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有惊讶,也有叹息。
傅斯冕五官始终是优越于众人的,即使是如此模样,也依旧颓丧迷人。
阿轲,傅斯冕轻轻拿下了周时轲的手,体贴地帮他塞回到了兜里,回去吧。
他说完转身便走。
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傅斯冕在躲他。
周时轲有些慌,他追上去,唐皓给我表白了。
傅斯冕强迫自己笑出来,有些勉强,但还算体面,挺好的。
他又转身走。
周时轲愣住,喉间一股血气翻涌上来,他弯腰抓起一把雪,狠狠地砸在了傅斯冕的后脑勺,傻逼!
傅斯冕没搭理他,压低帽檐继续往前走。
在Y国时,他觉得来日方长,等到北城时,他亲眼看见被簇拥着的周时轲,与之对比之下,傅斯冕第一次动摇了。
傅斯雅没说错,周时轲可能还是那个周时轲,但傅斯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傅斯冕了。
除了最显眼的下颌,他的额头,手臂上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疤痕,他在冲下山崖时伤到了头部,谁也不知道头部受到创伤会造成怎样的后遗症。
傅斯冕听见身后踩着雪的脚步声,又是一大个雪球砸在了后脑勺。
他拳头攥紧,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周时轲这回不砸他的了,他拍拍手上残留的雪,大步跑向傅斯冕。
他从后边直接一个飞扑,将傅斯冕扑在了雪地里。
你不是要和好吗?你为什么要躲我?周时轲声音闷闷的,沙哑又含糊不清,我从上周开始找你,但是没有你的消息。
周时轲从来就是行动派的,想什么就去做了,可惜他对手是傅斯冕,傅斯冕不想让他找到,他可能没有办法。
你是不是,不想和好了?
要一直错过了吗?
你再请求我一次。
周时轲不用再隐藏自己狂妄的性子,他闷声命令傅斯冕,快点!
傅斯冕动了动。
周时轲这才意识到他还压着傅斯冕,他起身,把傅斯冕拉起来,面无表情地等着傅斯冕说话。
他头发都乱了,帽子歪在一边,满眼的不耐烦。
是正儿八经的周小少爷了。
傅斯冕眼里泛起苦涩,他低头摘下了帽子,头发有些长了,挡住眉眼,气息显得阴郁。
他微抬下巴,过了会儿才低头,笑了笑,如何?
周时轲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往别处看了一眼,什么如何?
这幅尊容,能入得了你的眼吗?傅斯冕语气含杂着无奈,当时往山底下开是无奈之举,谁也没想到会伤到脸。
还行吧。周时轲咬了舌尖一口,忍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阿轲,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傅斯冕压低声音,他专注地看着周时轲,但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将你真的转到林氏,这不是分辨,这只是事实。
以前对你的疏忽,是我做得不对,嗯傅斯冕沉吟了一会儿,语速越发缓慢和谨慎了,我想过继续靠近你,但是
傅斯冕苦笑一声,我可能不太配得上你了。
仅仅只有一个傅氏家主头衔的傅斯冕可能配不太上自由洒脱的周家小少爷和优秀的灵气歌手周时轲了。
脸都是其次,傅斯冕已经不再如最初那般骄傲了。
他不是当年周时轲喜欢的那个少年了。
一个毁了容的自私自利的商人罢了。
就像白鸽和沼泽,面对周时轲,傅斯冕觉得自己就是一潭肮脏污秽的沼泽地。
烦死了,周时轲推了傅斯冕一把,直截了当开口,你就说,要不要和好?
