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海远已经开始笑了。
路野没辙,走到正中央,拿起无线话筒,十分无奈。
这怎么还有发表感言的环节说什么?说他吃出来十八个硬币是因为他男朋友作弊的么。
那要这么说的话,幸运的不是他吃出了有彩头的饺子,而是他遇见了一个少年,给他了从来没想过的彩头。
海远手插兜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路野。
路野说:谢谢大家的照顾,如果非说我有运气,那应该是能碰见你们吧。既然我今天幸运,那就不要浪费,我这么建议,最近买福利彩票可以试试1跟9这两个数字
下头的人哄堂大笑,海远笑着给路野竖了个大拇指。
下面有人起哄,唱首歌!上都上去了!
哦对,小野还会弹吉他呢,钢琴还那么厉害,唱一首!来一段!
真是什么环节都能变成大型春节才艺表演秀啊。
海远突然想凑热闹,冲路野吹了个口哨,说:野哥来首《好日子》!
路野:
这位少年是真的记仇啊。
路野唱歌唱得好,把好日子唱出一种闲淡安好的感觉,不像原唱那么喜庆,反而更有烟火人间的安稳。
但是无论怎么有气质的歌声,都拦不住大家大合唱。
海远觉得自己耳朵要聋。
他朝后坐了坐,坐到路德正跟前,问路叔叔感觉怎么样。
路德正全身多处骨折,刚能走一截路,但他状态反而不错,眼神里没那么混乱,显出一片清明。
路德正笑着跟海远说:你帮请的护工很靠谱,我挺好,但你野哥可能得遭点殃。
海远问怎么了,路德正说:他那手链丢了,他爷爷叫他明天就回老家去,这次可能得教训个大的。
海远一愣,路野那个黑绳手链丢了?
那天他们放假聚餐的时候,他跟许川争一口气,把手链拿过来戴,不会是那时候没了吧?
那天他喝得有点兴奋,后头又被路野收拾了一顿,完全忘记了。
海远问路德正:叔叔,手链丢了很严重吗?
他知道很严重,是路野从小戴大的,但该不会是爷爷亲自做的吧。
路德正说:嗯,他爷爷做的,上好的和田玉,有不少年头了。他爷爷信这个,说是块难得全是正气的古物。他说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其实主要是为了借个由头修理修理路野。
海远顾不上给野哥鼓掌了,马上出门给那天买羽绒服的柜姐打语音电话,那个柜姐有钱人见得不少,但难得见到海远路野这种有教养还帅的小帅哥,非要加微信。
幸亏当时加了。
海远问柜姐有没有见到那个黑手绳,柜姐很热心,说:店里应该是没有,放心,要是掉我们店里了肯定不会丢,就怕是丢商场其他地方了。重点是商场现在过年关着门啊,等上班给你找吧。
海远:
可能届时小野哥已经被路爷爷修理完了。
重点还不一定找得到啊。
海远马上叫车去商场,路野坐他旁边说:没事,不是手链的事,我爷爷给我攒着呢,一年到头肯定会有这么一场训的。
海远说:我也不是因为爷爷要训你的事,是我非要戴,把你手绳丢了。
路野说:我已经去商场找过了,跟你说了就能找到了?你有这份气运咱俩现在去买彩票啊。
海远说:我把气运都给你,你去买吧,我去找手绳。
商场果然不开门,路野之前都来找过一次了,已经留了各种相关人员的电话,包括那家烤肉店的。说要是找到联系他,会有重谢。
路野跟海远说:那玉也不是什么古董,捡到会给我的。回家了。
海远心情很down,回家先跟强行拆.迁一样把家里翻了一遍,确定每一个角落里都没有路野的手链。
然后他上网看了一晚上,想找个人定制一条再送给路野。
路野五月生日,要不他可以自己去做一条
海远跟一个玉雕工作室约了上班之后见,还是不太爽。
不踏实。
就好像这块玉是什么信物似的。
丢了就不太踏实,有种奇怪的茫然。
第二天一早路野就回老家挨训去了,路上给海远发消息说要是海远实在不放心,他给海远直播爷爷教育他的过程,其实没那么恐怖。海远回:你怪我一下吧,是我的错,你早就应该发脾气了野哥。
路野说:这算什么事儿呢跟你发脾气。放心吧,以后我真生气了,只有你能承担。
海远闷闷下楼,路过客厅看见马叔。
马叔看到海远的一瞬间很不自然地把什么踹兜里。
搁平时海远也懒得搭理这人,但是今天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直觉,马叔藏了他的东西。
海远走马叔跟前,马叔快速地掖了掖兜,不动还好,他一动,兜里的东西反而被带出了一截。
海远看见黑色粗编的手绳,松紧带上的一颗小小和田玉珠。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来不及检查请大家选择性忽略!跪下!
