,魏诚响入乡只好随俗。此时对着膏肥腴润的大羊,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属实是有点馋了。
    玄羊性情温顺,没跟她计较,心平气和地用一双弯角顶开了她的脚,把她不小心压到的一小丛茉莉吃了,打了个花香扑鼻的嗝。
    耳边有鸟雀振翅声滑过,魏诚响眯起眼,见红脸白羽的朱鹮追着彩凤飞过,漫天红霞缎子似的扫过长天。
    她发现自己在一座山顶上。
    这里说不好有多大,反正远远超出了半仙神识能覆盖的范围,魏诚响极目远眺,见此处竟有八座主峰,群山围着山谷,谷中有活水,穿过山谷后,不知往何处奔赴去了。温柔的山脊上长满了她叫不出名字的灵草,靠近山脚处则生着成片的参天古木,似乎有雨林。
    往另一边看,从山顶依稀能望见天水相连有海。
    这海和南海是连着的吗?
    假如是,那她被冲过来不应该在海边吗,怎会在山顶?
    魏诚响一时想不明白,只觉山中灵气浓郁得惊人,比原属澜沧灵山的南矿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就像一座灵山,魏诚响为防自己神智不清楚,从芥子里摸出一颗清心丹嗑了,颠三倒四地给奚平讲了前因后果,然后她得出了自己认为唯一合理的结论,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南海秘境吧?
    奚平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南海秘境要是开了,现在哪还有凌云山在?
    再说当时在场那么多升灵蝉蜕都在盯着南海秘境,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可是他随即发现,他只能听见魏诚响的声音,感觉不到她的位置,也不能把神识送过去。
    你刚才说那里有几座主峰?
    八座。魏诚响小心翼翼地御剑浮起来,恐怕这里有什么未知的风险,她没敢飘太高,大致描述了山水形状,用夕阳判断了一下方位,她又说道,南边离海很近。
    八大主峰、山脚的雨林、南面临海包括山谷中水系形状,奚平越听越觉得她描述的是凌云仙山。
    然而他抬头只见满目疮痍,天上也没有她说的红霞很多地方的大火直到现在还没扑灭,烟气与火气在空中盖了一层呛人的霾。
    就在这时,他听见魏诚响惊呼了一声。
    又怎么了?
    魏诚响常年在百乱之地和各种黑市上游走,谨小慎微,看见物种丰富,她第一反应不是沉迷于美景,而是此地必有多种灵兽。野灵兽对半仙来说是十分危险的,魏诚响一边仔细观察环境,一边伸手摸芥子,准备给自己上点防身的东西。
    这一摸她愣了:完好无损的芥子空了一半!
    魏诚响负责照看鲸船上的法阵,驱动法阵的灵石都是她保管的,她那穷酸的芥子里难得有了点白灵和蓝玉。
    白灵,还有超过一拳大的蓝玉都没了!
    不光白灵,芥子中还少了许多东西。
    奚平有时候会帮着算不过账来的林炽平账,时常能混到几样低阶修士也能用的护身仙器,他自己皮糙肉厚、粉身碎骨都是修行,就都随手分给了亲朋好友,魏诚响身上有几样筑基以上的东西。
    可是眼下它们都不见了,包括那条巨龙都没从她身上吹下去的柳叶船。
    丹药也是,筑基丹连瓶一起不见了,就剩一点开窍级的魏诚响把芥子翻了个底朝天,不是,筑基丹也是筑基品阶的吗?
    筑基丹属于什么品阶,在玄门是有争议的,按照使用者来看,给开窍半仙吃的就该叫灵窍品阶,但炼制耗材与注入的灵气又确实是筑基级别的当然这种争议除了丹修之外没人在意。
    也就是说,连奚平的神识在内,所有筑基以上的东西都无法进入那秘境。
    奚平好像怕她有危险,交代了魏诚响一句,便匆匆赶了过去其实魏老板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孤身一人踏上了去魍魉乡的不归路,这么多年,她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压根不用别人这样用力过猛的担心。奚平只是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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