他肯定很紧张,用的力道很大。
傅斯冕被推得往后趔趄几步,堪堪站稳,再转头看向周时轲时,眼睛就红了。
是一点点红的,变得又红又湿润。
傅斯冕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又快又重,震耳欲聋。
周时轲顿了顿,他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缓缓递到傅斯冕眼前,傅斯冕,今年我们可以一起看雪了。
他话音刚落,一滴热泪就落在了周时轲的指尖。
滚烫,烫得周时轲忍不住想将手指蜷缩,但他忍住了,于是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
在周时轲猝不及防的时候,傅斯冕握住周时轲的手腕,强势地将他揽入怀中,他环抱着周时轲,恨不得将周时轲揉碎,对不起。
江城距离北城一千多公里,北城风雪交加,两人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好似凝结成了一幅画,可呼吸是热的,心跳是快的,眼泪也是热的。
周时轲没有一直在原地等傅斯冕,他一直在往前走,带着傅斯冕也一起往前走,要是傅斯冕没有跟上来,就没有今天这个场景了。
他不是心软了,他只是,喜欢,也没办法不喜欢。
他愿意给傅斯冕一个机会,如果傅斯冕不珍惜周时轲眼神暗下来,他真的会弄死对方的。
我爱你。夹杂着风声,傅斯冕如是说。
或许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又或者是因为受了凉又没有本地的那么抗冻,傅斯冕彻底倒下了,倒下得彻底。
傅斯冕住在之前周家隔壁的那个小区。
他烧得昏昏沉沉,看着清冷空无一人的偌大客厅,垂下眼,坐到腿都麻了。
门铃谨慎地被敲响。
傅斯冕去开门,看见来人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一把把人拖进来,皱了皱眉,这么冷你来做什么?
周时轲转过身,很久没谈过恋爱了,虽然是老熟人,可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他把手里的保温桶递出去,阿姨做的海鲜粥。
两个人难得都有些拘束起来。
傅斯冕是怕惹周时轲不开心,回头又跑了。
周时轲纯粹是无所适从。
他脱了外套,很自觉地就打开了电视,去柜子上翻遥控器,从一进来动静就没停过,
傅斯冕坐在餐桌旁边,小口吃着粥。
感冒了胃口很差,但想到是周时轲带来的,他还是慢吞吞一点一点地想要吃完。
周时轲已经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电视了,还看得十分专注,仿佛过来就为了看电视一样。
良久,周时轲冷淡的嗓音响起,吃不下就别硬塞,撑死了我是不会给你收尸的。
傅斯冕缓缓放下了勺子。
坐了一会儿才走到周时轲身边。
明明是在自己家,周时轲反而像个大爷。
他抬眼,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别客气,坐。
傅斯冕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去冲了杯热奶茶放到了周时轲手边的小茶几上,周时轲没看,电视频道切换得飞快。
你过年也在这儿?周时轲扭头,没看见傅斯冕人,才发现他坐在后边沙发上,膝盖就快抵在了自己的背上,他往前挪动了两步。
傅斯冕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便没下文了。
周时轲已经习惯傅斯冕的德性了,他啧了一声,继续换他的电视频道,这时候,他又听见傅斯冕在后头开口说道: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他和周时轲已经分开三年了,他不想离开北城。
周时轲换频道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彻底停下,以前傅斯冕从来不会说这些,不屑于也懒得说,可他就想听。周时轲以为自己早就长大了,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样容易被感动,可亲耳听见以前想要听的话,他竟然会有想哭的冲动。
原来你会说话,周时轲面带讥讽转身对着傅斯冕坐着,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说。
傅斯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看着红着眼眶的青年,强忍着眼泪,心里泛起疼意,他忍不住抬手去揉周时轲的头发,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周时轲没躲开,低下头,烦。
傅斯冕有一会儿没说话,过了半晌,他伸手从一旁取过来一份文件,是傅氏的股权转让书,他塞到周时轲怀里,都给你,以后我给你打工,你开工资也好,不开也行,都随你开心。
周时轲是知道傅斯冕手里有多少东西的,他讶然地抬头看着傅斯冕,发现后者是来真的之后,低头一页一页翻起来,就算他是周家的,其实落在他头上的,连傅斯冕的六分之一都没有,都给我?
嗯,都给你,本来也打算都给你的,和不和好,最后都会留给你的。
现在,周时轲随时都可以让傅斯冕一无所有了,傅斯冕只有周时轲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轲:明天就拿去买车
第70章
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主动的那一方大多是周时轲,现在好像也还是没变,唯一改变了的是傅斯冕终于开始知道如何用正确的方式回应。
周时轲下巴抵在傅斯冕的膝盖上,伸手摸了摸傅斯冕压在下巴底下的那道疤痕,能消吧?
位置实际上不算很明显,穿高领的衣服就能挡住不少,毕竟没有在正脸,是从耳后往下巴与颈部连接的下颌下终止。
傅斯冕拿下他的手握在手里,敲了敲文件,签了。
周时轲:
周时轲退开,挑了下眉,你不怕我签了就把你踹了?
你试试。傅斯冕眉眼间稍显局促的神情的松散下来,他往后靠在沙发上,垂眼看着周时轲。
周时轲眯起眸子,你威胁我?