第74章 下乡
马叔支支吾吾解释,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洗衣机里捡的,不知道是谁的,准备收起来你知道谁的吗?
海远觉得高情商这会儿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拿过手链,把这个尴尬局面给混过去。
但他实在是太烦马叔这人了。
市侩还要市侩得遮遮掩掩,简直又怂又菜。
柳云可能强势惯了,受不了海成孝,反倒对马叔容忍度极高。
海远冷着脸打断马叔尬破天际的这些话,说:你不知道这手链谁的?那你藏什么?
马叔一瞬间极尴尬,恼羞成怒,说:我不知道怎么了?
海远一把拽过手链,说:路野天天戴着,你是瞎了么?
海远转身就走,马叔在背后用海远听不见的声音骂了几句脏话。
手链找到了,但野哥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领罚了。
海远给柳云打电话,让柳云喊个师傅送他去路野老家。
大过年的,路上跑滴滴的都不见几个,往乡里跑一时还真找不到司机。
海远心里着急,等不及柳云帮他七拐八拐地问,自己去找海珍。
柳云在打麻将,随口问桌上人有没跑车的或者要去乡里的,桌上人问干什么,柳云这才想起来,哦,海远干什么去啊?
麻将桌上不容分心,柳云腾不出心思关心海远,反正他说要去路野老家,大概就是跟路野约了去玩吧。
桌上有人说柳云心大,柳云说海远跟路野在一块她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就算俩人约着去爬珠穆朗玛峰她也放心好么。
有人笑着说小野把远远拐跑了她就知道哭了。
柳云笑着说,就怕小野不拐好么。
海远不想耽误,选了最快的办法,给刘超北打了个电话,说借刘超北辆车。
刘超北为难:弟弟,我倒不是不放心你开车干什么的,我是怕你姐知道了把我弄死。
海远说:那不管,又不是弄死我。
刘超北:
海远初中毕业就开车了,但毕竟未成年,不过过年这几天估计交警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在路上拦人,好不容易放假呢。
所以他打算自己开车去找小野哥。
海远等了半个多小时,刘超北车开了过来,他刚好在附近跟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玩游戏什么的,无聊得要长毛。
海远走车跟前,刘超北朝海远背后看,还一脸正经地挥手。
海远赶快转头,竟然看见海珍。
刚就听见靴子落地的脚步声,海远没想搭理,没想到竟然是海珍。
海远冲刘超北飞眼刀,他怎么把海珍喊过来了。
海珍背着个挺大的水饺包,走过来说:刘超北说喊你去小野家玩,走吧,我也去逛逛。
海远:我下午就回来又不是什么景点
刘超北笑着跟海远说:我好不容易把你姐约出来的,她不是想学车么,乡里路上没什么人,好开。
海远就知道,刘超北这人不怀好意。
其实刘超北是个挺讲义气的人,但海远依旧觉得刘超北不靠谱,这人一直保持着灯红酒绿的习性,十有八九就是心血来潮,觉得缠着海珍有意思。
过几天没意思了,跑得比狗还快。
毕竟刘超北遇到的女孩多半都是主动朝他贴,海珍这样恨不得躲他三丈远的还比较少,而且海珍长得还好看。
最近她调理身体,越来越好看了,穿衣风格都变了,海远说不上是什么风格,就觉得好像从朴素的小白花变得不太好惹。
海家人可能的确还是有这个让人不敢惹的基因。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到了路野老家镇子。
海远给路野打电话没人接,给路野发消息,说野哥再不来接他他准备要去村支书那借个大喇叭广告寻人了。
寻人启事他都想好了:请海远男朋友来村口一趟。
路野还是没回复,海远侧头看窗外。
镇子没什么人,风卷过,地面干净得有种萧瑟之意,特别适合拍个什么丧尸片之类的,感觉随便都有可能会有一些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的奇遇。
外头路边树木枯枝凌厉地指着天,没见过这么彻底的冬天。
正想着,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慢悠悠地朝这边走过来。