傅斯冕嘴角微微扬起,你觉得呢?
周时轲拿着笔,不知道该不该签。
被骗应该是不会的,周时轲只觉得傅斯冕这胆子也太大了。
他还在犹豫,后颈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往前一拽,傅斯冕的吻就覆了下来,他只轻轻吮吸周时轲的唇瓣,在外围试探着,即使浅尝辄止,周时轲仍旧听见了傅斯冕喉间发出的一声叹息。
阿轲,我现在的确很糟糕,傅斯冕贴着周时轲的唇说话,每说出一个字,就会有意无意蹭到周时轲的鼻尖或者唇瓣,他的眸子暗流涌动,你不要后悔,我不许你后悔。
周时轲觉得自己整个都被傅斯冕灼热滚烫的目光给罩住了,快要给烧化了。
以后不分手了?嗯?现在没安全感的人换成傅斯冕了,他想听周时轲肯定的回答,听他一直说。
周时轲看着傅斯冕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钟,周时轲和傅斯冕稍稍拉开了一点儿距离,嘀咕了一句:没必要。
傅斯冕怔了一下,什么?
周时轲抬起眼,弯了弯嘴角,不需要。模仿的是傅斯冕往常惯用的话术和语气。
傅斯冕呼吸顿了顿,耷下眼皮,目之所及都是周时轲,别说了。
傅斯冕在发烧,呼吸很热,他在微信上同周时轲说过,靠这么近,周时轲都能感知到对方身上扑面而来的热度。
你吃药了吗?周时轲问道。
傅斯冕点头,比刚开始好多了。
那你去睡会儿。周时轲推了他一下。
傅斯冕没动。
周时轲抬眼,不耐道:去啊。
屋子里寂静无声,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屋内暖和地宛如春日,与玻璃外的冷空气相撞,玻璃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雾白色。
傅斯冕握着周时轲的手不肯松开,你,会走吗?
看情况。周时轲趴在沙发上,仰脸看着傅斯冕,别这样啊傅斯冕,搞得我心里怪难受的。
他有什么说什么,以前因为顾忌自己在傅斯冕跟前的形象而束手束脚,很多话都不敢直截了当地说,现在相处起来反而比以前要轻松自然多了。
不需要伪装,周时轲就是周三。
他能这么说,傅斯冕就知道他是不会走的。
伸手揉了一把周时轲的头发,我去睡一会儿,想吃什么自己在冰箱里拿,不要点外卖
周时轲:
傅斯冕回房间过后,周时轲扭头确认了好几次,确认对方睡着之后,他才开始在屋子里活动起来。
他拉开冰箱,发现里头喝的吃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但这几年他其实有了不少新的喜欢的东西,傅斯冕还不知道,冰箱里放的都还是当初在一起时周时轲最喜欢的。
周时轲低骂了一句什么,忍着心里泛滥的酸意,搡上了冰箱门。
整个房子没什么可以看的,毕竟不在这里长住,但因为下边的人想要讨好傅斯冕,连水杯都是挑傅斯冕喜欢的款式买。
最后他转悠到傅斯冕的房间。
窗帘是拉上的,遮光效果很好,房间里昏暗无比,只有隐隐的天光从那没拉上的一道缝你渗透进来。
房间里有一面书架,放的书连包装都还没拆。
周时轲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下边的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傅斯冕不喜欢看那些对人性剖析得太透彻太悲观的文学作品。
众所周知的东西,傅斯冕懒得再听别人说一遍。
床头柜上有半杯水,已经凉了。
周时轲想了想,拿起来到厨房倒掉,按下净水器重新烧上了热水。
他不怎么会照顾人,跟傅斯冕在一起那几年他也没学会照顾人,坐在傅斯冕床边的地毯上发呆。
外边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周时轲靠在床沿无聊地看着电影,中途回了一大堆消息。
[三儿,我和宋安年和好了,出来喝一个啊。]
[不去,我忙。]
[宝贝轲轲我可以带权言来你家里过年吗?让阿姨给我做麻辣大虾!]
[好。]
[阿轲]
其余一堆乱七八糟的饭局,周时轲懒点开都懒得点开。
宋归延在这几天也没有联系周时轲,快过年了,大家都挺忙的。
床上的人醒来了,赤着脚下床,轻轻抱住了周时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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