好不容易见了人,海远让刘超北停车,他打开车门下去,准备去问一问走过来的奶奶知不知道村里的阴阳先生路老爷子住哪。
这奶奶看着六七十了,很奇怪,因为她穿了件《我的父亲母亲》里头女主那种红色花棉袄,还扎了个同款麻花辫。
头发掉得稀疏,白得一茬一茬的,这发型就有点瘆人了,搭配她嘴巴上涂歪了的口红,那真是当场就能演鬼片。
不过这个奶奶人挺和善的,对海远说:路哥。
海远觉得这个奶奶看着好像比路爷爷还要大一些,不过路老神仙毕竟不是凡人,那应该就是路哥了。
奶奶又说:路哥。
奶奶看着海远,眼神不聚焦,不停重复路哥。
海远很快确认这位奶奶应该是有点老糊涂了。
海远问:奶奶,记得家在哪吗,我送您回去。
奶奶看着海远,愣了很久,说了一串数字,182开头的,是个电话号码。
海远马上给这个号码打了个电话过去。
谁啊?对面是个老头,声音跟有内力似的。
海远一下就听出来了,惊喜:爷爷?我是海远啊,我来找野哥,他没带手机不来接我,路上碰见个奶奶,她告诉我您的电话。
路爷爷哦了声,给海远指点了下怎么找到他家,挂了电话。
海远觉得路爷爷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都没问他来干什么,也没问是哪个奶奶给指的路。
海珍下来扶着奶奶坐上车,很快找到路野家。
路爷爷家的小院儿不在路边,爷爷在路边等着,穿着件军绿色大棉袄,抽着烟。
海远觉得爷爷个头虽然不高,但是很有座山雕的气势。
就这个睥睨劲儿,很容易就把人收拾服帖。
但睥睨神色转到老奶奶身上之后立刻就不同了,海远觉得自己现在是谈恋爱的眼看谁都不对劲,对老神仙大不敬了。
路老神仙声音柔和,对老奶奶说:又出去乱跑了。
老奶奶像是并不认识路老神仙,就是寻常客气一样说:嗯,出去转转。
路爷爷说:别走远了。
老奶奶说:知道,最远不能过三辰头,路哥让我在那等他,我等了好久啊。
路爷爷平日眼里头的精光一丝不剩,他点了点头转身回小院儿,对海远说:一会儿路野回来了,你跟他一块把梅茵送回去吧。车里暖,坐车里等着。
海远低声问海珍,说:是不是不太对劲,爷爷为啥不让梅茵奶奶进屋?
海珍说:嗯,别瞎打听。你跟刘超北在这等着,我进去陪陪爷爷。
刚他们路过超市买了很多吃的喝的,海珍还从自己以前的存货里拿了件羊毛衫过来,一块带进小院子里去给爷爷。
海珍刚进去,海远扶着奶奶上车,突然一堆人涌了过来。
有个中年男人吐了口痰,指着梅茵骂:你穿成这种老妖婆样子是准备吓死谁啊?
海远蹙眉看过去。
来的这一堆人里头有两个中年人,几个二三十的,还有几个小的,长得特别像,跟套娃似的。
那中年人还骂呢:老了还不知道检点,又跑到这门上来,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结婚呢,一天天的,你死在这家门上算了。
梅茵静静看着儿子,好像并不认识,也并不在意。
海远一步向前,被刘超北拉住。
刘超北还是稳重一些,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帮人显然是没事儿干在家喝酒,都喝多了。
看起来应该是梅茵年轻的时候跟路爷爷有过一段什么,这帮不肖子孙大概是被邻居七嘴八舌地笑话了,有人说看见梅茵跑来路爷爷家里卖俏,他们就忍不住了。
老太太走丢半天了,他们也不出来找,这会儿嫌丢人没面子了,又出来破口大骂。
路爷爷可能已经听见了。
如果这些人现在走了,海远也就算了。
但那个不孝子还骂呢,说:是不是给你下蛊了啊,老头子老成干了,还会用这种下三滥的门道,操。
海远推开刘超北的手,一把扣住那个这位怼天怼地的不孝子向下猛压,膝盖骨冲着这人肋骨就顶了上去,直指软肋。
他也知道对方人多势众,所以就得速战速决。
刘超北真是没想到,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
立马有个年轻人反应过来,对海远伸拳头,海远拧住不孝孙的小拇指,手腕一旋,把人反手扣住。
海远?
海远一转头看见路野。
这么冷的天,路野穿了件卫衣,还在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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